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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農(nóng)家三姑娘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我后年才夠年齡呢!”

    “先舉行婚禮,夠了再拿證,農(nóng)村里這么干的多得是。金遠就不夠,秋天結(jié)婚,明年才夠年齡拿證。”鮑金東說著,又哀怨起來,“要不,你跟金遠對象學(xué)習(xí)吧!”

    “胡說。”這家伙,還真敢說出來!姚三三更冒臊了,“你還是跟金成學(xué)習(xí)吧,金成小光棍兒,沒對象呢!”

    鮑金東哭笑不得。看著媳婦兒打光棍,好吧好吧!

    見他不說話,姚三三輕聲說:“金東哥,我……珍視我們的感情,不想草率。”

    兩世為人,她最初的祈盼,不過是這一生能求個平安飽暖罷了,然而這份感情好到遠遠超出了她的希冀,便也叫她更加珍惜呵護。

    于是這天晚上,姚三三走了以后,鮑金東在偌大的育苗場里活躍開了。搏擊cao,俯臥撐,躍進飛撲側(cè)滾翻,當兵時那套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來一遍,堅持鍛煉身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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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泥鰍苗子,如今都是用那種白色的大口塑料箱子,蓋子上有小網(wǎng)眼,既方便裝運,又能空氣流通。

    姚三三第二天一早起來,早飯沒吃呢,習(xí)慣性地先出門溜達一圈。溜達著就去了育苗場,這么早,已經(jīng)有人來買泥鰍苗了,鮑金東正幫著往車上抬。姚三三一瞧,架勢怪大啊,開了小貨車來,滿滿裝了一車廂。買主三十歲左右,跟鮑金東說著話,聽口音不像本地人。

    “大哥,您哪兒的呀?”姚三三主動招呼。

    “東鄉(xiāng)的,一百多里呢。”那人笑呵呵地回答,“聽親戚說這兒有泥鰍苗子,我昨兒晚上就過來了,想趁著一大早拉回去,怕晚了路上太陽太曬,影響了苗子。叫我說,你們場子就該做個廣告,比如去縣電視臺,市里更好誒,我們那兒水塘子多,養(yǎng)這東西怪好的,飼料少,賣錢不少,也好賣,再說你家還回收呢。”

    “今年也沒多少苗子,好多都是去年預(yù)定下的,不愁賣。”姚三三也笑,“明年要是再擴大,我一準做個廣告。您回去也不防給宣傳一下,周圍有人要養(yǎng)泥鰍的,明年早來買,完了自己賣好賣,送來給我我也回收。”

    今年畢竟工人手生,育苗場剛剛辦起來,做廣告,要是來買的人很多,她沒了苗子賣,豈不是失信于人?一口吃不了胖子,相比之下,她倒是寧愿剩下一些,反正總有地方養(yǎng)。

    “你這小大姐,聽口氣是這育苗場主人家啊。”那人似乎是不太信她,偌大的育苗場,哪有個十七八歲小姑娘做主的道理?那人看看鮑金東,忍不住問:“鮑兄弟,到底誰是老板啊?”

    東鄉(xiāng)人,習(xí)慣把年輕姑娘叫小大姐。

    “我是老板,她是老板娘。”鮑金東說著瞟了姚三三一眼,示威似的笑。“不過我們家吧,內(nèi)當家。”

    當?shù)厝苏f家里媳婦當家,男人懼內(nèi),叫做“內(nèi)當家”。

    “哎呦,鮑兄弟,你媳婦兒可真年輕漂亮又能干,我瞅著反正不夠二十歲。”

    姚三三聽得好氣又好笑,倆人畢竟沒結(jié)婚,“媳婦兒”這樣的話話,他背地里倆人之間說說就罷了,當著外人居然也敢瞎說。幸虧時間早,工人什么的還沒上班呢,不然她又該被調(diào)侃取笑了。

    等那人開車一走,姚三三便瞟了鮑金東一眼,調(diào)侃地說:

    “鮑老板,鮑當家的,回去吃飯唄!”

    鮑金東沒答話,瞅她不注意,抓住她就親了一口。

    他上癮了,而她,慢慢肯定會習(xí)慣的。

    金遠的對象這趟來,住了四天,鮑金東便也在育苗場一連睡了四晚。再然后,他居然發(fā)現(xiàn),在育苗場住比在家里好多了,清靜,地方大,洗澡方便,尤其是,三三晚上來玩,也不會被誰sao擾影響。

    這家伙一琢磨,索性叫鮑爸回去住,自己個打算常駐了。反正如今正是初夏,對他來說,一張席子一張床,一盤蚊香足夠了。

    說到住房的問題,姚小改如今每天做育苗,小夫妻倆住在娘家,姚家的房子果然跟鮑金東預(yù)料的那樣,不夠用了,大姐姚小疼來了都沒地方住。按著早先姚三三出的主意,鮑金東回去便攛掇鮑媽去村里要宅基地。

    鮑媽會講理啊!

    要到?jīng)]?

    鮑媽跟人家說,我四個兒子,三處宅基地呢,趕緊再給我一塊。

    村長論輩份得叫鮑媽一聲二嬸,村長就說啦,二嬸,金東兄弟不是招贅到姚家了嗎,姚家不是給了宅基地嗎,姚家老宅新宅,還兩處宅基地呢。

    鮑媽說,姚家有宅基地,就不給我家啦?那要是金東不跟三三訂親,你給不給?

    村長一聽便說,那當然給啦。

    “噢,他跟三三訂親,你就不給;他要是不跟三三訂親,你就給,你對他倆結(jié)婚有意見是吧?明擺著你干涉婚姻自由啊!”

    這歪理講的!村長沒法子,只有給了,少了還不行,鮑媽硬說自己老公母倆,還得兩間住房養(yǎng)老呢,硬要了六間。本來嘛,鮑金東作為本村未婚男子,理該享受宅基地。

    關(guān)鍵是,鮑金東跟姚家,如今哪里是好輕慢的?

    鮑媽把這經(jīng)過講給家里人聽,洋洋自得的樣子,一家人簡直噴笑。

    六間房,姚連發(fā)便說,忙過了麥收,他就去張羅蓋起來。結(jié)果陸競波還跟著商量:

    “爸,我出一半錢,你到時候分三間給我行不?我琢磨啊,往后小改離不開,肯定得經(jīng)常在這邊住。”

    姚三三忙說:“二姐夫,你出的哪門子錢?如今咱姐妹分紅,反正還都是家里的錢。家里房子,本來就該有二姐的份,往后房子足夠,隨便住就好了。”

    ******************

    挨到端午節(jié)前,也就趕上麥收了。如今育苗場忙,麥收像原先那樣靠家里人工的話,是忙不過來了,鮑金東便做主聯(lián)系了收割機來,把姚鮑兩家的麥子一口氣都割了,丟到場上讓兩家爸媽揚場晾曬去。

    那時候都是些小型收割機,當?shù)刈钕冗M的,也就是囫圇把麥子收下來,都是麥粒、麥糠混在一起的,還要人工揚干凈,攤開來在大場上晾曬,一片片的麥粒兒,看著就歡喜人。

    割了麥子,姚連發(fā)跟張洪菊老兩口下田種玉米去了。姚三三便戴著個大草帽,赤著腳丫子,在麥子里一趟趟走來走去,用腳翻動麥子,以便充分晾曬。那邊鮑媽領(lǐng)著孫子雷雷,手里拿著一大把子艾草,叫姚三三:

    “三三,我剛?cè)ジ畹陌荩慵腋盍藳]?”

    “沒。媽你給我?guī)卓茫颐髟缟虾貌彘T。”姚三三赤著腳就跳了過去,從鮑媽手里接過一把子翠綠的艾草。

    當?shù)囟宋绻?jié),門頭上要插兩根艾草,吃煮雞蛋,吃粽子。小寶寶呢,手上、脖子上、腳腕子上要系上五色彩線,說是防“五毒”;吃煮雞蛋,小孩子們還相互“斗蛋”,拿著自家煮的雞蛋互相敲打,看誰的雞蛋結(jié)實,要是哪個雞蛋斗到最后都沒碎裂,那就是“大王蛋”了,很牛的。

    “三三,這艾草插完了門,別丟了啊,收著,夏天要是起癢疙瘩、起痱子,燒水洗洗,管用。”鮑媽隨□□代,姚三三便答應(yīng)了一聲。

    “三三,有個事兒。”鮑媽咂著嘴,有些猶豫,“咋給你說呢!”

    “咋啦,媽,有事你說啊!”姚三三忙說。

    “三三,我昨天下晚吧,去育苗場叫金東吃飯,已經(jīng)下班了呢,我瞅見你那個堂妹,叫紅霞的,出了育苗場的大門,像是……有人等她,她跟那人一塊走了。”鮑媽斟酌著說,“按說啊,我也不該這么八卦,可我瞅著那人,像是前村光棍王六子,那人可不是啥好東西,二狼八蛋的,快三十了,都找不到媳婦。”

    呀!姚三三心里一頓。紅霞算是早熟,十六歲呢,自己就想到嫁人之類的問題了。真要是跟個聲名狼藉的老光棍牽扯上,可就糟了。

    “這個事吧,興許就是我多心。可是好腳不踩臭.屎,一個小閨女孩跟那樣人接觸,總是不好。你三嬸那個人吧,我也懶得跟她說話,就算我跟她說,不落好罷了,說不定她還怪我亂猜疑。”鮑媽說,“三三,我跟你說,你心里有個數(shù)。”

    “媽,我知道了。”姚三三忙說,“我會留心的。”

    跟鮑媽分開,姚三三便擰了眉頭。如今眼瞅著二叔、三叔家的孩子,沒一個出息的,大文懶惰懦弱,二文二狼八蛋,兩個小的,柱子和三文,也是叫家里慣得不成人。她才覺著這紅霞有些覺悟了,要是再牽扯上這樣的事情,老姚家名聲糟了不說,紅霞這丫頭可就完了。

    就算不是她堂妹,如今她在育苗場里做工,也不該在這時候出什么事。

    姚三三把這事悄悄跟鮑金東一說,鮑金東就嘖了一聲。

    “我說呢!幾天前我瞧見王六子在咱育苗場南邊地頭上蹲著抽煙,我還說呢,大忙時候這個懶東西不去干農(nóng)活,跑這溜達什么!”

    “你說怎么弄?”姚三三忙問。

    “什么怎么弄!”鮑金東說,“紅霞又不是你親meimei,不然我量他也不敢!你三嬸家的事兒,你怎么管!”

    “話不是這么說。當個女的,本來就可憐不容易。”姚三三心里思索著,“紅霞這小孩,跟三嬸畢竟不一樣,落在我奶、我三嬸那個家庭里,也是可憐。要真是有什么事,紅霞這輩子可就完了。”

    “也是,才十六呢!”鮑金東說,“我瞧著這個紅霞,平時也還算勤快,話不多,見了我也總是認真叫三哥,估計就是年紀小,容易叫人哄。”

    姚三三心里掂量了半天,叫鮑金東:“金東哥,你得幫我留意著點。”

    兩天之后,姚三三在下晚下班時,叫住了姚紅霞。工人都下了班,連二姐都走了,姚三三便把她帶到一處池子邊上,隨意在一米高的邊沿上坐著說話。

    “我這兩天看見前村王六子了。”姚三三直截了當?shù)卣f,“他怎么來找你?”

    然后,姚三三訝異地瞧見姚紅霞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抹羞澀的神情,低著頭,小聲說:“三姐,你知道什么了?”

    完了。姚三三心里嘆氣,索性說:“我只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三姐,旁人說他孬好,我不知道。”紅霞吶吶地說,“他對我挺好的,很關(guān)心我。”

    “他怎么關(guān)心你了?”姚三三耐住性子問,“你怎么認識他的?”

    “開春的時候,我在村南麥地里挖薺菜,他找我說話,認識的。”姚紅霞倒也老實,就說了,“開始他就問我叫啥,咋不上學(xué)了,幫我挖薺菜,后來就慢慢熟悉點了。他喜歡陪我說話,跟我講好多事情,我媽罵我,他就耐心安慰我。”

    “那他現(xiàn)在……跟你說什么打算沒有?”

    “他說他喜歡我,說可以帶我去寧波打工,出去見見世面,掙多些錢。”姚紅霞嚅嚅說,“我沒身份證,雖然夠十六了,還沒去辦過。”

    這明顯是想誘拐啊,紅霞卻當作好事。姚三三覺著,說話有些艱難了。“那你們……現(xiàn)在發(fā)展到怎么樣了?”

    “沒怎么啊。”姚紅霞低著頭說,“我每天都來上班呢,下了班,他會來找我說話,說一會我就得回家了,家里收麥子忙,回去晚了挨罵。”

    唉,感謝三嬸罵人兇啊!姚三三如今想,三嬸罵人有時也不全是壞事。

    “可是紅霞,你知道那是個什么人嗎!有名的二狼八蛋!”

    “三姐,就算全世界都說他不好,可他對我好,不就行了?”姚紅霞說到這兒,抬頭望著姚三三,居然十分認真。

    好吧好吧,一個缺少關(guān)愛的少女,十六歲,天真單純懵懂無知,果真是好哄啊!姚三三深深覺得,前世二姐遠嫁,自己草率答應(yīng)嫁到宋家,還不是缺少關(guān)愛加上年紀小的緣故?只想要早早逃離一個冷漠的家罷了,就像是寒冷中凍壞了的人,本能的靠近一點點溫暖,哪怕是虛幻的,哪怕是自己想像中的。父母家人不關(guān)心,想象著嫁了人,有了丈夫,總該被關(guān)愛了吧?

    結(jié)果呢?

    不過是畫餅充饑飲鴆止渴。

    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可姚三三此刻滿心思緒,卻一下子不知怎么勸說這個紅霞了。

    ☆、第84章 來單挑

    “三姐,就算全世界都說他不好,可他對我好,不就行了?”

    十六歲的姚紅霞,就這么被一個大她十幾歲的光棍給哄了。姚三三此刻滿心思緒,卻一下子不知怎么勸說她了。

    姚三三看著紅霞,頭疼。

    罵她眼皮子淺?罵她沒腦子?姚三三心里嘆氣,努力壓住火氣,生氣有什么用?急躁有什么用?眼前這紅霞,長到十六歲,估計連這個小鎮(zhèn)子都沒出去過,出門最遠也就是附近走個親戚什么的,攤上重男輕女的老姚家,大概從來也沒誰耐心對她好過,可不叫人兩句好話就哄得轉(zhuǎn)圈圈了嘛!

    “紅霞,你想過沒有,為啥那多人說他不好呢?他既然叫旁人都嫌惡,又怎么會真心只對你一個人好呢?”

    “可他……真的對我挺好的。”姚紅霞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三姐,旁人說他什么,我哪知道真的假的?可他對我好,關(guān)心我,我自己總體會得到吧!”

    簡而言之,世人關(guān)我何事?他可以負盡天下人,唯獨只對我好呢!

    估計這姚紅霞,時下流行的小臺言不是沒看過。

    “那你說,他到底怎么對你好了?就是陪你說說話,花言巧語,凈說好聽的,要帶你去大城市見世面,這就能證明他對你好了?要是這樣,對一個人好也太簡單了,全憑一張嘴。紅霞,三姐也對你好呢,三姐跟你說,要帶你去北京上海看景兒,吃好東西,你說三姐對你好不好?”

    姚三三努力耐著性子,還是忍不住語氣急躁了,紅霞沒吱聲,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姚三三語氣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

    “可是一轉(zhuǎn)臉,我就把你領(lǐng)出去,八千塊錢賣了,你說我到底真好還是假好?我聽說鄰村有個老光棍子,都快四十了,前陣子跟人販子買了個媳婦,才十七歲,每天好吃好喝的哄著,你說他好不好?”

    聽著姚三三語氣急躁,姚紅霞抬頭看了她一眼,重又低下頭說:“三姐,你說這是兩碼事,六子哥他哪能賣我!他肯定不會的。”

    “對,不賣你!”姚三三沒好氣地說,“他一個光棍,比你大十好幾歲呢,混到現(xiàn)在都沒個媳婦,只要把你哄到手,他比前村那老光棍子劃算多了,省了八千塊錢呢!”

    “紅霞,你想啊,前村那個老光棍子,買了個十六七的姑娘來,只要那姑娘不跑,愿意跟他過,別說好吃好喝、好言好語了,叫他當祖宗奉著,他保證也愿意。”

    姚三三一邊說起這事兒,一邊在心里罵,膈應(yīng)人呀,這樣的壞貨,怎么不叫野狗生啃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