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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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居 ? 轉(zhuǎn)眼到了體仁宮,嚴(yán)霜推門進(jìn)去,碧瓦朱檐,雕梁繡柱,頗為華美軒敞,中央青石鋪路,光可鑒人,積雪掃得干干凈凈,可見常有人收拾,嚴(yán)霜道:“皇上當(dāng)年是嫡長子,滿月就已被封為太子,之前一直隨著元后住在中宮,后來元后去世,論理太子應(yīng)該遷往東宮,結(jié)果當(dāng)時掌六宮的賢妃說一時還收拾不出來,而太子年幼,就先將先帝住過的體仁宮略微收拾收拾后讓太子住進(jìn)去了,體仁宮當(dāng)時是最寬敞最齊備的宮室,因此倒也沒人說什么閑話。這一住就再也沒動過,對外說起來也只說太子年幼,尚未配備東宮僚屬,住在體仁宮也方便照顧——皇上登基后,這里雖然不許閑人出入,卻是派人每日收拾妥當(dāng)?shù)摹!?/br> 蘇瑾微微嘆氣,慢慢走了進(jìn)去,體仁宮后園有極大的花園和荷池,水面已經(jīng)凍了層薄冰,隱隱可見殘荷斷梗,荷池旁泊著畫舫龍舟,彩畫鮮明,花園里假山疊疊,堆得玲瓏絕巧,回廊曲折,兩側(cè)種了許多的奇花異草,雖是冬日,依然有一些有著綠意,又另外有個大籠子,里頭養(yǎng)著些珍禽,天冷都躲在窩里。 蘇瑾想起劉尋說的話,想必當(dāng)初借著這個園子,他們弄了不少素菜吃吧,她不由自主地看著那些荷葉想,藕也是可以吃的,蓮子,蓮葉也可以做些湯…… 嚴(yán)霜笑道:“姑姑可要去看看您住過的院子?” 蘇瑾沉思著,卻依然警醒過來道:“你是說jiejie的院子?” 嚴(yán)霜笑看她一眼:“是,雖然我沒住過體仁宮,但后來皇上登基的時候,和姑姑曾經(jīng)到這里重游舊地過,當(dāng)時皇上已將外頭的冀王府賜給了郡主做郡主府,就說要把這里保持原樣,郡主若是入宮便能在這兒小住。” 蘇瑾好奇道:“冀王府?” 嚴(yán)霜點頭:“冀王便是皇上太子位被廢后封的親王封號,當(dāng)時皇上出宮開府,住的地方,貞賢皇后怕人說她苛待皇子,特意選了極好的宅子,十年前失火燒毀了,陛下后來又命人按原樣子重建了。” 嚴(yán)霜邊說話邊帶著蘇瑾往后院里走去,走入了一間耳房內(nèi),才走進(jìn)去便有人叱道:“什么人也來這里混走?不知道這兒是不能混入的么?” 聲音爽脆,蘇瑾一愣,才踏入門檻的腳頓了頓,原來里頭卻是站著一名穿著淺綠色宮裝的宮女,柳眉星眼,手里拿著抹布,正瞪著眼睛看嚴(yán)霜,一眼卻看到穿著深藍(lán)緞子對襟銀貂長袍的蘇瑾,呆了呆,上下掃了一眼。原來今天蘇瑾因為不用御前當(dāng)差,如秀便沒讓她穿著正式的女官服,只著了一身深紫紋鳳常服,雙鬟依然只用了支紫金押發(fā),但宮里人眼明心亮,自然能看出衣料的不凡來,更何況蘇瑾軍人出身,眉清目朗,自有一種坦蕩無畏、風(fēng)華卓然的氣韻。 嚴(yán)霜看了眼那宮女的服色,笑道:“原來是位小答應(yīng),是在這里收拾么?” 那答應(yīng)皺了皺眉道:“沒聽說選秀呀?這是哪一宮的采女亂走?這里不可隨便亂走的?!?/br> 嚴(yán)霜倨傲道:“這是御前三品侍詔蘇姑姑,不得無禮,且報上名來?!?/br> 那答應(yīng)皺了皺眉上來潦草施了個禮道:“婢子名喚飛霞,體仁宮答應(yīng),每日奉諭旨來此檢查打掃,不識侍詔面,適才冒犯了……好教姑姑知道,體仁宮這里不是隨便亂入的,便是玉堂、壽安兩宮的太妃,要進(jìn)來也是要請旨的,還請姑姑見諒?!?/br> 嚴(yán)霜斥道:“這位蘇侍詔乃是先奉圣郡主的親妹,如今是來看奉圣郡主的舊居處,陛下也是知道的,你且退下吧?!?/br> 飛霞皺了皺眉,仍是微微低頭道:“陛下若有諭旨,為何今日不見高總管或是于副總管對體仁宮有一字交代?這位公公也很面生,體仁宮為陛下舊居之地,茲事體大,還請侍詔、公公先請回,待得了陛下允許,再來看看也未為晚也。” 嚴(yán)霜冷冷道:“你這小答應(yīng)好生無禮,莫要說侍詔品級遠(yuǎn)在你之上,但有吩咐你就該好生謹(jǐn)遵,且說這體仁宮,你不過是個灑掃的答應(yīng),如何倒似這宮里的主人家一般?” 飛霞滿臉漲紅,她原是手腳勤快,收拾得妥當(dāng),皇上有次來看到她細(xì)細(xì)擦洗窗欞,記性又好,每一物都能保持原樣,卻又纖塵不染,十分贊賞,便將這體仁宮的灑掃諸事交由她負(fù)責(zé),因為平日并無人居住,偌大宮室,只有皇上有空便一人進(jìn)來閑走閑坐,漸漸她便將這宮室視為自己的地盤,不肯閑雜人等擅入擅動一物,更是享受那陛下一個人靜靜在屋里坐著,她悄沒聲息地在一旁收拾,時不時輕手輕腳給陛下?lián)Q杯熱茶的時光。 如今被人說破心思,不由有些惱羞成怒,然而她是見過皇上重重處置弄壞東西或者擅入體仁宮的人的,說是奉圣郡主的meimei,奉圣郡主又不在了,這個meimei雖然是三品侍詔,想必皇上看在奉圣郡主的面上給的,未必喜歡別人來這里,她鼓足勇氣還要爭執(zhí),嚴(yán)霜已是煩了,低喝道:“還不出去!若是我們抗旨了,自有皇上裁決,你算什么東西在這兒吠!” 飛霞被斥得臉上發(fā)白,微微低了頭出去,蘇瑾自一個人打量著房內(nèi),這是四品宮女住的房,已算得上是宮內(nèi)不錯的住所,外頭天陰著,屋內(nèi)也分外陰暗靜謐,陳設(shè)斑駁掉漆,帷幔地毯都已褪色,大概這十年來都沒有換過,雖然小心保養(yǎng)打掃,卻依然現(xiàn)出了頹敗氣相。 嚴(yán)霜轉(zhuǎn)了一圈道:“真正是不經(jīng)使喚,人又去哪里了?姑姑先坐著,我去找炭盆來,這屋里冷颼颼的,別凍壞姑姑了?!币贿呎f著一邊便出去了。 蘇瑾并不怕冷,她十分好奇地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和自己生活習(xí)慣一樣,并沒有什么裝飾品,擺的一色的黃花梨桌椅,大紅椅墊,靠壁一架梨木書櫥,她走過去看了下書脊,都是些《詩三百》、《曲韻》這樣的書,還有些戲曲本子,倒是適合她的口味,她饒有興致地翻了翻,卻是看到一本羊皮封面的本子,她愣了愣,這和這里的書不同,她取了下來,翻開,扉頁只簡單用小毛筆寫了蘇瑾兩個字,是她自己的筆跡。 她打開,看到里頭都是蠅頭小楷,不過是記錄一些很瑣碎的事情,例如月例、衣料以及這一日需要做什么事,有什么事情沒有做,記錄很簡潔,一絲主觀文字都沒有,想來是宮里事情繁瑣,她特意做備忘,而謹(jǐn)慎起見,她沒有透露什么東西。 她大致翻了一下,一直到最后一頁,幾行英語吸引了她的注意, if recolleg were fetting, then i remember not. and if fetting, recolleg, how near i had fot. (如果記住就是忘卻 我將不再回憶, 如果忘卻就是記住 我多么接近于忘卻。) 這是艾米麗.狄更生的詩,這位安靜的女子沉默地在孤獨中寫詩,閉門不出直至逝世,人們稱呼她為“阿默斯特的女尼”。 自己為什么會寫這樣幾句詩在這里呢?寫這幾句詩的時間是什么時候?那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已經(jīng)決定了要洗去記憶?蘇瑾翻了翻前一頁的記錄,卻只寫了一些物資準(zhǔn)備,她看了一會兒,似乎這是在準(zhǔn)備一次遠(yuǎn)行,而且是往軍隊去,而準(zhǔn)備的那些衣物、靴子等等,似乎都是要去尚服局領(lǐng)取的。 她皺眉看了一會兒,不得其法,將筆記本放了回去,心里覺得奇怪,按理說體仁宮后來他們出宮開府后,就很少在這里住了,自己不該會將這么私人的物品留在這里,而冀王府后來改成郡主府,又被自己一把火燒了,也不該還有這樣的筆記本存在,畢竟自己若是走,私人物品是一定會盡量處理掉的。 這個筆記本是寫完了的,想來自己應(yīng)該會再做一本新的筆記本,那么這本舊的,是怎么拉在宮里的?自己不像是這么粗心的人。 蘇瑾離開了書櫥,又走了幾步,看到窗側(cè)書桌旁,有一張長幾,上頭遮了紗罩,她揭開,發(fā)現(xiàn)里頭居然放了一個用淺黃色桑皮紙疊起來的立體紙模沙盤,有山有水,有曲曲折折的建筑,還用紙折了小三角畫上了淺綠色的樹葉,插在上頭表示森林,做得頗為精致,她不禁笑了笑,可以想象這是當(dāng)年自己做出來的戰(zhàn)術(shù)模型沙盤,綜合了戶外以及室內(nèi)的地形……想必這是自己教劉尋戰(zhàn)術(shù)的吧?冷兵器時代,其實自己并不擅長,特種兵號稱是最強的單兵作戰(zhàn)兵種,戰(zhàn)術(shù)上她不過是略有了解,想必教劉尋的也有限。 她低下頭饒有興致地看那模型,忽然發(fā)現(xiàn)在一座山后水前有個小小的房子,從窗口看進(jìn)去,依稀能看到里頭有家具,她十分驚訝,這是小孩子玩家家呢? 她蹲下來仔細(xì)往那屋里張望,居然能看到里頭還有兩個小人兒,就是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楚,她站起來張望了一下,看到桌上有火鐮和蠟燭,便點起蠟燭,持了燭臺蹲下來,努力去照亮那小屋子所在的角落。 正全神貫注,忽然聽到木門吱呀一聲,然后聽到飛霞一聲輕呼:“大人您在干什么!” 她一愣抬頭側(cè)身,手中不穩(wěn)當(dāng),燭火登時燎到沙盤,那小房子旁邊正是一片片紙做的樹木,霎時就燒起來了,她嚇了一跳,連忙去撲,門口的飛霞也已尖叫著沖了過來,火并不大,只是那模型是紙做的,又已年久十分薄脆,已是燒毀了一角,那小房子已燒成了灰,依稀只看到兩張紙片剪成的小人殘缺不全地倒在紙灰里。 飛霞滿臉怒色:“侍詔大人,您惹禍了!”? ☆、24問字 劉尋來的時候,嚴(yán)霜正站在房里斥責(zé)飛霞:“甭說燒了幾片紙,便是燒了這屋子,那也沒你什么事兒,在這大驚小怪什么?簡直是目無尊卑!” 蘇瑾坐在一旁,滿臉尷尬,待要喝止嚴(yán)霜吧,人家在替自己出頭,看到劉尋進(jìn)來,蘇瑾站了起來,臉上有些不自在,那飛霞卻早已撲了上去跪在劉尋腳邊,一行哭一行訴:“陛下,奴婢有負(fù)陛下重托,竟讓人將那沙盤給燒了!” 劉尋一愣,看向蘇瑾,蘇瑾滿臉羞慚,劉尋走至長幾側(cè),看了看那沙盤里的小屋一角已燒成狼藉,垂下睫毛,嘴里卻風(fēng)輕云淡:“燒了便罷了……” 蘇瑾卻聽得出那似乎平淡的話里帶著的一絲痛惜和委屈,心下更是愧疚,輕輕說:“我再給你做一個吧?” 劉尋轉(zhuǎn)過來看了她一眼,牽了她的手:“那東西做著不容易,當(dāng)年你……jiejie花了好長時間,眼睛都熬紅了,現(xiàn)在也用不著了,讓他們收拾,我們用午膳去……” 蘇瑾躊躇著被劉尋牽著手拉走了,劉尋手里握著這些天好不容易又能摸到的手,想捏捏揉揉,又怕唐突,把適才對那沙盤的遺憾丟到了腦后,不管怎么說,人在就行,那些死物不過是寄人而用,如今人在身邊,哪一樣能比得上? 嚴(yán)霜冷冷地看了眼還跪在地上面色發(fā)白的飛霞,哼了聲:“聽到陛下口諭沒?收拾干凈了,且去慎刑司領(lǐng)罰去?!?/br> 飛霞仍難以置信地看著皇上遠(yuǎn)去的背影,怎么會這樣?從前有人不過是碰下來一本舊書,就被陛下直接命令拉出去打,如今燒毀陛下愛重之極的沙盤……陛下居然輕輕放過了…… 嚴(yán)霜袖子一擺,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劉尋其實也是匆匆擠出時間來和蘇瑾用午膳的,才用完,來不及和蘇瑾多說兩句話,又有朝臣求見了,他便忙著又去御書房了。 蘇瑾回了院子,想到今天燒的沙盤,看得出做得并不精致,大概條件有限,當(dāng)時劉尋身邊只怕不少皇后的耳目,時間也不太充足把,但是劉尋依然這般珍而重之地收著,教她心里隱隱有些感動。 劉尋真是個念舊的人啊,那個梁后,聽嚴(yán)霜說,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別好的人,但他就那樣深情地懷念,甚至為了她虛懸后位……蘇瑾忽然對那個得了劉尋這樣深沉的愛的女子,有了一絲隱隱的嫉妒。 她從小就是孤兒,又一直忙于任務(wù),感情極度匱乏,其實很能理解劉尋這種極度渴求愛的感覺。 想到她不慎燒毀了,她更愧疚了。自己遲早是要走的,那個沙盤又被自己毀了,她忽然覺得,很想再給劉尋留下些什么東西。 她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最好不要再那樣容易壞的了,能長長久久的最好,她忽然想起自己為了打發(fā)業(yè)余時間,學(xué)過一段時間刻章,既可以平心靜氣,又能鍛煉手指手腕的力量,也許可以給劉尋刻一個章? 她眉頭舒展開來,招手叫嚴(yán)霜,嚴(yán)霜正在窗前盯著人喂鳥,聽到蘇瑾叫,連忙跑過來:“姑姑有什么吩咐?” 蘇瑾想了想:“我想出宮,不知道方便么?” 嚴(yán)霜一愣,收斂了笑容:“這,得陛下同意才行?!?/br> 蘇瑾皺了眉:“那你能想辦法派人去給我買點能刻章的石頭么?” 嚴(yán)霜臉上微微放松:“姑姑想要刻章?” 蘇瑾覺得說要刻給劉尋有些不好意思,只點頭:“有些無聊,想練練手?!?/br> 嚴(yán)霜笑道:“姑姑真是的,庫房里就有不少上好的田黃、雞血石,我讓人去和司庫那兒說說,一會兒就得了?!?/br> 蘇瑾本來想說不要那么名貴的,想了想如今要送的人可是一國之君,太寒磣了也不行……只是拿人家?guī)炖锏臇|西來送人家,會不會太過分了……但是自己本來在這里就沒什么財產(chǎn)……重要的是心意吧。 果然不過是過了一炷香時間,司庫已是捧著一匣子的印石過來了,田黃、雞血、青田和艾葉綠都有,林林總總很是齊全,連篆刻用的刀具都給配了上來。 蘇瑾正感嘆這些宮人都是人精,那邊已是熱絡(luò)推薦起來,她最后拿了塊晶瑩剔透的田黃石,卻犯了愁,刻什么呢?直接刻名字不太好吧?皇帝的名字都是要避諱的,但是讓她想出刻什么也太難,愁了一會兒,她心想,古人聽說也有刻字號的,就不知道皇帝有沒有字號的。 她為難了一會兒,卻不敢問嚴(yán)霜,找機會悄悄問了如秀:“你知道陛下有字或者號的么?” 如秀微微皺了眉,卻也伶俐:“待奴婢悄悄找人打聽一下?!?/br> 果然不能小瞧這些宮人,不過一頓飯功夫,如秀喜氣漾頰:“已是找了位宮里值日翰林的大人悄悄打聽了,陛下從前還在潛邸時,字覓之呢?!?/br> 蘇瑾舒展了眉頭:“謝謝你了。” 那頭劉尋卻已得了消息:郡主午休起來便說要刻章的石頭,御庫那邊已選了好的送過去了。郡主身邊的宮女遣了小太監(jiān)問翰林院的侍講,陛下的字是什么。 劉尋略一思索,已是喜笑顏開,暗地思索雖然燒了紙模實在可惜,卻能換個不腐不朽可貼身攜帶將來甚至可以隨葬的好東西……這真是太美了,至于帝王避諱是什么,他早已丟到腦后,這世上如今只有一個人直呼他名字會讓他覺得是甜蜜的沉淪。 他整整一個下午都心情極好,一貫肅厲冷漠的他忽然一改常態(tài),和藹可親,令人如坐春風(fēng),稟事的大臣們個個受寵若驚,喜不自勝。 可憐嚴(yán)霜眼看著蘇瑾開始反復(fù)寫覓之兩個字,尋最好的一張拓印,他一顆心都要碎掉了,拿了塊次一些的田黃石來和蘇瑾說:“田黃石姑姑是第一次刻吧?萬一下刀力道不對,倒是浪費了,不如先練練手,給我刻一個好不好?” 蘇瑾一呆,嚴(yán)霜開始軟硬兼磨:“姑姑給我刻一個嘛,姑姑都沒有給我送什么東西……就給我刻一個好不好?” 蘇瑾想了想,果然真的拿他手里那塊田黃,先給他刻了個“經(jīng)霜”。 因她手腕和常人不同,原更有力氣些,所以居然刻得很快,到晚膳時間,已是刻了出來。 嚴(yán)霜喜不自勝,先拿了印泥,直接在自己手背印上了,蘇瑾攔阻不及,頗覺不好意思:“刻得急了,有些刀沒下好,線條不夠干脆利落,要不磨了等我以后再細(xì)細(xì)給你刻過。”一邊又頗覺慶幸,好在先練了練,不然如果刻劉尋的那塊也刻成這樣,倒是糟蹋好東西了。 嚴(yán)霜如獲至寶,哪里嫌棄,早捏在手心,涎著臉笑:“我覺得就很好了,姑姑以后得了閑,我再弄好的石料給姑姑刻,姑姑一定要再給我刻一個哦?!?/br> 伺候蘇瑾用晚膳時,少不得故意露出手背那故意不洗的印紋。居然被人占了先,上首用膳的劉尋幾乎磨碎一口后槽牙,嚴(yán)霜卻笑逐顏開,一旁伺候得極歡。 用 過晚膳,劉尋對蘇瑾說話:“明天我清早就要往南郊祭祖了,你自己在院子里用膳,天冷,你多在院里呆著,小心吹了風(fēng),別怕悶,等天氣好了我?guī)愠鋈ス?,還有 我聽說今兒你讓人找石頭要刻字打發(fā)時間,慢慢刻就好了,切莫熬壞了眼睛,我自會囑咐宮人,若是有宮人攛掇主子熬壞了身體,嚴(yán)懲不貸?!闭f到最后一句,已是 帶了森然之意,斜睨了一旁伺候的嚴(yán)霜一眼。 蘇瑾因怕劉尋知道自己要刻章給他,只顧著跳過話題,卻沒注意劉尋和嚴(yán)霜之間的暗潮洶涌,只顧著牽扯別的話:“那陛下什么時候回來呢?” 劉尋以為她留戀自己,心下更是一甜:“祭禮完成后回,只是路上需要時間,你只管先用了晚膳便是了。” 蘇瑾點了點頭,心想倒是正好在院子里專心刻章。 第二天起床,果然聽說陛下已走了,卻仍是派了侍衛(wèi)騎馬飛馳回宮,將陛下路途上親手摘的綠萼梅花送來,淺綠色的花瓣上還帶著水汽。 蘇瑾用手指輕觸花瓣,心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感動,一個文成武德的帝王,這樣細(xì)膩溫柔地表達(dá)出來的感情,分外叫人有所觸動,難怪可以萬眾歸心,如今她就有一種……很想為他做些什么的感覺。 她用過早膳,便拿了那田黃石,凝視斟酌了很久,慎重地下了刀,刻出了第一筆。 這一日她一直在全神貫注地刻著字,“覓之”兩個字在她心里反復(fù)輾轉(zhuǎn)思量,深思熟慮,每一筆每一劃,都隨著那刀尖的轉(zhuǎn)折直入,而更明確深入地在自己心里漸漸浮現(xiàn)出來。 傍 晚的時候,嚴(yán)霜來催了幾次用膳,她才放了印章去匆匆吃完,回了屋里,因為已到了最后的關(guān)頭,不許嚴(yán)霜他們打擾,屋里也一片靜悄悄的,章紋已經(jīng)刻好,她試著 印了幾下,頗覺得滿意,她如今就是覺得直方體太單調(diào),琢磨著應(yīng)該在上頭刻個什么東西,特別精巧的她也弄不來,只想著往古樸簡潔走,她正思索的時候,忽然隱 隱聽到有哭聲傳來。 冬天天黑得早,宮里又靜,遠(yuǎn)遠(yuǎn)依稀傳來哭聲,十分哀婉,很是凄心動魄。 ☆、25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