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噗通一聲跳進(jìn)了水池里。霧壬愣了片刻，看到伊蘭浮回水面，身上卻依然干爽的時候，他不禁伸手去觸碰伊蘭的臉頰。少女的皮膚上像是附著了一層能量，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光滑細(xì)膩的觸感。

    沒有水元素天賦，也可以做到嗎？霧壬很意外。

    等等，這個動作，這個動作實(shí)在是太輕浮了！他在做什么啊？人魚少年迅速收回手，耳鰭快速抽動了一下，他窘迫地低下頭：“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摸伊蘭的，我我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一下……”

    自己果然骯臟又齷齪。少年的語言系統(tǒng)像是壞掉了一樣，再也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明白的。”知道人魚少年容易多慮，伊蘭趕緊安撫他，“我沒有介意，你不用這樣。”

    “你說的，要讓我心情變好，霧壬也一樣啊。”她彎起唇角，“你自己這樣生悶氣，要怎么逗我開心？”

    霧壬抿唇，抬起濕潤的金色雙眸，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伊蘭發(fā)現(xiàn)身上的神力不僅可以為她保持干燥，還可以在水下呼吸的時候，立刻體驗(yàn)了一下自由潛水的樂趣。

    霧壬悄悄游到她身邊，華麗的魚尾在水下擺動。

    人魚族到了水里，便是回到了他們最熟悉也是最自由的地方。

    少年圍著她，悠游旋舞，在她身邊留下一串串多彩的氣泡，那些氣泡并沒有很快破裂或是浮上水面，就在她身邊懸浮飄動，甚至還會故意撞在她身上，再向外彈開。

    伊蘭知道這是霧壬的魔法。

    真是個盡職的神眷者。

    她的心情在看到這些瑰麗的泡泡時，就已經(jīng)云開霧散了。

    人魚少年在他的神明身邊緩緩游動。

    目光穿過那些彩色的泡泡，落在少女身上。

    陽光透過室內(nèi)海水池的透明天窗灑向水面，在少女妍麗的笑靨上映出斑斕的光紋。

    少年呆呆望著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她身后，并小心翼翼地靠近。

    “吾神。”他低低喚了一聲，人魚族的特殊能力，讓他們在水下也可以正常說話。

    伊蘭回頭，看到少年的眼角微紅：“你是想家了嗎？”

    霧壬微微一愣，其實(shí)他原本并沒有這樣想，倒是伊蘭一提醒，他才察覺到自己的確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回過那片大海了。

    伊蘭看他抿著唇，幾乎要落淚的樣子，便想起原主以前是如何對待這個人魚少年的。

    她帶著惻隱之心靠近霧壬。

    少年垂著腦袋，只是盯著光影搖曳的池底。

    下一刻，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的臉就緊貼在伊蘭的頸窩，感受到少女特有的柔軟肌膚。

    霧壬的大腦此時此刻一片空白，里面有一根細(xì)線叮的一聲斷掉了。

    伊蘭一手?jǐn)堊∩倌昃o連魚尾的柔韌腰肢，另一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頂。

    人魚少年目光呆滯，毫無反應(yīng)。

    “乖，有時間我?guī)慊丶液貌缓茫俊?/br>
    霧壬的意識立刻重新回歸身體。

    不，不對！他要的不是這種哄小孩一樣的擁抱！

    人魚少年漲紅了臉，鼓起勇氣，抬起雙手，顫抖著向伊蘭纖細(xì)的腰肢伸去。

    第35章 馬甲掉了

    “吾神......不, 伊蘭，你，你喜歡我嗎？”霧壬紅著臉, 試探地詢問，只是他的聲音和雙手一樣顫抖。

    “霧壬是我的神眷者, 也是我的家人, 我當(dāng)然喜歡你了。”伊蘭再次寵溺地揉了揉人魚少年的頭發(fā)。

    霧壬正要擁住少女的手瞬間僵住了。

    家人……原來是這樣, 他只是家人而已啊。

    注意到少年忽然的沉默，伊蘭松開抱住他的手, 仔細(xì)瞧他的眼睛。

    “是我說錯了什么？讓你不開心嗎？”

    “不不, 我很開心！”霧壬努力勾唇微笑，“沒有哪位神明會像伊蘭一樣，把祂的神眷者當(dāng)做自己的家人。”

    “神明們大概很難理解家的意義吧。”

    “可是……我……我不僅僅想當(dāng)伊蘭的家人……”霧壬的話說到最后時, 從星樓傳來清脆的魔法嗡鳴聲，蓋過了少年的聲音。

    “你剛才說什么？”等待星樓的報時結(jié)束時, 伊蘭問到。

    霧壬沉默了一下，不太自然地扯起唇角：“不，沒什么。下午的課程也快要開始了, 我們回去吧。”

    “謝謝你帶我來這, 霧壬。我的心情好很多了。”

    “伊蘭開心, 我就開心。”少年的聲音恢復(fù)了清朗柔和。

    他是不會放棄的。

    伊蘭不禁又想起約齊亞。

    自從知道他是黑暗神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把那個黑發(fā)少年當(dāng)朋友去看待了。

    伊蘭想起他那一次對自己說的話，他要永遠(yuǎn)當(dāng)她的伙伴, 還說黑暗神沒有那么可怕。

    現(xiàn)在想想, 那時候他就已經(jīng)回憶起一切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她反而成了那個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小丑竟是她自己？

    但說是這么說，她又不可能完全不管他，至少該幫他從光明神那里問出神格的下落。

    不過那之后, 就該分別了吧。

    下午的課程是魔法基礎(chǔ)理論以及魔法史。這兩門課是相對來說比較枯燥的，伊蘭甚至看到有幾個學(xué)生在課堂上昏昏欲睡，被任課的大法師用魔法化出的橡木果精準(zhǔn)打擊額頭，最后被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