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顏多雅有些心虛,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見過那個傭人。這一切,都是林瑯在中間充當“郵差”。天葵不敢讓宋詩言知道真相,便只能說,那是她收買的人,這才打消宋詩言的疑心。 今天,殷皓明在外地出差,要過兩天才能回來。至于顏多雅,據林瑯透露,她好像會去參加一個游艇party,可能會深夜才回來,甚至可能今晚不會回來。所以,這宋家大宅里,如今就只剩下一些傭人和保鏢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個年輕的女傭,“不經意”地來到監控室,又“不經意”地看見監控室里面還坐著一個保鏢。她站在門口,笑著對那個保鏢說道:“小哥,都已經到晚飯時間了,你怎么還一個人坐在這兒,不去吃飯?” “我能有什么辦法,他們都去吃飯了,這監控室里,總得留一個人看著吧!”那保鏢嘆了一口氣,也有些無奈地說道。 “哎呀,這監控有什么好看的?宋家大宅在這兒都已經這么多年了,也從來沒有遭過什么賊啊?再說了,哪有人敢跑到宋家大宅里來偷東西啊?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要命了!”女傭笑著對那保鏢說道。 聞言,保鏢也有些心動,可是迫于職責,還是只能憋著一肚子的氣,坐在原位,沒有動。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哎呀,你就別糾結了,去吃個飯,又花不了多少時間。一起去吃飯吧——今晚先生小姐都不在家,廚師們做的晚飯,也要比以往的菜色好上許多,有紅燒鱖魚、油燜大蝦、四喜丸子、生魚片……你要是去晚了,那些菜,恐怕都被那群餓狼給吃光了吧!”女傭笑著說道。那群餓狼,自然是那群五大三粗、狼吞虎咽的保鏢。 聽女傭這么一說,保鏢也感覺有些餓了,他的確是想去,但還是迫于自己的職責,只能繼續坐在原位。 女傭見狀,捂著嘴,笑著說道:“唉,我都已經聽見你肚子‘咕咕咕咕’叫的聲音了!你也真是個榆木腦袋!” 聞言,保鏢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臉色微紅。 “反正也不會出現什么狀況。這樣吧,你要是不介意,那就由我來替你看著,你去吃飯!”女傭一臉熱情地笑著說道。 “可是,你要是替我在這兒看著監控,等到你去吃飯的時候,可就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了。你也知道,我們保鏢一向都吃得很多。”這保鏢倒也是個有禮節的人,反倒關心起女傭來了,“你們平時要做的活兒也不少,比我們還要忙碌一些。” “我沒事,我最近剛好要減肥,不能吃那么油膩——你快去吧!要是去晚了,可就真的沒有什么菜了。”女傭對自己的身材似乎是有些不滿意,癟著嘴說道。 聞言,保鏢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他臉色微紅,對女傭再三道謝之后,這才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迅速地朝樓下的飯廳跑去。 女傭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u盤,把它插到電腦上,然后,她把u盤里的文件,轉移到電腦的文件夾里,隱藏起來。隨后,她取下u盤,放回衣兜里,來到陽臺上,打開了陽臺的燈。 “出來了,出來了,”天葵對宋詩言說道,而后,她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宋詩言,“你看,我就說她不會騙我吧。” 宋詩言從天葵的手中接過望遠鏡,看了兩眼,而后,她放下望遠鏡,問道:“我們大概能在宋家大宅里自由行動多長的時間?” “不多,只有兩個小時而已。她已經把我交給她的程序轉移到電腦上,兩個小時之后,這個程序就會自動粉碎,不會留下一絲痕跡,被人察覺,”天葵皺著眉說道,“宋家大宅的面積不小,我們的時間,還是有些緊。” “那我們快點下去吧——我知道一條捷徑,跟我來!”宋詩言很快便收拾好東西,和天葵一起,循著記憶里最近的那一條路線,朝宋家大宅飛奔而去。 八點鐘,夜幕早已降臨。宋家大宅里的傭人們,忙完了所有的工作,到了晚飯時間,就幾乎沒有人再在外面活動了。只有少許幾個保鏢,在吃完晚飯后,拿著強光手電筒,在外面聊著天、散著步,權當巡邏了。 宋詩言和天葵的速度很快,一路飛奔下山,也就只花了幾分鐘罷了。她們很快便穿過那片茂盛的橡樹林,進入了宋家大宅的監控區。 不過,由于天葵寫的那個程序,已經黑進了監控室里的電腦以及相關監控設備,關閉了宋家大宅里的所有攝像頭,并將所有的監控畫面定格在那幾分鐘,循環播放。所以,就算監控室里的保鏢一直坐在電腦前,看著監控畫面,也不會發現什么異常。 這一路,宋詩言和天葵走得倒是極其順利。 兩人很快便來到顏多雅住的宅子,也就是宋詩言曾經的那座宅子。因為顏多雅沒在家里,傭人們把宅子里打掃干凈之后,都已經離開了。所以,宋詩言和天葵輕松地進了宅子,來到了大廳。 第189章 慌張躲避 上了樓,宋詩言依照以往的記憶,帶著天葵,順利地來到顏多雅如今的臥室。雖然,臥室的布局沒有較大的改變,但里面的裝潢,卻要比宋詩言她之前住的時候,還要奢華幾分。 由粉色的海水珍珠做成的珠簾,珍珠大小均勻,顆顆圓潤飽滿,晶瑩凝重,想來就應該是價值不菲。產自波斯的純色手工地毯,低調卻又奢華。房間各處,都擺放著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兒,單單看起來,就知道,這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東西。檀木制成的桌子上,有一個銀白色的花瓶,瓶身綴滿寶石。而花瓶里面,則插著一束花,在手電筒光芒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天葵有些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而后癟了癟嘴,搖著頭說道:“我就說這花怎么一股檀香味,原來是一束假花,香味也是從桌子散發出來的。不過,這束花,竟然是用鉑金和寶石打造的。嘖嘖嘖,這顏多雅,可真會享受——顏多雅她這樣大手大腳地花你的錢,你就不想揍她一頓嗎?” 聞言,宋詩言看了一眼這個臥室,一臉冷然。而后,她才對天葵說道:“你看歸看,但可別忘了咱們來這兒的正事。” 聞言,天葵訕訕地笑了一下,而后,她換上嚴肅的表情,問道:“那你準備把東西放哪兒?” 宋詩言環顧一眼臥室,而后,她朝天葵走了過去,指著桌子上的花瓶,笑著說道:“就放這兒。” “這兒?”天葵有些驚訝地看著宋詩言,說道,“你就不擔心那些傭人在打掃的時候,發現這個東西嗎?” “這花瓶,應該是整個臥室里最安全的地方。每天,顏多雅的房間都會有專門的傭人來打掃,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會被發現。可是,至于這個花瓶,倒要安全許多。一般情況下,就算要撣灰,傭人也只會撣表面,不會隨意把花取出來的。”宋詩言解釋道。 說罷,她來到花瓶前,把里面的花取了出來,把東西放了進去之后,再把一切恢復原樣。做好這一切,宋詩言對天葵說道:“走吧,我們還得去殷皓明那兒。” “等等!”天葵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她匆忙來到顏多雅的床邊,利落地打開那床粉色的綢緞被套,將別在腰間的一包東西放了進去,抖了幾下,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天葵,你放的是什么東西?”見狀,宋詩言有些好奇地問道。 “狗——毛——”天葵的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容。 聞言,宋詩言也不由得笑了笑,對天葵說道:“有的時候啊,真的是寧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畢竟,女人要是發起狠來,連小人也自愧不如啊!” 顏多雅對狗毛過敏,只要一接觸狗毛,雖然不至于到了威脅生命的地步,但會渾身長滿紅疙瘩。所以,她從來沒有養過狗。 不知道天葵她是從哪兒查到的資料,竟然連這些事都給查到了。如今,她把狗毛藏到了顏多雅的被子里面,一般情況下,傭人不可能會發現。顏多雅她,可就有得罪受了。 “走吧!”宋詩言低聲對天葵說道,“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等我一下!”天葵說道,便向顏多雅的衣帽間走去。 她來到衣帽間,挑了幾件順眼的珠寶,以及好幾支限量款的口紅,放在了背包里。 “天葵,不是我說你,你到我這兒來之后,我也沒虧待過你吧——你用得著去偷顏多雅的東西嗎?偷珠寶也就算了,竟然還偷口紅!”宋詩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地對天葵說道,“你一個大名鼎鼎的黑客,竟跑來干小偷的行當,要是傳出去了,你的英名可就毀于一旦了。” 聞言,天葵也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些東西,是顏多雅用你的錢買的,所以,它們真正的主人,是你。我在你面前拿的這些東西,那就不能稱之為‘偷’——再說了,口紅怎么了?這兩支可是限量款的。它上市的時候,我忙著執行任務,根本沒時間去買。等我閑下來的時候,市面上早就沒了。” 宋詩言也不管天葵了,畢竟,顏多雅衣帽間里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丟這么幾件東西,她應該也注意不到。“這下子,我們總該可以離開了吧?”宋詩言問道。 “嗯,走吧!”聞言,天葵點了點頭,便跟著宋詩言一起離開了顏多雅的宅子,朝殷皓明住的宅子走去。 宋詩言循著記憶,來到爸爸的書房,當然,如今,這里已經變成了殷皓明的書房。 宋詩言來到書房前,卻發現殷皓明早已經將書房改造了了一番,她嘆了一口氣,對天葵說道:“天葵,殷皓明已經把這書房的大門換上了密碼鎖,我也不知道密碼,這可怎么辦?” 聞言,天葵不慌不忙地走過來,說道:“看我的。”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精密的小儀器,附在房門的鍵盤上,一臉悠閑地等待著。 “這就是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個,可以破解任何密碼的儀器嗎?”宋詩言看著天葵cao作著,饒有興致地問道。 “嗯。”天葵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儀器的顯示屏上,一個數字接一個數字地出現,最終,形成了一串八位數字的密碼。 隨著“嘀”的一聲響,書房的大門被打開。 宋詩言一臉驚奇地看著天葵,由衷地贊嘆道:“這東西,可真厲害!” “那是自然。”天葵看著宋詩言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一臉嫌棄地說道。而后,她將儀器取下,放回背包里,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嘖嘖,你們這些有錢人,可真會享受!”天葵打量了一眼書房,而后,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 聞言,宋詩言搖了搖頭,也懶得和天葵解釋——天葵這人,沒有什么壞心眼,就是喜歡和她抬杠。只要自己不理她,她就不會再繼續了。 宋詩言在書房里,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把準備好的東西藏起來。 天葵打開殷皓明的保險箱,宋詩言看了一下里面的資料,倒是沒有什么重要的,只是一些正常的資金往來而已。殷皓明倒是還沒有開始把公司的資金轉移出去,估計還沒下定決心,對顏多雅下手。 宋詩言和天葵才走出殷皓明的書房,還來不及下樓,樓下的大廳里便亮起了燈光。見狀,宋詩言和天葵急忙退回樓上。幸好她們動作迅速,所以,沒有被來人發現。 宋詩言透過二樓走廊的欄桿,朝下望去,來人竟然是胡力!殷皓明他不是一向把胡力留在身邊,保護他嗎?這胡力怎么會忽然出現在這兒?宋詩言皺著眉,在心中思索著。 胡力開燈之后,便徑直朝樓上走來。 “現在怎么辦?”天葵看了一眼身邊的宋詩言,無聲地問道。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快躲起來啊!”宋詩言低聲對天葵說道,然后,當機立斷地朝后退去。要是她和天葵此時被胡力給發現了,那她們倆,豈不就完全暴露了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看著近在咫尺的書房,宋詩言和天葵暗自嘆了一口氣——根本就沒有時間輸密碼了,再說了,門開的時候會“嘀”一聲,那不就完全暴露了嗎? 宋詩言和天葵踮著腳尖,迅速地跑到了二樓最里面的那間屋子。她們輕輕推開門,匆忙閃了進去。在胡力的身影出現在二樓的時候,她們正好進了房間。 宋詩言和天葵躲在屋里,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間屋子,以前是我爸爸的臥室,不出意外的話,殷皓明他如今的臥室,應該就是這間。”宋詩言低聲對天葵說道。 “這就好,那胡力應該不會隨便進殷皓明的臥室”天葵也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聞言,宋詩言也有些安心地笑笑。 “不過,胡力他怎么會忽然回來?這是怎么回事?”天葵有些郁悶,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也不清楚啊!或許,他是回來替殷皓明拿什么東西。”宋詩言也有些頭大,郁悶地說道。 “你聽,他是不是朝這里走來?”天葵將耳朵湊到門上,仔細地聽著,而后一臉警覺地對宋詩言說道。 “快躲起來!”宋詩言低聲說道,而后,她借著窗外的月光,打量著這個房間,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殷皓明的房間很大,可是,卻似乎沒有什么可以用來躲避的地方。 宋詩言的視線,最終落在了那個巨大的落地柜上。她跑了過去,輕輕地打開衣柜門,站了進去,而后示意天葵趕緊過來。好在這個衣柜的空間很大,站兩個人,完全不成問題。就算站十個人,也是綽綽有余。 宋詩言和天葵才剛剛站好,房間的門,便被胡力推開了,他走了進來,打開燈,殷皓明的房間,便一覽無余。 衣柜是鏤空設計,從衣柜里面看,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發生的一切,但要是站在衣柜外面,不細看的話,是看不見衣柜里面的人。 透過衣柜的縫隙,宋詩言和天葵看見胡力他緩緩來到床邊,而后,一屁股坐了下來。 見狀,宋詩言驚訝得合不攏嘴——這,這胡力不是殷皓明忠心不二的手下嗎?他怎么會在殷皓明出差的時候,來到殷皓明的房間,還怡然自得地坐到了他的床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90章 撞破jian情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葵對宋詩言做了個手勢,無聲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宋詩言用口型告訴天葵,也是一臉的無奈。 “難道,我們今晚就要被困在這兒了嗎?你可別忘了,咱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想要出去,那可就不容易了!”天葵指了指手表,對宋詩言示意。 “唉,總不可能就這么沖出去吧?我們再等等看吧。”宋詩言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但還是盡量維持著鎮定。 …… 過了幾分鐘,房門再次被人打開。一道妖嬈而曼妙的身影,扭著走了進來,緩緩來到胡力的身邊。 因為開了燈,殷皓明的房間很亮,所以,宋詩言就算是近視,也看清了來人——竟然是顏多雅! 見狀,宋詩言感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驚嚇——顏多雅不是去參加什么游艇party了嗎?怎么這就回來了?深更半夜,顏多雅和胡力,兩個孤男寡女,他們怎么會出現在殷皓明的房間里?這兩人又是個什么情況? 宋詩言轉頭看著天葵,只見天葵也盯著自己,一副“這是什么鬼”的表情。 “你不是號稱‘組織第一情報高手’嗎?怎么連顏多雅和胡力的jian情都沒查出來?——看來,你這‘組織第一情報高手’的稱號,要么就是浪得虛名,要么就是你自封的,嘖嘖……”宋詩言看著天葵,臉上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無聲地說道。 聞言,天葵翻了個白眼,卻無法反駁宋詩言的話。看著顏多雅和胡力,她的臉色就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似的。 宋詩言看著坐在床邊的兩人,在心里思索著。 當初,她被殷皓明劃破臉的那天,林瑯來宅子里找她,胡力為了不讓林瑯起疑,將地上那一道長長的血跡拖干凈后,又狠心地劃破了他自己的手臂。也正因如此,他得到了殷皓明的信任與重用。所以,最開始,她一直以為,胡力是殷皓明的得力助手。 可依照如今的情形來看,胡力真正效忠的人,或許是顏多雅。那么,胡力他究竟是顏多雅一開始就安插到殷皓明身邊的,還是之后被顏多雅拉攏到她的陣營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