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他宋建民先是跟著傅君浩,結果他為傅君浩做了很多事,傅君浩什么諾言也沒兌現,幫了傅君瑤倒差點送了半條命,他們以為他是條狗嗎,誰都可以一句話就讓他宋建民賣命,他倒要看看到底誰最后像條狗。 原中則說的宋建民可不敢相信,搞不好原中則正想著用什么法子把他滅口。 宋建民把磁帶從卡帶機中取出,心想要不然干脆訛詐一筆錢遠走高飛……想到這里,他拉開抽屜從里面又取出傅聽夏那張照片。 他看著傅聽夏穿著白大褂站在陽光里,宋建民滿面陰霾地想:我都還沒看見你倒霉呢,怎么能走? 葉麗滿面是汗地跑到傳達室問:“魯,魯教授的信來了嗎?” “魯教授的信?”傳達室的大爺戴起了眼鏡道,“怎么葉大夫你來取啊。” “啊,我剛好下來有事,魯教授就讓我幫忙取信。” “倒是剛好送來了一封信。”大爺拿起本子道,“你簽個名吧。” 葉麗一看見那個信封,好像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拿起筆草草地簽了個名,就將信取走了,一拿到信她就將它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推開門,閔文秀看見他小聲地道:“秦主任去開會了,好像這次真得風波不小,連魯教授都要被整治了,上面要揪他搞副業的事情。” “魯教授是技術轉讓,堂堂正正的,這有什么好說的。” 閔文秀道:“這是存心要整人了,什么不都是個借口嘛,就說聽夏那件事,你覺得合理嗎?本來想著魯教授能保一下聽夏,現在看來他連自己也保不住了,最近心外的主任蹦跶的不要太厲害,這是看上魯教授的副院位置了。” 葉麗的面色有點不太好,說了聲:“我去趟衛生間。” 她拉開了格門,將門鎖好,把信從里面取了出來,拆開信將里面的信取出看了一眼就撕成了碎片,然后又從信封里面取出一保自封袋,看著那片燒剩的殘片,她將頭靠在了格子門上。 隔了一會兒,整理好了情緒,她將自封袋又放回自己的口袋,拉開了門沒走幾步,就聽人說道:“葉麗,跟我來趟辦公室。” 葉麗轉過頭去微愣道:“周院長……” “跟我來吧。”周顧說著就領頭朝著前頭走了,葉麗猶豫了一會兒就只好跟了過去。 俱樂部的侍應生端來了兩杯酒,原俊楠接過了一杯,順手遞了一杯給方連云,道:“沒想到出去了幾天,這里就熱鬧成這樣。” 方連云接過酒杯放過一邊,拿起球桿道:“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傅聽夏擋了這么多人的路,一定會有人收拾他的。我想傅聽夏這會兒,一定會后悔不已吧,人就是這樣,沒有跟現實相碰的時候,會以為自己跟別人多么的不同,可是只要同現實撞一下,他就會發現自己說不定會跪得比別人還早。” 原俊楠笑了笑還沒有回答,就看見季景天沉臉從門走了進來,他徑直地朝著原俊楠走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道:“是不是你干的?” 方連云抓住了季景天的手道:“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么?” 季景天看著原俊楠一字字地道:“我在問你,是不是你讓人去陷害聽夏的?” “俊楠的二叔死了,他也是剛從瑞士回來。” 季景天仍然看著原俊楠,原俊楠回答:“不是。”,然后他笑了笑道:“如果我說真話你不信,那下次……我就說假話了。” 季景天這才松開了他的衣領,但仍然說道:“不要讓我查到這件事里有你的份!” 方連云嘆了一口氣道:“景天,你為什么就那么肯定不是傅醫師在急救的時候犯錯,而一定是別人陷害他呢。” “因為我相信他!” 方連云低頭輕笑了一聲,然后抬起頭道:“我在燕津實習的時候,有一天看見傅醫師對一個急救的藥物處理發表過一個意見,剛好就是普萘洛爾。” 季景天轉過了頭,方連云道:“那個病人也是高血壓冠心病,當時我還清晰地記得傅醫師說這個老人有呼吸系統的問題,要少用普萘洛爾。他說得非常自信,可見他非常肯定這條藥理。而死亡的那個急救病人,剛好也是呼吸困難,傅醫師因此而下意識地排開了普萘洛爾,這不是很合乎邏輯的事情嗎?” 方連云看著季景天道:“我們都是當醫師的,都心知肚明,在生命的復雜面前,我們是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的,傅醫師只不過疏漏了一個正確的理解,僅此而已。” 季景天深吸了一口氣回答:“如果是那樣,他會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不是說他沒看見這條用藥紀錄。” 方連云又笑了,季景天煩燥地道:“你又笑什么?” “景天,在我看來,你幾乎根本不考慮傅聽夏也是個普通人,是個普通的醫師,他也會犯錯誤的。”方連云抬頭看著季景天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正是因為你給了他這個壓力,讓他沒辦法承認自己也會失誤?” 季景天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道:“他不會那樣做,因為傅聽夏……是個真正的醫師。”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方連云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原俊楠替他將剛才的酒杯端了過來。 這個時候兩個人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方連云詫異地道:“胡主任。” 來人其中之一正是美和的心內胡主任,而另一位則心內的主治醫師何大夫,原俊楠道:“你們兩個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胡主任看了一眼旁邊的何醫師,把一份病歷遞了過去道:“何醫師說這個病例沒法做介入手術。” 方連云接了過來,輕聲念道:“左冠前降支近段局限性偏心型重度狹窄,狹窄度95%,長57mm……”他微皺了一下眉頭,道:“這種病例早就不應該收進來,怎么會到現在才發現呢?轉心外吧。” 何醫師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之前按法吉茲的要求是不設任何限制條件的收治病人,可是自從上次傅聽夏大鬧記者招待會之后,醫師們哪里還敢再那么亂來。 胡主任當然不會這么說,只是尷尬地道:“我們轉了,可是心外那邊也拒了這臺手術,他們說這個病人不但腎衰,而且有一系列的慢性疾病,做開心手術很容易因并發癥死亡,而且他們認為……這是心內招進來的,要我們自己想辦法。” 何醫師補充道:“這個病人心絞痛發作得很頻繁,他整天嚷著說……如果再不給他動手術,他就要回燕津醫院了。” “回燕津醫院,他是傅聽夏的病人?”方連云立即追問道。 “好像是的。” 原俊楠問道:“是不是就是那個常跟來探病的老頭一起在病房里給人說傅聽夏醫師怎么好的那個病人。” 何醫師尷尬地道:“就是他。” 原俊楠轉過頭看著方連云微沉的臉色,笑道:“是這樣,心外是美和的招牌科室,他們會有顧慮也很正常,主要是因為這個病人的背景比較特殊。他的兒子……就是上次過來制作節目的電視臺制片徐主任。” “我們當時也是因為考慮到要接受電視臺的宣傳,覺得不把他收進來,又怎么說明我們……比燕津強呢,所以……”胡主任頓了頓道,“要不我們問一下法吉茲教授看有沒有辦法?” 原俊楠也道:“這也是個辦法,法吉茲教授雖然回去了,不過還是我們的顧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