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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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臨淵失笑道:“別緊張了,她懷著身孕呢,我不可能這時候帶她走,一不小心就是一尸兩命,蘇瑾,你若是遲遲不歸,你的原身體在冷凍十年后,會舉行葬禮葬入軍人公墓,那時候你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你真的想好了不回去了?” 劉尋握緊了蘇瑾的手,蘇瑾輕輕道:“想好了,這具身體沒什么不好的,相比之下,這才是我的靈魂停留最久的皮囊,每一處傷痕,都是從前的我真實存在的證明。” 方臨淵看著蘇瑾:“知道了你父母的事,你怪我么?” 蘇 瑾遲疑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方臨淵笑了下,凝視她良久:“你和你母親其實不太像,你是我最驕傲的學(xué)生,感情上一直有些冷淡遲鈍,我沒想到你居然重蹈了你母 親的覆轍,不過我相信,能讓你兩次都想留下的人,大概真的值得你去愛,所以我也決定——徇私一次,讓你回到你原本應(yīng)該留在的時代。” 蘇瑾看向方臨淵,方臨淵卻笑了笑:“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卻是要做一個要招你們恨的事情了。” 方臨淵看了眼臉上一直警戒的劉尋,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容,將手上的儀器拋了拋:“你堅持要留在這里,為了避免你以后可能對歷史的影響,只有將你的記憶清洗掉,讓你忘卻所有過去的事情,一切重新開始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劉尋的心抽緊了,蘇瑾面色平靜:“我愿意接受清洗記憶。”她看到適才雍王妃被清洗記憶的時候,心里就已隱隱有了預(yù)感,方臨淵只怕會對她采取同樣的措施,讓她完全變成沒有未來記憶的純粹的古人,對歷史進(jìn)程的影響變到最小。 劉尋眼圈紅了,蘇瑾轉(zhuǎn)過身輕輕吻了他嘴唇一下:“無論我忘記多少次,你都會告訴我的,是不是?” 劉尋喉嚨哽咽,喉結(jié)上下滾動,雙目通紅,居然說不出話來,手里握著刀,青筋凸起,蘇瑾看他這樣,心里難過,去握緊他的手,輕輕道:“劉尋,我對不起你,讓你這么辛苦,我總覺得無以為報。” 劉 尋連鼻尖都發(fā)紅了,艱難道:“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會親手教你和我們的孩子所有的一切,言語、起居、識字、繪畫,我會……再次讓你愛上我,你的世界只有 我,眼里只看到我一個人,所有的一切我都牢牢記著,替你記著,將來再告訴你,白頭到老,永偕同心。”雖然口上如此說著,他的眼淚卻控制不住滾落下來,胸膛 不住起伏,顯然情緒臨近崩潰。 蘇瑾伸了手指輕輕觸摸他濡濕的臉頰,想著第一次在軍營見到他,他雙眸里頭蘊含著的情緒,他小心翼翼 地接近自己,想盡辦法對自己好,追求自己,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過去的往事,那樣努力地告訴自己那些已經(jīng)拋卻的記憶,華燈璀璨中的親吻,夜色凜冽中的訴說, 春日小樓的親昵,春晨的花枝芬芳,洞房的旖旎甜蜜,她忽然熱淚盈眶,啞聲道:“我也……舍不得忘記你。” 方臨淵忽然失笑,自己搖了搖頭:“算了,本來想嚇唬嚇唬你們,讓你們提心吊膽個幾天做個告別,結(jié)果還是心軟——希望你們永遠(yuǎn)記得這一刻這么努力的愛著對方。” 他手上一拋,將一個銀色的東西拋給了蘇瑾:“物歸原主,以后有空我會再來看你,千萬注意不要隨意改變歷史,盡量將一切導(dǎo)回正軌,你父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這一回算我和你兩清了,劉尋,你若是對她不好,我可是隨時會帶她走的。” 劉尋摟緊蘇瑾,有些愕然看向方臨淵,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居然會如此輕易地放棄。方臨淵提起地上的高衛(wèi)的尸體,扛到肩上,給蘇瑾擺了擺手,瀟灑地走出殿門,筆直的脊背仿佛永遠(yuǎn)不會被壓垮。 蘇瑾心情復(fù)雜地看著方臨淵的背影,打開了手掌,方臨淵拋給她的是個小巧的銀色錄音筆,一頭拴著鏈子方便掛在脖子上,錄音筆中央有個橢圓凹槽,上頭有著指紋,顯然是指紋確認(rèn)的。 劉尋問她:“這是什么?” 蘇瑾道:“是個錄音筆。” 劉尋詫異道:“什么叫錄音筆。” 蘇瑾解釋了一下:“就是可以將聲音存下來,然后可以隨時放出來聽的。” 劉尋仍然處于高度戒備中,對方臨淵扔過來的東西充滿了警惕,問道:“怎么打開?不會有什么古怪吧?” 蘇瑾笑了下:“教官應(yīng)該是真的放過我了,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錄音筆是指紋打開的,我看著倒有些像是我自己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教官手里。” 劉尋拿過那錄音筆端詳了一下,拿起蘇瑾的拇指,往那錄音筆上一按,那錄音筆發(fā)出了滴的一聲,然后發(fā)出了沙沙沙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出:“嗯,未來的我,你好。”聲音低低的,卻帶著些柔婉,正是蘇瑾的聲音,劉尋和蘇瑾對視了一眼,兩人眼里都充滿了驚異。 第 一句話過沉默了一會兒,聲音繼續(xù)傳出:“我委托了方隊長,如果可以,在我生命終結(jié)之前,盡量將這份錄音交回給自己……當(dāng)然,我執(zhí)行的都是非常危險的任務(wù),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機(jī)會能聽到這份錄音。然而,我還是想記錄下來,這一份我不想忘卻的記憶。雖然,我已經(jīng)決定洗去這一次任務(wù)的記憶。” 劉尋捏著蘇瑾手腕的手收緊了,蘇瑾感覺到了微微的疼痛,錄音里頭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說: “我想告訴未來的自己,無論未來的日子怎么樣,我……曾經(jīng)深深深深的愛過一個人。” “那是我的任務(wù)目標(biāo),可是我不后悔——相反,為了達(dá)成任務(wù),我違反了自己的心,促成了他與命中之人的婚姻,這件事,讓我終身都痛苦難當(dāng)。” 劉尋猛的轉(zhuǎn)過臉來看蘇瑾,蘇瑾有些茫然和劉尋對視。 “我 親眼看著他從一個脆弱的孩子,成長成為一名令人驕傲而震驚的王者,我親手教導(dǎo)他每一項技能,糾正他的動作姿態(tài),在他身上烙下我的影子,在漫長的歲月里,我 扶持他,幫助他,卻不知不覺的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成為一名沉靜優(yōu)雅,執(zhí)著堅定的男人,我深深地被他的魅力折服和吸引……” 聲音沉默了一 會兒,輕輕笑了一聲:“說到這個,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還有時間,去找史書吧,看看史書上史官們是怎么不吝于筆墨的褒獎他,評判他,不不,他比那史 書上的更豐滿,更有魅力,想到明天就要忘記他,我……非常難過,那些曾經(jīng)在一起的歲月,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它們稍縱即逝,卻因此而在記憶中熠熠生 光。” “我口舌笨拙,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樣一個男人,我只知道如果忘不掉他,我這一輩子,都絕不可能再愛上誰。我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那樣的堅強(qiáng),可以背負(fù)這樣的記憶若無其事的度過下半生,這對我太殘忍。” “我 艱難地做出了離開他的決定,他已經(jīng)登基,封后詔書也已經(jīng)下達(dá)。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也是和我的職業(yè)cao守相戰(zhàn)斗的每一天。每一個深夜,我都在和內(nèi)心交戰(zhàn),我 想親口對他說,我喜歡他,我嫉妒他命定的皇后,我想留下來,哪怕不能做任何事,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只要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時空……我就覺得那是最大的幸 福。然而,距離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為什么生活總是讓人經(jīng)過艱辛的跋涉之后,才把你追求了一生的夢想展現(xiàn)在你的眼前,而這之間,仍然存在著不可逾越的溝 壑。” “這具身體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更何況,他風(fēng)華正茂,而我卻已開始老去,他將有他照耀史書的偉大一生,他創(chuàng)下不世偉業(yè),他名垂 青史,子孫滿堂……從來沒有這樣自卑過,我這樣愛他——他卻不知道,我將這幾個字壓在舌頭下,面對他那么多年,小心翼翼才不致泄漏,直到現(xiàn)在,才敢對自己 說出這幾個字。而他,不愛我。” “回來的時候,我以為時間和環(huán)境能讓我淡忘這份感情,深深埋入不見天日的地方,藏起來,然而,它 成為了一顆種子,根卻越來越深地扎下去,日復(fù)一日,痛苦不堪,我才知道,我錯了。沒有他,生命仿佛被生生挖去一塊,我甚至沒有辦法再正常執(zhí)行任務(wù),越來越 深的思念讓我失去了冷靜和專注,我接受過心理治療,卻沒有辦法對心理醫(yī)生說出自己的心事。” “我決定洗去記憶,記憶會倒退回執(zhí)行 任務(wù)的那一天,這很艱難,我確實舍不得,所以我錄下來這段話,希望將來,假如有一天,我已面臨死亡,或許白發(fā)蒼蒼,兒孫滿堂,或許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美滿無怨的一 生……但我依然希望我能知道,我曾經(jīng)深深地喜歡過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劉尋。” 錄音久久的沉默了許久,幾乎讓人以為要結(jié)束,卻忽然傳來了哽咽的一聲: “我希望下一世,我能嫁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到這里就算正文完結(jié)了,因為我覺得這里是最合適結(jié)尾的地方。 之后的生孩子養(yǎng)孩子的幸福生活以及一切其 他沒有補完的劇情結(jié)局,比如嚴(yán)霜,比如薛瓏這些,盡量在番外中交代,大家想看什么,覺得有什么地方?jīng)]有寫清楚的,也可以留言,我看看能寫到番外里的就寫到 番外里了。這文其實中途我有過非常多的想法,隨便一個想法都有可能導(dǎo)致整個故事變成另外一個走向,最后我選擇了這一個結(jié)局,對于那些不見天日的腦洞,頗有 些依依不舍。 感謝大家一路相伴,這文因為加了些偽科幻,偏偏作者純文科生,寫得好多bug以致于最后我一邊寫一邊補bug補得頭 疼萬分,又因為畫風(fēng)不一致,人物性格蒼白又廢了我好多腦細(xì)胞,寫得我痛苦得要死,感謝大家不離不棄。為了不重蹈覆轍,下一篇文是無穿越無重生的純古代文! 走的市井生活風(fēng)——《艷幟》,講的一個絕不原諒的故事,文案已經(jīng)開放預(yù)收,目前大綱已經(jīng)基本完善,資料也正在收集,爭取6月份開文,請有興趣的點進(jìn)專欄收 藏開文第一時間知道。另外有個古耽太監(jiān)文《寵宦》,有興趣的也可以先收藏,這文大概遲一些7月開。 再次表示感謝! 艷幟文案: 這是我的手,你握過的手,它曾為你雨夜拈針,如今它拈花翻腕,去吸引這世間的浪蕩子 這是我的眼,你吻過的眼,它曾明亮帶笑,如今它盈盈蒙淚,含羞帶怯,去勾引這世間的薄幸郎 這是我的唇,你品過的唇,它曾純潔天然,如今它妝點胭脂,微微喘息著張開,去等待這世間的采花客 這是我的足,你贊過的足,它從珍珠軟鞋中躍出,玲瓏雪白,踩著鼓點,去誘惑這世間的風(fēng)流兒 這是我的心,曾愿為你付出一切的心,柔軟干凈,你將它棄置塵埃。 如今你想再來找回…… 它已蒙塵,它已堅硬,它已不再屬于你。 ☆、第73章 番外一 ????紫宸殿內(nèi)外宮人林立,卻鴉雀無聲,高永福深深地弓著腰低著頭盡量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帷幔重重地垂著,風(fēng)一絲不透,只偶爾從里頭傳來一聲兩聲低低的呻吟聲。 劉尋在外煩躁地走著,忽然停住腳步問:“如何了?” 便有個宮女快步走了進(jìn)去,過了一會兒又悄聲走出來,低頭道:“穩(wěn)婆說頭胎生得慢是正常的,如今還未開全,太醫(yī)說脈象還好。” 劉尋心頭一陣一陣的恐慌和空虛,不知為何總有不祥的預(yù)感,他快步來回走,也不知又煎熬了多久,忽然聽到一聲孩子的啼聲,又驚又喜,過了一會兒有宮人抱了個白胖孩子出來跪下道:“恭喜陛下得獲龍子!” 劉尋喜得一疊聲地喊:“快賞!”一邊又問:“皇后如何了?” 里頭似乎還在忙亂,過了一會兒有宮人白著臉出來跪稟:“啟稟皇上,皇后娘娘下紅不止……太醫(yī)說只怕是產(chǎn)后血崩……” 劉尋仿佛天降轟雷,向前沖去,推開宮人,直沖入寢殿暖閣內(nèi),女太醫(yī)們紛紛跪下,劉尋沖上去看到蘇瑾面白氣弱,奄奄一息,身下蓋著的白布血污觸目驚心,劉尋沖上去抱著蘇瑾,心頭涌起巨大恐慌,他輕聲喚:“蘇瑾,jiejie……” 蘇瑾睫毛軟弱垂下,唇色淡白若青,手冰涼垂下,劉尋的手不斷發(fā)顫,他轉(zhuǎn)身向太醫(yī)們怒喝:“救不了皇后!朕要你們陪葬!” 太醫(yī)們紛紛沉默著跪下將額頭貼在地板上,劉尋驚慌失措地抱著蘇瑾:“阿瑾,jiejie,你醒醒啊!” 他緊緊收緊蘇瑾的身體,面色鐵青,雙目紅腫,全身都發(fā)著抖,轉(zhuǎn)過身忽然看到方臨淵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后,冷笑道:“這就是你的愛?” 他于絕境中仿佛遇到一絲陽光,嘶啞哀求方臨淵:“救她!求求你!救她!” 方臨淵冷酷道:“產(chǎn)后血崩是救不及的,只能將她帶回去,趁她還沒有死,將她的魂靈放回她原本的身體內(nèi)!” 劉尋毫不猶豫道:“那你將她帶回去!” 方臨淵深深看著他:“即使以后都見不到她了?她如今回去是死而復(fù)生,定會受到審查,再不可能還能再回來。” 劉尋抱著她哽咽道:“只要她活著就行。” 方臨淵過來接過昏迷軟垂的蘇瑾,冷聲道:“那我?guī)吡恕!?/br> 大殿內(nèi)光門光芒四射,劉尋看著方臨淵將蘇瑾抱著走進(jìn)光門,孩子似乎也知道要失去母親,拼命的哭嚎著,他悲慟而絕望的捂住自己的胸膛,感覺到心里巨大悲痛將自己的心臟撕裂成兩半,他悲號起來。 然后他感覺到自己身體被劇烈搖晃,他茫然睜開眼睛,看到蘇瑾驚訝而關(guān)切的目光:“怎么魘著了?” 失而復(fù)得的巨大驚喜讓他立刻反手將蘇瑾緊緊抱著,然而中間卻有什么東西阻礙了他們的緊密接觸,他一愣,垂頭一看,看到蘇瑾身上穿著鵝黃色對襟寬袍,袍子下滾圓的肚子,還沒生? 他有些愕然,蘇瑾拿了根絲帕去擦他臉上:“好好地睡個午覺,又是哭又是嚎的,這是做了什么夢?看你一頭的汗。” 他這才感覺到身上汗淋淋的濕涼一片,心頭仍在突突的跳得厲害,他茫然道:“是做夢?” 蘇瑾溫柔地?fù)硭念^頸:“是做夢呢,你夢到什么了?這樣嚇人。” 劉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蘇瑾的肚子,不肯說,只怕噩夢變成現(xiàn)實,他忽然問:“什么時候生?” 蘇瑾笑道:“說是就這個月了,你不是早晨才問過御醫(yī)么?” 劉尋忽然道:“我們不要孩子了好嗎?” 蘇瑾一愣:“這都足月了,怎么可能不要?你這是怎么了?” 劉尋臉色鐵青盯著那平日里自己撫摩愛之不足的肚子,忽然深惡痛絕起來,他擦了擦汗道:“朕去洗個澡,你繼續(xù)睡一會兒。”一邊站了起來,匆匆忙忙出去,蘇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走了,不太明白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夢心情這樣惡劣,睡前明明還在那里和自己討論孩子的名字的。 劉尋一到御書房立刻招了封太醫(yī)來:“有什么辦法可以讓皇后身體不受損傷將那孩子拿掉?” 封太醫(yī)一愣:“陛下,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妥?” 劉尋臉色冰冷:“沒什么不妥,朕忽然不想要孩子了。” 封太醫(yī)愕然道:“如今娘娘已經(jīng)足月,即便是不要,也是要催產(chǎn)引產(chǎn),鳳體反而會因此受到損害,不若待瓜熟蒂落,順其自然……” 劉尋打斷了他的話:“意思是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拿不掉了是么?” 封太醫(yī)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若是不想要孩子,自然是趁月份還早的時候拿掉,如今月份都這樣大了,胎兒穩(wěn)固,自然還是待其自然娩出的好。” 劉尋胸口憤懣,夢中的景象歷歷在目,竟似不祥之兆一般讓他惴惴不安,他問封太醫(yī):“如今皇后娘娘的肚子似乎太大了,到時候生產(chǎn)是否會有困難?當(dāng)年皇后曾中毒過,是否有影響?還有,秋狩那會兒雍王作亂,皇后娘娘連夜乘車出城,是否有影響?” 封 太醫(yī)實在不解劉尋的不安,謹(jǐn)慎回答道:“十月懷胎,這最后一個月自然是肚子最大的時候,但以皇后娘娘的身量來說,其實不算大,再則皇后娘娘調(diào)養(yǎng)得當(dāng),如今 身體強(qiáng)健,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從前中毒留下的癥候,如今慢慢補養(yǎng),待到產(chǎn)后再一同調(diào)養(yǎng),反能借此將痼疾一一拔除,連根兒都一并去了。” 劉尋再次確認(rèn):“你意思是皇后如今生子肯定不會有危險?” 封太醫(yī)一噎,生孩子歷來是鬼門關(guān),誰敢說十成把握沒危險?他斟酌著道:“總有八分把握吧,娘娘畢竟是習(xí)武之人,體力總比一般婦人要強(qiáng)些,不會熬不住生產(chǎn)之痛。” 劉尋心煩意亂,揮手道:“下去吧,好好將所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都擬個折子上來,例如產(chǎn)后血崩了怎么辦,難產(chǎn)怎么辦,胎位不正怎么辦,全都要列出來,需要采辦的藥品、物件,都要一一列出。” 封太醫(yī)心中暗暗叫苦,從前只知道有婦人臨近生產(chǎn)時心中過于恐懼的,竟是第一次見到有丈夫這般緊張恐懼的,還是這位殺人無數(shù)英明果敢的帝王之尊。 待到太醫(yī)院的折子進(jìn)進(jìn)來,劉尋一樣樣看過去,竟是看的汗流浹背,寒冷徹骨,他叫了太醫(yī)院眾太醫(yī)來,一樣一樣的詢問,竟是完全不能防范所有情況。 他沮喪萬分地回到寢殿,看到蘇瑾正擦拭著一對匕首,看到他來笑道:“回來了?我正給這匕首上些油保養(yǎng)呢。” 他看到這對劍,想起蘇瑾說的那故劍情深的結(jié)局,更覺不祥,也不敢說,只命人收了,引著蘇瑾說別的話,又問蘇瑾:“你那師兄……會來看望你么?” 蘇瑾笑道:“不太可能,哪里那么容易來一次呢,路上風(fēng)險大,沒有任務(wù)一般是不能隨便來的。” 劉尋心頭一陣涼一陣熱,竟不知是喜是憂,過了一會兒又問:“你從前那些神藥還在么?對你生產(chǎn)有用沒?” 蘇瑾想了下道:“應(yīng)該沒什么用吧,都是些急救用的外用的,消炎的,若是產(chǎn)后有炎癥大概有點用……不過你不必?fù)?dān)憂的,生孩子不是很小的事情么?不過痛一會兒,我又不怕。”在她所在的后世,科技發(fā)達(dá),生孩子是非常小的事情,蘇瑾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會遇到危險。 劉尋心事重重,卻還強(qiáng)顏歡笑,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吃了晚膳,又出去散步后,回來批了一會兒折子便洗浴入眠。 然而心頭有事,如何睡得著?劉尋反反復(fù)復(fù),好不容易合眼,卻仿佛又在那產(chǎn)房外煎熬,然后是蘇瑾青灰的臉,他嚇醒過來,看著身旁的蘇瑾安眠著,才放下亂跳的心,卻無論如何睡不著,卻怕點了燈影響蘇瑾的睡眠,只睜著眼睛在那里苦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