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 蠢硬蠢硬的
“他媽的,不跪是吧?”洪飛回過頭來,用刀指著屠豐惡狠狠地向手下的弟兄吩咐道,“那就把他的腿給我廢了。” “是!”站在外圍的清風堂的弟兄中,有兩個手持鋼管的應聲走了出來,一左一邊走向屠豐身后,拿著鋼管就要對著屠豐的腿砸。 鋼管已經掄起來了,差點就砸到屠豐腿上了,燕雨樓適時地擺了擺手:“算了,就當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了。” “是,”兩人立馬停手退到一邊。 屠豐站在那里,動也沒動,從頭到尾,不曾流露半分懼色。 燕雨樓看到面無表情的屠豐,冷笑一聲,走到他面前,戲謔的說道:“五大金剛,果然是硬骨頭,雖然蠢了點,但他媽的還是蠢硬蠢硬的。” 剛才洪飛要斷屠豐的雙腿,屠豐眉頭都沒皺一下,可是這會燕雨樓簡單的一句諷刺,屠豐就受不了了,抬起頭狠狠的瞪著燕雨樓。 燕雨樓眉毛一挑,說道:“怎么?我說的不對?”屠豐沒吭聲,他背叛清風堂后,也確實曾懷疑過,這一切會不會是墨魚會的設計。 當然是,其實烈虎設下的局其實并不是天衣無縫,甚至是有好些漏洞,和說不通的地方,但這局高就高在太突然,太意外,讓人來不急細想。 而更高明的地方就在于,屠豐等人既然已經背叛清風堂,便再無回頭路,即便是今天,他基本已經確定是入了笑面虎的圈套,他也沒法回頭了,因為回頭只有死路一條。 但現在,清風堂的二當家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命已經被別人握在手里,還是一樣死路一條。屠豐一聲不吭,既然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的硬氣點。 燕雨樓又向其他人看了一眼,問道:“這里面還有沒有曾經是屠三哥手下的兄弟?” 跪在地上的一共是十六個人,聽到燕雨樓這句話,有十個人把頭低的更低,顯然這十個人就是。 燕雨樓有些意外,這里一共才十七個人,竟然有十來個都是清風堂的叛徒,這,幾率是不是大了點?燕雨樓想著這些時,隨口道:“站起來吧。” 燕雨樓的這句話,聲音也不大,跪在地上的人都沒太聽的清,一時間竟然都沒人敢動,燕雨樓又冷冷的說道:“怎么?要我扶你們起來嗎?” 燕雨樓話剛落音,洪飛拖著刀向前走了兩步:“怎么?二哥的話不管用嗎?” 跪在地上的人中,有十個人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燕雨樓冷笑了一聲:“呦,這么多人?笑面虎這是拿你們當炮灰啊?看來,你們在墨魚會過的也不怎么樣啊?” 這十個人頭低的更低了,還是沒一個人吱聲,他們自入了墨魚會,只有屠豐做了那三條街的掌事人,這是烈虎之前答應過他的。而其他重要的位子都被烈虎安插了自己人,甚至包括其他五大金剛中的兩個沒死的,都被烈虎以傷病為由安排了個看場子的閑差。 而像到清風堂打砸這種事,烈虎每次帶的人中,至少有一半是曾經清風堂的這些人。好事沒他們的份,當炮灰卻次次有他們,烈虎的這些做法讓這些人心里很怨憤,但他們卻是敢怒不敢言,沒辦法,因為他們需要靠墨魚會庇佑他們。 燕雨樓看著這十個人,這十個人低著頭,不敢看他。燕雨樓看了他們半天,想著要不要處置他們,該怎么處置,最后卻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放他們走吧。” “二哥,他們可都是叛徒。”洪飛道,好不容易抓了幾個叛徒,現在卻又要放過他們,洪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燕雨樓轉向洪飛,正色道:“他們不是叛徒。” 燕雨樓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洪飛、張家勝、還有清風堂的人,和站起來的清風堂的叛徒,還有跪在地上的墨魚會的人,都看向燕雨樓。那眼神中有疑惑、驚訝、震驚、不解。 燕雨樓也不管各方投來的目光,向洪飛接著說道:“背叛清風堂的只有五大金剛,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聽從五大金剛的安排,所以不算背叛。” 清風堂的眾人默然,這個理由顯然沒能說服他們,這些“叛徒”,雖然說是跟著五大金剛,但也有不愿背叛的,回到清風堂的,也有害怕清風堂報復直接逃跑的,而留下的這些人,雖然是因為跟著五大金剛一起背叛的,但從清風堂的角度來講,這些人絕非全然無辜。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默的時候,張家勝開口了:“二哥說的是啊,這些兄弟就算是背叛了咱們清風堂,也不過是聽信了五大金剛的話,上了墨魚會的當,所以并無過錯。” 張家勝腦子轉的極快,燕雨樓一這么說,他就明白了,燕雨樓這是在分化他們,燕雨樓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是為了收回那三條街道做準備。 墨魚會奪得清風堂的三條街還不過一個多星期,在那里尚立足未穩,之前墨魚會處于強勢,清風堂自保還來不急,更沒心思,也沒能力收回那三條街道的地盤。 可現在不同了,墨魚會剛剛吃了大虧,今晚來的六七十個人,個個帶傷而回。從墨魚會和清風堂沖突以來,墨魚會一向都無往不利,今天還是第一次遭受這么大的損失,他們這一回去,墨魚會內肯定都炸窩了。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中,最牛的烈家兄弟,也是一重傷一輕傷,這兩個人也受了傷,想來一定會讓墨魚會受驚不小吧。那么清風堂內,沒受傷又最能打的便只有烈龍了,但想來烈虎烈豹都敗下陣來,烈龍應該也不是燕雨樓的對手。 其實還有一點他們并不知道,烈家兄弟和李二并非一條心,現在烈家兄弟兩人受傷,首先要做的是忙著穩定內部,更沒心思去想兼并清風堂的事。他們要是知道這一點,說不定就更蠢蠢欲動了。 那么,這樣的話,收回那三條街就變得有可能了。 而若要收回這三條街,原來的這些人便極為重要了。墨魚會占了這三條街時間還太短,一定還沒有將這三條街道完全滲透,完全控制。這些叛徒都是那三條街的地頭蛇,在那里都是扎了根的,只要爭取到這些人,這三條街便可以輕易拿回來,否則,一條街一條街的打,就得流血死人了。 “那他呢?”洪飛指著屠豐向燕雨樓問道,洪飛很佩服燕雨樓,而且燕雨樓剛剛又救了他的命,所以在剛剛燕雨樓說那些清風堂的“叛徒”不是“叛徒”的時候,洪飛雖然猶有異議,但也沒有說什么,這次,洪飛又指著屠豐向燕雨樓發問,那些人不是叛徒也就算了,屠豐總不可能了不是叛徒吧?要是真那樣的話,洪飛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燕雨樓盯著屠豐的眼睛,冷冷地說道:“一十三刀叛堂極刑。”燕雨樓一字一頓,聲音森寒之極,在場的人無不打個寒顫,與之前與烈虎說話的戲謔不同,此時誰也沒有懷疑燕雨樓說的話的真實性。 燕雨樓接著向洪飛張家勝吩咐道:“這十個兄弟就放他們走吧,怎么說都是曾經的兄弟,而且他們“背叛”也是有苦衷的,不許為難他們,剩下的六個墨魚會的人呢,都是跟人混的,也不容易,就小懲大戒,一人斷條胳膊,放他們回去吧,至于屠豐,”燕雨樓轉向屠豐,猶豫了片刻,才道,“也放他走吧。” 張家勝道:“二哥這個....”屠豐是領頭人,叛徒之首,那些人的背叛可說都是屠豐帶動的,而且剛剛燕雨樓還說要將屠豐處以一十三刀叛堂極刑,這會卻什么也不做,就這樣放過了他,張家勝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燕雨樓到底想干嘛? 燕雨樓截斷紅家勝的話,解釋道:“放他走并不代表放過他,小哥以上的犯了堂規,要在堂里申明罪狀,這是規矩,到時候我會親自動手。” 說完,燕雨樓看也不看這些人一眼,轉身向公園后,停車的地方走去。燕雨樓剛一走,洪飛趕忙跟了上去,張家勝也要跟過去,臨走前向站在跪在地上的墨魚會的人身后的清風堂的弟兄輕聲說了句:“照二哥說的做,完事后,現場清理一下,之后就都回去吧。” 燕雨樓到了車前,洪飛追到了燕雨樓前面,替燕雨樓開車門,司機小王一直等在車里面,燕雨樓上了車,洪飛坐到燕雨樓身邊,張家勝則坐在副駕駛上。 洪飛向燕雨樓:“謝謝你,二哥,剛才要不是你,我早就掛了。”燕雨樓:“都是自家兄弟,說謝字太見外了,這都是命,你命不該絕。” 洪飛認真的道:“我要是命不該絕,那二哥你就是我命里的貴人了。”燕雨樓莞爾一笑:“好,既然你非要這么說,我也就不過份謙虛了,那,你現在就先把你命里的貴人送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