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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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泯然看了一眼就了然了,指尖輕輕碰了碰盧娉莞前額的發絲道:“這里面是都城近來姑娘家都流行的花鈿,你看看歡喜不歡喜,若是有意就買下來。”彎腰捧著香木盒子的小廝微微一動,暗嘆這大爺果然疼愛他妹子,若是這姑娘歡喜那這生意又成了一筆啊。 盧娉莞靠近了一點,往盒子里一看,里面的花鈿是另一個新的品種,翠鈿。由小巧袖珍的青鳥的羽毛制成,輕輕一呼吸細小柔軟的小羽就輕輕顫動,整體呈一清新綠色,晶晶閃點,清新別致正適合她這樣年歲的小姑娘。 顯然小廝也不是隨意拿的一盒,這商樓的珠寶擺位都是有規矩有深意的,做為接待貴人的他們,自然要記得放在何處的是最珍貴的,放在何位置的是絕對適合推薦給有身份有錢的客人的。 盧娉莞在寒山寺過的也有點簡樸,不像在府里一有新的首飾盧泯然就會帶來給她,直至今日她也才回到能無所顧忌的愛漂亮的都城,現在對這一花鈿不可謂不滿意。點點頭:“大兄給我買,它好看。” 盧泯然答應,顯然meimei用他的錢讓他很受用,也不過問這花鈿的價格就拿了過來,親自給盧娉莞抹在細白的額頭上,碎碎發絲,別致翠鈿,仙氣飄飄,貴不可言。盧泯然也滿意極了,小妹果然是都城里最美的女郎。 心情可美的一大一小離開商樓,玩了半天肚子也有些餓了,當下就要去預訂好的地方吃飯。帶著大包小包的小廝和婢女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巍然食居,剛落座以后,這一雅間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示意小廝去看門,來人居然也是個俊俏的很的少年,他身旁也帶著一男一女的孩子眉眼含笑的走進來:“我就說我沒看錯,泯然兄你果然在這里。”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是同盧泯然相識的人,倒是盧娉莞對他沒有多少記憶。 少年心性開朗,一身貴氣,同是名門出身,身邊的孩童也有人緊隨照料。宋云生剛走進來時,看見他的好友同他身邊的小姑娘正襟危坐,神情和姿態都是一樣的,這樣一大一小的對比叫他頗有些忍禁不俊,好奇心大增。 “若我沒有猜錯,這位定是我從未見過的阿莞小妹了。”宋云生帶著兩個小孩一同在軟墊上坐下,笑如清風白云般溫和,只是眼睛仔細打量著盧娉莞,再腦中同好友對比,不出片刻就下了此定論。 沒有說的,這小姑娘定然是盧侯府里捧著怕摔含著怕化的珍寶盧小嫡女了。他就沒見過友人帶過小姑娘出來過,更遑論先前還看見他領著小姑娘進了商樓,出來時小廝手里就是一大堆東西了。 盧泯然冷目一掃,宋云生盯著盧娉莞的目光立馬就收斂了。雖然自己和小妹的溫情時光被打擾有些不滿,但還是沒趕宋云生走,只是他要是在無禮的盯著小妹看,就別怪他不客氣了。“你來做什么。” 宋云生也是侯府出生,只是他不是嫡長子而是嫡次子,愛同人結交,天資也是有的,要不然照盧泯然的性格,是不會同他做朋友的,他比較討厭蠢的。一身瀟灑風流氣質的宋云生才不介意他話里的冷意,目光點了點坐在他身旁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道:“這是我舅父家的孩子,方來都城不久,我來帶他們出來玩玩。” 盧泯然目光淡淡掃過,對這兩小孩毫不在意,他也不關心他們是宋云生的什么人,只關心他旁邊同他坐姿神情都一樣的小妹肚子是不是已經很餓了。盧娉莞被大兄摸摸頭,頓時溫順的朝他暖暖一笑,一旁看著他們的宋云生頗為訝異的神情。 以前是覺得這好友風華萬千,唯獨對女子卻毫不在意,現在才知道原來在意也要看人來的。像這同母生的嫡親meimei自然是要非常疼寵的,哪像自己家里的一群meimei,說個話自己也是要皺眉的,自然是因為她們和自己不是一個娘,討好自己的時候也是算計來算計去,當真煩心。看好友他小妹,居然是對待外人她大兄如何,她就如何的一副模樣,也叫他有幾分艷羨了。 “要是今日出門我一早知會見到阿莞meimei,定會帶上份見面禮的,現下身上無甚么好物,還是隔日再上門送禮好了。”宋云生嘴角帶笑道。盧泯然淡淡應下一聲,算是不介意他上門來訪,更何況是送見面禮給小妹,這份來自友人的重視也讓他感到滿意。盧娉莞也是看大兄臉色行事,若是大兄不樂意,她就不接受,若是大兄點頭,她就要開口道謝。于是,也給了宋云生一記溫暖如風的微笑:“多謝云生哥哥好意。” 她笑容無暇,額上翠鈿讓她面龐如桃花般嬌嫩,一聲“云生哥哥”叫的宋云生當即眉眼笑彎彎,盧泯然則目光冷然的瞪著他,又見他旁邊還有兩個同小妹一樣大的小兒才不同他計較,只能對他那jian詐笑容視而不見。 飯菜上來以后,雅間開了飄窗,紗幕輕輕吹動,一室食物香氣勾的饞蟲四起。盧娉莞一雙眼睛早就放在一盤香蒸鴨玉掌上面了,盧泯然一點也不介意她對吃食的向往,第一筷子就夾了切的薄薄的如玉晶瑩的鴨掌放在她碗里。盧娉莞樂呵呵的笑,也夾了一筷子給他:“大兄也吃,好吃好香。” 似是見盧娉莞都很得盧泯然和宋云生的歡喜,被宋云生帶來的兩個孩子也突然執筷子,夾了好吃的爭相要往宋云生碗里放。“好了,自己吃自己的,表哥自己會夾。” 被宋云生輕輕說了一句后,兩個小孩各自瞪視一眼,乖乖的吃起自己的飯來。期間,在看見盧泯然同盧娉莞的寵愛后,心里也有些嫉妒,爹娘說要討好云生表哥,他們也在姨母面前鬧了一回才得這個同表哥出來玩的機會,可是表哥好像喜歡那個白胖的小丫頭,不怎么喜歡他們呀。 二人心思又多,討不得宋云生的歡喜,只能默默吃自己的,只是目光投向對面,像是想好好看看那白胖丫頭怎么做到討她大哥歡喜的,好從里面取取經,也叫宋云生對他們歡喜一點,這樣回去以后爹娘也好給他們一些獎賞,姨母姨父也會對他們一家都好些。 自己帶來的表弟表妹在想什么,宋云生一眼就看的出來,更何況是吃的米比他們喝的奶都要多的盧泯然了。鄙視的目光毫不留情的投向宋云生,怪他要來一個人來就好,做甚么帶上兩個拖油瓶,還敢用輕蔑的眼神瞪他家的阿莞?! 宋云生在盧泯然面前討了個沒臉,又見小表弟表妹瞪著吃的歡樂無比的盧家meimei,不悅的清了下嗓子,以眼神示意他們不許再看安靜吃飯。被瞪的害怕的小表弟表妹只能委屈又怨憤的收回目光,這白胖丫頭有什么好的,竟得這些哥哥們歡喜,哼。 餐桌上算得上是小小風云,可是做為當事人的盧娉莞卻毫無所覺,吃著大兄喂的時蔬,被美食所包圍的她幸福的不得了。等快要吃飽的時候,再喝一兩口火候到家的濃湯,當真是全身舒爽啊。 了解自家小妹就是個吃貨的盧泯然眼神溫和,抿唇淡笑,再掃一眼別人家的弟妹,當真討嫌。比不上好友的宋云生中槍,不可愛的小表弟表妹可不是他娘親生的,自然不能同盧家小妹相比。 等盧娉莞吃飽了喝香茶漱口以后,耐不住坐在軟墊上一動不動了,她站起來走到飄窗前,旁邊是擺放青瓷瓶的桌子,花枝是剛摘下的,猶有香氣可嗅。盧娉莞頗為無趣的朝外面看去,下面居然是裝點的很是悠然的小亭子,有花草池塘,還有一張秋千輕輕搖動,無人去玩。巍然食居是個大大的宅院,并非街巷的酒肆一般,四周都是集市,這樣不適合貴人來此,是以開辟了這樣一個清靜幽雅的地方。 見了秋千,盧娉莞便是眼前一亮,她離開飄窗坐會盧泯然身邊,又小小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拉住他小聲道:“大兄,我在這樓下看見一張秋千,那小院甚美,我想去玩一玩。”這要脫離家長看管的個人玩樂行為讓盧泯然不大同意,妹控們總是認為沒了哥哥們的照顧meimei們就會過的不好。盧泯然道:“你才吃飯,不宜過多運動,若真想玩等大兄休息好了再帶你同去。” 盧娉莞兩眼一眨,小嘴一嘟,雖然頗為遺憾不能馬上去,但還是帶著這理解的心情點頭,剛要答應下來,就見大兄的好友宋云生道:“若想去玩秋千,這有何不可,可叫我小表弟表妹陪你一同去玩,三人做伴也不孤單。” 宋云生就是個討厭鬼╭( ̄m ̄*)╮盧泯然一眼就瞪過去,可他還是笑嘻嘻的模樣,身旁的兩只小鬼也被他攛掇的蠢蠢欲動的,再對上小妹軟萌的眼神,雖然舍不得小妹離開不過還是讓她去玩吧。“玩的開心,記住,不許讓自己受傷,有什么事吩咐知州去做。”他讓身邊親近小廝,知禮知雅知文的兄長去照顧她。 盧娉莞是個聽話的,“好的大兄。”能得償所愿真叫她在開心不過了,宋云生的兩個小表弟表妹也是個多動的,此時已經興奮的跑到門外就等盧娉莞了。得了兄長們的許可,又帶上了仆人,三人直往盧娉莞發現的小亭子里找去。 ☆、姑娘居然會發火了 宋云生的小表弟表妹姓張,表弟叫然,表妹叫莼。各自年紀比盧娉莞大半歲,平日在家中就是他們身份最高貴,下人捧著,周圍親戚疼著,就是不怎么攀的上宋家。一個小廝是宋云生身邊的,另外一個是張府里的,等兩個小霸王看見樓梯那么長便頤指氣使讓他們抱著下樓。 知州見樓梯比較長,跟著蹲下身來柔聲詢問:“姑娘可要知州背著,等到了亭子姑娘再下來自己走。”盧娉莞吃的肚子圓圓的,知州又是為她好,跟著回道:“我吃了好多,會不會太重,把你壓扁了呀。”她聲音略小,似是知道這樣說出口也有點不好意思。知州微微一愣,更加溫柔解釋道:“不會的,姑娘不重,就是再吃多些知州也背的動。”時隔一年未接觸,姑娘果然還是那么可愛。 盧娉莞目光閃閃,喜氣浮現在臉上,她也覺得她還能再吃一點,見知州這么不介意便張開手趴了上去:“好了,我們走吧。”╭(′▽`)╯知州聽著她歡快的聲音重重應聲,然后仔細著樓梯穩穩當當的往下走。 被小廝背著走在前面的張家兄妹倆相互擠眉弄眼一番,小聲道:“待會我拖住她,給你先玩兒,說好了,你只能玩一回,第二回就到我了。”張莼嬌蠻道:“那第三回也是我的,等我玩夠了,再輪到你們,你自己再同她商量誰先玩。” meimei自小到大就比他要強,張然瞪她一眼,回頭又見跟上來的盧娉莞,雖然有點胖但是生的又白又可愛又猶豫了一下,若不是她rou嘟嘟的倒也是個小美人,張莼玩秋千的時候自己還能同這個胖丫頭玩,好像也挺劃得來的。他才多大就有這種風流想法,若是讓宋云生知道了定會對舅舅一家更看不上眼。 盧娉莞是吃好了就想動,有玩的就覺得愜意舒心,哪怕是沒第一個坐上秋千也不要緊,她心寬就坐在一旁等著,就是旁邊也還有個跟她一樣要等著秋千玩的人,這小哥哥剛才上去要坐秋千的時候,可是被他meimei推了一把搶先了,還差點摔著。 張然憤憤瞪了一臉囂張笑容蕩著秋千的meimei一眼,往小亭子里坐下來。要不是他讓小廝同那胖丫頭的小廝說話,怎么會讓張莼第一個去玩?心里憋著氣的他往旁邊一掃,看見那小胖丫頭居然也面帶笑意,心里更加不快,直接沖無辜的盧娉莞道:“你笑什么胖丫頭!” 張然白凈的臉上表情兇惡,被炮轟的盧娉莞顯然根本不清楚他為何會發火。秋千叫她想起了寒山寺,寺里有自己和小甄哥,她的笑是回憶不由自主出現的,哪知會成為點燃張然怒火的原因。 盧娉莞從沒被人這么吼過,還兇惡的瞪著他,她還不懂得生氣,就有一直注意著的知州上前擋在她面前。“張少爺好大的火氣,這春日叫人心感歡愉,我們姑娘不過因歡愉而笑,怎么惹你如此大火?”知州是盧泯然身邊的一等小廝,辦事能立足,在盧泯然的院子里也是說一不二以后說不定還是盧侯府下一任大管事,盧泯然派他在盧娉莞身邊照料就可以知道這個meimei是多么受寵的,偏生還有人要招惹他們姑娘,敢對他們姑娘發火,便是知州都感到不悅神情冰冷的瞪視著張然。 知州長得高平日得盧泯然的熏陶,說話也是冷眉冷眼但就是理直氣壯叫張然有一瞬間的瑟縮,只是一想知州不過是個仆人,哪里能與他的身份相提并論的,在家里霸王慣了,現在更是不打算將他放在眼里:“你敢這么說我,我定要叫表哥為我出氣,你們這對惡仆惡主!”張然扯著嗓子大聲道,他就不信表哥會幫著一個下人。 知州兩眼一瞇,更加不屑他了,什么叫惡仆惡主,嘴巴如此不干凈,他上前一步正準備再嚇唬嚇唬張然,卻見有人比他更快。有人對自己發火,盧娉莞平生第一次遇見不知道作何反應,可是有人這樣說道自己同哥哥身邊的人,再溫和的小白兔也要跳起來了。沖在知州面前,盧娉莞瞪著張然,她生氣起來眼睛亮的下人,身上貴氣就跟刺一樣往張然身上扎去:“你若再胡說,我就先教訓你了。”她小臉氣的通紅,讓震驚姑娘第一次發火的知州心情格外復雜,一時都不知作何反應了。 張然被她氣勢一懾,不禁后退半步,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雖然是個小霸王卻只是嘴上較真,心頭感覺告訴他,這胖丫頭說話是絕對說到做到的,看她捏著的小粉拳頭,說不定自己只要再對那下人說句不好聽的,她也就會自己撲上來給他臉一下。“哼,我、我不與你們計較!”梗著脖子紅著臉張然猝了一口,在另一邊坐下。 盧娉莞那一瞬火氣來的快也消的快,她也不是很計較張然質問她為什么笑,但是別人說她和知州是惡主惡仆就不行了。盧娉莞知道那不好聽,更何況知州是大兄身邊的人,還是知禮她們的兄長,從小也對她很好,說了知州也就等于是說大兄不好,她哪里會讓張然那樣說話,這一小小鬧劇消停了,也叫她對張然印象變得非常不好。 盧娉莞不喜歡一個人,就會不想要去理會他,甚至會發展成不看他、不聽他、不說他,到最后會變成不記得他,以后哪怕這個人出現在她面前多少次,只要過了一會兒,準將他忘得干干凈凈的。 現在,她就是這么個情況。知州一是非常驚訝自家姑娘居然發火了,還是因為別人說他們是一對惡主惡仆,心里一下喜一下驚。喜的是以后有人要欺負姑娘,姑娘就不會不知道反擊,驚的是張然說的話太難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又強詞奪理的話肯定會叫姑娘心里不開心。知州目光一掃,看見秋千上的張莼下來了,便抱起盧娉莞朝秋千走去,他步子大根本不理會一旁睜大眼盯著他們的張家小姑娘,直接把盧娉莞放在上面,然后自己站在后面。“姑娘,知州給你推著,你抓緊繩子,別掉下來了。” 盧娉莞高興點頭,小手握緊那粗繩,等著秋千將她往高處拋。粉綠衣裙輕輕飄,稚嫩笑語流瀉而出,她像只可愛靈動的小蝴蝶,這畫面讓人不敢大聲打擾。等在這小亭子里玩的盡興了,也不主動去等張然張莼,同知州道:“我們走,回大兄那里去。” 張然張莼離他們并不遠,聽見她要先離去,心里本來就有鬼,怕她先回去同她大兄和表哥告狀,也不打算繼續呆在這里了。張莼不滿的對兄長道:“都是你,干什么惹她生氣,我還沒玩夠呢。”張然也憋著氣,偏偏meimei還怨自己:“怪我做什么,那你留在這里,我先回去了。” 張莼留戀的看看秋千,又看一眼盧娉莞離去的身影,心中對她更加不滿了。不過一個胖丫頭,做什么怕她呀,真討厭。嬌氣的跺一腳地面,捻著她漂亮的裙子跟了上去,若是這胖丫頭敢說他們不好的話,自己也不會放過她的。 趴在知州背上的盧娉莞才沒什么心思去告狀了,她玩了一會兒秋千,體力流失一點,現在就想著在吃點東西填飽自己的小肚子。等快點回到吃飯的雅間,再讓大兄給自己點一兩個好吃的就太好不過了,于是小聲對知州說了一句:“我肚子又餓了啊,知州哥哥快點帶我回去吃東西吧。” 慢了幾步跟在后面的張然聽不太清楚,卻是在樓梯拐角時看見那胖丫頭在跟她的下人說話,以為是在催促他快一點要回去告狀,嚇了一身汗捶了背著他的小廝幾下:“你快點,給我超過那胖丫頭,聽見沒。”小廝被他拳頭打在骨頭上,他年紀雖小,可人小力氣不小,被打的地方隱隱作痛也不敢說什么,只能賣命的踩著樓梯往上走,可就是使出了力氣,知州就是走的比他快。 ╰( ̄▽ ̄)╮等知州背著盧娉莞在雅間的門前停下時,張然和張莼還只爬了兩層樓。想著該吃點什么好吃的,好好補償補償自己的小肚子的盧娉莞推開門,“大兄,娉娉又餓啦,咦?”走進來一看,屋里怎么又多人啦。 雅間里,除了盧泯然和宋云生以外,還多了一位年紀比他們都要年長的英俊青年,他旁邊還坐著一位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少年。少年眉眼冰涼,狹長黑眸,高挺鼻梁,清貴無比,五官生的極好,只是好似拒人千里,面色蒼白,周身似有濃黑戾氣縈繞。 想要對大兄撒嬌要吃的盧娉莞一進來就愣住了,她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眼中有些陌生有些熟悉又有些不確定。天哪擼,他、他會是小甄哥嗎? “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過來,知州說你餓了,我給你叫了時蔬粥,快過來趁熱喝了。”盧泯然停下與友人的談話,對站在門口的盧娉莞招招手,讓她過來。等小妹乖乖的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他才發現小妹居然對白幽帶來的少年看的目不轉睛了。 ☆、柿子哥你有病啊 陸墨甄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盧娉莞,寒山寺一別之后,他回到了王府。生母突然病逝,他也還在孝期里如今一身白色錦衣越發顯得他變了模樣。不過短短幾日,居然讓盧娉莞有些陌生了。 盧娉莞往大兄旁邊坐下,雖然看著陸墨甄卻不敢去同他說話,她還在想此人到底是不是小甄哥呢。只是察覺她的目光,對面的少年也看了過來,原本幽沉的目光突然就亮了一下,然后便緊盯著她不放了。 白幽看著旁邊的外甥,見他突然臉色好看很多,出聲問道:“心疾可好了許多,再吃些東西吧,你這心疾發作的突然,還是放松心情別想太多才好。”他是他的舅舅,jiejie病逝這段時間,王府里的人已經不像樣了,許是出于舅甥情,他才答應了父親,主動伸出手要照顧這外甥。也因為怕他有著皇家一脈天生就有的心疾,對他多有照顧,又擔心他因生母病逝大受打擊,今日才會帶他出來散散心。 方才陸墨甄心疾正要發作,心口又慢到快劇烈的疼痛,臉色蒼白的像白紙,等盧泯然的meimei出現以后,現下又似好了很多一樣,臉上的氣色都一點一點恢復了。陸氏一族的這種心疾白幽早有耳聞,只是外甥經常一好一壞,他也不知該如何為他救治,看他不再疼痛了也就放心許多。 可憐白幽一點也不敏銳,陸墨甄可是早在盧娉莞漸漸靠近雅間的時候就恢復正常了,白幽不如陸氏一族自己那么了解這個心疾,可陸墨甄卻是非常有感應的。他坐在這雅間里,心疾發作,疼的他鉆心入骨的時候,只知道好像他的伊就在附近,正當他想要忍耐不住出去尋找的時候,盧娉莞就出現了,那一刻陸墨甄才懂得對命定之人該有的感受。 是骨、是血、是rou,只有找到了她,那天生就被剜去的rou心才會得到填補。 陸墨甄現在無比確定,那強烈的滿足感可以告訴他,娉娉就是他的伊。像他們陸氏一族,除非是天大的幸事,絕沒有人像他這么幸運能找到屬于自己的伊。就像那幾個王叔、堂兄,哪怕是活到死,都沒有找到他們的伊,最終疼痛難忍,抱著絕望和遺憾自刎,寧愿死去,也不愿意孤獨的在這世上活著。 伊,就是他們一生的解藥。 只要有盧娉莞在,同她坐在一個雅間,一個地方,呼吸著她的呼吸,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的人影陸墨甄都像著魔了一樣得到巨大的滿足。那是心靈上的嘆息,從寒山寺離開起,他就沒有好好睡過覺,焦躁、暴躁,不能容忍下人大聲說話,甚至只要有人就像他父王那個愚蠢自作聰明的側妃對自己說句話,都會想要殺了她。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發病,只是在差點掐死徐側妃時,被下人的尖叫驚醒了。 叫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他那匆匆趕來的父親居然什么責罵的話都沒說,甚至氣急敗壞的叫徐側妃別招惹自己,還將她禁足了,之后卻是依舊對自己不聞不問。就這樣下去,整個王府里的人面對自己是都跟面對怪物一樣,哪怕是近視服侍自己都會嚇得半死,生怕自己會一個發病弄死了他們。 不僅發現小妹正對著個如畫少年看到著迷,也看見那少年以非常偏執,占有的目光看著她,那里面的偏執和占有就像濃黑的墨,幽深黏稠帶著病態的向往,看的盧泯然都不禁皺眉,心里被他驚的一跳。 難道小妹被個小神經病纏上了?盧泯然沉著臉深思,自己雖然愛把小妹打扮的超級超級美,那是因為他想要小妹是最好的美姑娘,但不是為了讓小妹被變態盯上啊。當兄長發現meimei被人覬覦,特別小妹才五歲的時候,這酸爽lt(‵^′)gt喂,臭小子快把你眼睛塞回肚子里面去! 盧泯然沉著臉,朝陸墨甄投去他深沉的目光,輕咳了一聲。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是想鬧哪樣,如花似玉軟軟萌萌的小妹是多么的溫暖似陽光一樣,哪是你這等憂郁深沉少年可以肖想的啊?! 感覺到娉娉的大兄目光帶刺,陸墨甄乖覺的收斂了一下,可是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朝盧娉莞看去,既然不準他老是盯著娉娉,那就深深看一記,再挪開,再深深看一記,再挪開,這樣總行了吧。 行個……x。盧泯然忍不住剛想要訓斥白幽帶來的少年行為無禮,哪知宋云生同白幽說了幾句話,就把娉娉給賣了。白幽是他二人的師兄,同為一個老師門下,平日里交情就非常好,宋云生同他說話也是毫無顧忌的。“說來也巧,你方才說這外甥在寒山寺呆了一年,我這旁邊的阿莞小妹也被送去寒山寺住了一年啊,不知你們二人認不認識。” 盧泯然登時腦中紅燈就亮了,他問對面好友:“你這外甥叫甚么名字。”少年的目光又落在自家小妹上,皺著眉聽見白幽對自己道:“我今日帶他出來不過是想散散心,你二人這樣敏銳我只好問他愿不愿意說自己身份了。” 咦,還有這一出。 少年聲音響起,冷如雪,硬如刃:“我姓陸,名墨甄。近日都知端王府有喪事,逝去的便是我母妃。” 室內兀然靜默,幾道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只見他身形消瘦,眉目如畫,氣色卻很差,眼神如冰窖,風也吹不散他目光中微淡的寂寥。 盧泯然本想教訓他的話也咽了回去。端王府的事,世家中早已傳遍了,明明還年輕的王妃突然暴斃,后院沒了主母都是側室在管家,可想而知生母不再了,只有不靠譜的王爺和一院的側王妃、姨娘、庶出兄弟姐妹的陸墨甄這幾日是怎么過來的。 不對,這名字甚是熟悉,這豈不是小妹在寒山寺的時候,日日寫信在上面提到的名字,還親熱的稱呼“小甄哥”的人嗎。本有幾分同情的盧泯然臉色又沉了下去。 而盧娉莞在聽見陸墨甄自報姓名后,眼睛就亮亮的看著他,甚至在盧泯然臉色不太好看的看過來的時候也沒給大兄一個眼光。濃密的睫羽眨啊眨,盧娉莞終于確定她沒有認錯人后喊了他一聲:“小甄哥,我們又見面了。” 盧娉莞的聲音歡快如翠鳥般動聽,陸墨甄似有了生氣,面容也鮮活了,陰沉氣質褪去外衣,在白幽訝異復雜的目光中露出一絲笑容,半點在王府里面對女眷時的戾氣也無。“娉娉,我本來想去找你的,只是我娘……”陸墨甄欲言又止,內心歡喜。盧娉莞眼含擔憂道:“小甄哥不要難過,我也會來找你的。”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人。 而白幽、宋云生和盧泯然等人:“……”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 特別是白幽和盧泯然,一個是舅舅一個是兄長,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自家的兩個孩子都已經這么相熟了。白幽:我的外甥不應該是無論面對誰都是冷漠陰沉的樣子嗎,剛才居然笑了的孩子到底是誰家的。盧泯然:我從小看到大照顧到大的meimei就這么去叫另一個臭小子哥這感覺怎么叫他想動手揍人呢。 “咳咳,泯然。”用眼神示意外甥不要再同小姑娘說話了被殘忍無視的白幽只得去找小姑娘的兄長說話,轉頭又對上盧泯然滿是殺氣的眼神,當下話哽在喉嚨處沒吐出來,白幽毫不懷疑若是他說的話不中聽,這同門師弟定然會將自己拎起來。盧泯然沉著臉看著吸引走自己meimei注意力的少年的舅舅:“師兄方才想說什么?” 說什么?想說什么都被你瞪回肚子里了,明明比自己小兩歲,怎地這師弟的氣場就是同自己不一樣呢。盧泯然此人,天資少年,才華橫溢,擅手談。棋者,善謀。出生矜貴,與自己師出同門,卻往往被老師提起諸多次,無一次不是說他日后會有大作為。 若不是這次侯府遭人陷害他斗膽為圣人獻策,讓本朝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皇子相互制衡,在未來十年里絕不會有皇位之爭這種事再出現,盧侯府怕是早就被圣人一句話就消失了。白幽承認,他對這師弟也是有些顧忌的,只是聰明人總是與聰明人合的來,師弟智多近妖,不過若是不算計他也是一個妙人。 他注意到自家外甥同盧家的小貴女還在相談甚歡,眼神復雜道:“家父前日進宮面圣,于師弟府中一事尚有談及,只是此地不適合說你我的知心話。你阿妹又同我外甥相認識,二人定然也已結下不解之緣,作為長輩,我想要邀請你兄妹過府一聚,如何?”語畢,眼中深意更濃,心里卻對那難搞的外甥有了交代,為了不讓他繼續消沉下去只得誘.拐盧侯府的小貴女了。 白幽算盤打的好,盧泯然狹眸微瞇,只是敏銳于他話里有話深意,事關盧侯府的命運他無論如何也要答應。像他這樣的善謀的人,從上一世起就是天之驕子,而今他身份高貴,卻高不過這世間江山之主也就罷了,可若是叫他永遠呆在一個被這江山之主隨意丟棄的位置上是決計不愿意的。只有寵臣、重臣、權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他盧泯然不會甘于區區一侯爵之身。 接下白幽的邀約,兩位家長又將注意力放回到各自外甥、meimei身上。什么時候這兩人坐在一塊去了,盧泯然臉沉的不能再沉,白幽無奈笑,只希望師弟能看在他愿意幫盧侯府渡過一難的份上不要為難他這外甥。 盧娉莞正被陸墨甄哄著說好一些話,比如:“我很想念小甄哥噠。”“小甄哥走的那天,我很難過很舍不得。”“今日看見小甄哥好高興好高興噠,小甄哥你是不是也很高興啊。”幾日不見,小甄哥好像又長好看啦,看人的目光像天際欲墜的星辰,叫她想要伸手去觸摸,能溫柔接住星辰就像做夢一樣,美好的只限于幻想。 陸墨甄心里甜滋滋的,像只偷了一窩雞的小黃鼠狼,娉娉說的話都很動聽,哪怕是見不到娉娉也可以靠著回憶這些話過一兩日。伊的吸引是天生注定的,二者相互吸引,若說之前的陸墨甄像個病入膏肓的少年,現在的他就像重獲生機一般,只是他現在神情有多快活,就襯得他面色之前有多蒼白。 盧娉莞玩了秋千之后就有些餓肚子了,現下同陸墨甄說了會話,又見他像是生病了一樣主動為他盛了一碗時蔬粥:“小甄哥,你餓不餓哦,吃點東西就不會沒有力氣了。”她對桌上新上的菜肴早已蠢蠢欲動,忍到現在也是著實不易,于是也拉著陸墨甄一起吃。陸墨甄本來不覺得餓,可是娉娉對他這么好,他是不會拒絕她的好意的,甚至到了后頭他說要吃什么,盧娉莞就主動給他夾什么。超級幸福呢。╰( ̄▽ ̄)╮ 緊緊盯著這一邊的盧泯然臉黑的可以直接拿筆在臉上沾一沾寫字了,不要,他后悔了,他絕不會讓這想要搶走自己meimei的臭小子好過! ☆、皇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