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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瑟瑟索索的要出門,可腳還未邁出門檻,身后就輕飄飄傳來聲音。 “不必守著。” 春生先是不解,細想后醒悟過來,屋里頭并不單單是圣人,還有其久聞盛名卻無人得幸見過的道侶。 圣人或許是與其道侶有要緊話說,因此才要支開自己。 若真是如此,他們守在門外確實不大合適,于是沒敢在原地逗留。 待到了觀內僻靜之地,春華卻猛地拍了下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 “被嚇傻了?”秋生被其舉動引得側目,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流露出困惑。 “不是”春華叫自己回想起的記憶刺激得格外振奮,一時竟沒理會秋生的言語,按照往常他勢要回擊的,此刻也顧不上了,他問道:“你不覺得圣人道侶眼熟嗎?” 秋生沒能適應同伴話里的轉變,回答道:“胡想什么呢你與我從有靈智至今,從未離開過觀內,上哪里眼熟圣人道侶去?對方何等身份,難不成還能來過咱們這小小的五莊觀不曾?” “就是來過”春華反駁,見秋生不信,提點道:“你還記得上回同紅云師叔來的那位前輩嗎?” “你是說,他就是上回那個前輩?那豈不是.”秋生瞳孔驟縮,心底下好一陣翻江倒海。 春生肯定地點頭道:“不錯。” 經他一提點,秋生也有些記憶,于是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倒不是他有心遺忘,實則是師叔帶回觀內的道友委實太多,記混忘記也是常有的事。 其次,對方上回來一直很孤僻,他們根本沒說上過幾句,印象并沒有很深刻,后來又留下信離去,加上方才太緊張,腦子僵硬,這才慢了半拍沒跟上。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圣人會出現在他們觀內,十有|八|九|是來追道侶的。 如此他們更不敢放心,因為被道侶拋棄的雄性,脾性會格外壞,更何況修為高,可謂是壞上加壞。 被誤以為是“追道侶”來的鴻鈞,眼下正沏著茶,并沒有兩道童想象中的腥風血雨。茶壺口蒸騰出大團白氣,模糊了他衣襟處的月白蓮,同樣也讓其將眼底的情緒藏了起來。 “你不好奇,我如何知道你要去五莊觀。” 鴻鈞將茶盞推了出去,盞壁上是杉木特有的浮金色紋理,不偏不倚的刻出三輪彎月。 羅篌隨性的拿起來,輕呷了口澄黃通透的茶湯,嘴邊漫著笑道:“說句不中聽的,普天之下的事,又有何能瞞得過你?” 鴻鈞有心推演,即便是帝俊有河圖洛書相佐,恐也只能望其項背。 好在此次是他幫忙,不然等自己趕到時,只怕整個五莊觀都已經被鯤鵬和冥河掀個底朝天。 “看在此次立功的份上,就算你功過相抵,我不計較你跟著我的事了” 羅篌時不時往外頭看,心底下不由得暗自嘀咕,不知鎮元子能不能把紅云哄回來,畢竟紅云是個愛鉆牛角尖的,還有便是要確認其手中的鴻蒙紫氣還在不在。 兩件事都頗為緊要,羅篌多少有些幾分心浮氣躁,在他再次蠢蠢欲動時,鴻鈞卻沒頭沒尾的說道:“為什么要幫我?” 這倒是將羅篌問住了,他一頭霧水的看向鴻鈞:“什么幫不幫的?” 鴻鈞面色不變,將近來的事抖|露|出來:“你幫女媧為人族定名,又引導三清入人族證道,再到而今的救紅云,雖說功德塔隱瞞天機,但連你都能猜出東西的去向,本座又豈會一點都猜不出來。所以,此次與其說是幫你,倒不如說是你一直在幫我。” “只是,你是何時察覺出紫氣的用處,以及天道不全的。” 他并沒有意外,因為羅篌身為混沌神魔,對大道的感知其實早已經到達混元圣人的地步,不知為何不突破,眼界卻是早已達至。 到了羅篌眼下的境界,眼界和能力其實與自己相差不大,同樣能察覺到天道有缺。 不完整的天道下,洪荒生靈勢必會“長歪”。那第七縷紫氣的用處,就顯得毋庸置疑。 而紫氣一旦有失,天道的不全只能靠人力去補。可整個洪荒能補齊天道的,除了他自己便再無他人。 比尋常人,直面殘缺天道的他,感知得更為清楚,也更為清楚其中的可怖。 但隱隱約約,他卻又不排斥合道,似乎合道后他能得到些不可知的秘密。自從成圣后,此前模糊的夢境就越來越真實,似乎散去云霧的鏡中花。 只是,他有些不敢賭,因為合道后很可能他便不再是自己,到時候羅睺又該怎么辦? 所以,鴻鈞也不愿紫氣出事。合道,唯有無路可走時才會成為抉擇。 鴻鈞的目光太過炙熱,羅篌有種芒刺在背的錯覺,不過鴻鈞既然知道,他也不想再遮遮掩掩,因為可以兩人一起想辦法,何故要自己獨自去承擔。 再者有些事有鴻鈞作為支撐,也容易辦些。 他不問緣由,倒是省去自己再編謊,雖說對其這份真心,羅篌有那么一點愧疚,但若是能解決其合道的路也算是彌補了吧。 羅篌不大敢去看鴻鈞的眼睛,好似擔心自己會露馬腳。 他理了理衣袍,赤火紅蓮的衣襟如水紋波動,淡淡道:“從你在分寶巖說把要給他們的東西丟了后,我便猜出功德塔所謂的成圣機緣就是紫氣。至于,天道有缺,在我取得誅仙劍與心魔抗衡之時,早已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