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放心，這次絕對不是做夢。少爺不僅一見面就拉著人家的手不放，而且全程摟著人家上臺，又護著下臺，有圖為證。”阿福將最新進展匯報上去，還將兩張布魯斯親密攬著伊恩的照片發了出去。

    “眼光倒是不賴，只是第一次見面就這么猴急，別把我未來兒媳婦嚇跑了。阿福，你先看著點兒，別讓臭小子犯蠢，我和老爺馬上回去。”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剛開場的拍賣被一道辨識度極高的聲音打斷。

    只見一個頭戴夸張高禮帽，身穿華麗燕尾服，戴著80年代的單眼紳士鏡，身材矮小，肚皮滾圓，長著離譜鷹鉤鼻的男人，以傘為拐，故作高雅地站在門口。他下巴微抬，好似帝企鵝一般享受著眾人或懼怕或鄙夷或躲閃的目光。身后則是一群黑西服黑墨鏡，一看就是某種社會份子的屬下。

    竟然是他？要不是男人特別的步伐，伊恩還真無法將邊上這個打扮浮夸、肚皮幾乎沖破襯衫的男人和當年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瘦小個子聯系在一起。矮小男人的目光投射過來，伊恩微微一笑，一如當年雨中偶遇。

    第40章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目前在經營一家餐廳，不知您怎么稱呼？”科波特，應該說是大名鼎鼎的企鵝人頂著隔壁布魯斯近乎吃人的目光，頗為禮遇地向伊恩套近乎。

    當年除了送了這人一把傘，還送了他《圣經》里的一句話: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打開一扇窗。只是沒想到這扇窗開得有點偏。

    “……”今天怎么回事，不宜出行嘛，怎么正派反派見了他全都一個套路？

    科波特拿出一張奢華的名片，目露期待，滾圓的肚皮將襯衣撐得緊緊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滾出來。直到伊恩接了名片，科波特唇角的弧度才略微松了松。

    “我只是個想為教育事業盡點綿薄之力的商人。”科波特嘴角扯出奇異的弧度，語調諷刺道，“還是韋恩先生看不上我這個餐館小商人？”說話時科波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臺上的義賣展品，看起來興致勃勃。

    “如果我沒記錯，邀請函里應該沒有科波特先生。”布魯斯聲音冷凝，就差直接趕人。

    “如果伊先生認為沒有邀請函就不配坐在這里，我可以馬上離開。”

    我去，戰火燒得也太快了吧。伊恩在得罪哥譚黑道大佬和惹毛布崽之間只猶豫了一秒鐘，就光速選擇先穩住黑道大佬。惹了布崽不開心，事后還能哄回來，得罪哥譚罪犯，呵呵……他不想自找麻煩。

    科波特努力抻著腦袋，才露出一指來寬的脖頸，將臺上的展品來回掃視兩圈，終于在邊上找到那只蠢不啦嘰丑爆了的貓頭鷹雕塑。

    垂在兩邊的肥rou神經質地抽搐了幾下，科波特壓下心中的暴戾，“我還是覺得企鵝更可愛一點兒。”

    “智……智慧？”科波特心里一喜，面上露出幾分不可置信。

    “咳咳咳……”一種極致的顫栗從腦海深處炸裂開來，順著血液迅速涌向每一根神經末梢，科波特臉色漲紅，呼吸急促，手指發麻，仿佛犯了重病的病人。這家伙是有多缺愛，隨便兩句大實話就這么……弄得他心里還挺不是滋味的，總覺得跟欺負小孩似的。

    “……”

    伊恩先是瞥了一眼使壞的布魯斯，差點被他眼中的笑意逗得沒繃住表情，隨后略帶擔憂地看了一眼氣呼呼的科波特。

    科波特咬著后槽，快恨死搗亂的布魯斯，手中的牌子要舉不舉，不斷做著心理建設：不就300萬嘛，不心疼不心疼。

    “科波特先生，您其實沒必要……”伊恩壓低聲音勸道。

    “科波特先生愿意出價300萬，300萬一次。”拍賣師下意識看向布魯斯·韋恩，期待這位再競競價，把氣氛炒的再熱鬧一點兒，可布魯斯正擰著眉看手機，壓根沒察覺到拍賣師的暗示。

    大廳里響起熱烈的掌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科波特身上。科波特坐直身子，挺起肚皮，下巴微抬，顯然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尤其旁邊那道目光越發溫和，贊賞幾乎要溢出來。

    無法自拔。

    趁著氣氛最熱的時候，雕擺件，畢竟大部分展品都來自韋恩家。

    眼尖地看到伊恩避著媒體準備離開，科波特一把揮開熱情的媒體，竭力邁著最快的步子一瘸一拐追上伊恩。

    伊恩很想裝聽不見，但眼睛的余光注意到科波特為了追他連最在乎的形象都不顧了，只好停下，轉身含笑道：“科波特先生還有事嗎？”

    “我很榮幸，有機會一定去您的餐廳品嘗。”

    “那下次再見？”

    被記者圍住無法脫身的布魯斯看到門口的一幕，眼睛微瞇，覺得企鵝人最近是欠收拾了。

    “……”老板又犯傻了。保鏢們實在想不明白一把破傘為何值得老板珍藏數十年，好幾次被人圍攻大本營也不忘揣在懷里帶走，頗有一種人在傘在，人亡傘亡的執著。現在，老板的心愛之物又多了一件，300萬的貓頭鷹雕塑，小攤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滂沱大雨中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被人撞倒在地，撞人的人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大肆嘲笑：

    “你就該待在動物園里任人觀賞。”

    “哈哈哈……小偷會承認他是小偷嗎？”隨之而來的是無情的嘲笑。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這么不公平，讓我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