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與趙董的合作。

    完全就是為了水姐自由的權宜之計。

    等水姐出來之后，我還是不會放過這個趙董的。

    雖然心里面已經打定了主意。

    但在表面上，當然還要與這個王八蛋逢場作戲。

    于是我道：“合作的事情以后再說，不過我得提醒趙董一句。我這邊當然會保密的，但你那邊可不要掉鏈子可以么？不要走露了消息，壞了我的好事。”

    趙董打了一個哈哈：“喬姑娘真是愛說笑。我比任何人都盼著你趕緊把數據偷出來，又怎么會自亂陣腳呢？”

    我冷哼一聲；“那你的侄子趙金海是怎么回事？他上躥下跳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我告訴你趙董，如果因為這個趙金海破壞了我們的事情，這所有的責任都要你們來負責！你必須把水姐給我放了！”

    我的語氣顯得很是嚴厲。

    趙董一愣。

    “什么？趙金海？這事與他有什么關系？”

    我冷淡地說：“今天在球場上，溫紹年也出現了。你是知道我認識溫紹年吧？”

    趙董一驚：“怎么？溫紹年把你的底細透露了？”

    我否認：“沒有……雖然溫紹年知道我的履歷是假的，但并沒有拆穿我。”

    趙董發出“嘿嘿嘿”的一聲jian笑。

    “嘿嘿嘿，我就說你和那個溫紹年有一腿，關系不一般吧？你還否認。不過我還是真是有些好奇啊，你是用的什么手段攀上的溫家二少？能不能分享一下經驗啊？公平地說，你雖然有那么點姿色，但也不是什么萬里無一的極品美女。像是溫家那樣的公子哥，會是這么沒有眼力見的么？就真的喜歡你了？難道你是用了什么計策？美人計么？或者是你拿住了溫家的什么把柄？我現在是越來越想和你合作了，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啊。”

    我懶得聽他扯淡。

    “別廢話！關鍵是后來溫紹年、左光榮他們與另外一伙人踢球發生了沖突，沖突的起因就在我。但關鍵是，你侄子與那邊的人認識。他現在在極力攛掇對方鬧事。真鬧大了，那他一定就會看到我，我擔心他會把我的身份給出賣了。”

    “因為你起的沖突？左光榮和溫紹年都為你動手了？哈哈，我懂了。高明，果真是高明啊。攛掇著男人為你打架，為你爭風吃醋，真是好辦法啊。不過你放心，這小子我來收拾，我保證他不會再搗亂了。”趙董和我保證。

    “你要怎么做？”我問。

    “呵呵，告訴你也沒什么。我在非域與人合伙開了一個礦，就讓他去那里監工吧。”

    趙董無所謂地說。

    我笑了。

    一個電話就把趙金海給發配到了非域？

    對這個安排，我很滿意。

    我掛了電話。

    在隨后的兩天里，我仔細留意網上的動靜。

    果然，那個丁三說話算數。

    并沒有繼續鬧事。

    沒有去影響溫紹年的評獎。

    后來，溫紹年也如愿被評為了“省城十大青年之星”。

    同時，我還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新聞。

    說有天晚上，在碼頭上的一艘貨輪上。

    忽然有人跳海了。

    正好當時海防隊的巡邏艇經過。

    發現了有人跳海。

    都是如臨大敵。

    顯得很是緊張。

    為什么？

    因為這些人都在懷疑，這跳海的人該不會是走私，或者是偷渡的吧？

    于是強光手電馬上就照了過去。

    “什么人！不許動！”

    但是跳海的那人水性居然還不錯。

    被人發現了。

    不但不躲。

    居然游的更快了。

    這肯定是心里面有鬼啊。

    不用問，一定是身上有什么大案子！

    “站住！快點上船！”

    巡邏員大喊。

    那人不肯配合。

    繼續逃竄。

    “砰砰砰！”

    巡邏員示警了。

    打起了一朵朵的水花。

    海里面的那人不敢動了。

    老老實實上船了。

    上船之后，嘴里面還在不斷地說：“我不去！我不去啊！”

    海防隊的人面面相覷。

    不想去哪？

    這是被人拐賣的么？

    那也是大案啊。

    于是急忙帶回去審問。

    審問的結果讓巡邏員啼笑皆非。

    原來這人是被家族的人派去非域出差。

    一出去，幾年都不能回來。

    這人不愿意，說那邊條件太艱苦了。

    吃不好，穿不好。

    想出去花天酒地都沒地方去。

    那是一個礦山。

    距離最近的城市都有幾百公里。

    就算是他不嫌棄那里的女人黑，但也不敢去啊。

    那幾百公里的大草原，上面可是有獅子的。

    ……

    我看了這篇新聞當然是忍俊不禁。

    不用問，這個跳海的倒霉蛋，一定就是趙監理了。

    ……

    公司里面。

    這天下午，已經快要下班了。

    阿曼達來到了行政部。

    “一會兒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需要大家晚上加加班。”

    我們行政部，相比較于技術部，平時加班并不多。

    所以現在聽了阿曼達的話，大家都沒有意見。

    光榮公司，加班是給加班費的。

    要是過了10點，打車也可以報銷。

    要比那個趙董的公司人性化多了。

    于是我和幾個同事就去布置會議室。

    在布置的時候，我聽技術部的一個人說，今晚是大老板要來視察了。

    大老板是公司的投資人。

    也是公司的董事長、大股東。

    平時并不會經常出現在公司。

    最起碼，我就是沒見過一次。

    今晚這要來視察工作，怪不得公司上下都很重視呢。

    晚上7點。

    大老板來了。

    這是一個50出頭，一看就很精明的男人。

    大老板到了公司，先在各層都視察了一下。

    對公司的環境表示了滿意。

    也鼓勵了員工。

    說大家前段時間的成績不錯。

    繼續加油。

    公司不會虧待你們的。

    只要游戲的營收一路飄紅。

    升職加薪都好說。

    大家自然都是一陣的歡呼。

    然后就進了會議室。

    我們都跟了進去。

    大老板一揮手：“好了，不用這么多人都陪著，我就是隨便來看看而已，不是什么正式的會議。”

    左總一聽，就對我們說：“好，那大家都下班吧。阿曼達你留一下，歡喜，你也留一下吧。”

    大家都散了。

    我和阿曼達都留了下來。

    阿曼達留下，因為她本身就是大老板派在光榮公司的代表。

    屬于大老板的心腹。

    而我留下，則是因為要給幾位領導端茶倒水。

    做好服務工作。

    ……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大老板品著茶：“光榮啊，游戲新版本開發得怎么樣了？”

    我就坐在沙發的遠端。

    倒完水之后。

    我就拿了一個小本子，規規矩矩地做著會議記錄。

    哪怕領導在扯淡，在胡說八道。

    但作為下屬。

    在領導說話的時候，不但要做出一副仔細聆聽的姿態，不但要擺出如沐春風、深受啟發的樣子，還得帶一個本子。

    隨時記錄領導的指示。

    這才是一個合格下屬的起碼要求。

    當然了，我只是裝著在記。

    其實并沒有真的在記。

    而是在一筆一劃，真正的在本子上畫著卡通小人。

    畫的是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在游樂園里面騎旋轉木馬。

    在青春偶像劇里面。

    情侶們除了會一起出現在球場外。

    還會一起去游樂場。

    抓娃娃，旋轉木馬，碰碰車，摩天輪，過山車……

    我也想與溫紹年有這樣的浪漫。

    只可惜，唯一一次我與溫紹年同時出現在游樂場。

    卻是我幫著楊杰去敲打他的前女友。

    還讓溫紹年誤會了我和楊杰的關系呢。

    所以那次的游樂場，我們沒有共坐一個木馬。

    而是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后面追。

    似乎永遠都追不上。

    我一直在走神。

    直到聽到“游戲新版本”這幾個字才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不就是我來這里的目的么？

    終于要接近核心數據了。

    左光榮聽到大老板問，于是回答：“董事長，新版本開發一切順利，預計下個月就可以正式發售了。關于游戲新版本的細節，我上周去匯報的時候，已經都介紹了。”

    大老板點頭：“是啊，這就是今天我來這里的原因。除了看看大家的工作狀態外，重點就是再討論一下這個游戲新版本的開發。確實，上周我們開會的時候，你帶來了游戲新版本的小樣和設計思路，你走后，我又專門找了搞市場營銷的團隊一同分析你這個方案，他們提出了一些優化的建議，需要我和你好好探討一下。”

    聽到大老板這么說，我心中一動。

    大老板說的客氣。

    但這話的潛臺詞不就是對之前的版本不滿意么？

    這才提出修改的建議了？

    我能聽得出，左光榮和阿曼達當然也能聽出來是這個意思。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左光榮開口了：“董事長，是游戲設計、戰略、玩法或者是美工方面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么？我們一定會努力改進的。”

    對方是大老板。

    他提出的要求，不論是有理的，還是無理的，作為下屬都得接受。

    但我通過這幾天在公司的所見所聞。

    我知道，技術部那些人的工作都是很辛苦的。

    可能上司一句話，一個修改，他們就要忙活很長時間。

    大老板哈哈一笑：“光榮，你不用緊張。你們游戲本身的設計是沒問題的，不論是游戲機制、玩法、劇情、美工，都是國內最一流的，就是拿到國際上也是不落戶的。但這個收費機制，我覺得得改進一下。我們不要點卡了，新版本全免費。”

    ……

    我現在已經不是游戲的門外漢了。

    關于游戲的收費方式，現在主要有兩種。

    一種是點卡收費，一種則是免費游戲。

    點卡游戲顧名思義，就是玩游戲需要花錢買點卡，然后才能玩。

    而免費游戲則是上手就可以玩。

    廣告宣傳都是玩家不用花錢的。

    讓一般人看，都會覺得還是免費游戲好。

    點卡游戲坑。

    但當然不是這樣的。

    點卡游戲雖然要買點卡，但游戲里面是比較公平的。

    不論是升級、打怪還是pk，獲得道具，都是憑游戲人物的級別和實力。

    換句話說，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上。

    游戲玩的好不好，看每個人的游戲技巧。

    而免費游戲呢？

    說免費，其實是最貴的。

    因為雖然免費游戲大家都可以玩。

    確實是你不用花錢，你就可以和別的玩家一起玩。

    但是想要玩的好，想要好的道具，牛逼的武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花錢買。

    越有錢越牛逼。

    不但可以買武器，還能快速提高級別。

    很多人玩游戲，就是喜歡在游戲里里面欺負人，砍人。

    燒殺搶掠，不用負責。

    所以在這些免費游戲里面，有錢是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

    土豪花上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買上一身裝備，那真是殺平民玩家如同殺雞一樣。

    有錢的是大爺，是祖宗。

    沒錢的就是受氣包，是出氣筒。

    而別的玩家為了不被欺負，為了也能爽，自然也只能拼命充錢。

    這在游戲行業里面有一個專門的術語叫做氪金。

    這樣的土豪，被稱作玩rmb玩家。

    ……

    根據我的理解。

    點卡游戲算是有節cao的。

    氪金游戲則是屬于沒節cao的。

    氪金游戲就是利用人性的弱點。

    利用人們愿意恃強凌弱的特性，無限制的拉仇恨。

    挖空心思的讓人充錢。

    甚至很多青少年，偷著拿家里面的錢去玩游戲，一次花了幾萬，基本上也都是被這種氪金游戲給蠱惑的。

    最起碼，我是很反感這種氪金游戲的。

    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氪金游戲就和賭博是一個性質。

    容易讓人沉迷。

    墮落。

    沉淪。

    特別是一些青少年。

    因為容易受到游戲的引誘，而荒廢學業。

    天天逃學、曠課，就泡在網吧里。

    泡在虛擬世界里。

    我覺得太可惜了。

    太浪費了。

    可能城市里的孩子還不懂得上學機會的珍貴。

    但是像我。

    這樣一個從小就因為家里面窮，所以早早輟學的女孩。

    我太懂得上學機會是多么的珍貴了。

    況且，很多游戲不只是在浪費青少年的時間和金錢。

    甚至會把青少年勾引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不只是我，我接觸的光榮公司的一些游戲設計師，也都說，雖然氪金游戲更掙錢。

    但他們還是愿意做一些精品游戲。

    那種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能在世界上都出名的好游戲。

    而不是只為了讓玩家充錢。

    覺得那才是他們職業的理想。

    他們職業的意義。

    ……

    左總聽到大老板這么說，也是一愣。

    “董事長，我們公司是不做氪金游戲的。”

    大老板擺擺手：“哎，光榮啊！你這話說的不對啊。我們的《光榮時代》現在不氪金，每個月的流水都這么多，如果再更改一下收費模式，那我們的游戲不是更得起飛了？”

    左光榮堅持：“董事長，可我們的公司理念是做一款震驚世界的游戲，而不是為了掙大錢啊？我做游戲的理想就是讓國產游戲被世界的同行認可，讓他們看看，我們自己也有很出色的本土游戲，我們的游戲制作人也都是世界一流的游戲制作人，我們沒必要非得模仿國外的游戲……”

    大老板一笑。

    “光榮，這話要是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青年游戲設計師的嘴里面說出來，我不怪他。不但不怪他，還得夸一句，他有理想，有抱負，我們公司就需要這樣的年輕人。但你不該也這么說啊？你已經有一定的社會歷練了，你現在還是公司的總經理！你不是一個技術員了！你要知道，我們開公司，不是為了誰實現理想的，我們是為了掙錢的！這個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也沒有什么可掩飾的，就是為了求財！可能有的人覺得談錢有些俗氣，似乎不是那么的高大上，但我不這么認為。我認為錢一點都不俗，而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最純潔，最美麗！因為人可能騙你，但錢不會騙你。人不值得相信，但錢是值得相信的。人不能給你帶來的安全感，錢可以給你安全感。正是因為我對錢有這樣的認識，所以我才是一個成功的投資人，我依靠投資積累了豐厚的財富。我投了很多的公司，包括你的公司，其實我對什么游戲一竅不通，我之所以投資你的公司，是因為現在游戲的利潤很高，游戲產業是一個熱門的行業，資本紛紛流入，所以我也就進場了。而你光榮，在游戲行內，還是很有名氣的。所以我投資了你。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公司成立快2年了，你也給了我充分的回報。當然了，這么多年，我投資了這么多公司，也不是都掙錢的，也有賠錢的。那些賠錢的，回報率不高的，都被我拋售了，及時止損。”

    左光榮見大老板的話停頓了一下。

    這才開口：“是啊，我很感謝當初董事長投資了我們公司，這才給了我們公司發展的機會。也不是我驕傲，我們公司的業績還是不錯的，依靠現有模式，已經能實現穩定盈利了。甚至在國內游戲界，我們的收入都是最頂尖的。這證明了，我們現在的模式是被市場認可的。我知道我們是做企業，要盈利，我也不是那種清高的人，覺得談錢就俗了。我的想法是，我們做精品游戲，吸引更多的人來玩，甚至還可以出口到海外！那樣掙錢不好嗎？為什么非得煽動人的欲望，靠沖動消費來氪金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