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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空間之丑顏農(nóng)女在線閱讀 - 第357節(jié)

第357節(jié)

    “不累,睡不著。”

    青璃把臉頰在淳于諳的胸口蹭了蹭,想到白天那幾個新媳婦說的葷話,頓時覺得臉熱,淳于諳不明所以,以為在馬車里太冷,自家小丫頭受了寒,趕忙沏了一杯姜棗茶,端給她,“快喝下去,把棉被裹上。”

    馬車里,四面縫隙會鉆進來風(fēng),有一個紅泥小火爐不頂事,淳于諳怕青璃染上風(fēng)寒,見她喝了姜棗茶之后,把她摟在懷中,輕輕地拍著她后背。

    “皇上最近沒有發(fā)來密函嗎?大秦被打回泗水關(guān),咱們這邊繼續(xù)進攻還是等待?”

    馬車里太安靜,青璃有些不習(xí)慣,這時候如果在車內(nèi)的是于嬤嬤和麥芽,三人肯定有話題閑聊,旁邊是淳于諳,一向沉默寡言,和他在一起需要太多耐心,青璃怕自己又胡思亂想,首先打破沉默。

    “前幾天剛打過,士兵們身體承受不住,這天太冷,每天都有人染上風(fēng)寒。”

    風(fēng)寒不算大病,但是治療不及時,高燒不退,容易死人。軍營里將士那么多,他作為少將軍,很難照顧到每一個人,還是青璃把平陽城的一些老郎中抓來,組成了一條隊伍,為士兵們服務(wù)。

    天冷,三天兩頭的下大雪,關(guān)外又沒有人掃雪,士兵們行進都要在雪中,身體本來就不如大秦那邊的人強健,能屢屢得勝,全靠淳于諳的戰(zhàn)術(shù),還有那高昂的士氣。

    “既然如此,休息一段時日最好不過。”

    馬上要過年了,這個時候開戰(zhàn),過年就要死人,還不如等到年后看情況決定。目前當務(wù)之急,就是在各個關(guān)卡阻擾耶律楚仁一派,這些人想要一起混進平陽有些困難,一定會分批次行動。

    “恩,北地幾個城池已經(jīng)下了通緝令,城門口也貼了畫像。”

    耶律楚仁現(xiàn)在是整個大周通緝的對象,從地道里一起跟著逃跑的還有姜貴妃以及部分黨羽。耶律楚仁心狠手辣,最喜歡運用心理戰(zhàn)術(shù),不按照常理出牌,青璃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在年前進入到北地,或許會在一個地方躲避起來,等風(fēng)聲不那么緊,再次出洞。

    “不,耶律楚仁一定到平陽來。”

    淳于諳的語氣斬釘截鐵,他用手解開青璃的馬尾,把她一頭青絲放下來,用手一下一下地撫摸,“到平陽后或許還會露臉,作為挑釁,告訴我們,其實他早有準備,根本沒有輸。”

    丟下大周一個空虛的國庫和爛攤子,全身而退,這根本不是一個失敗者該有的,說明這一步早已經(jīng)謀劃好,等到耶律楚仁反攻之時,大周才真正會陷入水深火熱中。

    “這么說,擒賊擒王,一定要捉住斬殺。”

    好不容易京都平定下來卻留下這么個隱患,就和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何時就會引爆,耶律楚陽這個做皇上的心口處也懸著大石,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京都留下的城防軍,原本都是耶律楚仁的人,現(xiàn)在被收編,用著也不能放心。

    二人在一起,又討論了北地的局勢,說來說去,還是不容樂觀。青璃用手捂嘴,打了一個呵欠,出了鎮(zhèn)之后,馬車選擇官道,這個時候小路上根本沒有人的蹤跡,荒山野嶺,雪夜容易迷路。

    青璃站起身,打開車窗透氣,她探出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天上有半個月亮,在黑幕的襯托下,散發(fā)清冷的月光,官道兩旁是密密的樹干,樹枝和葉子上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遠處有起伏連綿的群山,一片白茫茫。

    “小姐,小姐!”

    青璃的馬車是第一輛,后面跟上來的于嬤嬤和麥芽的馬車。馬車上寒涼,于嬤嬤和麥芽裹著棉被,不停地用熱茶暖胃,這水喝了一壺又一壺,這會有些尿急。

    這輛馬車是運貨的,根本沒有小解的地方,二人臉色憋的通紅,忍了又忍,又不好意思直接對車夫說,于嬤嬤探出頭,正合計怎么喊自家小姐,正好見到青璃探出腦袋。

    “恩?”

    青璃側(cè)過頭,問道,“怎么了?”

    “那個,馬車能不能停下?”

    于嬤嬤老臉通紅,讓少將軍和自家小姐停下馬車隊伍,等候她和麥芽小解,這話怎么也說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眼神閃爍個不停。

    青璃捂著嘴,瞬間想到一個可能,她吩咐車夫道,“馬車停會兒,大家休整一下,你們也喝口熱茶取暖。”

    這個借口不錯,也算解決了麥芽和于嬤嬤的尷尬,二人下了馬車,這官道四周都是群山,也沒有人家,青璃不放心,怕有什么野獸,在淳于諳耳邊耳語幾句,也跟著下車來。

    “小姐,天冷,您怎么出來了?”

    麥芽臉色紅紅的,在這個雪夜看的并不清晰,她用手抓著自己的衣角,很是羞澀,“我和于嬤嬤在找地方,那片好像有干草,這么遠應(yīng)該沒事吧?”

    “天這么黑,上哪瞅去,放心吧。”

    車夫在喝茶,青璃拉著二人走到被比劃的枯草附近,上面蓋著一層厚厚的雪,為了掩飾二人的行蹤,于嬤嬤和麥芽一致決定,踩到雪里,反正小解只用一會兒的工夫。

    青璃抽了抽嘴角,哪有她這種好主子,下人小解,她不放心安全,還要在前面把風(fēng),想到此,她自己捂嘴,輕笑兩聲,“好了沒有?”

    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

    青璃疑惑,反正都是女子,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于嬤嬤和麥芽瞪著眼睛,站在原地,腰帶已經(jīng)解開,褲子還沒有脫下,難道天冷,凍僵了?

    “小……小姐,有,死人。”

    二人沒有尖叫,只是站在原地成雕像狀,過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顫抖地指著地上,“有尸體!”

    尸體?青璃快速地來到二人的位置,于嬤嬤和麥芽已經(jīng)懵了,站在雪里,旁邊的一角,露出來一只手,一定是二人踩下雪的時候,踩到了人,尸體才被翻出。

    青璃揉揉額角,感嘆這二人的運氣實在太好,能死在這里,應(yīng)該不是凍死的,青璃用手扒了一下上面的雪,慢慢地,露出下面的紅色,已經(jīng)凍成了一個冰坨,她腦海里只有三個字,“兇殺案!”

    淳于諳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不見自家小丫頭回來,他聽到不遠處有動靜,自家小丫頭正在叫他,趕緊拉開車門下車,施展輕功,一陣狂奔。

    “你看看,這里有死人。”

    見到自家小丫頭完好無損,淳于諳這才松一口氣,方侍衛(wèi)聽到聲音,也從睡夢中驚醒,上面的浮雪被扒開,露出一具黑衣人的尸體,胸口處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少主,這人好像是老衛(wèi)。”

    方侍衛(wèi)檢查一下尸體,又找了一根樹枝,在附近查探,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眾人又把目光移動到眼前的黑衣人上。上面的只有一層浮雪,不多,人應(yīng)該是最近兩天才被殺死的,這里很多血,應(yīng)該就是第一現(xiàn)場。

    青璃以為這是兇殺案,看到黑衣人這身黑衣,也覺得有點眼熟,聽到方侍衛(wèi)所說,她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淳于家的隱衛(wèi)里面,只有一個姓衛(wèi)的,有三十來歲,人稱老衛(wèi),最近負責(zé)在周邊尋找耶律楚仁的蹤跡。

    “沒錯,就是他。”

    淳于諳用匕首劃開尸體的胳膊,看到上面一條疤痕,他很確定此人就是屬下老衛(wèi),死在官道不遠處,難道說,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耶律楚仁的行蹤,被殺人滅口嗎。

    青璃的面色嚴肅,感覺到有些不妙,于嬤嬤和麥芽二人一直哆嗦,原本的尿意瞬間消失無蹤。兩個人有了陰影,以后說什么都不在荒郊野外小解,連續(xù)做了幾天的噩夢。

    “少主,不管怎么說也不能讓老衛(wèi)一個人在荒郊野嶺。”

    方侍衛(wèi)眼眶微紅,他站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老衛(wèi)有家里有兒子,上次兩人見面,老衛(wèi)還在打趣說,兒子馬上要娶媳婦,讓他準備好禮錢,結(jié)果才沒過多久,二人就成了天人永隔。

    “恩,帶到平陽安葬吧。”

    淳于諳站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里,看不出情緒,他聲音很輕,轉(zhuǎn)過頭,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原地,他沒有說多余的話,青璃知道他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忠心的手下遭遇不測,他一定很難過。

    北風(fēng)呼嘯,青璃的散亂的頭發(fā)在凌亂地飛舞著,她抬起頭,看著天邊那半邊月亮,已經(jīng)從清冷的淡黃色變成了血色,周圍也有一團看不清楚的染紅的云層,又是一個詭異的夜。

    淳于諳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實,雪地上有著清晰的腳印。他高大的背影分外孤單,青璃突然有些心疼,她快跑了兩步跟上,握住他的手,二人十指交疊。

    方侍衛(wèi)對著尸體鞠躬,然后把老衛(wèi)從雪地里抱起,于嬤嬤和麥芽面色慘白,慢慢地跟在方侍衛(wèi)身后上了馬車,眾人沒有停留,馬蹄子在這個寂靜的夜里傳來清脆的響聲。

    摸過尸體,青璃上車之前調(diào)用了空間里的靈泉水細細洗過手,她緊緊靠在淳于諳身邊,看著他的面色,還是那種深邃輪廓的面容,周身帶著冷峻的氣場,他嘴唇緊緊抿著,看不出情緒,只有認真對視他的幽深的眸子,才能在里面捕捉一絲傷痛的痕跡。

    淳于諳的手背青筋暴起,青璃趕緊掰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了上去,“是耶律楚仁出現(xiàn)了,對嗎?”

    “恩,胸口上插的匕首很明顯。”

    剛才二人還在討論這個問題,耶律楚仁到達北地之后,不會可以隱瞞身份,沒準還要對眾人挑釁,老衛(wèi)作為發(fā)現(xiàn)者,已經(jīng)被殺害,那么是不是有更多的人成為那個變態(tài)的泄憤對象?

    青璃咬牙切齒,鳳陽平陽這么大,找一伙人或許簡單的很,若是分散開來,無異于大海撈針,面對挑釁,敵在暗我在明,眾人無可奈何,只能加大力度,不停地翻找。

    馬車內(nèi)很安靜,二人都沒有說話,青璃想張口,又覺得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時間一久,感覺到有些迷糊,她把頭枕在淳于諳的腿上,雙手環(huán)抱他的腰,睡了過去。

    淳于諳用手撫摸著青璃柔軟的發(fā)絲,用把棉被蓋在她的身上,怕她會不舒服,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定定地坐著,直到天邊泛出了魚肚白。

    在淳于諳身邊,青璃總是不需要防備,一夜安睡,等她醒來之時,馬車里仍舊點燃著油燈,車窗車門關(guān)著,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她揉揉眼睛,問道“天亮了嗎?”

    “恩,快了,再睡會吧。”

    淳于諳趁此機會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又拍了下青璃的后背,“等進了平陽,我在叫你。”

    “不用,我也有些餓了。”

    青璃坐起身,喝了一口熱茶漱口,她把昨日熬好的雞湯,放在紅泥小火爐上,又在馬車的小柜子里面找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幾個豬rou大蔥餡的包子。

    雞湯熱后,馬車里傳來陣陣香氣,她從小幾的拉門里拿出來碗筷和小碟子,倒好了醋,醬油,辣椒醬等蘸料,推給淳于諳,“包子是特意給你做的,我喝雞湯吃個饅頭就夠了。”

    二人剛用完早膳不久,馬車也到平陽城門不遠處,車窗外,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哀樂聲和哭嚎聲。

    “寒冬臘月,家里出喪事,就不用想著過好年了。”

    青璃嘆息一聲,拉開車窗,她沒想看這樣的熱鬧,哭聲太近,都說死者為大,她想告知車夫,自己一行人也不算很趕時間,不如讓送葬隊伍先過,給他們讓路。

    這一隊的送葬隊伍,只有一個女子,其余都是男子,眾人穿著白色的喪服,大老爺們哭嚎,產(chǎn)生的效果可想而知,那氣勢磅礴,青璃都想捂著耳朵。

    前面有一人打著靈幡,有八人抬著一口棺材,棺材相當精致,比一般的大上一半,四周雕刻精美的花朵,兩邊是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在隊伍后面,有幾個人拿著紙馬,不停地撒紙錢。

    送葬隊伍加一起有五六十人的樣子,青璃疑惑的是,這群人哭嚎,卻感受不到一點傷心的情緒,眼淚流不停,抬棺材的幾個人,面無表情,就好像行尸走rou,直勾勾地向前走。

    青璃搖頭嘆氣,一個隊伍,沒有一人真心為死哀傷,倒是發(fā)現(xiàn)幾個隱隱偷笑的,雖然表面在哭,但是眼底竟然有一抹輕松之色,好像這個人死去,是眾人期盼已久之事。

    “人心不古啊!”

    青璃有心吩咐車夫讓路,但是這些人目不斜視,和自家的馬車保持一個進度,她心里有些不高興,拉上車窗,雙手捂著耳朵,一大早就聽哀樂,后面馬車里還有一具尸體,可是眾人為進城還沒準備棺槨,一想起來就覺得有點愧疚。

    車夫似乎有意回避這群送葬隊伍,給眾人讓路,但是這些人似乎更刻意,馬車慢,他們也裝作病怏怏的樣子,馬車快,抬棺材的幾個人立刻打起精神,健步如飛,一直快到城門口處,這些人還在跟著。

    “搞什么啊,要入城嗎,一般安葬都在祖墳,這人是客死異鄉(xiāng)了?”

    長時間受哀樂荼毒,青璃很是煩躁,她大口地喝了一杯水,若不是對方正在辦喪事,她真想過去把那些嗩吶鑼鼓搶過來,扔遠點,聽著心煩意亂。

    城門口,早早的有準備排隊京城的百姓,平陽城得到了命令,盤查很是嚴格,士兵們一身整齊的戎裝,帶著棉帽子和手套,正在翻檢馬車,檢查得很是仔細。

    隊伍排成雙排,青璃打開車窗,準備見到士兵的時候打聲招呼,免于檢查,馬車里還有一具尸體,著實有點不方便,她張望著,旁邊那對送葬隊伍與馬車步調(diào)一致,也在等候檢查。

    “各位軍爺,這是俺們的路引,逝者是小女子的姨母,平陽人士,客死異鄉(xiāng),這次是想落葉歸根。”

    女子聲音很平和,聽著舒服,她眼泡紅腫,眼底一片青色,嘴唇干裂。淚痕還沒有風(fēng)干,看著楚楚可憐,可是青璃就是固執(zhí)地認為,對方在做戲,并不是真的傷心。

    ------題外話------

    美人們,看題目,你們懂的,二更是原因是我又卡文了,嗚嗚

    ☆、第054章 混戰(zhàn)(二更)

    青璃斜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平陽的確冷過鳳陽,特別是大清早,北風(fēng)刺骨,坐在馬車上都感覺哆嗦,好在身邊有淳于諳這個天然的火爐,一直保持恒溫狀態(tài),才讓她舒服地睡了一覺。

    “人心難測啊,從外面的送葬隊伍看,逝者家里一定條件不錯,可能沒有孩兒。”

    聽著外面的動靜,青璃自言自語,若是有親生骨rou,怎么會落得一個娘家親戚來送葬,根本不符合北地的習(xí)俗,至少也應(yīng)該是個侄子,莫非逝者是個沒出嫁的老姑娘,或者是個寡婦,青璃無聊,胡思亂想。

    淳于諳皺眉,他破天荒的打開車窗,青璃感受到外面鉆進來的冷風(fēng),立刻睜開眼,趴在淳于諳肩頭,兩個人一起看著窗外。

    “路引沒有問題。”

    幾個士兵在一起,仔細地檢查過,登記造冊,對著眾人道,“不可在平陽城逗留超過三天,等出城的時候劃掉名字。”

    “嗚嗚,這點規(guī)矩我們還是懂得的。”

    前面的女子一直嗚咽地啼哭,哽咽著,旁邊吹嗩吶,敲鑼打鼓的暫時停止了動作,等候排隊進城。

    “唉,臘月里,攤上喪事,這年都過不去嘍!”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家人真是奇怪,咋都是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