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一看到的只是一張紙片，被釘在了地上。

    這該怎么說呢……

    他很清楚世上的確是有些人真心實意想要娶紙片人當老婆的，而自己身邊也有一些這樣的人，所以說，看到什么都紙片人紙片人的叫，可能是沒有什么禮貌。

    做人還是要學會什么叫做最基本的尊重，和認同與不認同沒有關系，一個人的修養如何，從一些小事就看得出來。

    然而，這東西除了紙片人以外，皇太一還真就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因為它的確就是個紙片人啊！

    誰要想稱之為人形的紙片，沒關系，尊重你的選擇。

    和某些古老電視劇中做法釘小人的紙片人還不大相同，釘在地上的紙片人比例和一般人幾乎一致，身體的細節部分也能夠呈現出來，比如手指的數量等，但上面沒有畫著任何圖案，總體上還是一張……五彩斑斕的紙。

    皇太一的視線接觸到了紙片本身，心中竟然莫名地浮現出一種恐懼感，這令他不得不加倍警惕。

    除此之外，當然也有其他的異象出現。

    最重要的就是異鬼。

    異鬼正在被召喚出來，推測召喚的媒介就是釘在地上的紙片人，有那么一點神秘。

    好像也沒有那么快，新召喚出來的異鬼剛剛出現，它還不大明白外面的戰斗是怎么一回事，不過倒是知道向著門口那邊行動，估計是被槍聲吸引的。

    打破窗戶的聲音卻沒有被聽到。

    皇太一沒有看到任何人。

    想想也知道，既然可以釘一個紙片人在地上就能夠召喚出異鬼，大概也沒有必要一直守在邊上。即是說召喚異鬼的人早就在被發現之前離開了，而今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戰斗還在繼續，估計幾十秒鐘之內就能夠快速結束吧。

    不知道召喚異鬼的紙片人都多高的效率，如果很快的話，說不定人還沒走遠。

    “不，不行。”

    皇太一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已經目睹了異鬼出現的過程。

    空氣中一直流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也不知道是否是精神上的錯覺，那就是密度。

    一伸手的話，就能夠明顯感覺得到從某個邊界線開始，空氣的阻力變得極大，甚至有點粘稠，大致形成了一個結界。

    中心自然是紙片人，結界之外的則沒有太大影響，在不確定是否有害之前，皇太一不敢隨便行動，伸手去摸一摸就已經是極限了，其實即便如此也是冒險。

    而密度較大的空氣則是一直在流動著的，或者說在一定范圍之內進行著循環，這其中，仿佛有一種很難捕捉到的力量存在，皇太一能夠大致的辨別出走向，其他的則不敢保證。

    能量在循環的過程當中，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流”向了紙片人，這些都是可以捕捉到的蛛絲馬跡。

    出現了！

    紙片人里面所聚集的力量成了有形體的存在，大致上和紙片人的尺寸相符合，一團人形的能量慢慢離開了紙片人，從地上爬起，很快就呈現出了異鬼的形狀，原來這正是異鬼的召喚過程。

    這其中，紙片人的意義大概相當于某種牽連著羈絆……不對，聯系著神秘力量與現實之間的通道，異鬼的形態不知道和紙片人有沒有什么關系，如果有的話，不知道換個造型可不可以。

    比如說，更加具有紙片人屬性的……都懂。

    “我在想什么啊！”

    皇太一趕緊用力搖了搖頭驅散妄想，竟然能腦補出這么厲害的東西也是不容易，估計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召喚出萌妹子的，何況即使召喚出來大概性質和異鬼也差不多，到時候可能就要面對是不是要干掉萌妹子的選項，那豈不是更加的痛苦。

    異鬼很好，打起來沒有壓力，就這樣吧。

    “什么東西！先輩！那個是……符？”

    司命清理完了門口的異鬼，闖進門的瞬間正好將最新生出的異鬼擊垮。

    “別靠近！那里有問題！”

    皇太一立即提高了聲音吼道，不知道司命能不能察覺到異常空氣形成的結界，還是不要讓她接觸為好。

    “啊？我……我知道了！”

    司命果然沒有皇太一那么強的直感，一進門也不知道哪里有危險，就是單純的相信他的告誡。“

    然而，一種從來不曾接觸過的異常感覺開始出現在她的身上。

    大腦當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什么，聲音很輕很輕，也很含糊，無法辨別出內容，但同時帶來了詭異的幻覺。

    她覺得那個仿佛就是自己，自己想要和自己說話。

    緊接著，就是劇烈的頭疼。

    “嗚……是誰……”

    司命瞬間被沒有理由的頭疼擊倒，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皇太一嚇得差點失去了理智，按說已經知道了虛擬人格頭疼的理由，不至于這么慌張的，但是現在怎么看都不像是觸發了什么過去的記憶……紙片人大概是不算，絕對出了什么其他的問題。

    都忘了空氣中有結界這件事，身體從中間穿了過去而渾然不知，真的是在什么都沒思考的狀況下做出了危險的事情。

    “沒事……先……輩……”

    司命的臉色蒼白如紙，劇烈的頭痛不斷侵襲著她的神經，大腦深處那個來歷不明的聲音卻又一直存在著，宛如惡魔的低語，一旦精神松懈說不定就會被扯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是哪里不對勁了！”

    “有……有聲音……大腦里面……聲音……在叫我……”

    司命心中已經害怕到極點，這時候即使想要隱瞞什么也難以做到，在恐懼和不安的交叉侵襲之下還是說出了真話。

    “哈？聲音？”

    皇太一先是一怔，隨即嘴角急速抽搐了兩下。

    因為能聯想到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本體現在想要出來。

    你這個就很智障了，說真的。

    “聲音……在接近……”

    司命現在無暇去仔細觀察皇太一臉上的智障表情，在痛苦緩解之前還什么都做不到。

    “啊啊啊現在很關鍵！你要是聽得到！要是聽得到就趕快回去！我在和你腦子里的聲音說話！”

    事情緊急，皇太一終究還是這樣做了。

    無論在什么時候大概都會被當成中二病之類的，甚至還會被大家嫌棄，隔離，現在也考不到這么多。

    門口，班長剛剛趕到，也恰巧聽到了皇太一的喊聲。

    從她的眼神上皇太一就可以判斷得出來，自己大概是已經沒救了吧……

    換作一些有抖偏向的人，或許還會因為被班長這樣的高冷美女以看垃圾的目光對待而狂喜亂舞。

    好感度大概在以rou眼可見的程度下跌，現在也沒時間確認這個。

    “這個……這個有很復雜的原因……”

    皇太一的嘴唇機械地張了張，還好，大腦不至于一片空白。

    “和不存在的東西說話是吧，的確是很復雜的原因，不過我沒有進一步追究真相的想法也請你不要浪費時間解釋，我更關心現在的狀況，那是什么？”

    班長直接切斷了皇太一解釋的可能性，現在也的確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大概是召喚異鬼的東西。”

    皇太一試探了下司命的鼻息，竟然比剛才順暢了不少，她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消退了幾分。

    怕不是本體真的聽到了……可能性很高，所以說你這個本體到底有什么重要情報要馬上冒出來講啊！連現狀都不去確認一下的……好吧，這倒也的確是司命粗枝大葉的風格，既然沒事了也就不好再去責備她。

    “哦？真的有這樣的東西么？”

    班長對紙片人產生了一些興趣，冷眼直視著。

    “別亂動啊，我先帶她出去，她狀況不大好。”

    皇太一抱起司命就往外走。

    “先輩，我好多了……”

    司命的頭疼的確很神奇地正在緩解，腦子里的聲音也銷聲匿跡，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當然并不想被這樣對待。

    “先別說話，緩過來之后再說！不差那幾分鐘……啊，不是在兇你，對不起有點太激動了。”

    皇太一的口氣略有些嚴厲，他自己尚且沒注意到之所以口氣發生了變化，正是因為有一半是想要對本體說的，于是趕快道歉。

    有點分不清楚虛擬人格和本體了，二者理論上來說應該也算是一個人，分不清也算是正常。

    “召喚異鬼……很重要的情報。”

    班長頭腦明晰，看一眼就知道紙片人的重要性，立即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人文觀的大部隊出現，這對他們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經歷。

    正在這時，新的異鬼正在成型，班長立即做好了警戒。

    能量聚集到紙片人內部，逐漸形成了近似于人形的模樣，和剛才皇太一所見的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班長的腦中卻浮現出了仿佛不屬于她的記憶。

    能夠批量生產出人形生物的培養槽，從里面慢慢爬出尚且沒有學會走路但身體已經成年的生物，或許又會以逆向的cao作將其分解成細胞消除……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咿啊啊啊啊！”

    劇烈的頭疼令班長失去了理智，不經意之間扣動了扳機。

    砰——

    釘在地上的紙人體型一點都不小，在極近的距離之內，還算是個容易命中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