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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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山這種問題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見那個小哥兒站起身,說道,“這些我都要了,不過還是太少,十天后,我再來,到時候你能做出來多少個?” “最多能做上一百個吧。” “那么好,十天之后你有多少我要多少,這個是二百文,剩下的就算作定金,除去這些,有花鳥之類的也可以,價格別超過五文我都收?!?/br> 小哥兒說了幾句,又和莫子山約定了時間,這才把布包扛走,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人群,只留下莫子山一個人默默的站著,對遇見這么大的主顧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 “山子哥,我就說吧,你做的這么好,總會有人看上的?!?/br> 青璃有些可惜,才三五文的價格就買了這么好的手工,要是用根雕一些藝術(shù)品,幾十兩銀子都賣的出去的,不過根雕的手藝要求的更高,不是一蹴而就的。 東西賣出去,莫子山一個勁的要求請客,可是青璃知道他家困難,六嬸子還臥病在床呢,又也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所以就要了一塊三文錢的棗糕,和二姐分吃。 莫子山回家后,青璃和二姐繼續(xù)轉(zhuǎn)悠,一路上也發(fā)現(xiàn)買新鮮物事的貨郎,他的貨架子里有一種香粉,淡紫色的,說是丁香花做成的,是從別的地方運(yùn)過來的,挺難得,要一百文一盒。在這種集市,一百文絕對算是比較大的買賣,但是還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圍觀,臉上都帶著糾結(jié),但是貨郎人嘴甜,還會說話,就是抓住他們愛美的心里,使勁忽悠,最后竟然賣出去不少盒。 “二姐,你要不要,再不買,可是被搶沒了!” 青璃不是很喜歡香粉的味道,在現(xiàn)代的時候也不會噴那些濃郁的香水,主要是一聞她的鼻子就不舒服,很想打噴嚏。 “不要,我不是很喜歡那個味道。” 二姐青薔一點(diǎn)都沒有動心,搖了搖頭,姐妹二人又繼續(xù)走,擺攤的有不少上了年紀(jì)的婦人,繡的帕子都不錯,二姐買了幾塊留著備用,還說道青璃用手直接抹嘴的事。 “二姐,咱出去吧,集市啥也沒有啥好買的,娘讓咱倆看看布,然后再去胭脂水粉鋪?zhàn)愚D(zhuǎn)轉(zhuǎn),我還想給爹買點(diǎn)茶葉,給爺爺買點(diǎn)煙葉子。” “就你這個小丫頭愛cao心,心眼也多,當(dāng)心長不高?!?/br> 二姐青薔點(diǎn)了下青璃的腦袋,姐妹兩個人這才拉著手,尋了一個臨街的一個叫“吉祥布莊”的鋪?zhàn)印?/br> 吉祥布莊里面很大,從最低等的粗布到最高等的各色織錦,五顏六色,各種提花,繡花,暗色花紋,染色,條紋的錦緞應(yīng)有盡有,也有幾個穿著體面的人在看布料,伙計正在介紹著。 “二姐,你看這匹綢緞不錯,蔥綠色,正襯你膚色,到時候讓張大娘繡點(diǎn)花邊,做一身裙衫,肯定美。” 青璃摸了摸,很光滑,只知道是絲綢的,但是種類她一竅不通,也怕惹笑話,統(tǒng)一用綢緞取代。 “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本店最貴的素軟緞,工藝復(fù)雜,只有僅此一匹?!?/br> 一個小伙計機(jī)靈的上前,看青璃姐妹二人的衣著,就知道未必能消費(fèi)的起,但是他沒有看不起人,說話也算客氣。 “小哥哥,這匹素錦緞要多少銀子?” 青璃盤算了下,她現(xiàn)在不差銀子,難得二姐喜歡,怎么得給買回去,以前家里窮就算了,現(xiàn)在都買上院子,不能活的這么憋屈,特別是伙計口中的“小姐”二字,深深刺痛了她,哪有沒有丫鬟的小姐? “這匹的話,五十兩銀子?!?/br> 小伙計很淡定,說的也是面不改色,聽到這么貴,二姐沒有說什么,只是眼底暗了暗,家里現(xiàn)在的條件,肯定是舍不得買這么貴的,而且她也要做家務(wù),很難上身。 “那么小哥哥,給我們包起來吧?!?/br> 青璃微微一笑,下定決心必須買下來,以前都是二姐對她百般的寵溺,現(xiàn)在也該到了回報的時候。 “慢著!” 喊出這話的不是二姐,而是進(jìn)門的一個小姐,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大眼睛,小鼻子小嘴,長的很漂亮,皮膚和白瓷一樣,身上穿著一身精致的綢緞裙衫,頭上戴著好幾根金釵說明了她的富貴,身后還跟著二個穿著細(xì)棉布裙衫的丫鬟。 “伙計,這匹素錦緞我要了,這窮酸的兩個丫頭這么可能買的起呢?也不照鏡子看看?!?/br> “許小姐,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伙計不算太熱情,但是也到前面去迎接,路過青璃的時候還小聲地說道,“這是鎮(zhèn)子上許記珠寶家的小姐?!?/br> 要是別人,青璃就認(rèn)了,她說怎么覺得這美貌的少女說話這么難聽呢,開口就窮酸窮酸的,原來是和許豬頭是一家的,家學(xué)淵源么。 “小妹,咱們走吧?!?/br> 二姐雖然彪悍,但是臨出門的時候,娘沒有給她那么多的銀子,此刻還是沒有底氣,盡管是這樣,她還是抬起頭,昂首挺胸的瞪視了那個許小姐一眼,說道,“璃丫頭,真糟糕,姐就應(yīng)該買那個丁香的香粉,不然遇見滿嘴噴糞的可怎么辦?” “你說誰滿嘴噴糞呢,看你穿的就是個窮酸,本小姐是誰你知道不知道?趕緊滾遠(yuǎn)點(diǎn),今兒小姐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許小姐果然一點(diǎn)就著,對號入座,一臉的高傲,看著青璃姐妹都不用正眼,旁邊的丫鬟想說什么,結(jié)果被自家小姐搶了先,沒了表現(xiàn)的機(jī)會。 “還不趕緊滾遠(yuǎn)點(diǎn)?那布料是我們小姐看上的,五十兩銀子,你出的起么你!” 另一個穿著粉色裙衫帶著一根銀釵的丫鬟跟著附和,狐假虎威徐虛張聲勢道。 “伙計,鎮(zhèn)子上的許家,就這一個小姐嗎?” “恩,所以人才有些傲慢,被當(dāng)成掌上明珠捧著?!?/br> 伙計小聲地在青璃耳邊耳語,許家勢大,他也不能得罪,只能提點(diǎn)一下青璃,希望不要發(fā)生沖突,畢竟欺客對店里的名聲有影響。 那就對了,鎮(zhèn)上許記的小姐,暗戀自家大哥,就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和二姐的身份后還會不會這么囂張,不過就這種家教的也肯定入不了莫家的門。 “這位小姐,你一口一個窮酸,窮酸說誰?” “當(dāng)然窮酸說你!” 許小姐跺了一下腳,大聲地回道。 “噗嗤……” 短暫的沉默之后,店里的其他偷偷關(guān)注的客人實(shí)在忍不住,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你這個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用到丫鬟的時候到了,許小姐光說不動,兩個丫鬟立刻會意,直奔青璃撲過來。 二姐沒有說話,只是巡視一周,看到布料上丈量的尺子,直接cao起家伙準(zhǔn)備和兩個丫鬟火拼,敢動她meimei,除非在她身上踩過去! “這位小姐好沒道理,是這邊兩位姐妹先來的,而且已經(jīng)和伙計預(yù)定好了布匹,怎么你一個后來的還能如此囂張的想要搶奪呢?” 說話的是一個同齡的姑娘,和二姐差不多的年紀(jì),全身上下滿是低調(diào)的奢華,頭發(fā)也沒有那么多的金簪,只有一根寶石簪子,但是見那塊紅寶石,就知道價格不菲,身后也跟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丫鬟長的人高馬大,孔武有力,若不是帶著釵環(huán),真的可能被誤認(rèn)為男人。 “呵呵,真是好笑,又來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 許小姐排場十足,找了一把椅子,丫鬟用手帕擦了擦,她這才坐下,另一個丫鬟站在她的身后揉捏著肩膀,她昂著頭,半瞇著眼,語氣帶著嘲諷。 見事態(tài)不好,其中有伙計去后堂匆忙的去找掌柜,不一會兒掌柜撩著簾子走了進(jìn)來,對著許小姐賠了不是,答應(yīng)送給她一匹織錦緞作為補(bǔ)償。 “笑話,難道本小姐出不起那幾十兩的銀子?去,把這兩個窮酸和那邊多管閑事的給我攆出去,看著真真礙眼!” “這……” 掌柜的心中苦笑,怎么就遇見這個瘟神,東家和許記的東家關(guān)系不錯,若是許小姐在他們布莊受了委屈,他肯定要被斥責(zé),可是做人得講誠信,那邊姐妹二人明顯不是善茬,能出的起銀子也不是一般人,而這個管閑事的小姐,從穿著打扮,比許小姐明顯高了不是一個檔次,許小姐如果是富,那這位小姐就是貴,頭上的紅寶石簪子都是有銀子難買的,可緊俏的很呢。 就在掌柜的為難之際,青璃迅速的做出個決定,關(guān)于這個多管閑事的小姐,她心里很有好感,在加上那根紅寶石簪子,空間里也有類似的,不像凡品,所以她搭訕著道,“這位小姐,感謝你仗義執(zhí)言?!?/br> “小丫頭,客氣什么,我姓趙,就叫我趙家jiejie吧,仗義執(zhí)言談不上,我只是看你比較順眼,很喜歡你。” 這位趙小姐身上有一種沉靜的氣質(zhì),長相隔著面紗看不清楚,但是也算是一個美貌的。 “掌柜的,你不需要為難,這匹綠色的素錦緞,作為見面禮,我送給這兩位姑娘了,回頭我會和舅舅說明。” 趙小姐溫婉的笑了笑,替掌柜解圍,誰知道掌柜聽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間流下冷汗,他叫著伙計把錦緞包好,然后給青璃姐妹賠不是,說這就算送的,歡迎他們下次再來。 這一切,都和這個神秘的趙小姐有關(guān),許家小姐不知道聽丫鬟說了什么,竟然站起來就走,臨走的時候都忘記威脅青璃。 “小丫頭,最近我都在舅舅家做客,就在城東的大院,你們姐妹有時間來做客吧,那時候我在招待你們,說好了啊!” 趙家小姐和青璃笑了一下,帶著丫鬟走出門去,青璃疑惑的是掌柜的態(tài)度,死活不要銀子,還告訴他們算是遇見貴人,既然得到邀請就抽個時間過去看看,但是對趙小姐的身份,掌柜并沒有說。 青璃就在各種疑惑之中和二姐出了布莊的大門,二姐青薔直接問道,“璃丫頭,你和我說,你是怎么有五十兩銀子的,爹娘不會給你那么多的。” 好吧,二姐不追究趙家小姐的身份,也不為撿了大便宜開心,永遠(yuǎn)的抓不住重點(diǎn)。 “二姐,我和你說,事情是這樣的……” 青璃把青薔拉到一個角落,把在鎮(zhèn)子上遇見許豬頭的事說了一遍,但是加以潤色,說荷包是許豬頭掉的,撿了就沒還。 “原來是一家,我說怎么都是滿嘴噴糞呢!璃丫頭做的好!對這種人這些銀子都是不痛不癢的,還了沒準(zhǔn)還說你是偷的倒打一耙!” 二姐咬著牙,表情恨恨的,“大堂哥真是窩囊,張氏那種小賤人就應(yīng)該抬起手扇幾個巴掌再說,如此無恥還敢要什么精神損失費(fèi)?下次見了直接扒光衣服扔大街上,看她以后有什么臉面說自己有名聲,我呸!” “二姐別生氣,下次我們給她好看,而且你看這次這個囂張的許小姐,不是也灰溜溜的跑了,哈哈,真是痛快,我們也去看看趙家jiejie,結(jié)交一番。” “恩,是應(yīng)該感謝一下,而且我們還拿了這么貴重的禮物。” 二姐這個時候才想到占的便宜,不是歡喜,而是有些忐忑,擔(dān)心自己拿不出同樣的重禮。 “二姐,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青璃拍了下二姐的手背,說道,“我撿到的許豬頭的荷包有不少銀票,還有幾顆大珍珠,都是不常見的,我們剛好可以用來做見面禮?!?/br> “可是,這樣好嗎?會不會被許家知道你撿走了荷包?” “不會,趙家小姐不會多嘴,而且這種珍珠難得,也不是沒有。” 青璃找了個借口搪塞,心里想著怎么可能,珍珠本來就是她臨時加在里面的。 “那好吧,我們看看還要不要準(zhǔn)備別的,現(xiàn)在去先去給爹爹買茶葉吧,” 前面就是一家茶莊,青璃姐妹進(jìn)去買了不少茶葉,龍井,碧螺春,白茶,茉莉花茶一樣都買上幾兩,店家見兩個人買的多,還送了幾個木頭做的茶葉罐子,青璃想著家里人多,現(xiàn)在在鎮(zhèn)子上有了大院子,萬一爹爹同窗之類的來家里做客,總得有點(diǎn)能拿出手的東西,以前家里緊巴的賃的小院,都是爹爹去別人家做客。 接下來,糕點(diǎn)鋪?zhàn)?,胭脂水粉鋪?zhàn)樱€有給爺爺買的煙葉子,零零碎碎的,姐妹倆買了很多東西,二姐直接化身為購物狂,又拉著青璃去買了很多布匹,多虧人家給送貨,不然就四只手真的沒辦法拿。二姐青薔之所以這么花錢,是因?yàn)槁犝f小妹在許豬頭那里撿到不少銀子,心里也有了底氣,之前想買舍不得買的都買上一些,可算過足了購物 姐妹兩個過足癮之后,這才回到鎮(zhèn)上的新家,張伯開門之后見兩個人手里都拿著不少東西,趕緊接過來一部分,說道,“二小姐,四小姐,你們怎么不讓店家送回來,拿這么多東西多沉啊?!?/br> “張伯,都說了不用叫我們小姐的,叫薔丫頭,璃丫頭就行?!?/br> 莫青薔不太習(xí)慣被人稱作小姐,總是覺得哪里別扭。 “那怎么行,那不成了倚老賣老了嗎?” 張伯搖搖頭,堅持替姐妹二人拿東西,青璃是心疼他腿腳不好,可是說出來又怕傷他的心,只能默許。 “張伯,這兩包是點(diǎn)心,還有這兩罐是茶葉,你留著吃,萬一家里來了客人,也得有個招待的茶水點(diǎn)心,我們和點(diǎn)心鋪?zhàn)诱f好了,付了銀子,以后他們每隔兩天就過來送一次,你喜歡吃哪種可以和他們說?!?/br> 張伯本來想拒絕,聽說是待客便歇了心思,心里卻明白,新主家鎮(zhèn)上的朋友不太多,這點(diǎn)心和茶葉是變相的貼補(bǔ)他這個糟老頭子呢。 原本老主家走了之后,他一直擔(dān)心,和老婆子兩人也生怕被趕出門去,兩個人無依無靠,雖然這么多年也有些積蓄,可是天下之大,何處能安家? 在鎮(zhèn)上他們已經(jīng)住了十年多,也算扎根,有些故土難離,所以最近一直都不安穩(wěn),忐忑,生怕有什么做的不好,新主家不滿意,但是這兩天來,他是真的放心了,晚上還和老婆子說覺得運(yùn)氣不錯,又?jǐn)偵狭撕弥骷摇?/br> “這料子應(yīng)該不便宜吧,給你們那點(diǎn)銀子恐怕都不夠?!?/br> 娘親劉氏剛接待完過來給奶針灸按摩的醫(yī)女,看到姐妹二人抱著布匹,她打開摸了摸,手感光滑,很細(xì)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綢緞。 “娘,這叫素錦緞?!?/br> 青璃見事情瞞不住,就把在布莊里遇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二姐青薔在一邊補(bǔ)充,說到那個許小姐的時候真是咬牙切齒。 劉氏仔細(xì)打量姐妹二人,見二人穿著和頭發(fā)沒有亂,沒受傷,這才幽幽地嘆口氣,窮人家里,永遠(yuǎn)沒有那個叫自尊的東西,這也是她為什么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也要供老大老三讀書的原因。 讀書人清貴,秀才見了縣令都可以不用下跪,也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話語權(quán),若是運(yùn)氣好,考上功名,將來也有出頭之日,不用想她這樣沒本事,也賺不到什么銀錢。 “你們這是遇見貴人了,受人點(diǎn)水之恩應(yīng)該涌泉相報,咱家也沒有特別合適的禮物,上次的珍珠娘留了幾顆大的,本來是想給你們姐妹留作嫁妝的,現(xiàn)在看來再攢吧,這個珍珠就送過去,也算是個新鮮的玩意兒。” 劉氏說著,就要回屋子去拿,青璃趕忙制止,那些珍珠雖然不貴重,卻是娘親的念想,她也不想就那么送出去,空間里珍貴的珠寶首飾太多,但是她只想低調(diào)。那趙家小姐看她和二姐的裝扮就知道不是太有錢的人家,不用那么打腫臉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