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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劈成焦炭狀,所著衣物也都瞬間焦化,當時就沒能發現有任何身份線索。 話說回來,客船殺手與眼前兇徒是同一伙人嗎? 懷疑源自一個共同點。 客船殺手使用了悲酥清風,此毒絕跡江湖百余年。 姬冰雁由于師門所學,略有涉及一二舊日武林的掌故,知道悲酥清風所需的一味特殊藥材。 西夏大雪山的罕見特產,歡喜谷內某種毒植,在幾經煉化后構成了悲酥清風毒性的核心。 相關具體煉制步驟已不可考。 池藏風卻在行腳商處買到了少量歡喜谷毒植原材料,依照自創的手法將它用到了蒙汗藥制作中。 這不就剛好撞上了。 暴斃的兇徒們是被蒙汗藥誘發潛在體內的殺氣,他們的幕后主使者提前埋雷做到隔空滅口。問題是,隨隨便便一款蒙汗藥都能誘發殺氣嗎? 可能性太低。 蒙汗藥作為江湖基礎藥物,其中絕大多數都能以內力抵消。歡喜谷的毒植迥然不同,無法使用內力拔除其負面影響。 幕后主使者設定屬下被滅口,必是遭遇了完全無法抵抗的情況。有誰更懂歡喜谷毒植的特性,知道它的特殊性? 只有仍然掌握悲酥清風煉制方法的人。正因知道一種毒植多可怕,才會針對它提前埋好滅口之雷。 池藏風:匯總幾條線索,有理由懷疑她遇上了熟悉的黑衣組織。 死亡現場,不只一個人有了散發猜測。 黃藥師探查到兇徒們體內被種下的暗氣。 這種手法有些耳熟,形似師父偶然提及的師門往事。 逍遙派靈鷲宮治下,生死符讓人膽戰心驚。據說是送一道寒冰化氣入體,則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百年前,逍遙派弟子各自立門戶,但都無一留存。這群黑衣兇徒的幕后主使者又來自何處? 一陣思考。 兩人再度沉默,有的猜測事涉秘密不能說。 撇去不能說的,抓緊時間在小村莊轉了一圈。 如今不見村民的蹤跡,尸體殘肢也無半截。家家戶戶的擺設倒是整齊,沒有反抗掙扎痕跡,仿佛村人是一夕之間憑空蒸發了。 一切古怪而詭異。 武林世界,生死無常,出事后歸誰管的責任并不明確。 平頭百姓可以找官府,但在少林寺勢力范圍內,按慣例由少林寺發現問題并查明真相。 池藏風與黃藥師合計一番,在索性毀尸滅跡與受累挖坑埋尸之中選了后者。主要是為留下尸體作為證據,便于少林寺深入調查。 當然,誰也不打算承認與黑衣兇徒發生了正面沖突,只做闖入事發地的無辜者就好,免得徒惹一身腥。 什么?少林寺不信? 那又如何,誰能拿出證據? 尸體上并沒有留下獨門武功制造的傷痕。 池藏風為此洗干凈了帶血的柴刀,將它留在了小村莊。 正如其他柴刀一樣,它們呆在柴房里很快不分彼此,都是普普通通的生活用具而已。 “好了,戲演全套。” 池藏風在去往少林寺前換下了跋山涉水的便裝,而以長衫紗裙示人。乍一看,娉娉裊裊,真有三分弱風扶柳之態。 “現在,我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棺材鋪東家。黃兄,全是依仗你,一路護我上山。” 黃藥師掃視一眼池藏風的新形象,僵硬地點了點頭。 昨夜,某人左手提一具尸體,右肩扛一具尸體,輕輕松松做著埋尸的活。今日,變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柔弱少女。 兩幅面孔無縫切換,速度快,演技好,讓人有點適應不來。 “走吧。” 黃藥師不欲多言,只想盡快完成荒唐演出。 ** 正午時分,少林門前。 守門僧遠遠瞧見一女一男走來。 小姑娘額角有汗,氣喘吁吁,走三步要歇兩步。少年緊跟其后,面無表情,但呈現出明顯的護衛之態。 好半晌,兩人總算拾級而上,來到了寺門跟前。 “兩位施主找天泉方丈?” 守門僧聽得小姑娘提起來意,沒有掩飾驚訝,“抱歉,南北少林比武大會將近。方丈吩咐,半個月內,本寺不接待任何外客。” “天泉方丈沒有提前告之嗎?” 池藏風也有些意外。她應邀而來,少林這種大門派也不太講究嗎?守門僧居然不知重要訪客將至的消息。 取出請柬,示于守門僧。 “請看,是天泉方丈請我上門一敘。” 池藏風指了指日期,“是方丈定了五月初見面,信里還提到,我若有興趣也能旁觀比武大賽。“ 請柬上,落款用的是少林方丈印,這絕不會認錯。 守門僧懵了。 一般情況,方丈或長老等親筆邀請的客人將至,必會提前告十天之守門處以免鬧出誤會。 眼下是失誤,天泉方丈忘說了嗎? “施主,請稍等片刻。” 守門僧將兩人請入側室稍作休息,“這封請柬能否暫借于貧僧,現在立即去內堂請示。” “有勞。” 池藏風給出了請柬,和黃藥師留在門房暫等消息。 兩人對視一眼,隱隱覺得奇怪。 池藏風對留守的另一位僧人說到,“聽聞少林山腳有些村舍,是為寺內提供食材。細柳村,你知道吧?那里似乎很安靜,沒什么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