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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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半早上,眼看著太陽就要出來了,大家準備打到回府。山上還有好多,大家打算太陽落山后再來撿。 下山時家里,常婕君正在淘米,江哲之坐在屋檐下拔野雞毛,江書杰帶著“黑白雙煞”在圍觀。 “爸,你難道去山上打獵了?”江新國好奇地問。 江哲之拎起野雞,翻了一邊,露出焦黑的翅膀,“這是小南剛送過來的,說是在山上撿的。” “我們怎么沒看到半個野雞呢?”江澈有點忿不平,同樣的上山,怎么就別人能撿到現成的。 李梅花沒好氣好說:“你別嘀咕了,快去洗個臉。”這小子這么大了還不懂事,是不是該給他娶個媳婦呢?李梅花在心底盤算著,再一想,都這種局面了,娶個媳婦是個大負擔,還是等等再看吧。 山火雖然沒有造成人員死亡,但傷者不少,大部分是被火燎了頭發汗毛,還有些手腳被燙傷,萬幸的是沒有出人命。這一年以來,村里已死去將近30多個人了,大家現在聽到有白喜事就心頭發緊。 看著兒子又去幫江家幫忙了,王紅玉憂心忡忡地說:“你看這小子,現在還沒娶媳婦都吃里扒外,要是以后結婚了,那怎么得了。” 孫山笑嘿嘿地安慰老婆,“你急什么,我當年也是這樣討好你和你媽的。” 在一旁寫作業的小蝶抿著嘴直笑,她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從小遭受白眼鄙夷和欺負,很早熟,小爺爺和小奶奶在說什么她全懂。 王紅玉惱怒道:“家里還有好多事,快去干活,不許偷懶。” “知道了,你這老太婆真是的。”孫山嘟囔著走進后院。 自從新聞發布會后,村民都忙碌起來。菜干要曬,壇子菜要腌,雞鴨豬羊要養,越冬的棉衣棉鞋棉被需要準備,蠟燭柴火都需要囤積....要做的事情太多,每天都有事情要忙,哪有閑功夫瞎掰掰。 這天,江芷在幫江書杰輔導功課,突然聽到隔壁有人在尖叫,好像是大伯母的聲音。“書杰,你把這幾個生詞默寫十遍,我去去就來。”給江書杰布置完作業后,江芷匆匆跑往隔壁。 大伯母的聲音很不對勁,驚慌失措中夾雜著憤怒和絕望,難道知道二哥的事了?一想到這江芷臉色刷得一下白了。 果然不出江芷所料,劉秀蘭氣極了,正抓著江湖在打,邊打邊哭罵:“你個畜生,你怎么能干出這種骯臟的事情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還帶著他回來做什么?你這是想逼死我啊!” 游安臉色蒼白,撲在江湖身上,“伯母,你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是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來打擾你們的。” 江湖反抱住游安,“小安,小安,不是你的錯,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兩人的話刺激到了劉秀蘭,抄起旁邊的雨傘就往他們身上招呼,“不是你們的錯,那就是我的錯是吧?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么大,我不求你光宗耀祖出人頭地,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過一輩子。而你呢?你有沒有為我著想過?你這樣讓我怎么出去見人?我這張老臉全被你丟光了。” 游安哭著說:“對不起,伯母,是我對不起你,要罵就罵我,不要罵小湖,不關他的事。” 慘了,江芷邊拉劉秀蘭邊捂臉,真是不忍心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什么都不說也不行,說得多更不行,他們越是這樣維護對方,越會激怒自己大伯母。 果然,劉秀蘭扔下雨傘,指著游安的臉破口大罵:“你以為把錯全背你身上我就不敢罵你了?” “沒有,這本來就是我的錯。”游安倔強地搖頭。 “輕輕說一句沒有就行了?游安你說你還是人嗎?我憐惜你孤苦伶仃一個人,我把你當兒子一樣掏心窩子對你,不求你有所回報我,只求你能和那孽障相互幫助,做一輩子的好哥們,可你是怎么對我對我全家的?你這樣想把我們全拉下水,讓我們沒臉出門,受盡別人指點,被別人戳著脊梁骨在背后罵是不是?”劉秀蘭幾近瘋狂,眼里只有跪著的兩人,江芷呂薇兩人都拉不住她。 “媽,我不想這樣的,真的,我也想做個好兒子,好好的孝敬你們,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我就是想他愛他,想一輩子永遠和他在一起。”江湖哭得臉都扭曲了,分不清哪是眼淚,哪是鼻涕了。 眼看著越來越抓不住大伯母,江芷拼命攔著她,扭過頭跟著呂薇一起朝著江湖喊:“二哥二哥(小湖),我求你了,求你不要說了....” 推阻中,劉秀蘭的頭發全亂了,襯得整個人更瘋狂了,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別攔著我,讓我過去把他們打死,然后我在把自己吊死給他們填命,這樣一了百了,也不用禍害你們了。” 江湖用膝蓋挪到劉秀蘭身邊,抱著她的腿大哭:“媽,媽,都是兒子不孝順,你打我吧,打我吧!” 劉秀蘭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看了看邊上的游安,又沉了下去,心一狠,腳一踢,把江湖踢到一邊,“你給我滾,給我滾,我不要看見你這個傷風敗俗的畜生,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我沒你這個不要臉的兒子,就當我沒生過你。” “媽....”江湖徹底慌了,“媽,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你都行,求你不要不認我這個兒子....” 劉秀蘭突然安靜下來,冷冷地問他:“那我說話你聽嗎?” “聽聽,我聽。”江湖急忙點頭。 “我要你離開他,找個女人結婚,過正常人的日子,你聽嗎?”劉秀蘭滿懷希望地問他。 江湖面如死灰,僵硬的扭過頭看了看游安,再轉過頭,決絕地對劉秀蘭說:“媽,除了這點我都答應你。” “那你給我滾,我沒你這個兒子,我永遠不要看到你。”劉秀蘭撕心裂肺地大喊起來,邊喊邊拖著江湖往外面走。 一時間,攔得攔,哭的哭,喊得喊,屋里鬧成一團。 “怎么了?這是什么回事?”常婕君從老姐妹家剛回來,一回來就聽到喧鬧聲,順著聲音走了過來。 ☆、第108章 劉秀蘭之怒 “媽,我.....”劉秀蘭欲語淚先流,這一幕她怎么能說得出口,已經超過她50來年所有的認知了。 常婕君盯了江湖,游安一眼,冷靜地說:“小湖,你來給我說說。” 江湖本來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努力追求所愛的人理應受到理解,可看了常婕君嚴肅的表情,他有點膽怯,“奶奶,我....” 游安偷偷從背后捏了江湖一下,同時抬起頭,“常奶奶,是我強迫小湖和我在一起的,都是我的錯。” 游安的所做所為給了江湖勇氣,“奶奶,不關小安的事,是我喜歡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等等,你們在說什么?在說你喜歡他,他喜歡你,你們要像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樣在一起?”常婕君被他們說得糊涂了,過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 江湖側過頭,和游安對視一眼后,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是!” 常婕君剛一出現,江芷就小跑到她身邊,生怕她受不了打擊,暈過去或者是突然犯病。沒想到她低估了自家奶奶的抗打擊能力,她根本不需要人扶。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從大一開始。”江湖先前的勇氣一掃而光,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電視上說兩個男人在一起容易得那什么病,你們有嗎?” 這怎么有點話不對題,江湖,游安齊齊抬頭看著常婕君,歪在一旁低聲哭泣的劉秀蘭也瞪大了眼睛,婆婆總是出其不意,她有點接受無能,現在哪是問這個的時候啊! “看什么看,該哭的哭,該攔的攔,別都盯著我。”常婕君繼續語出驚人,“你們確定有任何困難都能客服,能堅持走下去嗎?” 跪著的兩人繼續瞪眼,張口,這畫風真不對,怎么像婚禮現場,神棍問的話。 “問你們呢?”沒聽到答案,常婕君提高音量,不悅地說。 “確...確定。”兩人越發忐忑不安了,總覺得問完后,他們的死期就到了。 常婕君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管了,你們能說服其他人,我就同意,若你們不能說服他們,還要傷害他們,那我也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啊?”幸福總是來得太突然,都把這兩人嚇著了,簡直是不敢相信。私下他們研究過怎么個個擊破,最后的結論是奶奶最難對付,結果....... 江芷也很無語,她實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話語來形容自家*oss的天馬行空,出人意料,難道是沒睡清醒?江芷小心翼翼地瞅了奶奶幾眼,不對啊,明明很正常,說話也是清晰的,沒有半點迷糊癥狀。 “小芷,你在偷偷看什么?難道我臉上有花?”常婕君斜視著江芷。 “沒,沒有,我覺得奶奶你臉上有太陽,所以你是我的光。”好歹是事先就知道也贊成他們在一起的,總要幫幫這對苦命鴛鴛,江芷覺得奶奶此時心情不錯,順著話開玩笑,想緩和緩和氣氛。 另一邊的劉秀蘭不干了,推開杵在身邊勸說的呂薇,沖到常婕君面前,砰地一下跪下,“媽,媽,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同意他們倆在一起,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 常婕君連忙拉起她,“秀蘭啊,你先別哭,小芷,小薇,快把秀蘭扶起來。” 劉秀蘭屁股還沒完全挨著凳子,就急切地拉著常婕君的手,“媽,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寧愿不要這個兒子,我都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我丟不起這個人,我也不愿意讓老江家被人唾棄....“ 常婕君輕輕打斷她的話,柔聲地說:“秀蘭,秀蘭,你先聽我說行嗎?” “媽,你...你說,我聽。”劉秀蘭哽咽著點頭。 “小湖不在家時,你天天尋死尋活地,想隨他而去,你還記得嗎?若小湖真的聽了你的話,真去尋了死怎么辦?不要和我說你會時時守著他,不讓他去死,他是醫生,能怎么樣快點死他比我們都懂,一塊小玻璃,或者鐵絲都可能弄死自己,你看得住嗎?”常婕君聲音低沉卻有磁性,所說的話像磁鐵一樣吸進劉秀蘭的腦海里。 劉秀蘭賭氣地說:“那我陪著死。”既然阻止不了他,那我自己也去死,這樣總行吧。 常婕君也不惱,仍耐心地說:“那新華怎么辦?少年夫妻老來伴,你忍心他后半輩子連衣服都沒有補?還有小河和小薇他們,書杰哭著要奶奶要小叔時,我們怎么回答?是告訴他奶奶把小叔逼死了,然后她跟著去死了嗎?還有小芷和小澈,他們也算是你從小帶大的,小時候還喊過你mama,你想讓他們一想到你就掉眼淚?還有你老娘,你想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媽,我.....我真不想,可媽,我該怎么辦呀?我該怎么辦?我不想因一個孽子讓你們全抬不起頭來啊!我不忍心讓老江家幾代人傳下來的好名聲毀于一旦啊!你就讓我去死吧,媽!”劉秀蘭眼淚不停地往下流,一臉死氣沉沉,好像有人施法把她身上的生機全抽走了似的。 江芷看了心里難受,難受的同時也在捫心自問,當初為了把他們留下選擇隱瞞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唉,秀蘭,你心里的苦我都懂,但是你要記住,你這一輩子不是為了名聲而活的,你該為你自己而活,兒子是你的命根子,你寧愿為了成全一個好名聲,逼死他嗎?”常婕君頭時不時在隱隱作痛,好在不太明顯。 劉秀蘭睜開被淚水侵濕的雙眼,“我寧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讓他有事啊,媽。” 常婕君突然轉過頭,對著屋里其他幾個人說:“小薇,小芷你們把他們扶回房間吧,讓他們自己看看,有沒有傷著哪,該上藥的上藥。” 劉秀蘭剛想說話,又被常婕君喊住:“秀蘭,來,扶媽去那邊坐坐,媽有點頭疼,你幫我揉揉。” 一聽說常婕君不舒服,江芷他們都停了下來,望向常婕君。“你們繼續你們的,我沒事。”常婕君擺著手。 婆婆不舒服,劉秀蘭也不好再堅持,順從地攙扶著她走了。 “好了,你也坐,來,坐我這邊,我們婆媳好好說說話,我好像記得我們已經好些年沒這樣說過話了,秀蘭,你說是吧?”常婕君躺到床上,拍著身前的床單,喊劉秀蘭坐上來。 劉秀蘭知道她想勸自己同意那兩人,有點不愿意坐過去。但在常婕君的堅持下,還是扭扭捏捏地坐了過去,“媽,我..” 常婕君擠出一絲笑容,拍著劉秀蘭的手,說:“好啦,媽知道你心里的苦,我知道你很累,真是為難你了,孩子。” 劉秀蘭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已經幾十年沒人喊過她孩子了,自當媽后,只想著怎么能讓家人讓孩子過好日子。弟弟又是個不爭氣的,只知道問老娘問自己要錢,該孝順的時候就不見人,好在弟媳婦是個心善的,不然自己那早年喪夫的苦命老母親早就活不下去了。這么多年,在婆家娘家間左右周全,萬般算計,能不累嗎?但婆婆能理解自己,劉秀蘭又覺得累也值得。 “好啦,好啦,不哭了,都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哭。”常婕君掏出手帕,溫柔地給她擦眼淚。 劉秀蘭越發感動了,眼淚更是不要像一樣,流得更多了,“媽,我,我自己來。”劉秀蘭搶過常婕君手里的手帕,胡亂地擦了幾下。 “好了,我們來認真地談談小湖和小安的事吧,你先聽我說完。”常婕君語氣輕柔,卻又帶著幾分強硬。 劉秀蘭拖著鼻音應了個“嗯”。 “秀蘭啊,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們倆的事了。” 劉秀蘭被常婕君冷不仃扔出的炸彈炸傻了,“媽,那你為...為什么不和我說。” “其實我也沒知道多久,以前從他們的神情動作中能看出一點點蛛絲馬跡,當時只是懷疑,還不確定。上次他們和小南一起回來后,我仔細觀察了他們后,才終于確定。” “媽,你怎么不告訴我。”劉秀蘭口中里苦苦的,也許是自己這個媽更不稱職了,婆婆都能看出的事,自己卻發現不了。 “你呀你,就是心思過重,我和你這樣一說,你又怪上自己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太不關心小湖了,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 “我....” “好了,別我了,這事不能怪你,我會起疑心是因為我以前經歷過。”常婕君又扔了個炸彈出來。 “經歷?”劉秀蘭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常婕君靠在被子上,慢慢地說:“我的出身我雖然不說,你們也有所知曉吧。” 劉秀蘭點點頭,婆婆表面上看起來和一般的老太太沒什么區別,但相處了這么多年,她哪能不知道呢。 看到她點頭后,常婕君才接著說:“我有個哥哥,比我大十來歲,我成年時,他已經娶妻生子了。他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當然也是個好哥哥。然而有一天,我嫂子發現他和家里的小廝在偷情。這下家里被鬧得不得安生,沒等這件事告一段落,禍事就發生了,那天我剛好外出逃過一劫。后來通過打聽,才知道我那嫂子為了自己逃命,把我哥哥推向槍口,是那個小廝沖上去,替我哥擋了槍子。可笑的是我那好嫂子也沒能逃過,也死了。那個小廝和我哥一起長大,也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們有了那心思。所以從那時起,我知道男人也可能會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 “那你哥...也就是舅舅呢?”劉秀蘭小聲地問。 “死了,和小順也就是那小廝死在一起。”常婕君眼里嘴角身上每一個細胞都透著nongnong的悲嗆,那么久遠的往事,一經提起時,還是會揪心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