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這嗝聲,要比之前的那聲還要響亮許多,而那股味道,要比之前還要濃烈?guī)追帧K卧娧员緛砭褪枪室庖o霍銘揚難堪,讓他知難而退,所以,她當即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將兩邊的落地窗推開,這才回到飯桌旁坐下。 沒有那層玻璃的阻礙,晚風習習,吹進了飯廳,這才將那股濃郁的味道吹散一些。 霍銘揚萬分尷尬地坐在座位上,覺得自己處境窘迫,從小到大,他都還沒有這么出過丑,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他的手放在膝上,雙手緊握,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一些。 可是,當他看見剛才還興致滿滿地吃水果的宋詩言,如今看著果盤里的水果,似乎是沒有再吃它們的打算,霍銘揚便覺得,他臉上的那絲淡定,就快要維持不住了。 宋詩言看著霍銘揚一臉窘迫的模樣,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不說話,霍銘揚他才更會如坐針氈,如芒在背。要是自己率先打破這平靜,又如何能讓霍銘揚在萬分羞憤下離開,并且再也不來糾纏自己呢? 所以,宋詩言便繼續(xù)坐在原位,直勾勾地看著霍銘揚,表情中帶有一絲絲嫌棄。 霍銘揚也沉默了許久,兩人就這么對坐著,一時之間,氣氛實在是萬分尷尬,令霍銘揚坐立難安。 終于,霍銘揚再也坐不住了,他抬起頭來,看著宋詩言,艱難地開口喊道:“景頌……” 聞言,宋詩言看著霍銘揚,沒有回答他的話,但卻微微挑了挑眉,示意霍銘揚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看著宋詩言,霍銘揚他實在是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更確切地說,在這樣的境地下,他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才能讓宋詩言忘記他剛才的失態(tài)。 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霍銘揚依舊沒有說話,但他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宋詩言等了許久,見霍銘揚還是沒有說話的打算,她也實在是不想再和這霍銘揚繼續(xù)耗下去,于是便開口說道:“霍二少,既然你飯也吃了,那么,你也是時候離開了吧?” 霍銘揚本來也想離開,可是如今,他到這兒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現(xiàn)在離開了,那他之后見宋詩言的時候,只會比現(xiàn)在更尷尬。所以,糾結了許久,霍銘揚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景頌,我今天來找你,是有要事。” 聞言,宋詩言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諷刺,她看著霍銘揚,說道:“霍二少,既然是有要事,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 “那是,那是因為……”因為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只是,后半句,霍銘揚他并沒有說出口。他是喜歡宋詩言的,可是,在霍家生活了十多年,他早已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心思,也早已習慣將他想說的話都深深地藏在心里。 “不過,如今我和霍家,已經沒有多大的關系了——不知道霍二少你所謂的‘要事’,究竟是什么事?”宋詩言看著霍銘揚,懶懶地開口問道。 霍銘揚定定地看著宋詩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道:“地錦,我如今已經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 聞言,宋詩言的臉色帶著一絲蒼白。她看著霍銘揚,臉色有些難看,眼中升起了一絲危險而冷冽的光芒。 第361章 踐踏真心 “你這是什么意思?”宋詩言看著霍銘揚,有些不解地問道。 宋詩言她不得不承認,剛才在霍銘揚說出她“真正身份”的那一刻,她的確是震驚的。可是,她轉念一想,也便安心了。因為,如今,她雖然是地錦,但她究竟是誰,只有她和天葵知道。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她不是宋詩言,只是地錦而已。 天葵說,組織的人知道,“地錦”如今已經失去記憶了,所以,她才能得以離開組織那個龍?zhí)痘ue。因此,不管這霍銘揚究竟是從何得知她的真正身份,他也一定會以為,她是地錦,而且失憶了。所以,宋詩言才會面帶不解地那么問道。 霍銘揚才想起,薔薇曾經與他提過一句,“地錦”失憶了。如今,見宋詩言這么問,他便也知道,“地錦”并沒有恢復記憶。所以,他又繼續(xù)開口說道:“我聽說你之前失憶了,難道,到現(xiàn)在為止,你都沒有找回過去的一絲絲記憶嗎?” 宋詩言見霍銘揚這么說,于是便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說道:“如今,我唯一的記憶,就是從皋順島上被救的時候開始的。” 見宋詩言似乎依舊不記得她的曾經,霍銘揚長長地嘆一口氣——如今,她連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什么都還不記得,那她又怎么可能會知道想要害她的那個女人呢?如今,她在明,薔薇在暗,只要薔薇想要害她,她根本就毫無抵抗之力。 霍銘揚想要將薔薇想要害她的事告訴宋詩言。可是,他卻也擔心,宋詩言知道薔薇想要害她后,每日都活在惶恐不安之中。所以,一時之間,霍銘揚心中可謂是萬分糾結。 看著霍銘揚那糾結的臉色,宋詩言便也清楚,霍銘揚他也在猶豫,是不是該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她。這么久以來,她除了一開始恢復記憶的時候,對地錦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雖然,她也知道,地錦是某個組織的成員,天葵也告訴過她,不要想著查出組織。 可是,到了如今,再被霍銘揚提起這事,宋詩言還是想要知道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畢竟,好奇是每個人的天性,更何況,她總覺得,她和地錦之間的緣分,遠遠不僅是如此。 “霍二少,我的身份,連老爺子都查不出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宋詩言看著霍銘揚,嘴角微微上挑,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悠悠地說道。 看著宋詩言的反應,霍銘揚覺得自己被宋詩言輕視了,他心中也終于不再糾結,徐徐說道:“現(xiàn)在的你,的確是景頌,可是,以前的你,是地錦,ksa里排名前十的殺手。” ksa?這難道就是天葵口中所說的那個組織嗎? “ksa?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宋詩言看著霍銘揚,悠悠地說道,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解釋。 果然,見宋詩言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霍銘揚便又替宋詩言解釋:“ksa,在世界組織排行榜上都能排得上名次的組織,混跡于黑白兩道,極其神秘,是一個連國際刑警都頭疼不已的組織。而地錦,也就是你,以前就效忠于ksa——ksa里的所有人只有代號,沒有名字,因為,他們隨時都會變換身份。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霍家的人沒能查到你的身份。” 見霍銘揚說得有鼻子有眼,宋詩言知道,這霍銘揚果真是查出了她的真實身份。所以,她便又繼續(xù)說得:“好,我相信你說的話——那么,還有呢?關于我和組織的詳細資料呢?” 聞言,霍銘揚面露難色,畢竟,薔薇也就只告訴了他這么多。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霍銘揚看著宋詩言,說道。 聞言,宋詩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后又繼續(xù)問道:“既然你剛才說,霍家的人沒能查到我的身份,那你倒是說說,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見宋詩言果真追問起這個問題,霍銘揚又開始猶豫,自己究竟該不該把薔薇的事告訴她。 見霍銘揚猶豫,宋詩言冷冷地看著他,沉吟著說道:“霍二少,你能夠知道連霍老爺子都查不到的事,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是你查到的嗎?如你所說,ksa是個神秘的組織,國際刑警都查不到它,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地錦是ksa里的殺手呢?” “我……”霍銘揚猶豫地開口說道。 “我想,關于我的身份以及組織的事,應該是組織里的人告訴你的吧?”宋詩言看著霍銘揚,冷冷地說出了她心中的猜測,“既然,那個人會來找你,還說出了我的事,我想,她應該是想要和你做什么交易吧!只是,那個人究竟想要你做什么呢?” 宋詩言說罷,看著霍銘揚的眼中帶著一絲冷冽與防備。 看著宋詩言那帶著冷意的雙眼,霍銘揚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像景頌這樣聰明的人,不會猜不出這件事背后會有些什么。 “如果我說,有人想要害你呢?”糾結了片刻,霍銘揚終究還是開口說道。 “害我?”聞言,宋詩言有些驚訝。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天葵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告訴她啊!而她相信天葵,向霍銘揚說出她身份的人,絕對不會是天葵! 轉念一想,宋詩言便也能想通。就算地錦一開始只是一個平常的女人,也不會所有的人喜歡她,所以,組織里的人,自然也會有不喜歡她、甚至是恨她的人。而因為組織這樣的屬性,里面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也的確是在情理之中。 “是啊——所以,景頌你這段時間,最好要小心一些。”霍銘揚看著宋詩言,一臉關切地說道。 聞言,宋詩言嘴角的笑容泛著些許冷意,她看著霍銘揚,悠悠地說道:“霍二少,你又是如何得知有人想要害我呢?” 霍銘揚他一時之間沒有料到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所以,他囁嚅了半晌,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人,應該是想要和霍二少你聯(lián)手,一起對付我吧!”宋詩言看著霍銘揚,沉吟著說道,“敢來找你談交易的人,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所以,霍二少,你答應她了?” 說到后面,宋詩言的聲音愈來愈冷,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看著宋詩言的表情,霍銘揚急忙出聲解釋道:“景頌,你聽我解釋——在明面上,我的確是答應了她的交易。可是,我不會做出害你的事,所以,我今天才會來找你,把這件事告訴你。” 聞言,宋詩言臉上的笑容又帶著幾分諷刺,悠悠地說道:“那照你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了?霍二少,你這么做,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什么好處?霍家?真是可惜!如今,我已不再是霍家繼承人了,你來討好我,還不如與厲瑾星交好,這樣更有效,不是嗎?” “景頌,你明明知道,我……”說到一半,霍銘揚便說不下去了。 “知道什么?”宋詩言臉上的笑容諷刺,深深地刺痛了霍銘揚的心。 見霍銘揚沒有說話,宋詩言毫不留情地對他下逐客令:“既然沒有其他的事了,那么,還請霍二少你離開。” 如果,霍銘揚今日對她說的這些話全都是真的。只要有天葵在,她就不信,她還查不出來,想要害地錦的人究竟是誰! “景頌,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我根本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到傷害——難道,你就要這么無情,踐踏我的真心嗎?”霍銘揚終于按捺不住,他站起身來,看著宋詩言,有些心痛地說道。 “霍二少,你的真心,我實在是高攀不起。”宋詩言看著霍銘揚,冷笑著說道。不管霍銘揚他曾經過得多么不幸,但是,她也無法原諒他對香菇做的一切! 見宋詩言說出這么無情的話,霍銘揚一臉沉重地說道:“景頌,我承認,以前,我的確是做錯了許多事。可是,自從喜歡上你之后,我——景頌,那個時候,你問我,愿不愿意放棄一切離開。如果,我說,我愿意呢?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離開這里嗎?雖然,離開霍家的我,或許不能給你像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幸福。” 霍銘揚看著宋詩言,眼神中帶著一絲小小的期待。 聞言,宋詩言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只是,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霍銘揚的心便又涼了幾分。 “霍二少,我想,這個問題,我不用回答,你也該知道答案吧。”宋詩言坐在那兒,抬眼看著霍銘揚,冷冷地說道。 看著宋詩言,霍銘揚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在那里站了半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顫抖,這才緩緩說道:“景頌,不管你現(xiàn)在對我有怎樣的成見,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會在你的身邊,守護你。因為,你是我今生第一次喜歡的女人。” 聽了霍銘揚的話,宋詩言當著他的面翻了個白眼,可以說是很不給他面子了。見宋詩言是這副反應,霍銘揚也沒有生氣。 宋詩言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霍銘揚說道:“霍二少,既然你要說的,也都說完了,那你就早點離開吧——我這里,可放不下不這尊大佛。” 說罷,宋詩言便離開了飯廳。 第362章 遭到襲擊 宋詩言站在陽臺上,看著霍銘揚的小車緩緩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她這才轉身回到了屋里。 如果,真的如霍銘揚所說,ksa組織里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她最近這段日子里,看來還真得要小心一些。畢竟,她始終不是地錦,沒有地錦那么厲害的身手與智慧的大腦。而那個想要害她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輩,實在是讓她難以招架。 宋詩言坐在電腦前,在網(wǎng)上搜索著與ksa相關的消息。果然如霍銘揚所說,網(wǎng)上關于ksa組織的資料,只有只言片語,實在是少得可憐,倒也難怪它那么神秘,連霍家的人都查不到一丁點信息。 沒多久,宋詩言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引擎的聲音。 天葵回來了?思及此,宋詩言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喜色。想起霍銘揚剛才對她說的那些事,宋詩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樓下走去,她打算問問天葵,組織里究竟有哪些人和她有仇,這樣一來,她倒也能夠確定一些懷疑對象。。 只是,宋詩言她還沒來得及下樓,便聽見客廳里傳來一聲傭人的尖叫。 聽見動靜,宋詩言心下升起一絲不詳?shù)念A感——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急忙加快腳步,來到客廳,想要一探究竟。 天葵站在客廳里,手緊緊地捂著腹部,微微彎著腰。她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臉色也有些蒼白,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落。而她身后,一直到門口,是一串令人驚駭?shù)难E。再定睛一看,宋詩言便看見天葵的小腹上在汩汩地朝外冒出鮮血。 見狀,宋詩言急忙朝天葵沖過去,一臉擔憂地扶著她,低聲問道:“天葵,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趕緊扶我上樓,去拿我的醫(yī)藥箱來。”天葵看著宋詩言,有些虛弱地朝她笑笑,說道。 宋詩言點點頭,而后,她轉過頭,看著站在一旁還沒回過神的傭人,一臉嚴肅地說道:“今晚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果,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我不會手下留情的——還有,你趕緊去把客廳和屋外的所有血跡清理干凈,知道了嗎?”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傭人回過神來,她看著宋詩言,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答道。 說罷,傭人便急忙轉過身,拿來抹布和盆子,開始清理著地上的血跡。 見傭人這樣,宋詩言這才放心,急忙扶著天葵朝樓上走去。 …… “天葵,這,這是槍傷?”當天葵用剪刀剪開傷口附近的衣服后,宋詩言看著那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有些震驚地說道,“你怎么可能給自己治傷呢?不行,我們得去醫(yī)院!” 天葵搖了搖頭,說道:“你難道忘了嗎?我是組織里的人,這種事,我還是做得來的……” 說罷,天葵便不顧宋詩言的阻止,從醫(yī)藥箱里拿出工具,開始為自己治傷。 “唉,我,我來幫你吧!”宋詩言看著天葵那虛弱的模樣,有些不忍地說道。 聞言,天葵笑了笑,說道:“看你這副模樣,等會要是手抖了,受苦的還是我——算了,我還是自己來!” 說完,天葵拿起酒精,淋在了她的傷口上,當即便痛得她臉都皺成了一團,臉色又慘白了幾分。不過,天葵倒是很堅強,一聲也沒吭。而后,她拿起鑷子,伸進了她傷口里那泛紅的血rou,當即便痛得她滿頭大汗,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她整個人也虛弱了幾分,似乎隨時都有暈厥的可能。 看到眼前的景象,宋詩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天葵她,還真是堅強,連麻藥都沒有,她竟然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痛苦! 天葵費了好大的勁,這才將那顆子彈從她的rou里夾了出來,而夾出子彈的那一刻,天葵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鑷子從她的手里滑落,她整個人也無力地躺在沙發(fā)上。 “天葵,這下,讓我來幫你吧!”見狀,宋詩言擔憂地說道。 經過那樣的痛苦之后,天葵她如今也沒有什么力氣了。所以,聽了宋詩言的話后,她也只能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俺就麻煩你了。”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們之間,還會用‘麻煩’這樣的詞嗎?”聞言,宋詩言有些不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