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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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目錄 第153章 雪恨 席臨川也定住腳,與那面具后的冷厲目光對視片刻后,一沉:“都退下。” “將軍?”余衡輕怔,遲疑地看向席臨川。他輕一哂,又道:“我來處理。” 悄無聲息間,余人各自退了出去。聿鄲同是往外退著,腳觸及門檻時卻又停了,略作思忖,上前一步在席臨川身側(cè)壓音道:“我或許幫得上忙。” 畢竟是赫契的巫師,聿鄲從前再對他們束手無策,想來也是比自己了解得多些的。 席臨川略頷首,道了聲“多謝”。 沉息拔劍,劍鋒旋轉(zhuǎn)間一道白光飛閃凌人,驚得“紅衣”陡向后一退,猛喝:“你別過來!” “你放開她。”席臨川淡看著她,睇一眼她持劍的姿勢,輕聲一笑,“許久不見,閣下倒是學(xué)了點(diǎn)新本事。” 上一世時,她是用不來刀劍的,尤其是分量不輕的長劍,她連提都提不起來——目下的紅衣也是一樣,只精于舞蹈的身子過于柔弱,難以承住這么沉的東西。 到底不及這被赫契王廷追殺已久的巫師來得彪悍。 “你……”“紅衣”因他的徹底生疏的稱呼而微驚,怔了怔,又狠然道,“你放我走,我從此不惹你們,若不然,你就……你就等著為她收拾!” 席臨川眸光未移,猶睇著她,突然放緩的話語卻顯然是對紅衣說的:“你把眼睛閉上。” 紅衣緊咬著牙關(guān)閉了眼,心下相信席臨川不會為了除掉這個“紅衣”而不顧自己的性命,又并不知他究竟要怎么做。 耳邊靜了須臾,她聽得他的話語再度響起。 “我還記得,你有一陣子很愛讀話本。”席臨川回憶著一喟,“自己讀了還要來拿給我看,我也翻過幾本,宿敵狹路相逢后互相喊話各說各的道理的情節(jié)實(shí)在不少……你猜我現(xiàn)在想說什么?” “紅衣”愣住,狠戾未減的眼底生出深深的茫然。油然而生的好奇心讓她一時發(fā)了懵,又見席臨川持劍的手放了下來,警惕難免又減兩成…… 卻沒有注意到,他向前稍挪了半步。 “將軍……”聿鄲看到他背向身后的手上的動作,不禁一愕,但見一柄匕首從袖中劃出,劃出幾寸后他手上一握,恰握住匕首。 “紅衣”終于回過神來:“我不管你想說什么……” 她咬一咬牙:“你是英雄,你自然有許多大道理可說……” 話至一半刀光驟閃,速度之快讓她難做反應(yīng),連持劍卡在紅衣頸間的手都來不及挪動取她性命,便覺腕上驟有劇痛痛得腦中嗡鳴。 耳聞長劍落地之聲,懷中一松…… 忙定神看去,卻見紅衣已被拽出數(shù)步,面前之人手中的匕首正再度刺來! “啊——”地一聲驚叫,“紅衣”胸口劇痛間跌退數(shù)步,背心抵墻一瞬又覺寒刃刺進(jìn)半寸,她震驚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下手毫不留情的人。 席臨川左手擋在身后,猶圈著驚魂未定的紅衣未敢放開,右手緊握著匕首,淡聲一笑:“沒有那么多‘大道理’。我想說——我妻子在你手里,我若還跟你廢話,我一定瘋了。” “你……”她急喘不止地低下頭,看向胸前傷口的目光中驚恐交集。 “我也并不好奇你有什么道理可說。”席臨川稍有切齒,“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一個人搭上數(shù)千將士的性命為自己鋪路——別告訴我這一世還沒有發(fā)生這件事,這種事,‘其心可誅’。” 被他護(hù)在身后的紅衣忽地安了心。 她多少擔(dān)心過,他會不會對這個“紅衣”心軟——說不上是舊情難卻,只是若認(rèn)真數(shù)算起來,上一世那造成幾千人慘死的悲劇在這一世并沒有發(fā)生過,他若因此難以狠下心也是難免。 她又無法同他解釋“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是多么危險(xiǎn),也許這回放了她便會有更多后患…… 好在他自己想得明白。 席臨川說罷,闔了雙眼便要施力將匕首拔出去。 卻覺手上一沉,微驚之下又睜眼看去,見她的手緊握在匕首上,手指被鋒刃割得鮮血淋漓:“你……你不能殺我。” “紅衣”緊鎖眉頭,驚恐不已地望著他,連連搖頭,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你不能殺我……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否則怎么會那么巧恰好娶了占我身體的人?你不能殺我……你會后悔的,你放我走,放我走!” 席臨川挑眉而未理睬,腕上再度施力,她聲嘶地又喝道:“你何必強(qiáng)不承認(rèn)!你回頭看看!她項(xiàng)上那顆珊瑚……你敢說不是因?yàn)槲也沤o她的嗎!” 這話讓二人同時一驚。 紅衣木然低頭,看向自己一直戴著的那顆珊瑚珠——這珠子她從成婚那日就一直戴著,是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珊瑚珠,后面有銀托襯著。很簡單的款式,別無其他點(diǎn)綴,她自也知論材質(zhì)并沒有多么昂貴,只聽為她置辦昏服的宮娥說,這是他特地向皇帝求了來擱在她昏服配飾中的,是以一直戴著…… 席臨川亦回過頭,目光一脧那顆珊瑚珠,復(fù)又轉(zhuǎn)回頭來,清冷一笑:“你跟我要過這東西?那還好我沒有給你。” 說罷再不耽擱,握柄的手狠然抽出,霎時鮮血四濺! 殷紅的血色揮灑在他銅色的輕甲上,耳聞身后之人一聲驚叫,忙回了身,將她攏在懷里,擋住身后血腥。 紅衣齒間咯咯作響地發(fā)了半天抖,一邊不敢從他懷里掙出來,一邊又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這、這珠子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該是慍怒的語中卻帶著嬌嗔,席臨川眉頭稍挑,回得不給面子:“別硬撐了,怕見血不丟人。” “……”紅衣面色一紅,不再佯裝膽大,低回頭去繼續(xù)認(rèn)真發(fā)抖,腦中一再閃過方才那鮮血四濺的畫面,確實(shí)得好好緩緩。 這直刺心口的傷有多重,席臨川十分清楚——昔年射中紅衣心口的那一箭原也該是致命傷,只是她運(yùn)氣忒好,射得不深各樣緊要臟器皆盡避開,才得以保住了命。 他那一箭原就是沖著這個“紅衣”來的,此時自不會留情面。 復(fù)掃她一眼,席臨川短吁口氣回過頭去,不想再多費(fèi)時間,攬著仍發(fā)抖不止的紅衣便向外去。 驀聞身后忽有動靜,目光一抬正見聿鄲大驚:“將軍!” 未及回頭,又聞一聲“兄長!”,耳邊疾風(fēng)而過,目光定住,席煥已沖至身前,手中短刀敏捷劃過,直割“紅衣”手腕。 腕上鮮血迸出,那柄小刀跌落在地,席煥猛吸幾口氣后終于松了勁,向后稍退兩步,輕道:“好險(xiǎn)……” “你怎么來了?!”席臨川上前一步,席煥仍有些發(fā)白的面色稍緩過來,似不知怎么解釋,薄唇緊抿地看向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