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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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自己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來到人家家里,也沒帶什么禮物,會不會很失禮。 之前她都沒想到這些,不知怎么,現(xiàn)在這些禮節(jié)都突然從腦子里冒了出來,急的她手心里冒汗。 從前從來不會擔(dān)心也從不會從她腦子里想到的事情此刻都想了起來。 她擔(dān)心他的家人會不會喜歡她,同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等等看似庸人自擾的問題。 她突然有點(diǎn)后悔就這樣到管曉宇家里來,之前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沒有,在遇到自己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做的事情前,至少也要先打個電話問一下奶奶。 她已經(jīng)很久沒問過奶奶這些事了,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從來不需要擔(dān)心這些。 哪怕是在那個不歡迎她的‘家’里她也不擔(dān)心,不喜歡她,那她就躲遠(yuǎn)了不接觸就是了。 可管曉宇不一樣,她不能像對待她的父母一樣遠(yuǎn)遠(yuǎn)躲開,也不愿意躲開。 她看著眼前的荔枝,想到剛剛管曉宇說的話,忍不住捻了顆荔枝放在嘴里,冰冰涼涼的,一直甜到了心里去。 那份焦急不安也似乎在這份清涼的安撫下平靜了很多。 大約等了一個多小時左右,管老爺子才慢慢從書房出來,管曉宇歡快地跟在他后頭。 一看到葉爾,他就開心地?fù)]了揮手,用手指著官老爺子,用口型說:“叫爺爺。” 葉爾在聽到樓上有聲音的那一剎那就回過頭看上去,恰好撞進(jìn)了一雙波瀾不驚的睿智目光中,那目光很平和,也很有威嚴(yán),只那一瞬,就仿佛能將一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審視個透。 葉爾連忙站起身,恭敬地叫:“管爺爺好!” 這女娃娃倒是沉穩(wěn)。管非凡心里暗想,見她目光清澈,雖不卑不亢,但看上去還是有些緊張的,威嚴(yán)的臉上不由放松了許多。 “葉爾吧?常聽曉宇說起你。”管非凡居高臨下地看著葉爾,語調(diào)淡然,聽不出什么情緒,仿佛很親切又仿佛很遙遠(yuǎn)。 葉爾赧然地笑了一下。 管曉宇倒是也常常說起管爺爺,只是說的都不是什么好話,什么腹黑啦,大多是抱怨的,此刻她自是不知怎么搭腔,也就安靜下來。 因?yàn)槿~老頭的關(guān)系,葉爾基本上對所有老年人都抱有莫名的好感和信任,雖然管非凡和葉老頭完全不是同一個類型的老人,卻不妨礙她在老人面前的放松。 她是個很容易卸下心房真誠以對的人。 管非凡一生經(jīng)歷的事情無數(shù),看人更是極準(zhǔn),幾句話就能看出她本質(zhì),雖然不贊成管曉宇和她的交往,卻也很難對她產(chǎn)生惡感。 他坐在紅木椅上,不說話,動作嫻熟地煮起茶來,葉爾安靜地看著,直到管老爺子將茶水一氣呵成倒入三個小酒杯大小的透明茶杯中,用夾子夾子杯沿分別放在葉爾和管曉宇面前。 “嘗嘗看。” 平日里嘻嘻哈哈嘰嘰喳喳沒個停的管曉宇這時顯得很穩(wěn)重,一手拿杯,輕輕端起,笑眼看葉爾:“我爺爺煮茶很厲害的,你喝喝看。” 葉爾回他一個微笑,也學(xué)著管曉宇的樣子,將茶杯端起輕抿了一口,只覺一股清香縈繞在唇齒間,讓人回味。 “覺得怎么樣?”管非凡不動聲色地問。 葉爾不懂茶,就實(shí)話實(shí)說道,“我不懂茶,卻也知道這口感是極好的。” “你不懂茶,又如何知道這口感是極好的?”管老爺子繼續(xù)問。 葉爾輕輕一笑,面龐柔和,“我爺爺好茶,無茶不歡,但都是普通的綠茶,自小跟著爺爺喝過那些茶后,就能分辨一點(diǎn)茶味的不同。” 管非凡這才笑說:“你這小娃娃倒是說出幾分茶味來。”他將壺中余茶水倒在茶寵上,手不停地又沖了一次茶,“這茶就要從差里往好里喝,這樣才能分辨出它們的品種甚至年份、產(chǎn)地。” 他們剛剛喝的是普洱。 見葉爾沒接話,他淡淡地抬頭,目光銳利,“聽說你跟你的家人關(guān)系不是很好?” 葉爾一怔,搖了搖頭,“我自小被爺爺奶奶帶大,跟爺爺奶奶更親近些。” 本想從這里入手,讓這小女孩自己離開曉宇。 這一點(diǎn)本是管非凡最不滿意的地方,可她這么一說竟叫管非凡對她產(chǎn)生幾分跟管曉宇一樣的慈愛來,管曉宇也是被他和他老伴帶大的。 “你爺爺奶奶也在h市嗎?”管老爺子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一股沉重的氣息開始在三人之間蔓延。 “不在。”她搖了搖頭,“在w市!” “這么說你不是h市人?”管老爺子目光又銳利了些。 不論哪個地方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點(diǎn)排外的思想,只是葉爾這人天生少根筋,對這方面還真是反應(yīng)慢了不止一拍。 她笑著點(diǎn)頭,“嗯,我祖籍在w市!” 第55章 零五四。平平淡淡 “w市?”他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記憶中的那些回憶再次如潮水涌來,本來有些不喜她是外地的那點(diǎn)成見頓時消散。 他緬懷地嘆道:“我年輕時的一個極好的戰(zhàn)友也是w市的,說起來,也有二十多年沒見過了,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一頓,語氣終是軟了不少:“也是有緣,他也姓葉!” “確實(shí)有緣。”葉爾抿嘴一笑,葉在w市不是大姓,這么多年她見到的也就那么幾個。 “對了,爺爺。”管曉宇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秘地眨了下眼鏡:“貓耳的爺爺還認(rèn)識你哦!” “什么?”管非凡一驚,上上下下打量她,發(fā)覺這丫頭確實(shí)與他那老戰(zhàn)友有幾分相似,遂詫異問:“你是葉啟發(fā)那老小子的孫女?” 葉爾也是一怔,愣愣地點(diǎn)頭,“爺爺是叫葉啟發(fā)。” 前面也說過,葉爾長的不像她爸不像她媽,反而各代遺傳像她爺爺,尤其那鼻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葉爾mama年輕時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大美女,鼻子像她外公,高挺且剛毅,她弟弟就遺傳了她mama的鼻子,非常好看。 她爸年輕時也是俊男一枚,鼻梁挺拔。可她的鼻子偏偏是嬌俏的,上面挺挺的,到下面卻有點(diǎn)像三毛那樣,rou嘟嘟的,跟她爺爺那鼻子一個樣。 葉老頭是個粗人,在她年幼時不會替她扎辮子,總把她踢成光頭,或者寸頭,扛在肩膀上,在田地里晃來晃去,曬的黑黑的,人們總開玩笑喊著:“老毛蟲來了!老毛蟲來了!” 被扛在肩上的她氣憤地回:“你才老毛蟲!你才是老毛蟲!” 人們總笑話她:“老毛蟲,小毛蟲,老毛蟲扛著小毛蟲!”然后一大群孩子在大人后面跟著喊,氣的這個軟弱的小姑娘總是眼淚汪汪的瞪著那些大人。 那時候就數(shù)隔壁的大爺爺老鳳臺最愛逗她,把她逗哭了之后立刻從自家小店里掏出兩顆糖來哄她,附近鄰居家里有桃啊杏的也拿來哄她。 葉爾說了一些關(guān)于爺爺?shù)娜な陆o管非凡聽,聽得他哈哈大樂,也跟她說去過去在軍營中的打仗生活。 不是在書上聽的那些假的,而是真正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zhàn)爭。 戰(zhàn)爭成就了很多人,也毀了很多人。 如前者管非凡,身居高官。后者葉啟發(fā),身殘在家。 管曉宇看到爺爺終于接受了葉爾,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露出如釋負(fù)重的笑。 他早就知道爺爺會喜歡貓耳,他家貓耳那么可愛,當(dāng)然誰都會喜歡。 適才他上樓請他爺爺下來,管非凡在書房里硬是跟他聊了一個多小時,問他未來的打算,他父母叫他留學(xué)等等問題,就是半點(diǎn)不提葉爾。 管曉宇雖然大咧,卻是個粗中有細(xì)的人,又自小跟著管非凡,自是聰慧。心里明白爺爺所說的東西,卻也有自己的堅持。 叫他為了去什么鳥過留學(xué)從而放棄葉爾,那是萬萬不能的。 管非凡不提,那他就自己提,不論管非凡問什么,他未來規(guī)劃里面總是少不了葉爾。 這也是向管非凡傳達(dá)一種堅定的訊息。 管非凡老成了精,說句不好聽的,管曉宇尾巴一翹,他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樣的粑粑。 見孫子主意已定,便想從葉爾身上下功夫。 剛剛管非凡在問到她家人時,管曉宇就隱隱明白了爺爺?shù)挠靡猓膊恢保€有張底牌——貓耳的爺爺。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提貓耳的爺爺,爺爺對葉爾的態(tài)度立刻轉(zhuǎn)變,跟待親孫女似的。 再聽貓耳提到她那潑辣的奶奶時,連儒雅如管非凡也忍不住拍退大樂,直道:“過了這么些年,李四姐的這性子可一點(diǎn)都沒變啊!” 這要讓她那彪悍的奶奶知道他居然想設(shè)計她孫女離開自己的孫子,還不得拿著平底鍋打上門來,以李老太那性子,絕對能做的出來的。 李老太年輕時候就是那樣,自家人她怎么欺負(fù)都行,別人膽敢欺負(fù)她的人,那就了不得了。 年輕時葉老頭救他一命而斷了腿,他一直愧疚至今,沒想到緣份這樣奇妙,自己的孫子居然和老戰(zhàn)友的孫女相愛。 “你母親那里你想好怎么交代了嗎?”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管非凡將這問題交還給管曉宇自己。 “不去了不去了,我老早就說不去了!”管曉宇一臉的不耐煩,“她都不回國來看我,憑什么我要聽她安排?” 更重要的是,他若去了國外,就只剩管非凡一個人在家里了。 爺爺也七十多歲了,他怎么能放心?當(dāng)然,嘴上他是不會這么說的。 “不如……”管曉宇立刻猥瑣地笑了起來,湊上前說:“爺爺,你還是先跟葉爺爺說說我和貓耳訂婚的事吧?”他大手一揮,“這個月訂了,下個月結(jié)了,明年你就能抱上孫子了!” 想到美好的未來,管曉宇又是笑的見牙不見牙,氣的管非凡拿拐杖敲他:“你就這點(diǎn)大出息!”然后撫著拐杖上的龍頭,沉吟:“孫子倒是可以有!” 事后葉爾給李老太打了個電話,李老太一聽自個兒孫女居然被人拐回家了,老不樂意了,連忙叫她回來,小姑娘年紀(jì)輕輕的還沒結(jié)婚,就住到男方家里,成何體統(tǒng)? 李老太在葉爾心中積下的yin威甚重,拿奶奶的話當(dāng)圣旨,嚇的立刻就要回來。 倒是葉老頭還是那么不著調(diào),知道管曉宇的管非凡的孫子,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怕個什么東西啊?叫她別回來了,我們趕過去,生個窮孫子(方言,曾孫的意思)玩玩!” 李老太大罵:“你個老頭子,年輕時候就不著調(diào),老了還這么不著調(diào),窮孫子是給你玩的呀?以后不讓你帶!”然后對葉爾囔:“你趕緊給我回來,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不饒你!” 葉爾聽著電話那頭的老夫妻倆又因‘曾孫子’的問題吵了起來。 她有些無奈地嘆口氣,將電話交給了管爺爺,被管曉宇帶到花園里去。 花園里除了花之外還有個秋千,是管曉宇特意給她做的,她有些悶悶不樂地坐在上面搖啊搖著,身邊是情緒激動的管曉宇。 管曉宇跟她說了半天,終于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濃眉微皺:“貓耳,你不高興嫁給我啊?” 葉爾有些為難地瞅著他,好半天才說:“沒有。” 管曉宇心思就是再粗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去,“那你怎么了?” 葉爾瞅著他,支支吾吾地把想法說了出來……“我還不想這么早生小孩,生小孩很痛!” “這倒也是。”管曉宇若有所思地自語:“生小孩這么痛怎么辦?”他思想倒是前衛(wèi),提議道:“那我們做試管嬰兒?” 葉爾白了他一眼,“當(dāng)然要自己生!” “你不是怕疼嘛!” “那也不行!”這一點(diǎn)葉爾很堅持,支吾道:“我還想繼續(xù)讀書,這么早就結(jié)婚……” 說白了,她就是不想這么早就結(jié)婚生孩子。 管曉宇急了,眼珠子一轉(zhuǎn),順著她說:“那更要結(jié)婚啦!你想啊,現(xiàn)在結(jié)婚,然后生小孩,生完小孩就可以陪葉爺爺葉奶奶了,趁他們現(xiàn)在身體還結(jié)實(shí),能幫著帶兩年,你剛好繼續(xù)讀博士……”他動之以情,“你看爺爺奶奶在家多孤單,我們也常常不在家,生個娃陪他們家里也熱鬧點(diǎn)!” 葉爾想想也是,就這么被他哄了去,稀里糊涂地就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