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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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應話,稍點了下頭便閉上眼。 卻又哪里睡得著,覺得她輕輕的呼吸聲都像是驚雷一般,在耳中那么清晰地蕩著。 終于一聲喟嘆,他轉過頭來,無奈一笑:“算了,你說。” 紅衣望著他的面容一怔,第一次看到他眼眶泛紅的樣子。 這是……哭過? 她一時愣住,回了回神,輕輕一咳嗽:“方才我、我在門外……偷聽了。” 席臨川一驚。 “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她又說,繼而苦澀一哂,“先跟將軍說說,這兩天來我都聽說了什么?” 他點點頭。 “昨天將軍剛回府的時候,敏言長公主就叫我去了。把朝上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將利弊說得清楚。”紅衣語中一頓,“我誠心覺得,長公主的話幾乎都是對的,確實如她所說讓陽信公主做將軍的妻子,才能把目下的沖突盡快壓下去。而于我而言……府里添一個將軍不喜歡的人,對我沒有什么威脅。” “你……”席臨川肩頭一顫,睇了她須臾,克制著心中憋悶,啞一笑,“你別說了。” “將軍還是聽我說完吧。”她淺抿著嘴唇,微微一笑,“我覺得長公主的建議是對的,但是我想試試其他法子,也許也不錯呢?” 席臨川一怔,她欠身伏到了他背上,語聲幽幽:“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個難關度過去。如果能就最好,如果不能……” 紅衣狠一咬唇,說出的下一句話近乎無情:“如果不能,我也不主動來勸將軍娶她為妻,只會讓將軍休了我。和旁人共事一夫我做不到,就算長公主說得是對的,我也做不到。” 側臉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脊背驟緊。紅衣低啞一笑,抬手撫在他背上:“將軍別怪我說得直白,這些話還是先說清的好。我只是想先把最壞的打算想好而已……但這些打算,不妨礙我和將軍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事情的決心。” 席臨川帶著兩分訝異沉默地聽著,她停頓了一會兒后,他隔著中衣感覺到她的長甲在后背上劃來劃去,癢意輕微。 又聽幽幽一嘆。 紅衣再出言時,聲音轉而變得溫軟了許多,夾雜著幾許無奈,聽起來嬌聲嬌氣:“其實大抵不會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吧……人類文明發展到今天這地步,我不信為國盡忠的功臣還能沒了講理的地方。這事必有掰扯清楚的路子……陛下賜婚有賜婚的道理,將軍不肯娶也有不肯娶的原因,說清楚就是了……” 她說著一覷他,頭向他肩頭的方向挪了挪,伏在他耳邊又道:“但可不許再那么不怕死地跟陛下強頂了。將軍想過沒有?活著拒婚是為娶我,若以死拒婚……就是要我白白記將軍一輩子,怎么想都是自己對不起將軍。” 聽得他輕聲一笑。 “你別笑。”她立刻嗔怪道。一頓,又說,“對了,還有句話,也得說個清楚。” “嗯。”席臨川一點頭,從被子中探出手來,以一個極別扭的姿勢將她從背上攬了下來,拉到與自己目光齊平的位置,才道,“你說。” 紅衣看看榻邊留出的距離,索性完全上了榻,和他齊平著趴著,認真道:“我知道這事不好辦,也許做戲、用計、或者把我暫推出去用以權衡都免不了……這我都無所謂,只一條,事事必須先對我說個清楚,若你敢把我蒙在鼓里讓我獨自承受那些壓力,我以后必定記仇的!” 這話也真不是嚇唬他。 紅衣覺得要一起應付便徹底一起應付,最恨那種出于權衡或是怕對方怨自己非要有所隱瞞的。 于她而言那才是鈍刀子殺人,待得日后知道了真相,必定忍無可忍。 “好。”席臨川不假思索地點頭答應了,紅衣輕松一笑,伸手拿過矮幾上擱著的那碗已不燙的藥:“喏,先喝了。” 端然沒有喂他的意思。 席臨川輕一笑,也不說什么,半撐起身把藥碗接過來一飲而盡,碗塞還給她,自己又趴回去。 兀自趴了一會兒,方覺這感覺真怪。 方才已陰郁到極處、覺得一切無望的心情一掃而空,目下心中平和極了,隨著她的話覺得這事并不是什么過不去的事。 遂伸手在她手上一握,席臨川笑了一聲:“這回我真想睡會兒。” ——心情平復了,當即真覺得累了。 “哦。”紅衣一點頭,略一翻身側躺過來,面朝著他噙笑閉眼,“我也睡。” 也不見了剛才嚴肅解釋的神色,閉著的雙眸彎出一道明顯的弧度,雙頰微紅地沖著他,直看得他挑了挑眉,就剩了一個評價給她:傻樣…… . 席府上下整肅,各人都緊張極了,皆清楚現下的局勢不同于往日。 ——不僅席臨川的傷還未愈,陳夫人也大病一場,自然而然地在府中住下了。 事情便變得愈發復雜起來,眾人皆多少知道這位夫人是不喜歡紅衣的,從前偶有不快則罷,目下可是同住在了席府里,低頭不見抬頭見,都替紅衣懸了口氣。 數小萄最是擔憂,在席臨川住處的后院傻站著看紅衣專心熬藥,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勸道:“娘子還是別去了!沒聽齊伯說么?夫人把身邊四個得力的婢子遣去了公子房里照顧公子,這意思還不夠明白么?娘子去了又是惹惱夫人……” 小萄勸得苦口婆心,紅衣持著扇子扇著藥爐,待得她說完了,才直了直身子活動一番筋骨:“就為那跟前有搶活的,我才更得去——這節骨眼上隨意示弱還了得?今天對她的婢子示弱,明天她就敢開口直接把那婚事應下!” 是以仍如舊熬好了藥,紅衣端著藥碗往房里去,果然剛到門口,四個看著面生的婢子就迎出來了,低眉順眼地一福,伸手就要接她手里的藥碗:“奴婢來……” “算了吧。”紅衣笑瞇瞇一躲,打量著她,道,“我知道姑娘是好心,但男女間這互相照顧的事可不是純為了對方——我樂意做這個,做的時候自己心里便舒服,便不勞姑娘代勞了。” 秀恩愛秀得十分露骨。 說得四個婢子同時面色一白。 哦……是不太厚道,這四個婢子必定還都是單身未嫁的姑娘,她這么說好像有點不給面子。 一壁忍著笑一壁提步往里走,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后生硬一喚:“娘子!” 紅衣“聽話”地站住了腳,回過頭:“還有事?” 那四人一齊走過來,擋在她與門之間,再度低眉順眼地一福:“娘子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