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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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坐在這里很喜歡逗像小大人似的她,可不論說什么,她都不會反駁,靜靜地聽著,眨著眼睛看著他們,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后來有一次眾人說到李老頭小時候的那些人,說李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害蟲,老鳳臺爺爺笑著稱李老頭為‘老毛蟲’。 沉默安靜的葉爾聽到氣的臉漲的通紅,大聲反駁:“你才是老毛蟲!” 閑的無聊的大人們哈哈大笑,覺得有趣,回罵:“你爺爺是老毛蟲,你是小毛蟲!” 葉爾大聲罵回去:“你爺爺是老毛蟲,你是小毛蟲!” “我不是小毛蟲,你是小毛蟲!” “你才是小毛蟲,你才是小毛蟲!”她氣鼓鼓地瞪著那些哈哈大笑的大人,圓圓的眼睛似乎能噴出火來。 老鳳臺爺爺慢悠悠地從自家柜子里掏出幾顆糖來誘惑她:“叫他老毛蟲就給你糖吃。” 葉爾兩手叉腰,眼睛一瞪,聲音洪亮:“老鳳臺!” 逗的那些大人笑的肚子疼。 她越是這樣堅持,那些人就越喜歡逗她生氣,這時候黑大姑就會陰森森地對她笑:“你是撿來的!不然你爸媽怎么只要你jiejie弟弟不要你呢?” 此話一出,葉爾爆發的小宇宙頓時熄滅,眼淚直打轉地跑回家。 有時候他們也會問:“小毛蟲長的像誰啊!” 接著就有人回答:“小毛蟲長的像老毛蟲!”接著又是一陣歡暢的大笑。 黑大姑就說:“你長的既不像你mama也不像你爸爸,難怪你爸媽不要你!” 每次見到面總要對她說兩句:“你爸媽不要你了,你爸媽不要你了,你是撿來的!” 李老頭每次聽到黑大姑這么跟他孫女說就氣的要拿椅子砸黑大姑,黑大姑就很不高興地用昏花的老眼盯著他說:“這么點大的小孩子懂什么?” 李老頭‘pia’就將竹椅子砸過去吼道:“去你媽的不懂事,老子孫女不知道多聰明,再敢對她胡說八道老子把你牙都打沒了!” 他還是個神經有點粗的老頭,聽到別人叫他‘老毛蟲’不僅不生氣,還欣然接受了這個外號,說起當年的往事,吐沫橫飛,葉爾端個小竹椅子坐在門口認真安靜地聽著。 有時候這些大人聊起李老太和她爸媽要把剛出生的她送給人家養的事情,都走在半路了硬是被后來得知消息的爺爺給截了下來,說,不許送,他來養。 葉爾聽了之后依舊很安靜,只是比以往更加的乖巧懂事,從來不惹爺爺奶奶生氣,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叫她念書就念書,叫她做習題就做習題,從不說‘不’。 過年的時候爸媽會帶著jiejie弟弟回來待幾天,每當這時整個家里就只有李老頭能記得葉爾了,李老太就會抱著弟弟李奇心肝寶貝的叫,將平常留的一些好吃的都拿出來給他吃。 李明珠大李奇六歲,是個非常懂事的jiejie,看到奶奶對弟弟這樣雖然會有點嫉妒,可還是非常寵著弟弟,帶著他玩,放爆竹,給他買小水槍,什么都讓著他。 鄰居們也都很喜歡干凈漂亮的jiejie,用蹩腳的普通話親切地叫她:“明珠大小姐!明珠大小姐” 葉爾穿著爸媽給她買的新衣服,坐在樓上的房間里,透過窗戶羨慕又害怕地看著那一家子,她害怕爸爸mama會因為她不乖再把她扔掉,別人在玩的時候她在做奶奶給她布置的作業《小學生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題》,不懂的時候也不會問奶奶,她會悄悄去問隔壁老鳳臺爺爺的孫子,他已經讀高中了,聽說很厲害,常常去參加比賽拿獎。 老鳳臺爺爺每次說到他孫子時表情都很驕傲很得意,爺爺就很不屑地笑著說:“你孫子算什么,老子孫女還是神童呢!” 老鳳臺爺爺氣的吹胡子瞪眼。 有時候爺爺也會感嘆一句:“你那孫子真不錯!” 老鳳臺爺爺就笑的樂開了花,會給她糖吃,會說:“以后這丫頭當我們家孫媳婦吧!” 爺爺開玩笑地說:“這事能成!” 然后兩老人就在興致勃勃地聊起來,聊著聊著就會聊到一些葉爾聽不懂的事情上去,什么穆桂英掛帥,什么楊門虎將,雷峰塔、岳王是什么的,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像說書一樣從這些老頭子嘴里興奮地說出來,里面誰誰誰和誰誰誰也是鄰居,最后結為兒女親家,成為一段佳話。 她知道隔壁爺爺家的兒子發了大財,很有錢,城里造的很多馬路公路都是由他兒子提供的材料。 隔壁爺爺家是開店批發零售店的,門樓上有一橫匾,上書四個大字:村口老店。 每當過年時,他們家總是最熱鬧的,門口一堆小孩子在玩鬧。 沒一會兒一群大人便聚集在一起,搓起了小麻將。 李老太便在家里喊一聲:“小二子,去樓上做作業去!” 走到堂屋時,家里的很多親戚便會笑著打量她:“這就是二丫頭啊,這么個小不點,長的像湯圓一樣,二丫頭怎么不叫人啊!” 她很喜歡別人的笑臉,人家對著她笑,她也會對著人家笑,從她的爸爸mama開始,將每個親戚都甜甜地叫一遍。 她爸爸mama會很高興得意地笑,說些客氣地話。 她以為會一直這樣客氣的,卻發生了一件令人尷尬的事。 她將李奇推到了。 大人們都趕過來時,葉爾正被李明珠壓在地上,一只手被jiejie不小心用腳踩在地上,一只手里攥著紙做的正方形的牌方,這是農村男孩子常玩的一種玩具,此時正被jiejie搶著。 李爸看孩子們鬧成這樣怒斥:“這是怎么回事?” 李明珠一把搶走她手中的牌方,怒氣沖沖地告訴李爸:“她搶奇奇的東西!” 李奇看到爸爸mama都來了,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來,李媽走過去拉起李奇就在屁股上甩了兩巴掌,罵道:“你這是衣服,不是狗皮!” 說完拍拍他身上的灰塵,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她:“你是jiejie,怎么搶弟弟的東西?” 葉爾的新衣服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一塊,身上都是灰塵,攥著被搶的破碎的紙,仰起臉看著矗立在她面前的爸爸mama,忍著掌心的疼痛后退了一步,委屈地說:“這是我的寒假作業!” “就算是寒假作業你也不能打奇奇啊!”李明珠生氣地向前逼近一步,柳眉倒豎。 李奇也很聰明,馬上配合jiejie張嘴嚎啕大哭。 “我沒有打他!” 平時不論被那些大人逗,題目做不出來時被奶奶用細竹絲抽都沒掉過一次眼淚的葉爾,此刻不知為什么,眼淚一下子積到眼眶,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控制不住的難受。 她不想哭,可淚水就是聚集在眼眶里,越積越多,心口很悶很悶,悶得透不過來氣。 “還敢犟嘴,我明明看到你把奇奇推倒!”李明珠更加生氣,“你看奇奇的新衣服被你弄的!” 她將手中其它的一些碎紙往葉爾臉上砸去:“還你的破東西,誰稀罕!” 葉爾聚在眼眶里的淚水被jiejie這么一砸,像豆豆一樣啪嗒啪嗒地直往下落。 看到葉爾眼淚落下,李奇不知怎么有點害怕,哭的聲音小了許多,瑟縮到李媽懷里,抱著她吵著說肚子餓要吃東西。 李媽心疼地抱著兒子,冷淡地看著蹲在的地上撿碎紙片的葉爾,“奇奇是弟弟,jiejie要讓著!”卻是說也沒說李明珠一句,帶著李奇去吃東西。 一群大人看看只是小孩子吵架,就笑著說幾句,哄哄李明珠不要生氣,有jiejie風范還知道幫弟弟打壞人什么的。 葉爾胸口的某處猛地尖銳地疼了一下,她蹲下將破碎的寒假作業一一撿起來。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少年溫和的聲音:“你的手怎么了?” 眾人聞聲朝那少年看去。 那少年握著她的手腕,掌心朝上,只見她掌心內血跡混著污泥,密密麻麻地鑲嵌著許多細小的沙石。 第3章 零零三。我叫李言 連大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倔強地握著撕成碎紙的寒假作業一聲不吭的葉爾心一陣陣地抽著疼,有幾個大人恍然大悟說:“難怪這二丫頭成績這么好,這么愛書成績能不好嘛,我家那幾個放假哪里還做作業啊,天天玩哦!” 馬上有人跟著附和。 向來不喜葉爾的舅媽淡淡地說:“掌心弄成這樣二丫頭都不哭,這脾氣也夠犟的。” 漂亮的二舅媽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說,“這么小脾氣就這么硬,不趁她小好好整整,長大了還不翻了天去。” “現在小還能整的過來,長大了你想管都管不了了,不知道是養女兒還是養冤家。” 李老太從屋內走出來看到孫女這樣子,氣的拔高了音罵道:“我地娘哎,大過年的你這丫頭怎么就這么‘壞’(壞:很調皮的意思)呀,好好的新衣服都弄破了,這么臟一會兒還要我來洗,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啊,養你這么個倒霉催的東西,還杵在這干什么,還不進去將手洗洗!” 李老太是個做事麻利的行動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手就沒停著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屋里拽,由于大人與小孩步伐的差距,看著像生生被拖進去一樣。 少年眸內閃過一道不悅,眉尖微皺,禮貌地說:“李奶奶,我帶她去醫生那里上點藥吧!” 李老太腳步一頓,轉過頭臉笑的像朵大菊花,動作麻利地將葉爾的手腕交到少年的手里,親切地說:“這是老鳳臺家的孫子吧,哎呀,這孩子真懂事,長的這么好,醫生家你認不認識啊?就在馬路旁邊,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掛著紅十字的就是。” 少年點了點頭,“我知道。” 前面李老太說的那番話大多是對李媽說的,說她的勞苦功高,埋怨他們不常回來看她,將一年到頭壓著的怒氣發泄在葉爾身上,倒也不是真的訓斥葉爾,這只有聽在耳里的幾個人心里亮堂,外人哪里懂? 葉爾就更不懂了,只知道這個年是她過的最難受的一個年,比往年的漠視還要另她難受。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又讓奶奶生氣了。 在發現自己的寒假作業被弟弟撕成一張一張的折成‘牌方’在泥地上打著玩時,恐慌一下子侵襲她的大腦,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推開了李奇。 寒假作業沒了,奶奶肯定會打她,還會一直對著她念‘命苦’‘拖油瓶’‘報恩’‘不好好孝順她天打雷劈’之類的話,奶奶會把這些話重復的念反復的念,像念經一樣一直說她mama的不好,一說就是幾個小時。 那是比念書還要痛苦的事,叫不出來,哭不出來,不能反抗,只能認命般地聽著。 “是不是很疼?”少年的聲音很好聽,像門前池塘里荷葉上的露珠滑落在水里時發出的叮咚般的響聲。他低著頭看她,目光很專注很溫和,讓人看了遍身籠著一層暖意。 見葉爾愣愣地抬頭看他不說話,少年拍拍她的額頭,笑了笑。 他笑起來非常好看,仿佛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他微微彎起的眼眸里,亮的叫人移不開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牽她手腕時,將她受傷的那只手掌心朝上,慢慢地從李家四口面前走過,看著沉默不語的大人們淺淺地勾了勾唇角,溫文爾雅。 到了醫生家,醫生看到她,皺著眉頭嘖道:“小丫頭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又趕緊吩咐那少年,“你帶她用水去沖沖,沖干凈再來。”他一邊給其它病人看病一邊隨手往某處指去,“水池在那!” 這是冬天,水很涼,沖在手上冷的她十指不停地卷曲瑟縮著,不時地想往回收。 少年動作看著輕柔,卻鉗制的叫她退縮不了半分,很多沙石被水沖了去,還殘留一點鑲在rou里。 沖干凈后,醫生用酒精棉給她消毒,又拿了一支消好毒的鑷子遞給少年,“你去幫她將掌心內還嵌著的沙子給挑出來。” 挑沙子的過程中,葉爾數次疼的直往回縮。 “很疼嗎?”少年一只手捏著鑷子,一只手抓著她前面的四指,淡淡的體溫透過他的掌心傳到她原本凍的冰涼的手指內,驅散了寒意。 “不疼。”她咬著牙蹦出兩字。 “撒謊!”少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才不是,我跟爺爺學打架腿踢腫了都不疼!”她立刻瞪著他大聲反駁。 少年嗤笑了聲,“疼就說出來,又不會笑你。” “不疼!”她重重地說。 少年突然用拿著鑷子的那只手的手背在她臉上刮了一下,“這眼淚是小狗的。” 葉爾傻眼,接著噙著淚水的眼睛一瞪,大聲犟道:“我說不疼就不疼!” 少年笑了一下,問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