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節
書迷正在閱讀:趕不走的戲精富二代[全息]、無雙女匪:夫君扛回家、網王之青春盛宴、蜜桃戀愛時(H)、帝后的開放式婚姻、豪門重生之黑暗千金、那些年,我們遇見的渣渣、禁止惹火、若星消失在世界盡頭(自愛)、全校都在圍觀我們談戀愛
士兵鼻子一酸,再次熱淚盈眶,反倒在這種雨天不那么顯眼,他沒有說太多感謝的話,把這種感激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對著青璃行禮之后,退了出去。 粽子是夏荷夏燕兩姐妹送來,得知今日下雨,在城北大營未必能吃到,百姓們沒有出攤趕集,粽葉也就稀缺得緊。薛謙坐在最末尾,心里感覺暖暖的。 “這粽子不錯,很好吃。” 眾位將領邊吃邊聊,端午節能在這樣的氣氛過,也算是應景,青璃已經答應眾人,晚膳她做東,請眾人去酒樓里吃一頓好的,好酒好菜,不用替她省銀子。 “現在宇文鯤死了,只剩下一個耶律楚仁,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戲?” 張副將咽下嘴里的粽子,喝了一杯茶杯,如此動作,沒頭沒腦,現在分不清楚到底是他不經意地暴露,還是故意讓人把這個消息傳到己方。 “還有那個異族寨主,也不到搗鼓什么,金蠶蠱不出來,咱們就是無法放心!” 提到金蠶蠱,白若塵有了插話的機會,把這次奉皇命到北地辦差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見到金蠶蠱,白可心無從下手,己方可以選擇主動出擊,或者還是一如既往地被動等待。 “世子爺,咱們沒有故意拖延戰事,沛水城的大秦士兵突然消極抵抗,有誘導我們進入的意思,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對于此,各位將領也很苦惱,戰場之上,虛則實之,實者虛之,虛虛實實如霧里看花,如果一個決策失誤,很可能跌落萬劫不復的深淵。 大秦就像一條滑不溜丟的泥鰍,每次想要握住,對方又脫離了掌控。青璃覺得淳于諳很多次的計謀讓人驚嘆,可意外的是,并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金蠶蠱,唉,這么說肯定要有人以身試蠱,但愿白世子千萬不是徒有虛名。” 眾位將領心里暗想,此時,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解蠱的人是不是白若塵,而是那個如水一般寧靜,始終一言不發的白家大小姐白可心。 議事廳里討論得熱熱鬧鬧,大家各抒己見,但是有一點,達成一致,大秦一定會在最近有動作,而且動作還不小。 青璃揉揉眉心,一手擺弄著面前的茶杯,她在想耶律楚仁此舉的意圖。撥開重重迷霧,眾人一定忽略了什么,現在方侍衛提出來,關于探子的問題,她覺得很有必要細查,可那個人是誰呢。 已經到了午時,上午的討論告于段落,眾位將領退出去之后,白若塵馬上忍不住了,他看四下里沒有外人,道,“耶律楚仁在京都經營多年,應該早料到這么一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絕對還有后手。” 敵人不是一般的陰險狡詐和強大,當年耶律楚仁從京都退走之后,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國庫,耶律楚陽這個皇帝并非實至名歸,兩年了,屁股還沒坐穩。沒有人知道,其實耶律楚陽的玉璽也是假的,算計來算計去,耶律楚仁仍舊帶走真玉璽。 “你看京都誰像他的同黨?你,還是我?” 淳于諳正襟危坐,剛才將領討論,他大部分時間在傾聽。白若塵說出他心中所想,如果真有暗藏的探子,只能說隱藏太深,每一個都有可能。 “小諳諳,你開什么玩笑,怎么會是你我?若是老云還有點可能性。” 白若塵立刻叫嚷出聲,他可是皇后的親侄子,白太后和表弟耶律楚陽倒臺,白家一定得不到好下場,而淳于家滿門忠烈,更是不需要多言,如若有野心,城北大軍一路揮師,早占領了京都。 “老云要是聽到,一定會恨死你的。” 水零黎瞪了自家夫君一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話頭怎么轉移到云家身上了?云隆豐是她的至交好友之一,為人淡泊名利,而云家百年旺族,在朝為官的云家子弟多半是文官,不具備造反的可能。 “不提老云,云家是有這個實力。” 青璃的腦海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而片刻后她又抓不住了。 話題再次被帶離軌道,又到了云家少主云隆豐身上。很久沒見到云隆豐,青璃和水零黎打聽起他的情況,自從他回到京都,二人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唉,想不開啊,聽說老云宣布定親,京都的少女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白若塵一把推開自家娘子,八卦道,“我聽說還有女子跳了護城河,萬念俱灰,老云就是有這個魅力。當年我成親,只有幾個鶯鶯燕燕跑到白府和我哭訴,想要做小妾通房,只要能進白家的大門。” “那都是什么貨色?上不得臺面的庶女也值得一提?” 當年確有此事,水零黎剛好去白府上探訪,幾鞭子把那群庶女抽得哭爹喊娘,再次坐實她潑辣的名聲,好處就是,京都的未嫁小姐們見到白若塵全部和瘟疫一般,繞路走,就怕離得近被牽連。 這雨下了半天,讓人心煩,水零黎拉著白若塵要回到客棧,她的裙角濕了,貼在身上不舒服。現在是午時,按道理也要歇晌,青璃和他們約好晚膳時分在酒樓見面。 等人離開,青璃打了一個呵欠,營帳之內黑漆漆,點燃著油燈,就和晚上一樣,她跑到后面的凈室換了一套干爽的衣裙,脫鞋上床躺著。 “夫君,張副將提到銀色面具的男子,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是個熟人。” 青璃也不曉得這種預感怎么來的,但是基本上十拿九穩。還有淳于諳消失那天,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其實她非常想知道,只是出于信任,才沒問出口,誰想到這魔頭竟然不主動交代。 “或許,真的是個熟人。” 淳于諳拉著一把椅子,坐到床頭處,他的面色凝重,眉頭上打了一個結。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雖是下雨,端午節依然要過,可苦了那些沒有準備粽葉的百姓們。他們在穿著蓑衣在門口處張望,等著那一聲聲熟悉的叫喊聲。 溧水城百姓有自己的生意經,這樣的氣候,不耽誤游走在街頭的貨郎們,他們在胡同里走家穿巷,一邊回收粽葉,一邊發賣出去,這么倒手,也能賺不少銀子。 下雨天,百姓懶得出門走太遠的路,遇見價格超出不太高,也不差那幾文錢,買來粽葉好包粽子吃。 街上的行人很少,偶爾過去一隊人馬,是城北大營巡邏的士兵,他們穿著厚厚油氈布做的披風,不但有帽兜,披風很長,一直到膝蓋,少夫人說這個叫雨披,專門為下雨天定制。他們用起來很方便,比蓑衣行動便利。 雨水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個淺坑,部分地面凹凸不平,已經激起了水花。天色昏暗如黃昏一般,遠處的一切都映照在雨的世界。 莫子歸站在城外的樹林里,背著手,身后的麥冬欲言又止。昨日接到主上傳信,自家小姐前腳出發,她后腳跟著來到溧水城。之后就一直跟著主上,等候安排。 城外的雨更大,莫子歸就這樣站在雨里,衣衫被淋得濕透了,還在往下淌水,他絲毫不在乎,眼神望著遠方,目光清冷,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主上,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您身上有傷……” 作為鬼羅剎成員,麥冬本不應該多嘴多舌,可她實在忍不住,主上是自家小姐的大哥,若是小姐知道,還不一定怎么傷心難過,兄妹感情太好,根本見不得對方受一點的傷害。 “無妨。” 莫子歸冷淡地回復了兩句,他絕對不會逞強,傷口已經結痂,被水泡一下也不會死人,此刻他要證實一件事,或者說,等一個重要人現身。 “可是……” 麥冬欲言又止,無奈地勾起嘴角。她好像沒有什么立場來管束主上,鬼羅剎的主上,在她眼里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能做的只有兩個字,絕對服從。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雨依然沒有停止,樹林有樹葉遮擋,更顯得黑暗。麥冬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站在莫子歸的身后,她盡量讓自己平靜,從那天開始,鬼羅剎只聽命于主上。 一直到林中完全黑暗下來,莫子歸這才轉過身,他眼神淡漠,聲音清冷地道,“你終于還是來了。” “是啊,我來了。” 片刻,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在不遠處,走出來一個身穿銀灰色外袍的人。麥冬竟然沒有聽到動靜,她驚訝地轉過頭,看到那人臉上锃亮的銀色面具。 “很奇怪吧,不再自稱屬下。不過我曾經的主上,你確實是一個強大的人。” 男子同樣濕了衣襟,他身材高大,肩膀寬寬,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分明可以見到他胸前肌rou的輪廓。 “右……右護法!” 麥冬不可置信地發出一聲驚呼,已經很多年沒有如此驚訝過,加入到鬼羅剎之后,生死對她來說已經是比吃飯還平常的事,可米棟的出現,讓她察覺到不同尋常,麥冬在二人言語中尋找蛛絲馬跡。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米棟輕笑一聲,若老朋友一般,隨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完美的臉,他的眼神如春天的清流,無比純凈,不含半分雜質。 “很久之前。” 莫子歸抬起手,摘下一片葉子,放到唇邊,吹奏一曲北地小調,眼神并沒有放到米棟身上。 “哈哈,真是笑話。” 米棟從袖間掏出一方手帕,擦拭額角上的水滴,哈哈大笑,“很久之前是多久?十年前?你應該知道我比你更早加入鬼羅剎。” 莫子歸算什么東西,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鄉下小子,無意中燒了高香,遇見了師父,就被當做重點的培養對象,幾年之內,便接手鬼羅剎,讓他俯首稱臣,叫一聲主上,哈哈!憑什么他要居人之下? 更讓米棟不能忍受的是,每次莫子歸都一副什么都不在乎超凡脫俗的模樣,這次又是如此,他就不信做事如此嚴密,莫子歸會發現!他是鬼羅剎的右護法,培養鬼羅剎的新人,所以他自立門戶,鬼羅剎才會經歷嚴重的洗牌。 “的確很早便知情,只是不確定罷了。” 莫子歸轉過頭,看著米棟,眼里不包含任何感情,他一字一頓地道,“在你想要迎娶沈冰雨的事情,我才確定。” “這和小雨有什么關系?她完全不知情!” 米棟的眼神里劃過一抹慌亂,沒錯,他是米家未來的少主,怎么會看上一介沒有任何背景的商女,當然是有利可圖,所以他找了很多機會接近她。 這是開始的動機,因為他算計到,很快,耶律楚仁會倒臺逃到北地,做了鬼羅剎右護法這么多年,當然也截下幾條隱秘的消息,為了替耶律楚仁隱瞞,那些鬼羅剎成員早就見了閻王。 “沈冰雨不知情還是幫兇?你以為我會放過她?” 莫子歸輕挑了下嘴角,瞬間周身迸發出強大的氣場,一時間,天空落下的雨滴紛紛改了軌跡。 沈冰雨知情不知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嫁給了米棟,而米棟是鬼羅剎的叛徒,和耶律楚仁上一條船,那么自家小妹青璃得知之后,一定會傷心,所以,都去死吧。 “莫子歸,你弒殺師父,又想殺了師兄?如果在你未受傷之時,我恐怕會猶豫,你以為現在我會怕你?” 米棟仰天長笑,這一切,沈冰雨是無辜的,直到現在她也不清楚他的所作所為,他是利用她得知北地軍情,那又怎么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以后會給她更好的生活。 “你說你早就發現了,那是什么時候?” 事到如今,完全撕破臉,米棟也不在隱藏,他嘴里叼著一片樹葉,靠在大樹上,神態悠閑,莫子歸身上還有個血窟窿,想殺他那是做夢,他鬼羅剎右護法的位置可不是用銀子買來的! “兩年多以前。” 莫子歸垂眸,沒有多說,而身后的麥冬終于忍不住,她問道,“右護法,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娶了沈小姐?難道是為了利用她?” “看看,就說鬼羅剎的成員不要找這些無腦的女子,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 米棟眼底多了一絲譏諷,現在該關注的不是他什么時候送莫子歸歸西嗎,或者這個麥冬也可以試圖聯系其余的鬼羅剎成員救場,問出這種白癡問題,真是對不起他當初細心栽培。 “利用?我怎么利用她?我沒有欺騙,只是隱瞞而已,那些和青璃來往的書信,都是她主動和我提起的,我有什么錯?” 米棟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片刻后又含笑道,“你們女子,畢生所求,無非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已,我可以給她,這不是最好的愛?什么利用不利用,說得太難聽。” 言畢,米棟輕輕地嘆口氣,眼底浮現出一抹憂愁之色,這種憂愁是那么情真意切而又純凈,若不是聽這番言辭,麥冬一定會深信不疑。 “兩年多以前,原來我那么久之前就暴露了嗎?” 米棟用手摩挲著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眼里飛快閃過一抹痛恨,早就發現他有問題,然后一直不說,莫子歸果然夠隱忍,不愧是鬼羅剎的首領,等到爆發之時置之死地而后生! “居心叵測的人總是經不起任何考驗。” 莫子歸完全沒有把米棟放在眼里。本來還可以等一段時間,等他把鬼羅剎內部毒瘤全部剔除干凈,誰想到米棟自認為天衣無縫,跑到沛水城和耶律楚仁公然會面,定然是得知他受傷的消息,有恃無恐。 “哈哈,莫子歸,耍嘴皮子,我比不得你?當年我也是狀元出身,你以為就你有文采?” 米棟掏出一把折扇,隨手把玩,莫子歸坐上鬼羅剎的主上日子太久,身上無數光環加身,已經忘記本來的身份,今日他就做一回好事,把莫子歸打回原形。 “多說無益。” 面對這種人,莫子歸懶得多費唇舌,他身受重傷,不代表他會搞不定一個米棟,右護法又怎樣?膽敢惹怒他的人,墳頭的草都長得很高了吧。 米棟最恨莫子歸這種清冷傲然的模樣,他如今有絕對的把握能拿下莫子歸,在幾百米之外,還有他的幾十手下,個個都是高手!單打獨斗他米棟沒興趣。 天已經擦黑,幾米之外的一切都看不清楚。青璃站在酒樓的雅間,突然覺得有些不能呼吸,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有這樣的情緒。 眾人推杯換盞,平日在軍營里,這些將領們和士兵吃食一樣,好酒好菜得自己掏銀子,那些軍餉俸祿都要留給家里的妻兒老小,他們也不敢大手大腳地亂花銀子。 方侍衛是最窮的一個,自己身上幾乎不留銀兩,眾人都知道他是妻管嚴,平日任憑他蹭吃蹭喝,每次都要打趣一番,揶揄幾句。 “真是好酒,還有這嫩嫩的羊rou,好久沒吃到了!” 伺候母馬的日子更清苦,在后勤的士兵還沒有前線吃得好,幾天也見不到rou沫子,嘴巴都能淡出鳥來,抓到少夫人請客,那大家還有什么客氣的,少夫人可是土財主,有的是銀子! “怎么,飯菜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