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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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還有兩壺水,優先分給受傷的士兵。” 淳于諳把水壺遞給了手下偏將,立刻遭到拒絕,“少將軍,這里水源并不好找,我們要一直挺到天亮,您……” “聽我吩咐。” 將士們出征,在馬頭上掛著干硬的餅子,此時必須要吃一些補充體力,周圍能打兩只山雞野兔,根本不夠一千多人塞牙縫,眾人面臨斷糧的危險,士兵們咬著干硬的餅子,被粗糙的質感噎得直翻白眼,有些士兵甚至打著幾只昏迷的狼的主意,放血,當水喝! 樹林里條件惡劣,夏秋相間,在晚上的氣溫相當低,士兵們蜷縮在一起發抖,有幾個傷情嚴重的甚至發起了高燒,全靠淳于諳給的傷藥,不然肯定堅持不到明早。 這場惡戰,癥結在于大秦邪陣,只要邪陣未破,無論己方有多少人,都會被無情地絞殺在陣中,宇文鯤受了重傷還敢前來,是有底牌的,而大周士兵在闖陣失敗之后,就成了一團散沙,即便再奮勇殺敵,也終究落了下乘。 “如果俺死了,你們見到俺爹娘一定要替俺磕個頭,說俺不孝!” “你說啥呢,天亮了就好了,少將軍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一個奄奄一息的士兵靠在另一個士兵的肩膀上,他瑟瑟發抖,雙頰通紅,持續發熱已經讓他快要失去了意識,他唯一能想到遺言,就是給家里的爹娘磕頭。 “別他娘的胡說,還沒蹬腿呢!” 周圍的幾個士兵面色堅定,現在是最艱難的時候,絕對不可以說喪氣話,少將軍一定會想到辦法,而且,眾人一定能返回到大周營帳,兄弟們都在等著他們呢! “你們忘了嗎,我們還有少夫人呢,少夫人無所不能!” 一個士兵捂著肚腹,上面有一個血窟窿,外面的血已經凝固,散發著一陣陣的血腥之氣,他面色輕松,“你們放心吧,少夫人一準能找到咱們!” “對,少夫人威武!” 幾名士兵都在心里說服自己,他們并不清楚青璃有多少能力,只是在心里給自己留下一點希望,因為最缺糧草的時候是少夫人解決的,他們吃上了rou,將來冬日也有暖和的棉衣棉被,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顧,就算是死,也能閉上眼睛了。 淳于借著篝火的光,用樹枝在地上畫著陣型,對戰了幾個時辰,大周的邪陣至少能變化幾十種形狀,不過陣眼始終有一個,想要揭開謎團還需要時間,關鍵在戰場廝殺,不是局外人,很難清楚明白地記得每一個變化。 聽到士兵們說到自家小丫頭,淳于諳的手一頓,他心里焦急,把她留在石洞之內,只有一個人她會不會怕黑?會不會孤單?等不到他會不會恐慌? 被淳于諳想念的青璃,此刻連續地打了兩個噴嚏,她用帕子擦擦嘴角,坐在石洞里,心中舒坦,只要內視空間之內又滿了的糧庫,她就止不住笑意,想大笑幾聲,這種愉悅完全超過了殺人所帶來的恐慌。 “真是的,淳于魔頭到底來不來?” 為了等候淳于諳,她沒有燒掉昨日那身衣裙,又套在身上,衣襟之前還有血,怎么都不舒服,一直等到外面月上中天,也沒有他的影子。 “算了,不等了!” 青璃一坐就是一個晚上,陰冷的石屋里面,四處的涼風,從石室往地道里面看,黑洞洞的,配著里面昏暗的火苗,讓人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白日里剛殺過人,真怕那些人變成厲鬼找她算賬。 如此一想,青璃更加坐不住,她進到了空間里,脫下這身衣裙,抓了一包紫色的蘋果干,來到溫泉池子里面洗浴,順便吃著零嘴兒,放松一下心情,既然淳于諳不來,她就出發去營帳尋找,到時候隨便編一個借口。 大周營帳,盡管已經到了深夜,依然燈火通明,淳于諳的主帳之內,多位將領坐在原地唉聲嘆氣,對著沙盤發呆,今日兩軍開戰,大秦使出了殺手锏,邪陣變化莫測,就連對敵經驗豐富的少將軍也束手無策。 他們不愿意退兵,可是不退兵就會犧牲越來越多的將士,前方有斥候回稟,少將軍被大秦三萬人馬圍困在山谷之中,這讓眾人焦頭爛額,急得直抓腦袋,破陣可以拖延幾天,可是營救少將軍迫在眉睫,若是領兵出戰,又要對抗邪陣,問題又從救人轉移到破陣之上。 “少將軍的事,通知少夫人了嗎?” 黑旗將領自從被青璃一招秒勝之后,對她很是佩服,認為少夫人足智多謀,無所不能,現在己方近況堪憂,不如找少夫人商量一下對策,興許她有什么法子。 “少夫人是很厲害,可是一介女子,對排兵布陣未必懂吧?”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見,眾人都沒有對策,還要求助一個女子,大周的將領真該換人做,他們也太無能了一些。 方侍衛抓抓腦袋,心里煩躁,自家少主多災多難,剛在大秦營地九死一生,又被卷入了邪陣之中,問題是不能拖延,在山谷中缺乏水和藥材還有食物,一千多人的軍需令人堪憂,最多也就能堅持一兩天,受傷的士兵們身體虛弱,更需要食物。 “少夫人?沒準在敵營潛伏呢。” 方臉侍衛表情囧了囧,昨夜少將軍歸來之后,說少夫人正在暗道里,兩人約好今夜見面,他倒是想去告知少將軍的情況,可惜暗道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方侍衛,此話當真?” 黑旗副將立刻信以為真,嘖嘖地道,“難怪邪陣進行到一半,大秦也草草退兵呢,看來少夫人有什么動作,把宇文鯤氣昏了。” “別廢話,錢軍師,你對邪陣怎么看?” 眾人又埋頭在一起,商議邪陣的應對之法,為了提神,不停地猛灌濃茶水,少將軍和先鋒被困在山谷之中,他們必須要盡快營救,不能有任何閃失。 今日大周營地氣氛緊張,青璃一路疾馳,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每個營帳之內幾乎有點微弱的光,傳來輕微的呻吟之聲,大秦宇文鯤帶兵出戰,她知道,看來這場戰爭打的并不輕松,有太多的士兵受傷。 “少……少夫人?” 因為喝多了濃茶水,方侍衛跑出來小解,正要回到主帳,見門口站著一個粉色衣裙的女子,嚇得他一個激靈,不聲不響就站在大帳門口,看背影有點像青璃。 “方侍衛,少將軍呢?” 青璃在門口聽見里面有動靜,但是沒發現淳于諳說話,以為眾人在商討軍情,所以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心里嘀咕,難道是淳于魔頭因為這事把她忘了? “少夫人,您快請進。” 方侍衛點頭哈腰,把青璃帶進了大帳之內,桌子上的將領見到來人,拱手問好,她掃視了一周,沒有淳于諳的影子,這才隱隱發現不對。 正常情況,就算是只身闖進敵營,淳于諳也會現身,怎么也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石洞不管不顧。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青璃看到將領們面容憔悴,眼中都是紅絲,眼下有濃重的青黑之色,她揉揉額角,正了面色,“如實回答。” “這……” 黑旗將領糾結了一下,他給青璃倒了一杯茶水,指著淳于諳的主位,殷勤道,“少夫人,您先坐,喝口水,聽說您在敵營,下晌大秦草草退兵,是不是后方發生了什么事?” 桌子上擺著兩三盞油燈,橫七豎八的沙盤,還有筆墨紙硯,青璃隨便拿起一張宣紙看上面的記載,淡淡地回道,“哦,沒什么,就是動了小手腳,燒了大秦的營帳和糧草。” “啥?少夫人您燒了大秦的糧草?” 一名五大三粗的副將差點把眼珠子瞪出去,嘴巴大張著,可以放進去一個雞蛋,眾人面面相覷,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是小手腳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少將軍在哪里?” 青璃抬起頭,掃了眾人一眼,心里越發肯定是出了事,以淳于諳的能力,應該不會出大岔子,難道如她想的那樣,大秦動用了邪陣? 眾人沉默良久,氣氛有一瞬間的低落,最后還是黑旗將領開了口,把當時的場景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末了,眼中帶著期盼,“少夫人,您是不是有什么好辦法?” “最好的辦法是,我先去看看,至少要送去食物和水。” 青璃心里著急,她很清楚夜里在深林中有多么危險,根據眾人所說,那里常年沒有人煙,山上的地形很復雜,連個采藥人也沒有,眾人只知道有一處斷崖,下面是洶涌的河水,也就是說,沒有退路。 “可是少夫人,至少有一千多人呢,您一個人也送不過來啊。” “是啊,少夫人,大秦有三萬人馬駐扎在山腳下,就是打著圍困的主意。” 幾個人七嘴八舌,眾人提出不同意見,但是說來說去,癥結都在邪陣上,邪陣未破,大周士兵去廝殺也是送死,剛打了一場惡戰,兩軍都要緩緩。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青璃的眼神清澈,帶著堅定的光,空間在手,送多少東西都是她說的算,目前需要上山去找人,和淳于諳商量一下后續的安排。 看的出來,淳于諳在北地大軍中聲望非同一般的高,此刻他不在,這些副將們和沒頭蒼蠅一般,完全找不到方向,眾人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句話,自己走進了死胡同。 這次大秦的糧草大半收入了她的空間,宇文鯤還是很聰明的一個人,知道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時間緊迫,只找到最近一個放糧草的地點,大秦后方不能及時補給的話,宇文鯤也會陷入困境。 最后,青璃和眾位將領研究了一下,還是帶了一口大鍋和一袋子米,一個木桶,十幾副碗筷,聽說斷崖下方就是大河,她有輕身術和飛抓百練索,可以輕松到下面去打水,到時候把水桶綁上繩子,讓士兵在上面拉繩索。 深夜無比的寧靜,又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可是宇文鯤的心情卻并不美好,甚至是暴怒,原本今天痛挫了大周一回,還把淳于諳逼到山谷中,他應該感到無比驕傲才是,接到士兵的回稟時正趕上大周退兵,他順勢草草地收兵,等到了營地一看,幾萬頂帳篷,有一半化成了灰燼,就連他的主帳也不能幸免。 燒死了人是小事,糧草呢?被燒得一干二凈,連一點灰都沒留下來,怎么可能?難道說軍中出了大周的內jian,而且不止一個? 宇文鯤覺得自己的身上被冷汗打濕,黏黏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他叫來看守主帳的侍衛回話。 “并無異常,那火是怎么燒起來了?難道是你們點火的?” 宇文鯤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大帳之內,“啪”地一拍桌子,立即又吐出一口血,被馬蹄子踩傷之后沒有好好休息,馬上出戰,并且受到刺激,他的心緒很不穩定。 “上將軍,屬下在著火之前看到前面三四米處有幾只山雞。” 一個侍衛見隱瞞不住,和其余幾人使了眼色,主動坦白總比被別人招供出來好,“并且在起火之時,聞到火油的味道!” “這么說,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宇文鯤氣得心肝肺糾結在一起,這次的損失無法估量,一把火燒了一半糧草,即便是邪陣重挫大周銳氣,大秦揚眉吐氣,可是后方一把火,讓眾位士兵人心惶惶,心里有無數個猜測。 “什么,有女人?” 有士兵稟報說在搶救糧草的時候,遇見一個穿繡花鞋的女子,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糧草也沒有了蹤跡。 “難不成是軍妓?” 在大秦營地,除軍妓以外根本找不到女人的痕跡,宇文鯤瞇瞇眼,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軍妓在白日里出來很明顯,根本無法掩人耳目,并且那些人可以相互證明。 “傳令下去,讓士兵們脫去上衣,集合!” 宇文鯤瞬間下了一個決定,難不成有軍營里面有大周的女探子?那可是他的疏忽,這次無論如何也藏匿不下去,他要把這個探子給揪出來示眾!要是有士兵扭扭捏捏不肯光膀子,一定是個娘們! 夜風輕輕地吹著,青璃騎著快馬終于來到了大秦士兵臨時營帳的駐扎地,她把馬匹和糧米丟進空間,一個人閃身進入到樹林,開始往山谷中之中進發。 四周都是沙土,沒有一點藏身之地,以她對淳于諳的了解,他一定不會在此地,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在深林里。隨手選了一個方向,青璃又牽出馬匹,快速地尋找,一直到走出很遠,才看到前面有隱隱地火光。 “少將軍,前面有人,似乎只有一匹馬,會不會是大秦派人踩點?” 巡邏的副將立刻緊繃了身子,抓緊武器,周圍的士兵也在戒備著,眾人豎著耳朵,聽著前面的動靜,深夜里,馬蹄聲格外明顯。 “沙沙……” 青璃穿梭在樹林之中,覺得很有古怪,明明剛剛早就看到了火光,可是她一直在原地兜圈子,就和碰見鬼打墻一樣,就是闖不進去,最后靠著羽幽指點,這才穿過障礙。 “誰?” 士兵們上了馬,手拿著武器,準備攻擊,但是他們也不太相信大秦的人會單槍匹馬上來踩點,要是己方的人,似乎也說不過去。 “我。” 深夜里,青璃的聲音清脆,傳出去很遠,讓士兵們精神一震,眾人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們不會是受傷太重,出現幻聽了吧。 “少夫人?真的是少夫人?” 有士兵不顧傷痛,快速地站起身來,激動地道,“少夫人,您是給我們送傷藥和糧草的嗎?” 夜色之中,樹林里有淡淡的霧氣,青璃就是從這么一片飄渺的霧氣之中,策馬走進了眾人的視線,多年之后,很多士兵們還清晰地記得,就是在那輪彎月之下,一個眼神清亮,巧笑倩兮的女子,拯救了他們的命運。 “是啊,不過我一個人,帶的不太多,給大家先熬粥吧,可著重傷員來,我還帶了人參。” 青璃一個利落地飛身下馬,一手拎起來兩大麻袋的精米,還有一口碩大的鐵鍋,她指揮著士兵們去砍柴,然后架上鐵鍋做飯,沒水也沒有關系,她可以到斷崖下面去打水。 “少夫人,我們兄弟就知道您能來!” 士兵們見到有糧食和傷藥,臉上有了笑意,眾人圍坐在一團,青璃的馬帶不了太多的東西,她從身上解下來一個包裹,里面有白布條和剪刀,讓大家重新包扎。 “淳于,你失約了。” 安撫了眾位士兵,青璃這才來到淳于諳近前,聞見他身上的血腥味,眉頭一皺,“你又受傷了?” “沒有,是傷口崩裂,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