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丫仰著臉看著燕雨樓,突然輕聲地道:“我不想做哥哥的小丫頭。”

    月光下,張二丫的臉色像紙一樣蒼白,卻是一臉的期望。燕雨樓當然知道張二丫期望的是什么,心里想的又是什么,雖然燕雨樓對張二丫的感情一直都停留在兄弟之情上,張二丫現在已經命懸一線,燕雨樓還能有什么不能滿足她的?哪怕是騙。

    燕雨樓柔聲說道:“那我娶你,好不好,小丫頭,我娶你。”

    張二丫的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望著燕雨樓的眼神也從未有過的溫柔,可是只一下又暗淡了下去。“我知道哥哥是看我已經不行了,所以騙我想哄我開心,小丫頭不傻。其實不管哥哥喜歡不喜歡小丫頭,小丫頭的心都已經許給了哥哥了,只是小丫頭不干凈,配不上哥哥。”

    燕雨樓突然心里一疼,感覺像被針扎到了最敏感的地方,曾經的燕雨樓在王小雨面前同樣的沒有自信的,因為自己沒怎么上過學,又是個流氓混混,在王小雨的同學面前讓王小雨丟了人,覺得自己配不上王小雨,那份自卑,也讓他在愛情面前愈發卑微。原來張二丫在自己面前也是一樣,燕雨樓既痛心又心疼。

    “我愛你,小丫頭,我愛你。”燕雨樓淚眼婆娑地把張二丫摟在懷里,脫口而出。

    張二丫暗淡的眼睛復又恢復了光亮,燕雨樓不等張二丫再說什么,吻上了張二丫的唇。

    兩個人忘情的相擁,親吻,從未有過的纏綿熱烈,在燕雨樓對張二丫說出我愛你的那一刻,燕雨樓才明白,他對張二丫的感情并非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愛,沒有關系的一對男女,哪里會有什么兄妹之情。只是燕雨樓之前一直放不下過去,而心理上又覺得張二丫是他從劉銘手里搶來的,心里潛意識里對她有些排斥,所以不愿承認。

    數月的朝夕相伴,早已在燕雨樓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記,張二丫的溫柔體貼,張二丫的善解人意,張二丫的乖巧可愛,燕雨樓此時此刻能想到的只有張二丫的好,這個時候燕雨樓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有多愛張二丫。

    親吻過后,張二丫滿足的笑了,對她來說這一刻即是擁有了全世界,有了燕雨樓的愛還有什么好怕的?張二丫覺得自己累了,想睡了。燕雨樓卻知道不能讓張二丫睡著。

    燕雨樓輕拍著的臉,急道:“小丫頭,不許睡,你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張二丫一向聽燕雨樓的話,燕雨樓不讓她睡即便她再困也努力的睜著眼睛。燕雨樓看著懷里的張二丫,張二丫頭發凌亂,臉色蒼白,燕雨樓卻覺得張二丫從未有過的美。燕雨樓緊緊地抱著張二丫,眼睛一滴一滴滴在張二丫的臉上,燕雨樓用手輕輕地擦去,燕雨樓的心里在害怕,害怕才剛剛得到這份得情旋即失去。

    燕雨樓抬頭看向四周,這么一會了竟然還沒有救護車的動靜,燕雨樓歇斯底里的吼道:“車呢?怎么救護車還不來。”

    “二哥,是你嗎?”突然有人道。

    燕雨樓一聽有人來了,喜出望外,忙回應道:“是我,是我,我在樓后面。”

    不一會兒跑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打著手電,看到燕雨樓正抱著張二丫,張二丫身下流了一灘血,驚呼道:“二哥?發生什么事了?”

    燕雨樓:“快開車過來送我去醫院。”

    “噢,”兩人不及細看發生了什么,一人留守,一人跑去開車。

    燕雨樓把張二丫抱上車,車直奔向就近的醫院。

    車里,燕雨樓緊抱著懷里的張二丫,道:“小丫頭,你就快沒事了,我們現在正在去醫院。”

    張二丫:“哥哥,我好怕。”

    燕雨樓:“不怕,有哥哥在。”

    張二丫:“我就怕哥哥才剛剛說愛我還來不及和哥哥相愛,我就死了。”

    燕雨樓:“說什么傻話,你不會有事的,哥哥不許你有事,不讓你有事,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一大堆寶寶,我們的路長著呢。”

    張二丫:“我也想和哥哥白頭到老,想給哥哥生寶寶,我只怕撐不下去了。”

    燕雨樓嗚咽道:“不會的,小丫頭,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張二丫:“哥哥,有一件事我對不起你,我想告訴你。”

    燕雨樓不知道張二丫想說什么,但既然說了對不起他就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如果這事放在以前或許他還會多想想,可現在張二丫命在旦夕,張二丫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他都可以原諒,只道:“以后在說,小丫頭,以后有時間了慢慢說。”

    張二丫掙扎著道:“不、我現在就要說。”

    燕雨樓無奈,只好依了張二丫:“嗯,好,你說吧,不論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會怪你的。”

    張二丫:“哥哥你還記不記得過年之前有一段時間我老做很難吃的飯菜給你吃?”

    “嗯,記得。”燕雨樓點了點頭:“你就想說這個?”

    張二丫輕輕地點了點頭:“嗯,都是我不好,我不光給哥哥做了難吃的飯菜,還給哥哥在菜里下瀉藥。”

    燕雨樓沒想到張二丫說這對不起他的事就是這件事,不過這事當時他還覺得像個事,可都到現在這節骨眼了,這點小事又算的了什么,沒想到張二丫一直還惦記著,他又怎么會怪張二丫,只道:“沒什么,那飯菜也不是那么難吃,拉肚子正好減肥。”

    張二丫聽燕雨樓這么說,只微微笑了一下,又接著道:“可哥哥知道我為什么會給哥哥做那么難吃的飯菜嗎?”

    燕雨樓茫然地搖了搖頭,這件事燕雨樓倒真不知道,一直都沒想通。

    張二丫:“因為我發現哥哥有了女人,所以我嫉妒,因為我愛哥哥,不想哥哥跟任何人來往只想哥哥有我一個。”

    燕雨樓愣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王小雨的事張二丫一早就知道了,難怪前些天燕雨樓讓張二丫假扮他女朋友去擋一下王小雨的時候,張二丫竟然什么都不問,原來是這么回事,就是不知道他一向不露痕跡,張二丫是怎么知道的。

    張二丫接著說道:“哥哥每次回來,身上總有些淡淡的香水味,我知道哥哥出入的場合女孩子多,有點香水味難免的,我每次給哥哥洗衣服時,哥哥每次衣服上的香水味都不一樣,而且很淡,我知道哥哥并沒有其他女人,就是有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小丫頭也能理解,也不在乎。”

    燕雨樓靜靜地聽張二丫說著,一句話也不插,只是有些意外,原來小丫頭是這么細心的女孩。

    張二丫:“可有一次,我發現哥哥衣服上的香水味比之前濃了些,而且之后很多天,香水味都是一樣的。我就知道哥哥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我吃醋,生氣,甚至恨哥哥,所以才在哥哥的飯菜里下瀉藥,才給哥哥做難吃的飯菜。”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明白過來原由的燕雨樓更緊緊抱著張二丫,這又有什么關系,張二丫這么做不正說明她在意自己嗎?愛之深,恨之切,何況張二丫也沒用什么極端的方法,就算是給他做難吃的飯菜也沒做多久,給他下了瀉藥夜里他難受時,張二丫也忍不住給他藥吃。

    燕雨樓:“沒關系,都是小事,何況小丫頭做了幾天又舍不得了是不是。”

    張二丫似很難為情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嗯,哥哥是我最愛的人,我舍不得,雖然哥哥有了其他女人,但我真的不想哥受折磨,只要哥哥陪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直到前些天我才見到她,她很漂亮,還很有氣質。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很像一個人。”

    燕雨樓默然,他和王小雨能走到一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很像燕雨樓的亡妻張燕兒,現在燕雨樓總算把張燕兒放下了。燕雨樓湊到張二丫耳邊,輕吻著張二丫的耳垂,低聲道:“小丫頭,我愛你,這一輩子都會守著你。”

    “我相信哥哥的話,我也愛哥哥,很愛很愛。”張二丫聽到燕雨樓的話露出了滿足的微笑,眼睛卻慢慢地閉上了,燕雨樓很著急,搖著張二丫,道:“小丫頭,你不能睡,醒醒。”

    張二丫低聲道:“哥哥,我困了。”

    燕雨樓著急地道:“因了也不能睡,撐著點,哥哥還有秘密要告訴你,你不能睡。”燕雨樓看張二丫越來越虛弱,沒辦法,就想告訴張二丫自己的瘋癲俠身份,想著能讓張二丫受點刺激,多撐一會。

    “我知道,哥哥,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蓋世英雄。”張二丫眼睛最后亮了一下,可話剛說完張二丫的手臂就低垂了下去。燕雨樓抱著張二丫整個人都蒙了,張二丫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嗎?女是人細心的,他們朝夕相處那么久,比王小雨還要久的多,發現也沒什么好奇怪吧?張二丫是什么時候發現的,為什么沒表現出來異樣呢?或許在她心里,燕雨樓是誰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燕雨樓一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