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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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水榭突然就來了一行人,行色匆匆,表情都有些擔(dān)心。白幽和盧泯然走在最前面,二人都是在前院商量完事情后,上朝回來的國公爺?shù)弥R泯然來了以后,請他到書房一聚時,撞見了匆匆忙忙跑過的小婢女小廝才知道了水榭發(fā)生的事情。 先是一極為年輕的美婦人沖了進(jìn)來,看見在婢女懷中的小郎子后眼淚汪汪,心疼的哭喊出來:“青岸,我的兒啊!”后有一同盧泯然一樣大的年輕郎子也疾步過來,顯然是這叫青岸的小郎子的年輕爹娘了。 白幽利眼一瞥,首先發(fā)現(xiàn)了陸墨甄和盧娉莞朝他們二人走去。他隱隱約約得知這件事同外甥有關(guān)系,于是開口問道:“你們可知道,這是什么一回事?”他話是問的他們兩個,實際上是想讓陸墨甄一人回答。 盧泯然沒看見meimei軟萌萌的樣子,只看見她面上帶淚,精神氣不足的樣子頓時嚇了一大跳,沉了臉色一把抱過來,摸了摸她還有濕痕的小臉心疼道:“怎么了娉娉,是誰欺負(fù)我的心肝寶貝了?!”他兩眼微瞇,冷氣四射,連要質(zhì)問外甥的白幽都驚住了。 他也才發(fā)現(xiàn)師弟的小妹居然哭了,心里感覺更不好了,等聽到不省心的外甥解釋時差點就要給跪了。“娉娉被砸哭了,人是我打的,他倒下了才認(rèn)出來是誰。”淡定陸墨甄的罪詞。 白幽:……外甥收下我膝蓋。 一直擔(dān)憂盧娉莞是怎么了的盧泯然眉頭微挑,冰冷輕蔑的看了一眼白幽,又若有所思的看著陸墨甄。這小子在護(hù)衛(wèi)娉娉這點上不錯,或許能培養(yǎng)下去,唔…… 白幽真的是無比慶幸他爹要他以后接管栽培外甥的任務(wù),要是在放任自家外甥這樣無法無天的成長下去,實在是叫人感到害怕啊。?_? 耳邊聽著二弟媳婦哭泣的聲音,再看看一臉?biāo)啦徽J(rèn)錯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外甥,白幽無奈道:“你跟青岸可不是一個輩分的,你是他小叔叔,現(xiàn)在還將他打個半死,不管對錯都是你的不是,這次你無論如何都得給他賠禮道歉,快去跟你二兄、二嫂去認(rèn)錯。” 這次陸墨甄聽話的去了,本來以為還要費些口舌的白幽倒是驚訝極了,他再看見被盧泯然哄的破涕為笑的盧娉莞以后,眼神閃了閃,然后跟上了外甥,以免這二叔家的嫡二次子,他的二弟陸墨甄的二兄責(zé)難于他。 對于自家兒子被打了,還是被他小叔叔給打了,國公府二房的嫡二次子腦中掙扎思索一番,還是放棄了要追究嚴(yán)懲兇手的想法。自家兒子四歲就已經(jīng)討厭的緊了,被揍了也是他的能力,自己又是二房的二爺,同大房就根本沒法比。更何況兇手除去是自己有親戚關(guān)系的弟弟外,還有端王府世子的尊貴身份,再怎么樣都是自己兒子活該了。 瞧瞧這個大兄站在這個弟弟身后的樣子,若是他們做出點什么事,恐怕就要糾纏下去了。無奈只得認(rèn)命,幸而白幽叫這個弟弟給兒子認(rèn)錯了,還說要賠禮道歉,讓他領(lǐng)一個情也無妨。這小郎子的生父還是很有些想法的,沒看見大伯都叫了大兄要栽培這弟弟么,看來是想讓端王府未來同國公府關(guān)系更好更緊密的。既然這弟弟揍了自家兒子,就當(dāng)給兒子討了個附身符,等今日世子回去以后,府里定然少不了他們一家的好處。 認(rèn)錯態(tài)度比較好,白幽也就沒再怎么為難這個外甥了,帶著陸墨甄回到盧泯然和盧娉莞所在的地方,他對盧泯然歉意道:“失禮了,叫你看了一場笑話。”盧泯然淡淡道:“還好,此子可教也。”他這樣說了一句,叫白幽一時聽不明白。 能夠保護(hù)娉娉,是個好保鏢!盧泯然再心里默默添了一句,見白幽不懂意思也就不同他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了。等水榭這場鬧劇消停下去以后,又有小廝過來請示國公爺在書房里等候他們,盧泯然難為的看著盧娉莞,擔(dān)憂她又再出什么事情。 “這……”盧泯然開口,猶豫著要不要把盧娉莞帶上。陸墨甄突然道:“我?guī)ф虫橙e處玩,這次一定不會有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神情嚴(yán)肅的像是若違背了自己的話,就絕不會原諒自己。盧娉莞這次也學(xué)乖了,淚水也流干了,這時候知道大兄要有要緊事,便點頭也要跟陸墨甄在一起。 白幽沒想到外甥居然敢當(dāng)著盧泯然的面這樣說,哪知道盧泯然卻突然放心了,一口答應(yīng)下來讓陸墨甄照看著萌萌妹。走出去的時候白幽沒忍住,問:“方才你還緊張你小妹同阿甄在一起,怎么現(xiàn)在又同意了?”盧泯然淡定睨他一眼,道:“他連自己侄子都打的半死,娉娉讓他帶著我有何不放心的。” 白幽:…… 盧泯然說完就抿著唇不發(fā)一語了,他的心思集中在待會要見了國公爺?shù)氖虑樯稀@蠂珷斆孀雍艽螅钱?dāng)年皇上的恩師,如今又是皇子太傅,當(dāng)年差點就要尚主了,后來硬是娶了自己看上的姑娘,而今皇上說話做事也要看他半分意思。 已經(jīng)五日了,阿爹朝堂照常去,可是整個侯府都在等候皇帝的發(fā)落。口諭沒下來,做再做準(zhǔn)備也沒用,到底是不是要被發(fā)配到香洲去,總得有明確的說法才是。聽說今晨天沒亮白府的老國公爺早早的就被皇上召進(jìn)宮去了,現(xiàn)在一下朝回府就要見自己,怕是終于有消息了。 ☆、香洲來信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陸墨甄就要帶著盧娉莞向他的秘密基地去玩,哪知二人走了一小半會,陸墨甄自己突然停下來了,連帶著緊握著盧娉莞肥肥嫩嫩的小手,皺著眉頭不高興的轉(zhuǎn)身朝后面看去:“為何跟著我們?” 盧娉莞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后面一直跟著之前不敢靠近他們的小姑娘。可能小姑娘也沒想到先發(fā)現(xiàn)的居然是這個會打死人(?)的小郎子先發(fā)現(xiàn)自己,緊張害怕的后退一兩步,眼神不敢看陸墨甄卻會時不時的瞥一眼盧娉莞。 小姑娘看上去真的不大,比盧娉莞還要小一歲,唇紅齒白的粉嫩模樣。看她的穿著,衣裳的布料不是最新的,樣式看著也不是時下的款,但她好像決心要跟著他們一樣,不論陸墨甄眼神冰冷怎么瞪她都不離開。 而盧娉莞又見是個比她瘦小的多,長得又美美的小姑娘倒是比較歡喜的,也不反對她跟著他們,就是好奇的問她:“你是誰,是這府里的姑娘嗎,你叫什么呀。”見娉娉主動跟這個陌生的小姑娘說話,陸墨甄也就沒再趕她走了。 這條路已經(jīng)走出了白幽的院子了,小姑娘聽了也不回答,陸墨甄皺著眉拉著盧娉莞瞪了小姑娘一眼,說:“別管她,我們走。” 盧娉莞微微有點猶豫,可是她聽話,誰對她好她聽誰的,而且陸墨甄也不是一般的人,在她心里就跟大兄一樣,是她可重要的人了。既然這個小meimei不回答她的話,她就聽小甄哥的好了。 二人又抬步往前走,哪知還沒走出這個偏院的時候,后面依舊有人跟了上來。這次陸墨甄真的生氣了,他最后一次威脅道:“再跟過來,小心我揍你。”旁邊的盧娉莞小嘴一張,仿佛可以塞下一個鵪鶉蛋,小甄哥要是真的揍了她,她一定會死噠。看著小姑娘比自己瘦小多的身體,盧娉莞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怕她真的被陸墨甄給揍了,盧娉莞也跟著勸道:“小meimei你的婢女jiejie呢,你去別的地方玩吧好不好。”不然小甄哥要對你動手拉( ̄艸 ̄\")想起之前被打出血的小郎子,盧娉莞絕不愿意再看到第二個人得罪陸墨甄。 顯然陸墨甄一旦對上外人脾氣就不是特別好,見那小姑娘敢不聽他和娉娉的話,不禁黑著臉在小姑娘膽顫心驚中往前走了一步,嚇得她直接倒退許多,神色慌張害怕來回張望。等到陸墨甄終于要沒耐心的時候,她才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小聲道:“別、別去那邊。” 別去那邊是指哪一邊,陸墨甄冷著臉問:“為什么。”小姑娘快要被他嚇哭了,咬著手指,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這句話,沒想到他們還要問個理由出來,頓時為難極了。說不說呢,不說他們就要看見她拉,說了,要是被人知道了會被阿娘罵的。 “姑娘,姑娘,原來你在這兒,快跟我回去,夫人在找你呢。”遠(yuǎn)處一個婢女匆匆跑過來,她的聲音焦急又擔(dān)憂,等看清這里還站著陸墨甄和盧娉莞時不由得愣住了。小姑娘看見母親身邊的婢女來找她了,急忙對他們認(rèn)真道:“別往、往前去了,不好。” 婢女匆匆給他們行了禮,便要帶著她離開,巧的是她也好心留下了一句話:“前面是府里一位老姨娘住的地方,二位小貴人還是不要在此處停留了。”然后她牽住了小姑娘的手,一路走一路同她說話:“姑娘怎地跑來這里了,若是撞見那得病的老姨娘傳了病氣怎生是好,這又不是咱們真正的府里,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留下來的陸墨甄和盧娉莞隱隱聽見她們的對話,而一路留意著的小廝婢女們這時候也走上前來讓他們?nèi)チ硪惶幫嫒ィ@然方才那婢女和小姑娘說的都是真的。 等輾轉(zhuǎn)了幾個地方以后,盧娉莞也玩累了,同陸墨甄約好下次再聚在一起后,站在盧泯然旁邊同他們道別。陸墨甄因老國公爺?shù)脑拕t留下來,今夜就住在他以前的院子里,不回去王府了。 盧娉莞先踏上溫車,盧泯然則最后上去。他和白幽還有幾句話要說,前院深深,花葉繁茂,一個淺淺淡粉衣裳的小姑娘站在角落里探頭看過去,她癡癡的看著遠(yuǎn)處風(fēng)華俊美的少年,兩眼朦朧。他可真好看呀,今日她告訴他的meimei不要去生病了的老姨娘那里去玩,免得傳了病氣,不知道那個小jiejie會不會告訴他提起自己呢。 盧泯然敏銳的發(fā)現(xiàn)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抬首望去時卻只看見一片景色,并無人影。他眉眼清淡,也不繼續(xù)追尋,今日在白府已經(jīng)有了他想要得到的消息,此時正要急著回侯府,至于其他的,也就無關(guān)要緊了。 道別了國公府,盧泯然坐會溫車上依靠著柔軟的枕頭,對上盧娉莞亮晶晶的小眼神,焦急的心情略略平復(fù)了些,他嚴(yán)肅冷漠的神情柔和不少,摸著meimei的小肥臉道:“今日玩的高興嗎,那小子有沒有讓你受欺負(fù),嗯?” 盧娉莞搖頭,為陸墨甄抗議:“小甄哥好,大兄不要怪他。” 盧泯然啞然失笑,伸出手小小彈了她額頭一指:“他給了你甚么好處,竟叫你這么幫著他說話,連大兄的話都不聽了。” 盧娉莞坐起身來撲向他撒嬌,知道盧泯然這是同她在開玩笑其實并沒有生氣。她抬頭道:“大兄,明日可以請小甄哥過府里作客嗎?” 盧泯然挑眉,拒絕道:“不行。”見盧娉莞神情頓時變得失落,他小小解釋道:“明日不可,還記得阿娘同你說的嗎,二舅一家明日就要到都城了,你是小主人要招待大表哥小表哥啊。” 盧娉莞小,不懂其中緣由,盧泯然也就挑了一小小的道理跟她說。她好像生來就是個心寬體胖的,也不驕矜任性,但凡說的有道理,只要感受到屬于她的責(zé)任就會包容一切,現(xiàn)下也不光記著貪玩了,而是決定明日做個好主人帶大表哥小表哥一起玩。 盧娉莞小,不懂其中緣由,盧泯然也就挑了一小小的道理跟她說。她好像生來就是個心寬體胖的,也不驕矜任性,但凡說的有道理,只要感受到屬于她的責(zé)任就會包容一切,現(xiàn)下也不光記著貪玩了,而是決定明日做個好主人帶大表哥小表哥一起玩。 盧侯府在收到香洲來信,侯夫人的娘家二舅爺一家要到京都復(fù)職的消息后,府里上下都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著清掃幾間干凈的大院子給他們一家住了,侯府管事更是采購了不少東西備至齊全。盧侯爺對夫人的娘家兄弟還是很重視的,況且此次侯府又危難,夫人的娘家兄弟隔得那么遠(yuǎn)還肯前來相助,著實讓他感激感動,這也說明他這岳父還是很清楚都城情況的。 府里,管事正給侯夫人報備院子里備至好新物的事情:“已經(jīng)全都準(zhǔn)備好了,被褥等一具用具皆已換成新的,若還有什么缺的,只等二舅老爺給個吩咐,小人馬上給辦置好了。”侯夫人翻看了帖子,一具用品都添在上頭了,她滿意的點頭:“成了,叫你用心了,若真有什么缺的,你只管給辦了就是。”管事連連答應(yīng),等他退下以后,從外面進(jìn)來的婢女悠月帶來一個消息:“夫人,門房處捎來驛館的消息,傳訊的人說二舅老爺一家子明日就會抵達(dá)都城了。” 侯夫人美目睜大,欣喜的笑道:“當(dāng)真?這倒是好極了,我同二哥十幾年未見,聽見這等好消息,竟叫我有些思親情怯了。”當(dāng)初新婚幾年,懷著嫡長子曾同侯爺回去香洲一次,如今離別十六年,嫡長子都這么大了,她的小女兒也已經(jīng)五歲了,可不是多年未見,也不知自小寵愛她的二哥是不是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 如此想一想,眼中有淡淡濕意出現(xiàn),婢女見不過一則傳訊竟要惹得夫人落淚難過,連忙出聲轉(zhuǎn)了話語:“夫人切莫難過,二舅老爺是進(jìn)都復(fù)職的,前程廣闊一片,可不值當(dāng)這樣哭泣呢。夫人還是多笑一笑,明日見了二舅老爺,也好叫二舅老爺知道夫人這十幾年過得極好的,可不興這樣傷心悲愁呢。” 悠月在她身邊服侍多年,也是個知情知性的老人了,是個不多得的一心為主的。侯夫人把她的話聽進(jìn)心里去了,也知道落淚不好,二哥脾氣頗急,若是叫他看見自己落淚,定要以為自己過的不好了,如此豈不是要叫侯爺為難。想清楚這些,侯夫人擦擦眼睛,重新?lián)P起微笑問擔(dān)憂看著她的婢女們:“快替我出去看看,大爺和姑娘回來了沒有,他們出去一整天了,也該是時候擺飯上來了。” 婢女應(yīng)下,有規(guī)有矩的做自己份內(nèi)的事情,分好了事情去做。該去廚房看晚飯做好了沒,去外面問門房少爺姑娘回府了沒,一時間下來,侯夫人心情也平復(fù)了,只等著下人們張羅好一切,等著夫君、兒女回來一起用晚飯。 在確定兒子是從白老那里得到確切消息的盧侯爺此時正在書房,連忙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同兒子一起探討對整個侯府命運的對抗。 盧泯然又撿了些重要的話重復(fù)說了一遍,之后才道:“皇上好像氣消了。但,只要疑心的火種種下,絕對會有春風(fēng)吹又生的一天。”這是他和國公爺最擔(dān)心的,若是明君疑心病過重,那么對后面的日子來說,天下蒼生都不會好過。 盧侯爺若有所思的聽著,心里也琢磨了很久。他日日上朝,就是不曾聽見皇上有傳口諭的動靜,今日兒子帶回國公爺?shù)南ⅲㄈ灰灿谢噬系囊馑肌D懿蝗ハ阒奘亲詈玫模?dāng)然去了不過是耽誤兒子兩年,可若不去,那就是兒子成為臣子最好的機會。前程要緊,盧侯爺還是打算拼一拼。 于是有幕僚突然想起一個人:“侯爺是否忘了,侯爺?shù)墓媚溉缃竦奶叔朐虑霸蟪鲇螙|海,不日也就要回都城了?說來,已經(jīng)有消息出來,要為這位太皇妃的舉辦生辰宴,侯爺不如讓夫人帶上大姑娘入宮提前道賀一聲。早年若不是太皇妃先發(fā)現(xiàn)皇上還是太子時的藥膳有問題……您看如何?” 幕僚話中有話,盧侯爺也不是個蠢的,一語點醒了他。盧泯然站在一旁,燭火照耀他的面容,燈下五官俊氣逼人,他心里已有了些別的想法,父親身邊這位幕僚的注意也不是無用的,只是得少用,挾恩以報最是容易起到反作用。最高的掌權(quán)者,不過是想手下的人乖乖聽話,最好是指哪兒打哪兒永遠(yuǎn)不會傷害到自身,他認(rèn)真思考著入宮一事,只是不是母親和小妹,而是他自己。 那位太皇妃已經(jīng)算是安享晚年了,榮華富貴已經(jīng)享受到了,更不必像年輕的時候一樣需要得到帝王的恩寵而過的更好,若是當(dāng)真將這一注壓在她身上也是不妥的。 夜深后,幕僚散去,書房里盧侯爺深沉道:“若當(dāng)真去了香洲,你可會怨我?” 書桌旁的暗影處站著盧泯然,這位父親從小對他極為嚴(yán)苛,卻是個極愛自身子女的人,對盧泯然來說投身于這對父母他是感到十分慶幸的。似是看不慣突然頗為低落的父親這樣說話,盧泯然同往日無異般,淡淡道:“我非女子,怨你作甚,你可別亂想。” 盧侯爺喉嚨的話一哽,失落散去,瞪著這大逆不道的兒子不耐煩的揮手:“胡說八道什么,給我滾滾滾!”果然兒子長大了就不可愛了,說多幾句話就能氣死爹,還是小女兒可愛。只是這樣一說,心中郁悶也少了很多,但凡皇上有什么處置,他都已經(jīng)做好一切準(zhǔn)備了。 香洲富庶,夏侯家乃大戶。原本,這個小地方是沒有財力的,經(jīng)過一百年的世家遷移定居,又有商人來往,一來二去便發(fā)展的越來越有錢了。當(dāng)然,還是不夠都城有錢的,可是對于在那里早已發(fā)現(xiàn)商機的夏侯家,也就是侯夫人的母家來說,卻是賺足了金山銀山。哪怕夏侯老爺?shù)暮笕水?dāng)官不怎么厲害,可賺錢的本領(lǐng)卻是一等一噠。 翌日傍晚,侯府得到了準(zhǔn)信,夏侯家二舅老爺一家的溫車已經(jīng)停在侯府外面了,被大管事親自迎進(jìn)侯府,小廝婢女齊齊招待他們。夏侯霖和他的家眷受到了侯府的歡迎,紅燈籠搞搞掛起,內(nèi)廳的飯桌已經(jīng)擺好了吃食,盧侯爺和侯夫人也已經(jīng)早早等候在內(nèi)廳了。 等夏侯霖打賞了大管事等下人一些賞銀后,一幫家眷走進(jìn)來,看見時隔多年未見的親meimei就激動得不行了。不同于他們大哥夏侯英的內(nèi)向,夏侯霖個人比較愛說話,早在多年前盧侯爺在陪夫人回娘家探親的時候就了解到這位二舅子是個怎樣的話癆了。拍胸,還好大兒子跟他沉穩(wěn)的大舅子比較像,跟二舅無緣。 “二兄。”盧侯夫人欣喜道,看著多年未見的親二哥,只覺得大家都變了。嫁作人婦、已成人夫,多年的哥哥meimei感情卻還是沒變的。夏侯霖心中高興,眼中也有淡淡濕意,若不是此次回都復(fù)職,怕是還要再等幾年才能見一見這個早早就出嫁了的meimei。“阿瑗,你、你過的還好嗎?”夏侯霖顫聲道。 侯夫人禁不住他這一問,笑中帶淚道:“二哥說的什么話,阿妹這些年過的極好。侯爺對我也很好,就是離開香洲多年,阿妹想阿爹阿娘、大兄二兄你了。”無視一旁目光比較哀怨的妹夫,夏侯霖安慰道:“若實在想阿爹阿娘,等我復(fù)職以后,便將他們接過來住個一年半載的,就是二老如今閑云野鶴慣了,怕是不愿意在都城呆太久。” 兄妹二人寒暄許久,終于盧侯爺忍受不了被夫人冷落的下場,打亂話癆二舅子,招呼道:“二兄二嫂一路走車勞累,還是先用晚飯再說話吧,別把我這兩個外甥餓著了。”夏侯霖夫婦旁邊坐著他們的兩個兒子,均比盧娉莞年紀(jì)大。大兒子已經(jīng)要行冠禮了,小兒子也已經(jīng)十歲了,二人有禮的問候姨母和姨夫,再同盧泯然盧娉莞打聲招呼。 坐在椅子上的盧娉莞亮晶晶的盯著他們二人甜甜的笑著,內(nèi)心實則在想,大表哥好俊俏啊,一臉溫柔眼睛好似會說話般,小表哥倒是跟二舅舅長得好像啊,身子壯壯噠,唔……比娉娉還壯。 夏侯茗同夏侯苒也被姨母帶著引薦給盧娉莞和盧泯然,雙方都在各自打量。 只是盧娉莞同夏侯苒的眼神年紀(jì)都比較小,二人對對方認(rèn)識都有些不一樣。 盧娉莞:大表哥高,小表哥壯。大表哥俊俏,小表哥壯。大表哥白凈,小表哥壯。 夏侯苒:嗯……這氣息好熟悉,一看就知道這然表哥和他哥是同一種人,至于這表妹……為什么看我的眼神怪怪噠? 而兩位表哥表弟對視一眼,又默默挪開目光。 夏侯茗:同類人。 盧泯然:不及我,哼。 于是,就這樣夏侯霖一家暫時就在盧侯府快快樂樂的住下了,至于當(dāng)遠(yuǎn)在國公府的世子哥在第二日得知這個消息后是怎樣的表情就不知道拉。 世子哥:什么,不應(yīng)該是表妹嗎,為什么會是兩個表哥住在娉娉家了,不開心╰_╯# 世子哥:來人,備車,現(xiàn)在就去盧侯府!娉娉妹等我。 如意:……連王府都不回了么qaq 世子哥:那是什么,比娉娉重要? 長命百歲、萬事如意: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吉祥二逼 夏侯霖一家同meimei一家相處的非常愉快,在夏侯霖去復(fù)職以后,朝堂上的官員都因為他的到來有了微微的變動。這原因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背后的夏侯一家身上。要知道夏侯氏歷來就有“有錢,壕”的傳奇名聲,若能同他打好關(guān)系,日后說不得能跟著有小座金山銀山入賬呢? 且不說抱著這樣心思的人有多少,就連皇上都對他和顏悅色不少,這樣夸贊幾句,鼓勵幾句,夏侯霖下朝以后就帶著他備上的一車厚禮獻(xiàn)給后宮和皇上的私庫還有點點薄禮送給同事了。“這個臣子真不錯”“這個同事真機靈”“這位大人日后必是紅人啊”此等心里在皇上、臣子、皇后等人中泛濫。 是以,不過幾日,夏侯霖在朝堂上的人緣漸漸有了起色,頗受歡迎。也是看在他的份上,近日來對盧侯府態(tài)度一直曖昧不明的皇上竟然會下朝后召見盧侯爺。殿內(nèi)黃袍加身的人一身威嚴(yán)之尊,天子之相坐在案桌前,臺面上擺滿了今日遞上來的折子,他翻開其中一個,閱讀內(nèi)容以后眉眼冰凍好幾分,又似是有些不爭氣的看了盧侯爺一眼,冷冷道:“這些日子可是想清楚了?” 盧侯爺大著膽子抬頭看看,發(fā)現(xiàn)這個已經(jīng)做了很多年萬人之上皇上的師兄其實也沒有真的要對自己發(fā)火的意思,于是抓住機會表明心跡:“想清楚了,早已經(jīng)想清楚了。是臣一時不察,沒有防備到小人算計,臣的錯,辜負(fù)了皇上一片心意。” 盧侯爺一心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渾身上下都寫著“求師兄原諒”一行大字,沒錯,但凡世家子弟總有名士為師,師出同門,總要念著同門之情。皇上人到中年,被想要篡位的兒子弄得心酸苦澀,面對這個以前很聽自己話的師弟也逐漸心軟了。他還是記得他的好的,能登上皇位,盧侯爺多年前也功不可沒。 皇上冷笑一聲,揮手讓他滾:“香洲你就不用去了,記住這摻你一本的人,給朕滾吧,還不如你兒子有用,哼!” 盧侯爺終于得到這么個話,心里的大石頭徹底落下來,無論這個師兄怎么說他都行,兒子厲害就比自己厲害,這也是他的種厲害哼哼。趕忙撿起地上的折子翻看一遍,狠狠記住折子上的人名,低頭陰狠一笑,恢復(fù)原來神情將折子遞給公公:“臣謝皇上隆恩,臣告退!”于是,慢慢慢慢退出大殿朝外面走去。 張志峰你這個小人,看我不帶上兒子一起弄死你!走到拐角處,盧侯爺眼神陰冷,心中狠道。 人本多算計,有善惡之分,因果之分,輪回之分。此為,現(xiàn)世報。 侯府里,侯夫人正同她那眉目和善溫柔婉約的二嫂謝氏閑談聯(lián)絡(luò)感情,當(dāng)時在母家二嫂進(jìn)門不過半年她就出嫁了,而今婦人相見,有兒女圍繞,妯娌之間有眾多相同的話題要聊。謝氏在香洲渡過了她的少女時期,一半的中年時期,第一次同丈夫來到這最繁華的都城不免有些不適。 幸而丈夫的meimei是個好相處的人,常年在都城居住,早已是名門世家貴夫人圈里的老資格了,誰不知道這侯夫人半生如意,投胎生了兒子,第二胎如愿生了女兒,丈夫又不花心府中既沒有爭寵的姨娘,又沒有討厭的庶子庶女,叫諸多貴夫人早已嫉妒非常,常常有忍不住的會在背后說些風(fēng)涼話,明面話卻是不敢說的。 丈夫夏侯霖如今要在朝堂漸漸站穩(wěn)腳跟,不僅要靠他自己,還需要有個宜家宜室的妻子。謝氏這些心里早已門兒清,她如今就得靠著這小姑為自己搭橋鋪路,領(lǐng)著自己進(jìn)入世家貴夫人的圈子里。外面的事由男人來,內(nèi)宅的事靠的就是她們這些夫人,而賢內(nèi)助指的就是這些常年混跡于圈子中,非常有手段有地位能幫助自己丈夫的夫人們了。 女人從來不小看女人,尤其是已為人婦、人母的女人,她們極其善于爭斗,固寵,衛(wèi)家,整個后宅都在她們的掌握之中,正妻之位就是她們手中握著的利劍,任何敢于挑釁的人都會被斬于劍下,鮮血淋漓。謝氏不由得輕輕微笑,指尖的潔白手帕抵住唇,她很高興這位小姑和她是同一類人,只有將后宅掌握在手中的夫人,才能在貴人圈子里殺出一道血路來。 花墻之下,茶香裊裊,謝氏眉眼溫柔的對侯夫人道:“一切就拜托給meimei了,我對都城一無所知,卻也希望能對它了解一二的。”侯夫人心下了然,聰明人同聰明人在一起才好說話,拍拍二嫂的手,示意她安心,“二嫂放心,都城諸多夫人都是好相處的,過不了幾日我便親手寫下宴帖,邀請眾多夫人參加賞花宴會,你便好趁機認(rèn)識認(rèn)識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