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在水中泡半天了，早知道還不如修煉。

    她懊惱地朝湖中央游去，然后抓大魚回來，開始準備做烤魚。

    在她忙碌的時候，夏凌云悄悄結束了修煉睜開了眼。雪華在他身邊玩耍之后去湖中游泳，他的神識都察覺到了。感應到雪華的一些異常舉動，他將之歸為模仿——雪華在模仿厲君華。只是這場景太尷尬太香艷了，他不便睜開眼，就一直修煉，等待她身上的化形丹再次失效，變回小狐貍形態。

    男孩子可以粗放粗養，女孩子心思細膩，各種別扭，他以后要多注意。現在看來，他教導雪華有諸多不方便，以后她若是還在他身邊，他要讓她多接觸女修士。

    ○○○

    雪華很殷勤，一共抓了兩條真魚，小心地撒上一些作料，精心做了兩份香噴噴的烤魚。

    當她完成一切去望夏凌云，就見他面帶微笑地望著自己，立刻開心撲到他懷中，道：“仙君，你肚子餓不餓？我做好了午餐。”現在太陽正當空，三餐制的話應該是吃午餐了。

    “嗯，雪華你越來越能干了。”夏凌云笑著撫摸雪華小狐貍的腦袋，給它鼓勵。

    “仙君，我用上你給我的作料了，你吃吃看，味道好不好？”雪華很賢惠地說道，仰望他的小臉充斥著表現欲望。她希望他看到她所有的優點和美好，讓他覺得可以跨種族愛她。

    “我都看到了，你真了不起。”夏凌云摸著小狐貍的狐貍毛夸贊道。狐貍爪子訓練得再怎么靈巧，也不如人手靈巧，雪華在灑作料的時候無法控制作料分量的多少，只能一遍遍地凝聚出水來沖洗或者稀釋，直到它認為適合了。雪華，她真的很認真。

    “仙君，烤魚現在正熱著，我們一起吃。“雪華邀請道，一臉期盼。這是她第一份用上人類作料的烤魚，她希望男神不會覺得難以下咽。

    “嗯。”夏凌云起身，抱著雪華小狐貍走到昨天他們用來做烤魚的石頭邊，然后讓它把白瓷盤拿出來，他幫著它切割魚rou，把刺盡可能地挑出來。

    雪華等夏凌云也準備好才開始吃魚。吃了第一口，她便慘叫道：“好咸。”鹽灑多了，而且魚的水分本來就會在火烤時大量失去。

    夏凌云拿出乾坤手鐲里的筷子夾了自己面前的魚rou吃了一口，夸贊道：“雪華，我這個條魚不咸不淡味道剛剛好。給你。”

    說著，他馬上將自己的那份魚夾到雪華的白瓷盤中，然后毫不在意地將雪華吃過的魚夾過來嘗了一口。

    “果然咸了些。”他說著，又嘗了嘗白瓷盤中原本來的另一塊魚rou，“這個就不咸。雪華，你的鹽沒有撒均勻。”

    雪華呆呆地望著，提醒道：“仙君，你吃我吃過的魚了。”她現在是狐貍形態呀，是人類眼中的獸，可現在她吃過的東西他居然吃了。

    夏凌云微微一愣，笑著拍拍小狐貍的毛茸茸腦袋道：“快點吃吧，魚涼了就腥氣了。”說完，他毫不介意地吃雪華那一份烤魚，將太咸的吐掉，吃了一小半，他開始喝水，然后拿出幾枚野果子，和雪華分享。

    雪華吃著美味，尾巴開心地一搖一擺，眼睛笑得瞇成了彎月。因為她覺得，從這個小動作可以確定在他心中，她開始脫離獸的概念，成為可以和他同桌共食的生物了。

    用完午餐，夏凌云抱著雪華在樹蔭下休息，享受艱苦試煉過程中難得的寧靜。良久，他道：“這里很美很安靜，說不定還能修一個屋子長期居住，可惜不適合我們，我們該出發了。”試煉還在進行中，而他還在希望自己能夠通過試煉出去。天靈門有著他太多牽掛，他想回去。

    “嗯。”雪華偎依在他懷中，道，“我要和你在一起。”她爹都同意了。

    眷戀地撫摸著懷中可愛美麗的小精靈，夏凌云語氣凝重道：“看我們的緣分了。”如果它的父親昊靈仙尊不允許，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早在七千多年前，昊靈仙尊已經擁有了白日飛升的實力了。

    起身，他看看周圍，將雪華往自己肩膀上一放，道：“幻境變化莫測，你盡量站在我身上。”這樣的話，要傳送他們也是一起傳送。

    ”嗯嗯。“雪華四只爪子緊緊抓住他肩膀處的衣服，站在他那比以前寬厚一些的肩膀上，還把尾巴搭在他另一個肩膀上。

    見它已經站穩，夏凌云取出他的法劍水木清華離開湖岸往原始陰暗的樹林中鉆。和以往的沙漠、礦洞、火山比起來，修煉水木靈法的他在森林中穿梭宛如龍游大海。

    “奇怪。”走了半天，夏凌云忍不住奇怪了。

    “怎么？”雪華詢問道。

    “這個幻境如果是試煉我的話，我不知道試煉我什么？”夏凌云道。沙漠火山、黑暗的礦洞都鍛煉他的意志力戰斗力，而這個原始的森林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攻擊他的強大靈獸。

    是爆發前的寧靜嗎？

    可他感覺不到任何異常，更感覺不到危險。

    “不知道就一直往前走。”雪華很樂觀地道。她爹是太虛幻境之主，絕對不可能坐視試煉中的女兒遭遇生命危險了。

    “嗯。”夏凌云頷首，繼續穿梭森林。

    在茂盛的森林中穿梭了五六天，他們眼前豁然開朗。眼前又是一座大湖，大湖的中央坐落著一座翡翠色的宮殿。宮殿古樸莊嚴，對著他們的正面掛著一個匾額：太元宮。

    ☆、第60章 3.18|

    六十五最后的選擇

    “太元宮，是太元宮！”雪華立刻道，“仙君，這表示你通過太虛幻境對你的考驗了，你快點進去見我爹。”

    說著，她從夏凌云的肩膀上跳下來，直接跳入水中游泳到湖中央的太元宮。爬上太元宮的碧玉臺階，她施展水法術讓自己渾身干爽，然后大喊道：“仙君，你快點。”她爹在夢中和她說，太虛幻境出現在五元大陸的時間到了，再不出去的人就出不去了。

    真的通過所有試煉了嗎？

    夏凌云微微怔了怔，立刻收起水木清華，取出一把梳子快速把自己長到肩膀的頭發梳理整齊束起來，走到湖邊蹲下掬水洗臉，再整理了一下身上穿著的藍色勁裝，覺得沒有什么不妥了才踩在水面上滑向太元宮。

    他這是要去拜見修煉界的前輩，太虛幻境的主人，不能像雪華那樣一身狼藉地過去。

    “快點，快點。”雪華催促道，等他踏上了太元宮的碧玉臺階便立刻往里面跑。

    太元宮看起來是用一整塊碧玉雕琢出來的宮殿，不管是房梁柱子還是地板，都光滑溫潤，翠綠欲滴。

    踏上幾層碧玉石階，進入古樸奢華但顯得孤寂的宮殿，夏凌云看到了寶座上端坐著的太虛幻境之主昊靈仙尊。昊靈仙尊穿著一身樸實無華的白袍，面帶微笑，膝蓋上蹲坐著雪華小狐貍。

    走到殿前玉階下，夏凌云抱拳躬身行禮，“晚輩夏凌云拜見前輩。”

    “夏凌云，你無需多禮。”

    昊靈仙尊俯視著下面年輕俊朗的杰出后輩，道，“想來你也知道太虛幻境的一些奧秘了。你如果留在太虛幻境，照你的潛力和太虛幻境獨有的機緣，你頂多需要太虛幻境里的三千年時間就能進階到九品，有機會飛升。但是如果你離開，你可能終生都無法踏入九品境界。”

    五元大陸目前的靈氣濃度，對仙君等級的修士們來說不算危險的生存環境，都已經很難再培養出九品仙尊了。

    “雪華喜歡你，你對雪華也非常寵愛，只要你留在太虛幻境，本尊會悉心教導你。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繼承太虛幻境，獲得上古仙尊們的智慧。”

    昊靈仙尊道，在他找不到繼承人之前，即使他的實力早就能踏破虛空白日飛升，探索更神奇的世界，也只能守在這里。

    夏凌云再次躬身，“前輩，如果晚輩達到可以離開的條件，請允許晚輩離開。”他也渴望獲取更多知識探索世間更多奧秘，但五歲進入天靈門修煉，近九百年來，天靈門是他唯一的家唯一的寄托，他離不開天靈門。

    感情太深的修士，怎么可能拋棄一切無牽無掛地飛升到另外一個世界？夏凌云，他還是太年輕了，做不到太上忘情。

    昊靈仙尊微微搖頭，“雪華已經告訴你她是我的女兒了，我不想她離開我。你若離開，此生將再也看不到她。”

    夏凌云早就猜到可能會有這樣的選擇了，只是當真要說出自己的決定，他說不出口。

    “仙君，我不要我們分開。”雪華急切道，她想跑到夏凌云身邊，但是她爹緊緊抓住她不讓她過去。

    夏凌云凝望著雪華小狐貍，雙眼充滿不舍，嘴唇翕動了良久都不忍說出自己的決定。

    憑空取出一件大披風將雪華小狐貍包裹住，昊靈仙尊將一股浩瀚的、和她水火靈力都不沖撞的奇特靈力輸入她體內。雪華頓時感覺渾身發熱，然后身體在氤氳的白色靈光中迅速變成一名美麗的少女。

    光可鑒人的黑綢長發，沒有尖尖的狐貍耳朵，大披風下也不會有尾巴，這是一個渾身充滿靈氣的絕美女孩。

    “爹，我……”雪華驚愕地叫道，從大披風中伸出手來，抓住自己的一縷黑發看。

    “孩子，這應該是你完整化形后的容貌。”昊靈仙尊慈愛地說道，憐惜地撫摸她白嫩精致的小臉。夏凌云雖然還沒有說出他的決定，但他已經知道他想說的話了。雪華即將離開自己，他想在她離開前看一看她的完整人形。

    他和雪姬的女兒呀，雪姬耗盡生命親身孕育承受生產之痛生下來的女兒，他卻無法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照顧。

    “夏凌云，無數上古寶藏、裁決太虛幻境一切生命的權力，美艷無雙的女孩，難道你就拋不下外面的瑣事？你所在的門派沒有你還有其他弟子，也許沒有你的守護他們更有危機感。寶藏、權利、前程也許無法使你動心，難道你真舍得下雪華？”

    昊靈仙尊煽情地問道，順便敲打敲打夏凌云，跨種族相愛在上古時代、在他眼中不算什么，他可以仿效。

    坐在他腿上的雪華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頓時白嫩的小臉暈起了兩抹丹霞。

    夏凌云權當這又是一個考驗，深深吸一口氣，語氣溫柔地對雪華少女，道，“雪華，你爹強大睿智，又無比寵愛你，會把你培養成九尾天狐的。你還是把我忘掉吧。”他決意要離開，即使昊靈仙尊承諾他很多。雪華的長期記憶貌似不太好，如果沒有人隔一陣子就提醒一下會遺忘老的記憶，所以她會把他忘記，不會傷心太久。

    雪華有時候也在想，當自己和他的責任起沖突，他會選擇誰？她反復思量，覺得他更重視責任。

    等親耳聽到他的選擇，雪華頓時傷心了，嗚咽道：“仙君，我不要離開你，不要忘記你。”

    昊靈仙尊傷感地問道，“雪華，你在親爹和只照顧你幾年的夏凌云之間選擇了夏凌云，舍棄了你親爹？”

    壞爹爹，明明都在夢中說好了，他還要當著面問她。

    雪華眼淚汪汪地望著他道：“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仙君。”她也是兩難，所以她理解夏凌云的為難。

    再次深情地望一眼雪華，夏凌云拱手問道，“前輩，請問晚輩該如何離開太虛幻境？晚輩想請問一下，晚輩的好友道源和他的二弟子林云帆，女弟子厲君華是否還活著，他們有沒有通過試煉？”既然這都是試煉，他覺得太虛幻境之主未必會看著試煉失敗的修士們死去。

    昊靈仙尊微微遺憾地回答道，“你走出太元宮，外面就是海水和海島。你怎么進入太元宮的，就怎么去那個海面上。秦道源、林云帆、厲君華這三人都通過了試煉，他們也都選擇了離開。他們已經離開了。你是最后一個。”這些人都是俗世未了心中牽掛太多，所以都不愿留在會讓他們獲得更多成就的太虛幻境。

    夏凌云又驚又喜，“謝謝前輩告知。”

    不舍地望著雪華少女，他道，“雪華，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聽你爹的話，刻苦修煉，早點成長為九尾天狐。”

    “仙君，你真的不要我了？”雪華悲戚道，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傷心。

    “雪華，我永遠要你，但是我有我的責任，我不能留在這里陪你。太虛幻境之主是你爹，他比我更會教導你。”

    夏凌云溫柔地勸說道，清瘦英俊的臉上流露一抹深深的傷感。對于雪華，他一心一意地把她當女兒寵愛教養。現在突然要永遠失去她，即使知道她留在她親身父親更好，他還是深深不舍。太虛幻境以后還會出現，那時候，如果他還活著，他一定再次進來尋她，永遠留在幻境中陪她。

    “嗚嗚，嗚嗚~~”雪華淚水朦朧地凝視著夏凌云，她的男神，這個狠心的人呀……

    不忍女兒傷心，昊靈仙尊憑空取出一個金色的手環往雪華左手腕上一套，道：“這叫如意手環，是個很高級的儲物法器，是爹用上古天外精金鍛造而成的，鍛造時分別放入了你和麗兒的狐貍毛，除了你和麗兒誰也不能使用。”

    收回靈力讓雪華重新變回小狐貍形態，他把她放下，道：“和夏凌云一起出去吧，太虛幻境還不適合年輕人。”如意手環顧名思義，會隨著配者身形變化自動調整尺寸。

    他對先是驚愕，然后狂喜的夏凌云威脅道：“夏凌云，太虛幻境里的秘密，你不可以對五元大陸公開。我把雪華交給你了，你若是傷害她，我會不擇手段降臨五元大陸，讓你神魂俱滅！”

    夏凌云立刻抱拳施禮，嚴肅發誓道：“前輩放心，晚輩以性命擔保，絕不公開太虛幻境里的秘密，絕不傷害雪華。”

    “爹，女兒對你太不孝了。”雪華激動地說道，小爪子緊緊抓住父親的長袍下擺。

    “太虛幻境雖然美好，但對你和麗兒這樣年輕的女孩來說更像是個華麗的囚籠。都出去吧，太虛幻境將來還會再出現在五元大陸上，到那時，你們再回來。爹相信那時候，你和麗兒都已經了卻塵緣了，能夠安心在幻境中修煉，最后一起飛升。”

    昊靈仙尊彎下腰撫摸著雪華小狐貍的腦袋，用精神力傳送給雪華一個意念：雪華，如意手環里放著很多爹給你的嫁妝，不過盡量別拿出來炫耀；如意手環另外設置了空間定位傳送法陣，當你對外界沒有任何依戀了，可以直接啟動傳送法陣回到爹的身邊，只是進來了，就不容易再出去，你要慎用。】。

    “爹……”雪華感激地望著父親。父愛如山，爹已經為女兒們籌劃好了一切。

    ☆、第61章 3.18|

    六十六狐貍精扎堆

    “走吧，和他一起離開。”昊靈仙尊溫柔地推推雪華的小身子。

    “爹……”雪華戀戀不舍，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她不知道何時已經遺忘了穿越前自己父母的記憶，心中極度渴望不要再忘記這位父親。

    “只要你和麗兒在外面過得好，爹比什么都開心。”昊靈仙尊含笑道，再一次推推雪華。

    眼淚婆娑的雪華三步一回頭，慢慢走到夏凌云的身邊。

    “雪華。”夏凌云已經單膝跪地等待了，等她到面前就把她溫柔地抱了起來。它為了和他在一起離開了親生父親，他以后一定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寵愛它。只要他在這個世界上，他會永遠保護它，讓它永遠幸福快樂。

    “夏凌云，我另一個女兒麗兒也到五元大陸去了，她自幼天真淘氣，又被我嬌生慣養著，在外面可能吃大虧。你如有空，幫我照顧她一些。她是雪華的meimei，你要愛屋及烏。”昊靈仙尊叮囑道。

    “前輩吩咐的事，晚輩必然時刻謹記在心。”夏凌云抱著雪華道。就他剛到太虛幻境那一天天狐麗兒的表現，雪華又后來告訴他的，他也知道這只小狐貍精天性活潑。

    “夏凌云，雪華是我女兒的事情你絕不可以告訴別人，因為這個身份會讓她受到貪婪者的傷害。”昊靈仙尊嚴肅道，“麗兒是以幻境靈狐的身份出去的。”這句話他同樣也警告了知道麗兒身份的離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