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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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又落了小雪,土地也凍得和冰塊一樣,實在不適合繼續做下去。家里有掌柜上門找到青璃,問接下來的安排。 才十月,離臘月還早,青璃也想讓他們這些人多賺一些銀錢,正好自家和泗水城做貿易,需要一些拉腳的,趕牛車的短工,征詢他們的意見,有人愿意留下繼續做活也好,做到臘月。 一聽說能繼續賺銀子,眾人全部留下來,掌柜的單獨安排了一個小院子,請了周圍鄰居家的嬸子做飯,工錢和之前一樣,都是五十文一天。 前幾天,還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今年城北大營征兵,有幾萬士兵入伍,棉衣棉被都需要軍需解決,后勤將領找了一家比較大的鋪子合作,這樣比招人手自己管理方便。 那鋪子在平陽口碑還不錯,手底下做工的人多,很快就把幾萬件棉衣交工。由于數量龐大,士兵們只能檢查個大概,他們都是提前量體裁衣,報上自己的尺碼,只能做到盡量合身。 問題就出現在尺碼上,也不知道鋪子是怎么做的,又和底下針線上人如何交代,等發到手之后,青璃發現其中有一部分根本不合適,和城北大軍送上的尺碼相距甚遠。 有些士兵是褲子短了,變成現代的九分褲,有些是衣袖短,肩膀窄,根本就張不卡胳膊,穿上這種棉衣,如何訓練?更不用說打仗! 士兵們感嘆少夫人青璃不容易,大家互相串換,盡量忍住沒說,但是一次在街道上,看到巡邏的士兵,還是讓她發現,也因此震怒。在平陽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人膽大包天,敢糊弄她? 接下來,青璃下了命令,不合格的衣服全部上交,方便調換。等她從中間choucha之后,差點氣炸了肺。這就是平陽所謂的有信譽的鋪子?里面新棉花夾雜著黑心棉一起,數量不是很多,穿在身上感覺不到。 到底是多大的利益,讓這些人鋌而走險?幾萬兩銀子,就能做出虧心事來。因為此,青璃煩躁了好幾天。她這次也不找鋪子合作,先是查處了一下管理后勤的將領,發現他們對此事毫不知情,先給他們記賬,等以后清算。 十月不是農忙,城里的百姓幾乎不出門,找幾千人做棉衣還是挺容易的,價格也比鋪子里低一些,而且這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尺碼,稍微大一號,預防天冷,里面還要加衣裳。 一連等了幾天,好不容易在落雪之前,把新棉衣發放上士兵們的手中,至于那個不法商販,直接被她扔進了知府衙門,有關聯的人全部丟進去,等候趙知府審理此案。 亂七八糟的糟心事還有很多,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不算太平,只能耐下性子,一一解決。 就在煩躁的時候,京都來信,大哥莫子歸升官了官職,向上一步,雖然只有一階,不過大哥是新科狀元,可以說資歷尚淺,耶律楚陽破格提拔,據說朝中還有一部分老臣不太滿意。 米棟和沈冰雨成親,儀式比較低調,只請了部分親朋好友參加,據說當日米家人不太高興,甩了臉子,差點攪合二人拜堂,正好那時候傳旨太監送來皇上的賀禮,這才救了場。 無論何時都講究門當戶對,身份地位是無法跨過去的鴻溝。青璃想,如果四叔不是二品將軍,大哥也沒有做官,她就算嫁給淳于諳,也不會那么平順。 京都沒有大消息,自家二姐青薔的預產期也快到了,就在下個月月底,青璃早就知道是個女娃,也沒有太過好奇,這兩天等京都商隊過來,她準備一些節禮送過去,到京都也要趕上臘月里,就當做年禮。 “小姐,真是冷啊,昨夜下雪了,早上奴婢差點打不開屋門。” 十月二十,一大早,麥芽端著水盆進到屋里,她先把盆放在架子上,圍著炭盆烤火,不停地搓手跺腳,身上帶著涼氣,凍得她直打寒顫。 早上起身之后,發現天色亮的不太正常,麥芽以為自己睡過頭,她發現于嬤嬤還沒醒,穿戴好之后,推門用了很大力氣,最后麥冬幫著,這才推開屋門。原來門口被雪凍住,結了冰。 雪下了一夜,地上的雪漫到了游廊之上,她在游廊上穿過來,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又下雪了嗎?” 青璃揉揉睡眼,從被子里坐起身,她在想,自己在泗水城那個樹屋,有沒有被打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過,里面不知道是不是進了塵土。 淳于諳說,那里沒人知道,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秘密。樹大根深,冬日里,上面也有一些頑強沒有被北風肆虐而掉落的枯葉,從樹下抬頭,很難發現其上另有乾坤。 上次兩個人再次纏綿,他們都知曉就要會分開,淳于諳要訓練新兵,制定作戰計劃,大秦宇文鯤已經駐扎在沛水城,并且招兵買馬,意圖在冬日里突破大周防線。 因為兩國人體力上有差距,大秦士兵更喜歡冬日作戰,而這方面,大周士兵處于劣勢,先天不足,無法彌補,身體素質再好,每年冬天都有大批士兵感染風寒,戰場上體力不支。 冬日里,也是戰爭里最艱難的階段,大秦想奪回溧水城,磨刀霍霍,大周想要快攻,用最快的速度占領沛水城,緊鑼密鼓地訓練,很快就要進行正面交鋒。 早就算計出此情況,二人做了一個約定,等到第二場雪的時候,彼此在樹屋里見面,他等她,或者她等他。 當時青璃很不理解,曾經問淳于諳,為什么不是第一場雪,應該是初雪更有意義。 他說,初雪會記在心里,很難忘記,若是第二場,有了初雪作為參照物,只有把約定放在心上的人才會耐心去等待。 這是什么邏輯?青璃不懂,那還不如約定第五場,萬一泗水城沒有下雪,而平陽下雪了呢?如何參照?那么,是不是注定有一個人要撲空?或許,一切要看緣分。 洗漱完畢,青璃換了一身綠色的衣裙,外面套著淳于諳曾經送給她的雪貂大衣,早膳過后,她和婆婆文氏請示,想要去泗水城一趟。 最近青璃忙東忙西,文氏正心疼,小小年紀,要管理鋪子府上的雜事,還有城北大軍里面的軍需,文氏的身子才調養好一些,根本力不從心,也幫不上忙,她正要開口勸說,見青璃提出,馬上樂呵呵點頭答應。 “小璃啊,泗水城那邊風沙更大,你要帶夠衣衫,這次去,別著急回來,多住幾天。” 小別勝新婚,文氏希望夫妻二人感情和睦,她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婆婆。 “娘,最近又下了大雪,您以前生活在京都,不了解北地的氣候,可要多注意些身子,切莫受寒。” 天寒地凍,在屋檐下面掛了冰錐,早上還有專門的下人敲打,雪被掃過之后,地面仍舊結了一小層的冰花,特別滑,府上有個婆子不小心摔倒,扭到了腳,幾天沒起來。 青璃依照現代鞋子里面的摩擦底子,讓眾人做出防滑底,稍微好一些,文氏怕冷,但是很喜歡下雪,見到丫鬟婆子在樹下堆著雪人,她總是在門口看。 “知道,娘這么大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 文氏拍了拍青璃的手,怎么看怎么稀罕,讓青璃趁著現在天色還早,早去早回。 每次出府都不可能是一個人,這次青璃帶上麥芽,到時候進泗水城,打發麥芽去看她的干爹和虎子哥,她有單獨行動的時間,省的帶于嬤嬤不消停,嘮叨個沒完。 下雪天,四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那顆大樹還是很好找我,她在樹下看了一眼,沒有馬匹經過的痕跡,也沒有腳印,地上的落雪完好如初,淳于諳一定沒有來。 罷了,他是將軍,要指揮千軍萬馬,這個約定,對于他們來說,只是無意中提及的一個小玩笑。 “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 青璃嘟囔一句,快速地進入到樹屋,門口緊閉,她打開了門,里面還有一絲殘存的熱氣和草藥的香氣。 一切都和兩個月之前一樣整潔,屋內的擺設不變,里面的毛毯被換了新。青璃脫下鞋子,關好門。在內室有一個炭盆架子,上面用鐵絲網罩著,零星的火花,這證明他來過。 青璃四處走了一圈,在外間的小幾上,用茶碗壓著一封信,上面是淳于諳的筆記。 昨夜落雪,淳于諳第一時間來到木屋里等待,他在這里宿了一夜。他知道她最快也要天明時分到來,可是破曉時,大營里吹響了號角,代表有戰事。 淳于諳沒有辦法,只得匆忙離開,離開之前,寫下這封信,代表他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他每日都會想起,從不會忘記。 以前青璃說過,萬一泗水城沒有下雪,而平陽下雪了,那么二人會不會錯過?答案是不會,因為每天都有人來報告平陽的消息,包括天氣。他知道她的點點滴滴瑣事,包括她什么時候愁眉不展。 桌上放著一只用油紙包好的烤雞,此刻已經冰涼了。這是淳于諳半夜時分特地獵來,他想,萬一她冒著風雪前來,一路風霜,要是餓了怎么辦?她一向很能吃,而他,很久沒有親手為她做一頓烤雞了。 青璃昨夜在空間,根本沒注意外面有沒有下雪,就這樣錯過一次見面的機會,她有很大的失落感。 打開鐵絲罩,往炭盆璃面加了一些木炭,她掀開被子,躺到床上,被子下面還有溫度,那是他留下的體溫,淡淡的草藥香氣,有著安心的味道。 整整一個上午,青璃都沒有換一個姿勢,她閉著眼睛,想從前的一幕幕,等到晌午時分,腹中饑餓,她這才熱了那只烤雞,從空間中拿出果酒和配菜,享受了一頓。 這個地方只有她自己,可是青璃不孤單,她總覺得他也在不遠處,就這么一直默默地陪伴。 戰事又起,冬日里也不平靜,青璃擔心淳于諳的腿傷,自從當年在水牢里落下病根,不久便出征,一直也沒有時間細心的調養,但愿今年冬日不要犯了老毛病。 ☆、第056章 對峙(一更) 農歷十月二十,北地滴水成冰,一場大雪過后,士兵們忙著打掃營帳前面的積雪,在另一側,有后勤的將士們支起一口大鍋,正在循環熬著生姜紅糖水。 如今生姜,軍需里面有一定的庫存,不過紅糖可是金貴之物,產量不多。這些都是青璃提供,她囑咐士兵們,每逢氣溫驟降的時候喝上一碗,預防風寒。 大早上喝了生姜紅糖水,覺得身體暖暖的。城北大軍的士兵們已經穿戴整齊,等候一天訓練的開始。 突然,有士兵騎著快馬緊急來軍營里報告,大秦沒有一點征兆,主將帶著不少人馬兵臨溧水城,守城的士兵從城墻上向下一看,黑壓壓都是人,為首穿戴盔甲的正是大秦上將軍,宇文鯤。 少將軍不在營帳之中,手下的將領提議,吹響號角,這樣無論在平陽的什么地方,只要有城北大軍,就有號角之聲。 彼時,淳于諳正在樹屋里面苦等青璃,他聽到號角聲心道不好,急匆匆走之前,龍飛鳳舞地留下一行大字解釋。 從泗水城調集了兵馬,開往溧水城,溧水城街道上已經沒有百姓的蹤跡,一片寂靜,或許是天才剛亮,時間太早,路邊的鋪子沒有開張,或許動靜太大,百姓們已經得知了消息。 巡邏的城北大軍面容嚴肅,警惕性很高,碰到大隊人馬,退后到一邊,他們看到少將軍淳于諳,終于松了一口氣,鎮定下來。前線的士兵們說,大秦這次下了血本,至少帶了幾十萬人馬。 大秦蠻人,身強力壯,一次招募幾十萬士兵,卻也不是難事,目前的局勢,大秦已經不能容忍任何一次失敗。 上了城門之后,淳于諳才明白,宇文鯤這次為什么會主動出擊。 薛謙穿著一身棉服,手上拿著木桶做的簡易望遠鏡正在遠方張望,目前大秦士兵已經在不遠處安營扎寨,似乎打定主意要駐扎下來,不奪回溧水城誓不罷休。 “情況不妙。就知道宇文鯤沒那么容易倒下去。” 薛謙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投誠大周,心境上有了一定的轉變。最開始總覺得自己是被逼無奈,因為被夏荷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得已之下的艱難選擇,他覺得自己是溧水城的罪人。 最近一段日子,溧水城還是原來的模樣,和大秦人通商的商家,改為和大周做生意,收入并沒有減少很多,百姓們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完全無人提起此事,也沒有任何對他的不滿,薛謙覺得自己似乎得到理解,就放下了包袱。 “不止如此,而且說服了一些北地的小國聯合。” 底下的旗幟鮮明,五顏六色,代表多個國家聯盟。宇文鯤定是用三寸不爛之舌,與這些小國勾搭成jian,組成同盟一起聯合進攻,就和當年南部小國攻擊大秦沐陽城一樣。 當年大秦背后挑撥,坐收漁翁之利,而這次是逼不得已,提馬上陣。 溧水城被多個國家聯合軍隊兵臨城下,形勢不容樂觀,尤其是北邊一些小國,由于常年處在冰寒天氣,他們國家的男子人高馬大,很有力氣,比大秦士兵還要勇猛幾分。 “少將軍,您看如今,如何是好?” 薛謙心里沒底,一旦溧水城被奪回,最先遭殃的就是背叛大秦的他,他到底無所謂生死,可還有一家老小,這種情況讓他心里沒底,很是憂心。 “無妨。” 淳于諳居高臨下,看了片刻,眉頭輕微皺起,深眸中的情緒很快被抹去,又變得古井無波。雖說大秦人馬激增,對這場戰事沒有好處,但是兩軍對壘,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想取勝,至少要占上兩點。 天時,這點可以劃去,這種冰天雪地的氣候,不適合大周士兵作戰。但是地利,己方守城,有堅固的城門作為屏障,士氣高漲,至少占了地利和人和。 “宇文鯤陰險毒辣,還不一定耍什么陰謀詭計,少將軍小心行事。” 薛謙欲言又止,之前同樣在大秦做武將,宇文鯤什么脾氣秉性他很了解。原以為只是對敵人小人罷了,沒想到自己人也要陷害,為了上位,權勢,不擇手段,濫殺無辜。 北邊國家組成聯合大軍,這點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因此還要重新制定作戰計劃。幸好城北大軍及時補充了士兵的人手,兩方士兵人數相差不大。 城下,宇文鯤騎著快馬,身后跟著五百人馬的鐵騎,這些人馬都是他護衛隊,他很快策馬來到溧水城腳下。 薛謙啊薛謙,他宇文鯤只不過去了京都那么幾天時間,溧水城就被投誠交了出去,這口氣讓他怎么咽得下?不過這樣對他也有利,之前和皇上誣陷薛謙和北堂諺通敵叛國,證據確鑿,皇上不信都不行。 于是,最近的日子,他都在忙著抓北堂家族的族人,通敵叛國,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薛謙一定想不到,自己的行為造成慘重的后果。 “上將軍,淳于諳似乎在城墻上。” 北風呼嘯,把地上的雪花卷起,在空中飛舞中。馬蹄子踩過,雪如風沙過境一般凌亂,宇文鯤撩撥了一下頭發,順便整理了一下發型,這才瞇著黑豆一般小眼睛,抬頭向上看去。 “淳于諳,早晚有一天讓你做烏龜王八!” 宇文鯤恨恨地說了一句。不久前轟炸泗水城門,讓他差點一命嗚呼,成了驚弓之鳥,每每到深夜,都被噩夢驚醒,總以為自己被炸飛,變成模糊的血rou。 那東西的威力太過霸道,宇文鯤曾經聯系過在大周的探子,他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是可以肯定,現在淳于諳也沒有存貨,估計就是一次性的買賣。 有時候晚上睡不著,他的腦海里總是出現青璃那張明艷的臉蛋,嬌嫩欲滴,眼眸如春天的山泉水,清澈的水流里泛著落花,緩緩流動,讓人不自覺產生一種心靈上的寧靜。 這些,對于殺人如麻的宇文鯤來說,仿佛就是救贖,他要得到青璃,不惜一切代價,還有一個原因,他要讓淳于諳失去最重要的人,以此來報復多年戰場上留下的積怨。 想到從前的狼狽,宇文鯤“呸”了一聲,正準備罵娘,可惜,淳于諳看到他之后也沒有理會,一轉身,人不見了,讓他一個人傻傻地在雪地里。 北風肆虐,像一把刀子,割在了宇文鯤的臉上,他緊了緊披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轉過頭吩咐手下,照這樣的情況,等到午時,發動第一輪的進攻,絕對不給大周準備的時間。 回到營帳中,淳于諳立刻召集將領們議事,眾人對著沙盤愁眉緊鎖,溧水城關外一共三個城門,如果大秦分兵馬同時強攻,己方堅持還要狠下一番力氣。這個時候外面皚皚白雪,用火流箭行不通。 “少將軍,屬下看沒有問題,溧水城外山石多,我軍已經有大量貯備,到時候可以投石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