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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賈迎春在線閱讀 - 第105節

第105節

    如今呢,昨晚所著雪緞內衣不見了,取而代之一喜粉色錦緞袍子,上頭繡著池塘鴛鴦圖案,這是綉橘替她繡新婚睡袍。

    迎春頓時驚覺,再看帳幔錦被,一色換成了玫紅色鴛鴦戲水系列。

    迎春頓生絕境,暗暗搓搓雙腿,哎喲媽,光溜溜!

    迎春頓時驚出一身白毛汗。慌忙掩住衣襟,一拽帳幔上,金鉤一陣叮當脆響,就聽綉橘小心翼翼聲音:“娘娘,您醒了?”

    迎春:“嗯,什么時辰?”

    司棋聲音摻進來:“還差一刻就卯正了!”

    迎春頓時一個鯉魚打挺:“這般晚了?怎的不叫我,跟太后娘娘約定了寅正呢。”

    迎春說這話身子麻溜的溜下雕花床:“這可怎么好呢?”

    卻被綉橘一聲驚呼用錦被捂住:“娘娘喲,雖說屋里有暖氣,您今時不同往日喲,太后娘娘跟皇上特特交代了,教您要注意保暖。”

    迎春一聽這話不對味兒:“什么僅是不同往日,我身子骨好得很,怕怎的?”

    迎春還以為她們說的是那一年跌落雪地落下病根的事情,這三年來每年夏日泡靈泉,已然早好了。

    綉橘司棋俱是笑得滿臉羞怯,不知道如何繼續解釋。

    還是杜若機靈,一推朱嬤嬤。

    朱嬤嬤自從來到延禧宮,因怕人忌諱她,從來也不主動往前湊。太后娘娘吩咐她過來幫著娘娘安胎,而后養育小主子,之前沒她什么事兒,一直在延禧宮存在感很低。

    這會子被推上前,知道延禧宮幾個大宮女姑姑都和能干,卻都是青頭女,有些事情不好意思開的口。

    這會子不同了,娘娘承寵了,該輪到她出頭了,遂笑吟吟上前,雙手交握胸前,行個標準半蹬禮:“老奴恭喜娘娘,娘娘昨夜大喜了,皇帝陛下昨夜留宿延禧宮,內務府已經來人記錄留檔,太后娘娘也拍了喜娘過來收取了元帕,桂嬤嬤特特傳了話,太后娘娘吩咐,不要打攪娘娘安歇,晚些過去寧壽宮沒關系,只要趕在辰時之前到達寧壽宮,迎接皇帝駕到就可以了。”

    耳聽得帳外一陣的恭賀聲,迎春心里卻是五味雜陳,雖然之前身上睡袍讓她有所猜測,卻不防是真的。

    迎春頓時鼻子有些發酸,嘴巴扁一扁,有點想哭:自己兩輩子就結這一回婚,新婚之夜卻是被人偷吃了。自己一點映象也沒有,太虧了,有咩有?

    想起這一層,不由暗啐皇帝不要臉,哪有這樣子趁火打劫,不問而取呢?

    卻不知道,她當時十分主動,差點沒把人家蟒袍玉帶扯斷了。

    迎春又氣又羞又惱,也不知道自己昨天什么表現哈,捂著被子有些不敢見人了。

    朱嬤嬤還半蹲著,卻不見迎春有任何示下,不由跟杜若幾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迎春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承寵了不該是興奮異常,大肆賞賜慶賀么?

    杜若也愣住了,試探道:“娘娘?”

    迎春噓口氣,張嘴幾次,卻找不準聲音了,摸一摸面頰,輕輕拍打幾下,嗯哼一聲給自己壯個膽,終于找回自己正常聲音了:“你們都下去吧,過半個時辰再進來伺候,綉橘,留下。”

    朱嬤嬤不知道迎春又打又拍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位娘娘有起床氣?心里想著還是不要觸怒娘娘為好,答應一聲慢慢退出去了。

    杜若跟司棋因為了解迎春性格,猜測她大約害羞了,因為綉橘平日掌管迎春衣物,迎春喜歡要綉橘伺候她起床穿戴,故而也不多問,相視一笑退出去了:“娘娘您有事只管吩咐,奴奴們就在外間!”

    迎春盯著朱嬤嬤幾個身影,一見他們身影消失了,忙著撩開帳子,沖著綉橘招手:“進來了,進來!”

    綉橘含笑額首,剛一撩起帳幔,就被迎春驀地一拉:“快說,昨夜則么回事?我這睡袍怎么換了?誰換的呢?”

    綉橘頓時羞羞答答紅了臉:“昨夜晚娘娘不時封妃么,大家伙子高興唄,還有承乾宮抱琴,紫墨幾個,大家湊份子整了好了些酒菜,等娘娘回宮來就給娘娘慶賀,然后,娘娘您酒喝多了,奴奴們就伺候娘娘睡下了,奴奴們則圍著熏籠守歲,娘娘知道的,除夕夜燈火不能滅,的整夜明亮,來年才有好兆頭。”

    “然后,子時過后,乾清宮就響起炮仗,咱們本來要叫醒娘娘一起去放炮仗,結果娘娘怎么也交不醒,不得已,咱們只好自己個去園子里放炮仗,因為今年娘娘封妃么,內務府給咱們炮仗比別家多了好幾倍呢,功力小妮子們高興好了,一個個在院子里玩耍,笑得沸反盈天,恨不得把房頂掀翻了。”

    “再然后,皇上忽然帶著一行人來了,奴奴們嚇壞了,皇上去說不妨事,他來瞧瞧主子您,咱們就稟報皇上,說主子您吃醉了,睡下了,讓皇上稍坐,等奴奴們把主子您叫醒,結果皇上不妨事,他自己進取教您,結果,咱們進屋就聽見您在大聲吟詩呢,皇上可高興了,還幫著主子把詩句記錄下來了。”

    迎春把脖子一縮:“真的假的啊,我吟詩?別是聽錯了吧?”

    綉橘忙搖頭:“沒有,昨日初時是奴奴守著主子,后來司棋進來換的奴奴,司棋聽得一清二楚,主子不信可以叫她進來。”

    迎春擺手:“不必了,那詩詞呢?”

    綉橘忙這去拿了遞給迎春,迎春一瞧:

    月影成雙雁成對,鴛鴦比翼欲雙飛。不再獨看燭花淚,對酒共邀明月歸。

    迎春臉紅,這是一首歌,剛巧押韻腳,竟然被誤會自己在吟詩了。

    迎春追問:“后來呢?”

    綉橘腦袋低得產點藏到胸腔里:“后來么,后來么?”

    迎春見綉橘支支吾吾,還道自己口無遮攔,犯了忌諱了,這個朝代可是有文字獄的:“難道我說錯話,闖禍了?”

    綉橘低頭,耳朵根子也紅了。想起主子昨日的行徑又好笑,有后怕,虧得皇上不計較,期期艾艾言道:“后來么,咱們也沒瞧見,咱們都被高公公攆到外間,索幸幔帳也不隔音,就聽主子您驚叫什么‘孔雀’‘大雁’啥啥,說的不是很清楚,忽然間,主子您發了好大脾氣,追著皇上廝打,把皇上身上蟒袍都……”

    迎春扶額,哎喲媽,想起來了,她做夢了,來了一只孔雀sao擾,拔了自己羽毛,她一怒之下把人家也拔光光了。

    迎春呆懵了片刻,心里暗自祈禱,菩薩保佑,昨夜沒有說什么大逆不道之言,遂問綉橘:“昨日守夜除了你與司棋還有誰?”

    綉橘道:“還有杜若。”

    迎春蹙眉:“朱嬤嬤呢?”

    綉橘有把臉一紅:“朱嬤嬤是后來才來的,那個時候高公公已經通知了內務府,內務府又稟報太后娘娘,內務府來了掌事太監,寧壽宮桂嬤嬤也來了,朱嬤嬤這才來了,一起在廊下等候,等候……

    綉橘聲音越來越低,昨夜晚情景實在天羞人答答了:“后來,朱嬤嬤桂嬤嬤伺候皇帝沐浴,喜娘則收了元帕,后來內務府掌事就問,留不留,皇上說留。桂嬤嬤氣得直眉瞪眼,嚇得內務府掌事太監猴著腦袋跑了。”

    然后,綉橘說不下去了,然后,桂嬤嬤不許迎春木桶里沐浴,只許綉橘司棋幾個用白布替迎春擦拭,又用枕頭將迎春腿腳抬高,說是免得龍中外泄。

    一看綉橘那個紅蝦公的樣子,迎春再不敢聽不下去了,面皮燒的火燙,忙著擺手:“去把司棋杜若叫來。”

    一時杜若司棋進來了,迎春已經左拍又拍,把自己信心找回來了,避開后頭混亂不談,追問杜若司棋:“嗯哼,方才綉橘說我,昨晚,我吟詩了,”說著抖抖手里宣紙:“除了這個,還有什么,統統說給我,看看有無妨礙,免得,免得我到時候被動。”

    杜若抿嘴:“娘娘安心,沒什么妨礙。”

    迎春蹙眉:“真的?”

    司棋笑得快和:“真的,主子您不過吟詩而已,雖然咱們沒記住,不過聽皇上后來說話意思,主子您造詣不淺呢。”

    迎春聞言越發著急了:“到底是什么,學一句來聽聽哈。”

    司棋便道:“主子您是不是一般的吟詩,這事兒我聽秦雯說過,說是寶二爺跟秦大爺兩個人就這般干過,您吟唱,就是念詩想唱歌一般,拉著旋律,很好聽呢,具體什么,文縐縐的,奴奴也沒住,奴奴當時只是覺得新奇的很,好聽得很,哦,奴奴急得幾句,有一句是紅杏出墻頭,還有什么自掛東南枝……”

    杜若咳嗽一聲道:“不對,你沒聽清楚,主子唱的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司棋梗起脖子:“不對,我聽清楚了,主子明明就唱了這個,還唱什么君王不早朝,這一句從前寶二爺也唱過的,還有,主子說什么哥哥拉著meimei手,死也不丟手,你敢說我聽錯了?”

    杜若抿嘴:“明明主子唱的是,讀書破萬卷,下筆若有神。”

    杜若小家碧玉出身,家中小福,讀過書,略通詩書,她自動替迎春修正了。

    司棋則是家生子兒,不識字兒的,故而只記得那些通俗易懂,或者從前聽人說過得,故而來那個人記憶南轅北轍。

    不過,她們沒說清楚,迎春自己聽清楚了。

    大約是昨夜晚,迎春封妃,歸來后,一群奴才們替迎春慶賀,迎春吃醉了,發了酒瘋,露陷了,唱了歌現代歌曲大串燒。 迎春扶額,羞慚之至。

    迎春揮退三人,將被褥一拽,劈頭蓋臉遮住自己,咬牙切齒,羞愧致死,難道自己一如夢中拔毛一般把皇帝給啥啥呢!

    哎喲,迎春摸著自己火燙燙面頰,迎春裹著被褥亂滾捶床:沒臉見人了,死了算了!

    一想到死,迎春身上疼痛又回來了,悄悄起身栓死了門戶,哧溜一下進了空間浴池,溫潤的靈泉浸潤之下,不過一刻,迎春身上痛楚便消失了,代之而起是nongnong睡意。

    昨天大展色孔雀,實在太累了。

    迎春這里正要入睡,卻不料耳邊一陣撲棱棱的擊水聲,迎春不用睜眼已經知道是錦鯉這個看戲不怕太高的貨,察覺錦鯉就在身邊,迎春抬腳就踹:“別招我,煩著你!”

    錦鯉唧唧笑著,不僅不躲避,反而腆著臉靠近迎春:“主人錯怪人了,屬下昨日湊熱鬧,覷著皇帝離開,邊做個小太監跑去乾清宮放煙花去了,等到屬下樂夠了回來,哎喲,這才發覺主人您,好生猛喲,把人家乾元帝衣衫一件一件剝了,那天子身上金光四射的,嚇得屬下都不敢近身,再者說,主人您又不肯修真,破了童子身也沒關系不過遲早的問題呢。”

    錦鯉說著話又高興起來,疊著手給映出道喜:“恭喜主子,您這是三喜臨門呢!”

    三喜臨門?

    迎春閉著眼睛不理睬,心里卻在默算三喜何來,生日之囍,晉封之囍,還有什么,難道被人偷吃也算一喜?應該算是,方才朱嬤嬤不就說什么主子大喜了。

    迎春身上不疼了,一個翻身滾回床上繼續補眠去了。

    錦鯉卻瞧著迎春身上因為承受龍氣而越發濃郁紫氣黯然出神,三喜之中迎春猜錯一喜,昨夜晚錦鯉回返,驚見延禧宮金龍現身,一閃而沒,錦鯉因此掐算一番,卻掐不出因果,但凡妖仙掐不準,必定是天機不可泄露。

    只有錦鯉知自己昨日經歷了怎樣的兇險,昨日青龍乍現,煞氣逼人,錦鯉頓時感覺到一種死亡氣息逼近,這種死亡氣息,錦鯉曾經體驗過一次,那一次她被張天師追殺,若非紫衣仙姑舍了道行救了她,她早就化為灰燼了。

    而這一次比之前那一次張天師的殺氣更重,當時那股煞氣逼迫的錦鯉差點原形畢露,修為喪盡,一命嗚呼,驀然間,錦鯉身體中散發出一圈圈姿色光輝,那一股殺氣固執的跟紫氣較量,最終被紫氣擊退,消弭于無形。

    錦鯉知道,若非他當初跟迎春歃血契約,昨夜必定灰飛煙滅。

    錦鯉當時便雙手合十,以心魔向當初救她一命紫衣仙子發誓,無論德妃娘娘是否仙姑轉世,小妖必定舍命護她一世周全!

    第105章

    話說迎春這里想著丑媳婦總要見公婆,內務府聽房也聽過了,太后娘娘元帕也收了,還能怎么樣呢?又不能把所有人記憶都抹掉呢。

    她又困得很,又想睡著什么都不用擔憂了,回籠覺睡得分外香甜。

    迎春睡了約莫半個時辰,被人喚醒了:“娘娘,已交辰時了(清晨七點)。”

    迎春閉著眼睛,人卻醒了:“辰時了啊,升帳,梳妝!”

    “哎!”

    杜若一聲答應,隨即一聲吩咐,叫小丫頭打水進房。

    這邊綉橘司棋早就熏香了衣服,笑盈盈進來服侍迎春穿戴,二人都是服侍慣得,手腳靈巧,不消一刻,迎春已經穿戴整齊了。

    然后盥洗,梳妝,著吉服。

    今日拜見太后道新吉,迎春戴上了御賜點翠金鳳冠,以金屬絲網為胎,冠上有十二這只立體的龍鳳,鑲嵌著各色寶石,珍珠等,兩側則是長長的珠寶流蘇,冠的下部有向兩側延伸而出的垂珠冠翅。

    一眼瞧去,滿頭珠寶、翠云、翠葉堆砌,七色寶光輝映,華麗燦爛,讓人眼花繚亂。

    身上則是香色云紋蟒袍,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

    總之一句話:珠光寶氣,富貴堂皇。

    迎春赫然,自己今日一裝扮,真個成了一只花孔雀了!

    想起孔雀來,迎春驀地把臉一紅。好在臉上原本擦了胭脂水粉,她自己原本也水嫩,倒是無人察覺。

    迎春按按面頰,轉個圈兒:“都好么?好了咱們就趕緊往寧壽宮去,已然遲了!”

    綉橘盈盈笑:“主子莫急,方才賢貴妃著人送了早餐來了,說是皇上這會子剛帶著文武大臣祭神去了,完了還要去給太上皇請安,叫主子不要著忙,直管準備好了再去,今日上午要在寧壽宮宴客,招待王氏宗親誥命,那時候只怕顧不上自己個了,晚上才有家宴,也是形勢多余實質,多半也涼了。”

    迎春當然知道,祖孫三代,老少嬪妃,不說粉黛三千,百八十人還是有的。等到沒人桌上菜飯上齊,前頭的早就冷透了,沒法子吃了。

    去年到好,迎春躲在碧云寺,太后娘娘有吃齋,迎春自己個整了個三鮮火鍋子,吃的滿頭大汗,那叫一個爽。今年可就不成了。想起千年那白膘子肥rou,迎春膩味致死。

    今日一天就是這一頓可以自由自在了,迎春熟練的挽起寬袍,用了銀叉子將棗切糕,山藥糕,金銀卷兒,核桃酥,一樣一樣的切成小塊往嘴里送了,湯不能多喝,免得尿急,豆類食品,綠豆糕,豌豆酥,紅豆沙,栗子糕這些脹氣的豆制品,迎春一點也不沾染,免得出虛恭,雞蛋醬rou也不敢吃,免得有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