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只要能找到宋蕓娘,蕭靖北連命都可以舍棄,他想也未想的就應下了周正棋的要求。白玉寧已然得知接替王遠任張家堡防守的是劉青山而非嚴炳,心知以后繼續留在張家堡只怕日子不會很好過,便也拉著張大虎一起跟隨蕭靖北到周將軍的軍隊效力。只有劉仲卿身體瘦弱,不夠資格進入游擊軍,只好跟著其他一同前來的幾個軍戶們一起返回了張家堡,臨行前眼淚汪汪的托付蕭靖北,務必要幫他找到孫宜慧。 周正棋的游擊軍長年在各個軍堡之間奔走征戰,對這里的地勢熟悉,對各個山頭上有什么樣的土匪更是了如指掌。只不過他的軍隊主要以抗擊韃子為主,剿匪一事通常都是各個衛城和軍堡“各人自掃門前雪”。若沒有軍堡主動相求,游擊軍一般不會輕易去哪個山頭剿匪。畢竟在這亂世的邊境,官匪勾結也是常事,沒有必要貿然觸犯他人的利益。 正是在這樣復雜的環境下,處于靖邊城和定邊城交界之處兩不管地段的青峰山上的土匪,能夠得以生存和壯大。只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虜了宋蕓娘等十幾個女子,徹底惹火了蕭靖北他們。 周正棋一下子收了幾員猛將,心中大喜,慷慨地派出了幾百人的騎兵和步兵隊伍搜救被虜的女子。許安平聽聞宋蕓娘居然被土匪擄掠,心中焦急萬分,自然毫不猶豫的主動請求帶兵出戰。 許安平和蕭靖北放下成見和隔閡,全力合作。他們一一排查分布在靖邊城及其附近幾個衛城境內各個大大小小的土匪窩,反復打聽查尋土匪活動的行跡,經過數十日的查找線索,最后將目標鎖定在了青峰山。前日晚上,他們率兵一舉攻下了土匪山寨,不但解救了那些被虜的女子,還繳獲了土匪這些年來搶劫的大量金銀物資。 只不過,他們在解救出來的女子中并未找到宋蕓娘,不禁又失落又焦急。 今日他們正在營帳中商量下一步對策的時候,士兵帶著劉大爺求見。劉大爺一開口說出宋蕓娘現在的情況后,這兩個人便像瘋了般拉著劉大爺就往外走。 蕭靖北問明了劉莊的方向和劉大爺房屋在村莊里的位置,便快馬加鞭地遠遠奔在了前面。許安平便帶著劉大爺上馬,緊緊跟在后面,考慮到劉大爺年歲老,他的速度比蕭靖北慢了許多,以至于比蕭靖北晚到了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久別后的重逢(下) 這半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情很多,可以用千辛萬苦、波折重重來形容。只是蕭靖北為了不讓宋蕓娘擔心和難過,只用寥寥數語避重就輕地簡單帶過。 盡管他避而不提,但是宋蕓娘從蕭靖北消瘦的身形和憔悴的面容上,可以感受到他這半個月定然比自己更不好過。至少她只是在一心一意地等著蕭靖北早日找到自己,而蕭靖北卻是在茫然無措地四處尋她。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找不到自己時的那種痛苦、絕望和彷徨,特別是當聽到蕭靖北為了求周將軍出兵,不得不加入游擊軍后,宋蕓娘更是神色一震,她吃驚的看著蕭靖北,眼中充滿擔憂和不舍。 蕭靖北好似明白宋蕓娘所想,寬慰地沖她笑笑,俊朗的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帶著幾許舉重若輕的從容淡定。他此刻找到了蕓娘,心中的所有彷徨和不安都煙消云散,哪怕是泰山壓頂也可以處之泰然。這些日子尋找宋蕓娘的種種困難、挫折和艱辛他都避而不提,而是僅僅告訴她一些好的消息。 “太好了,王姨娘沒有事,宜慧姐他們也都還好好地活著!”當宋蕓娘得知了那些一同被擄的女子都安然無恙,興奮地跳了起來。 蕭靖北和許安平都不約而同地神色一黯,陷入了沉默。那些女子……他們解救她們的時候,好幾個人已經奄奄一息,還有幾個見到他們,即刻便要尋死…… 蕭靖北看到宋蕓娘滿臉的喜色,忍了忍,便沒有將這些女子的真實現狀說出來。 “對了,那靜嫻呢?你那日找到了她沒有?!?/br> 蕭靖北眉頭深深皺起,浮現出一絲惱色,似乎不愿意提起這個害得蕓娘遭此一劫的“罪魁禍首”,只是簡單地一語帶過,“她沒有事。那日她根本就沒有出城門,只是在城門口轉了轉,后來就沿著環城馬道轉回去了,所以我們都沒有發現她。” 宋蕓娘愣了愣,有些無語,只好輕嘆一口氣,問道:“那她還有沒有堅持非要……” 蕭靖北似乎極不愿提起蕭靖嫻,適時打斷了宋蕓娘,“蕓娘,你別老是記掛著我們的事情,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從山上逃到這里來的呢?” 宋蕓娘便將自己如何在山上巧遇了田氏失散的兒子丁大山,又如何說服他帶著自己逃下山來,最后到了劉大爺家里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蕭靖北聽得又驚又嘆,良久才感慨道:“想不到你在山上有了這樣的奇遇……看來,人還是要多行善事,廣積善緣。要不是有幸遇到了你義母的兒子……”蕭靖北停住了話語,他想到在山上見到的那些女子的慘狀,不禁一陣后怕,面色也有些慘白。他深深看著蕓娘,恨不得緊緊將她摟在懷里,再也不放開??墒莿⒋鬆敽驮S安平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身旁,他連蕓娘的手都不好意思碰觸一下。 劉大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隱情,之前丁大山為了不讓劉大爺心生懷疑,并未對他道出全部的事實。此刻,他瞪圓了眼睛,吃驚道:“蕓娘,原來你那義兄竟然是山上的土匪?你們居然是在在山上才認識的?我看他對你甚是緊張和關心,若不是看他一口一聲的義妹,我還當你們是親兄妹呢?!?/br> 蕭靖北自豪地笑了,“劉大爺,您和我家蕓娘相處了這么多時日,難道還沒發現她特別容易博得人的喜歡,讓人心生親近嗎?” 劉大爺也呵呵笑道:“說的是,說的是,我現在也把她當做我的孫女兒啰!” 蕓娘不滿地白了蕭景北一眼,嗔怪道:“哪有你這樣夸自己娘子的。”又神色一黯,皺起了眉頭,“可是,義兄離開已有半個多月,卻音訊全無,我心里實在是擔心。蕭大哥,他會不會已經被那些土匪給……” “不會不會,”蕭靖北忙安慰她,“他一個大男人,又有些功夫,應該不會有事情的,我們回頭再慢慢尋他。” 一直坐在一旁沒有出聲的許安平突然插言道:“蕓娘你放心,回頭我們好好審問被俘的土匪,看看能否有你義兄的消息?!?/br> 宋蕓娘急急起身,謝過了許安平。她在許安平面前,終究還是有著深深的愧疚,不知不覺間,面對許安平時便帶了幾分局促和生分。 許安平微微點頭還禮,眼神黯淡,心中更是一片澀然,曾經親如一家人的鄰家小妹現在卻是如此生分。許安平想到,蕓娘對那只認識了幾日的所謂義兄都那般親密,對自己這個相識了五六年的鄰家大哥卻生分了許多,他心中又澀又痛,便越發沉默不語地坐在一旁。 蕭靖北覺察到了他們二人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小小暗涌,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劉大爺,我家蕓娘已經叨擾了您這么多日,我今天就將她接回去了?!?/br> “接……接回去?怎……怎么接回去?”劉大爺愣愣的問道。 蕭靖北指了指拴在院門外的馬,笑道:“自然是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 劉大爺眼睛一瞪,急道:“那怎么行,蕓娘受不得顛簸!”見蕭靖北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劉大爺看向宋蕓娘,奇怪地問道:“怎么你沒有告訴你的相公?。俊?/br> 宋蕓娘臉一紅,剛才只顧著互相詢問雙方別后的經歷,倒真的忘了告訴他這件事。 蕭靖北不解地看看蕓娘,又看看劉大爺,眼睛中滿是詢問。劉大爺拍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傻小子,你娘子有了身孕,你要做爹了!” 蕭靖北一時有些愣住,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蕓娘,小心翼翼地問道:“蕓娘,真……真的?” 宋蕓娘漲紅了臉,輕輕點了點頭,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蕭靖北眼中閃過狂喜,他幾乎忘了顧忌身旁的劉大爺和許安平,起身上前緊緊抱起蕓娘,一邊激動地大笑著,連聲道:“蕓娘,蕓娘,太好了,太好了,咱們有孩子了!” 劉大爺不滿地走上前拍拍他的背,“你怎么這么性急,我還沒有說完呢!”說罷又收斂笑容,嚴肅地告誡他:“蕓娘之前因為受驚和勞累,動了胎氣,所以這段日子只能靜養,你可千萬不能帶著她瞎折騰?!?/br> 蕭靖北嚇得臉色發白,他急忙放下蕓娘,雙手緊緊攬住她的肩,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緊張地問:“蕓娘,你要不要緊?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宋蕓娘又喜又羞,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睛盯著蕭靖北的胸脯,臉上飛起了一片紅霞。 劉大爺笑道:“她在我這兒靜養了半個月,自然是沒有事的,不過你若再折騰她幾下,可就保不準啰!” 蕭靖北撓頭笑了笑,像個手足無措的毛頭小伙子,只是傻傻的看著蕓娘笑。 許安平默然坐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幕,心中酸痛難忍。他好幾次想起身離去,可是一雙腿卻好像黏在了地上,挪不開半步。良久,他艱難的擠出幾個字:“蕓娘……恭喜你……你們?!?/br> 宋蕓娘愣了下,立即面向許安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安平哥,謝謝你!”她的聲音真摯而脆亮,似乎希望通過笑容沖破她和許安平之間的陰影和隔閡。 許安平裂開嘴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在尋找宋蕓娘的這段日子里,他不得不放下對蕭靖北的敵意,與他通力合作,也慢慢感受到蕭靖北身上穩重大氣、真誠果敢的一面,漸漸地產生了幾分英雄惺惺相惜之感。他覺得蕭靖北倒的確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偉丈夫,蕓娘選擇他也有她的道理。 此刻眼見宋蕓娘和蕭靖北眉眼之間掩飾不住的深情,行動言語時自如的默契,他不得不黯然放下那份不甘心。又見宋蕓娘都能正面自己,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許安平搖搖頭,深嘆一口氣,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索性昂然挺起胸膛,坦然面對宋蕓娘,沖著她真誠地笑了。 宋蕓娘仍在劉大爺家住了兩日。兩日后,蕭靖北從王遠那兒借來的馬車到達了劉莊,隨車前來的還有已經哭得雙眼紅腫的王姨娘。 王姨娘一下馬車,就踉踉蹌蹌地奔過來,跪在宋蕓娘面前痛哭,“蕓娘啊,這段日子可把我們嚇壞了啊,我對不住你,對不住啊……你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可……我可……” 宋蕓娘急忙攙扶起她,連聲安慰。她看到王姨娘全白的頭發和干枯的面容,心中知道她這些日子定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才會在短短一個月就蒼老成了這副模樣。宋蕓娘流著淚,問道:“家里人可都好?” 王姨娘連連點頭,“都好,都好,就是天天掛念你。jiejie她是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我更是罪孽深重……” 宋蕓娘忙道:“這件事和您有什么關系,您千萬不要自責。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王姨娘越發痛哭,一邊顫抖著撫摸蕓娘的手,一邊哭道:“是老天有眼,菩薩保佑啊!你失蹤后,我已在菩薩面前發誓,今生茹素念經,求菩薩保佑你平安……” 宋蕓娘心中大震,緊緊拉著王姨娘的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站在一旁的蕭靖北忍了許久,終于忍無可忍的打斷了這哭哭啼啼的二人,“王姨娘,不要再惹蕓娘傷心了,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 “真的?”王姨娘驚喜地問道,一邊又雙手合掌,虔誠地反復念起了“菩薩保佑,阿彌陀佛?!绷钜慌缘氖捑副笨扌Σ坏?。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打算50萬字完結的,可是現在不知不覺寫了40萬字,居然還有許多情節沒有展開。是不是真的太拖沓了啊,看來要盡量加快節奏啰。o(n_n)o~ ☆、宋蕓娘的歸家 官道上,遠遠地行來一輛馬車,速度極慢,車夫小心翼翼地駕駛著馬車,避開地上的小坑,生怕顛簸到了馬車里的人。 馬車旁,蕭靖北帶著十幾個士兵騎著戰馬一路緊緊相護,時不時地勒緊韁繩,放慢馬兒的速度。 宋蕓娘坐在馬車里,掀開一側的簾子回望著越來越小的劉莊,想到劉大爺站在門口癡癡目送著自己離去的那一幕,低矮破敗的小院前,他滿頭的白發在風中飛舞,枯瘦的身軀顯得格外孤寂,她心中充滿了難過和不舍。 “蕓娘,怎么又流淚了,小心對孩子不好。”坐在對面的王姨娘遞過來一張手帕,輕聲道:“那劉大爺也是的,既然已經是無兒無女,為何不愿意和我們一起去張家堡居住?!蓖跻棠锾匾庖箅S著馬車一起前來劉莊接宋蕓娘,一方面是因為她心中內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好好照顧蕓娘。 宋蕓娘放下簾子,接過手帕試了試淚,嘆道:“故土難離,這里是他的根,他自然舍不得離開?!?/br> 王姨娘便開導她:“其實這里離張家堡也不是很遠,騎馬的話小半日的功夫便可以到。你若記掛著劉大爺,以后讓四爺經常陪你來探望便是。” 宋蕓娘突然想起來,忙掀開窗簾,沖著緊緊跟在馬車旁的蕭靖北喚道:“蕭大哥——” 蕭靖北忙拉緊韁繩,傾身俯首看著蕓娘,柔聲問道:“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停下來歇息會兒?” 宋蕓娘搖了搖頭,急急問道:“我要你將銀子偷偷放在劉大爺枕頭下面,你放好了沒有?” 蕭靖北愣了愣,隨即笑道:“自然是放好了。娘子只管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還有不敢辦好的?” 宋蕓娘便笑著啐了他一口,放下了簾子。 與劉大爺離別前,宋蕓娘讓蕭靖北取二十兩銀子給劉大爺,可劉大爺連連推辭,說什么也不肯接受。宋蕓娘無奈,只好囑咐蕭靖北趁劉大爺送自己上馬車時,偷偷進房間將銀子放在他的枕頭之下。 他們離開劉莊之前,還去了一趟當時借毛驢給丁大山的富戶家,賠償了毛驢的錢,還贖回了田氏的銀鐲。宋蕓娘想到杳無音訊的丁大山,心中便十分沉重,連帶著歸家的喜悅也減少了幾分。 慢慢行了近一日的時間,太陽從東方畫了一個優美的弧線,此刻已經滑到了西邊的地平線上,熟悉的張家堡城墻在東邊青云山、西邊飲馬河的相伴下,終于出現在視野里。方方正正的張家堡在四周高大城墻的保護下,屹然挺立在這邊境貧瘠的土地上,凝聚了幾代人的心血和努力,承載了數千人的夢想和期盼。 半個多月未見的張家堡映入眼簾時,宋蕓娘又一次涌出了淚水,她從未覺得張家堡是這般的美好和親切,曾幾何時,她魂牽夢繞的故鄉居然由溫暖富饒的江南變成了這北地孤寂的軍堡。 永鎮門前,宋思年、柳大夫、李氏、田氏他們正在翹首以盼,看到馬車駛近,都激動的圍了上去。 宋蕓娘在王姨娘的攙扶下走出馬車,看到她的親人們,又是激動地抱頭痛哭。 他們這些日子牽掛著宋蕓娘,都消瘦了許多,宋思年更是大病了一場,他面色蠟黃,顫顫巍巍地拉著宋蕓娘的手,老淚縱橫。 柳大夫見宋蕓娘面容消瘦,精神不振,順勢把了把她的脈,微微沉吟了會兒,睜圓了眼睛喜道:“蕓娘,你有喜了?” 宋蕓娘羞澀地點了點頭,宋思年他們便更加激動,一時間又哭又笑,惹得城門口的守兵們和出入的軍戶們都圍著看熱鬧。 蕭靖北牽著馬走過來,無奈地勸道:“岳父,母親,蕓娘身子弱,受不得累,不如我們先回家讓她休息下。” 李氏連連點頭稱是,一行人又手忙腳亂地扶著宋蕓娘上了馬車,駛進了張家堡。 馬車寬敞,李氏和田氏便也一起上了馬車。宋蕓娘看著坐在對面喜笑顏開地看著自己的田氏,心中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有將丁大山的消息告訴她。畢竟她現在也不知丁大山究竟身在何處、是死是活,若貿貿然告訴田氏,只怕她以后又會再次傷心和失望。 回到蕭家后,留在家中的鈺哥兒一頭扎進宋蕓娘的懷里,緊緊抱著她哭著:“娘,我好想你,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兒啊?” 宋蕓娘彎著腰想抱起他,一旁的李氏忙攔住了她,“蕓娘,使不得,你現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別千萬別隨便出力?!?/br> 鈺哥兒仰起頭,睜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問:“娘有了身子是什么意思?” “傻孩子,你娘要給你添一個小弟弟呢!”李氏笑著摸了摸鈺哥兒的頭。 蕭靖北擔心宋蕓娘會有壓力,便笑著道:“也許是一個小meimei呢!若是女兒的話更好,又乖巧又懂事!鈺哥兒,你喜不喜歡?” 鈺哥兒皺起了眉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大人們的神色,怯怯地問道:“娘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會喜歡鈺哥兒嗎?” 宋蕓娘心中一酸,忙蹲下身子,捧著鈺哥兒柔嫩的小臉,輕聲道:“當然還會喜歡鈺哥兒啊!鈺哥兒是大哥,以后要照顧小弟弟、小meimei,好不好?” 鈺哥兒似懂非懂地聽著,重重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蕭靖嫻走了過來,訕訕道:“四嫂,你……你平安回來了就好?!?/br> 宋蕓娘慢慢站起身,對著她點了點頭,淡笑道:“靖嫻有心了?!?/br> 蕭靖北見宋蕓娘面有疲色,便不顧一院子的家人,不由分說地彎腰抱起宋蕓娘進了房,安置她躺在炕上。 宋蕓娘大驚失色,一邊捶著蕭靖北的肩膀,一邊嗔道:“你干什么?一院子的人呢!” 蕭靖北不在意的笑了笑,“劉大爺不是說你要靜躺嗎?今日一路顛簸回來,又站了許久,我擔心你身子受不住?!笨粗问|娘又羞又急、漲得紅通通的臉,又安慰道:“他們都是自己人,不會笑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