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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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并不像——若是那樣,驚蟄沒理由不先行把情況說清楚。 席臨川支著額頭想了一會兒,離座起身:“我進宮稟事,晚膳不必等我了。” . 那日,紅衣依言沒有等席臨川回來用膳,自己吃飽喝足還未見他回來,就盥洗就寢了。 此后也未再追問此事,日日只察言觀色地小心看著,愈看愈覺得,他怪怪的。 不同于先前從查出四十多個“細作”、可能讓自己都洗不清楚的時候,那日他只是格外沉默、讓她得以尋出些許恐懼。 這一次,她只是覺得“怪怪的”,卻又摸不清他的情緒。只是,他變得忙碌了許多,幾乎日日從早朝回來后都還要離府一趟。從不提自己去見誰,她曾故作隨意地出言問過,他也打著岔不答,只有一次,告訴她是去見鄭啟。 再細觀察下去,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似也多了許多。 在近前服侍的婢子都稱得上一句“訓練有素”,但偶爾出些小岔子——比如不小心弄灑了茶水一類,也多多少少是難免的。這些小事他平日里從不會在意,就算是失手打碎了東西,也不過開著玩笑說一句“碎碎平安”便過去了。 近來卻明顯沒了這樣的好脾氣。罰倒也不曾罰過,但一連幾日對著下人發火之后,弄得一眾在跟前侍奉的人都戰戰兢兢。 又過一日,這發火的時候,可算是讓紅衣親眼看到了。 她太知道顧南蕪是怎樣的性子,從前自己還是舞姬時,她就只安安靜靜做自己該做的事,比一同入府的鄒怡萱本分多了。后來自己以正經的妾室身份入了府,顧南蕪這“妾侍”夾在“妾”和“夫”之間難免尷尬,更索性避起來,不再主動來見席臨川、更不會去找她的麻煩,連碰面的機會都少,同在一個屋檐下,她硬是過得像個透明人似的。 是以紅衣在書房門口,聽齊伯說顧南蕪在里面的時候,不由得大感意外。 便沒有直接進去,先站在外間門邊向里面望了一望。 顧南蕪一襲白底褐色纏枝蓮紋的曲裾,站在書房里的樣子似有些局促不安。說話一貫的柔聲輕語,帶著點怯意:“公子,奴婢家里……出了點事。” 她的口氣顯然猶疑,席臨川聽了,眼也未抬地應了一句:“若需回去,就去。” 至此都還和氣,然則顧南蕪的下一句卻是:“奴婢想……想央公子些事。” 開口說了這么一句,又未言及具體,大抵是讓席臨川覺出了“一言難盡”的味道。眉頭微皺,回她說:“晚些再說。” 紅衣清楚地看到,顧南蕪脊背一緊,躊躇了須臾,又道:“這事有些急,公子能不能……” “啪”地一聲,他手中正寫著的奏章在案上一拍。冷睇著她,強自克制了一番怒火,淡道,“退下。” 顧南蕪卻并不走,僵在原地似在為什么事堅持著。紅衣分明地看到席臨川神色一黯,齊伯反應更快,立即碰了碰紅衣的胳膊,壓音剛道了一句“娘子快進去勸著”,便聽得里面一聲低喝:“滾。” “……”紅衣一怔,從齊伯這邊扯回神思,復向里一瞧,眼見顧南蕪驀地矮了一截,在席臨川案前跪了下去。 ……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她一壁想著一壁進了屋,被這氣氛弄得心情也是不好,目光一掃顧南蕪,語氣端然不和:“這是干什么。” 顧南蕪一栗,怔然望一望紅衣,忍著委屈道:“娘子,我……” 紅衣下一句帶著慍惱的話卻是沖著席臨川去的:“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罵誰呢!” 席臨川抬眸一睇,見她橫眉冷目間全是不滿,硬將心里的火壓下去,脧了眼身旁席位:“坐。” 紅衣伸手就去扶顧南蕪,顧南蕪卻不敢起來。紅衣強一拽,輕勸道:“你出去等等,我幫你勸著。” 她這才起了身,看紅衣的神色將信將疑,又實在不敢自己再說什么,這才福了一福,退到外面去了。 顧南蕪一走,紅衣頓時笑容全失,皺著眉頭坐到席臨川身邊:“將軍怎么了!” “沒事。”他執筆蘸墨,說得平淡若常,“我做正事的時候素不喜歡別人打擾,她偏還吞吞吐吐的,看著心煩。” “……得了吧。”紅衣明擺著不認同他這說法,“平常鮮見將軍發火,這幾日就聽說了不少回。不說顧姑娘,昨天在我房里,小萄怎么惹將軍了?” “茶燙……”席臨川辯解道。 “我房里的茶都是照著那個熱度備的,從前怎么不聽將軍說燙?”她美目一翻,又聲討道,“說她兩句、再不然罰罰月錢也就得了,干什么那么兇?嚇得她茶灑了一身,胳膊都燙紅了。” 席臨川默了,看著她這得理不饒人的氣勢,想想也覺得自己理虧。 紅衣一喟,又道:“從我入府開始,就沒見顧姑娘主動來找過將軍。將軍必定比我更清楚這個。” 她睇著他,見他微一點頭默認,續說:“那將軍更該清楚,她會主動來多半是真是有要緊事——又說了是家中出事,將軍暫不想聽也就罷了,干什么罵她?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么?!” “……”席臨川挑挑眉頭,不理會她這話里的促狹。舒了口氣,揚音道,“讓顧氏進來。” 顧南蕪猶猶豫豫地“蹭”回了房里,屈膝一福,席臨川問她:“你家里怎么了?” “母親近來……身子不大好。”顧南蕪囁嚅地說著,死死低著頭,“她在夫人府里做事,夫人知道公子不喜歡奴婢,對母親的病也不上心。所以,公子能不能……” 她越說越是扭捏,好像在說一件多難以啟齒的事情似的:“能不能寫封信給夫人,為母親說幾句情。眼下天寒地凍的……” “我差人把你母親接來長陽吧。”他接了話,說得顧南蕪狠狠一驚。他繼道,“你在府里也沒什么事,還不如去侍奉你母親。也快過年了。” 顧南蕪大喜過望,回過神來便要施大禮道謝,紅衣又忙去扶她。而后叫了齊伯進來,席臨川將事情交代清楚了,讓顧南蕪跟著家丁同去接人。 書房里重歸安靜,席臨川覷著紅衣:“滿意了?” “這多好?”紅衣回他一笑,認真地端詳他一會兒,又斂去笑意問說,“但將軍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他心下微沉,掃一眼她輕眨的明眸,別過頭去不和她對視。默了一會兒,答說:“軍中的事太多,赫契又不老實,亂得心煩。” 良久,聽她幽幽一嘆。便覺得背后一沉,她的雙臂從他肩頭環過來,并不重的身子無所顧忌地趴在他背上:“煩心事多,慢慢理順了就好了。將軍別發無名火,越發火就越不高興,越不高興就越理不清楚,不是成心折騰自己么?” “嗯。”他噙笑一應,探手捏了捏她的手腕,“這本奏章今晚前要呈進宮,你先出去,我抓緊寫完。” . 紅衣便依言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