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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在線閱讀 - 第34節

第34節

    她不急,但李大有看得著急,這等了都快一天了,咋還不來了,是不是有啥事耽擱了,還是改主意了?他打算偷摸著出去去找找大根,但沒偷摸著從小門出去,被李老頭提溜著回來了,讓他別瞎摻和。

    如果大根不來那就作罷。

    王貴芬熄了灶膛里燒紅的炭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先吃,吃了再等。”這么看,怕是得晚上才能過來了,坐家來的時辰不講究,早中晚都可以,這會的功夫還不來,那只能等到晚上了。

    李月秋搖頭,手指絞著自己的辮梢,繞來繞去,眼巴巴的看著門口,“二嬸,你們先吃,我不餓,我再等等。”

    “你都說他答應了就一定會過來,吃了晚飯再等。”王貴芬勸著人去吃飯,陳大根的性子,要么不答應,答應了是肯定會過來的,月秋早飯就囫圇的吃了幾口,這會早該餓了,吃完飯再等也不耽誤工夫,給陳大根留碗飯,等他來了讓他吃也是一樣的。

    這時院子里海棠樹下栓著的毛豆朝著門口吠了幾聲,尾巴也瘋狂的搖了起來,李月秋那眼珠跟燈泡似的蹭的一亮,跑到門口,發梢都透著雀躍。

    一道高瘦的身影站在門口,肩上擔著特別粗的兩擔柴,他還沒敲門,抬起的大手停在半空,門咯吱一下猛的被拉開,帶著花瓣的甜味襲來。

    門里的人唇紅齒白,白嫩得像是剝了殼的荔枝rou,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你來了!”說話軟糯糯的,帶著喜意,跟撒嬌似的,仿佛是在埋怨他來得晚了,她等了好久。

    被她這么看著,陳立根眼眸垂了下去。

    “大根,來哩,就趕緊進來,把柴卸了。”李老頭拿著水煙袋背著手轉到門口,喊著讓陳立根進來,等了快一天可算來了,別看他吧嗒吧嗒的在那抽水煙袋,心里可勁的著急。

    陳立根低頭抿著嘴角進院子,他擔著的兩捆柴太粗了,進院子都難進來,卡在門口,只能把院門全打開,這樣人才順利的走了進去。

    這么一耽擱,附近幾戶村名聽到動靜趴在墻頭看是啥事,這一看,眼里都是好奇和驚訝,嗬!陳大根,是陳大根,真的來了,還擔著兩捆恁粗的柴!李家也讓他進院了!這是真的來接李月秋了!

    陳立根今個看著老實又木訥,那臉上一慣的兇巴巴表情和冷漠收了起來,穿著一身打理得整齊的土布衣裳,看著文面了不少。

    衣裳上補丁只有三四個,這是陳立根最體面的一身衣裳。整個人英俊得像是個彬彬有禮的教書先生。

    但教書先生,大概擔不了怎么重的柴。

    他把挑著的柴放到柴堆里,家里的柴禾多是爺爺上山打的,柴堆不多,不過這會柴堆被塞得滿滿的,李大有站在旁邊本來想幫著下柴,但完全不用他,他看著兩捆這么粗的柴,心里有了比較的心思,都是漢子,要比比誰厲害,但他肩膀再有力也擔不了這么重的柴禾,于是呆瓜似的站在一邊,看的有些呆。

    這大根擔一次柴快比得上他擔兩次了,李大有自問在水灣村里的年輕漢子中,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干活也不錯,但在大根這,似乎被比下去了,完全不夠看。

    放下柴,陳立根默不作聲的準備接著去打水,這是規矩,漢子家帶女方去坐家,在帶女方走時要給女方家擔柴打水賣力氣。

    “先吃飯,吃完再干。”李老頭擺擺手,讓大根別忙活了,招呼來了就先把飯吃哩,不緊著這點時間,只要他今個把秋丫帶走就成。

    李老頭對著大根擔過來的柴是非常滿意的,這么重的柴,沒一點含糊的,村里還沒有哪個漢子帶女方坐家的時候擔過。

    他原就很喜歡陳立根這小子,又是在自個眼皮下長大,越看只會越滿意,就差豎大拇指了,李老頭催著人,“過來吃飯,就等你哩。”

    陳立根沉默片刻,手上拿著要打水的桶,“我吃過了。”

    “吃過了還是可以再吃的。”李大有搶了陳立根手上的桶,忽悠著人上桌,他們等著大根一塊吃飯,大根不吃那不是白等了。只有沒吃飽的,沒有吃撐的,吃了再吃點能有啥壞處。

    四四方方的桌子,放著四條長條凳,李大有按著陳立根坐下后就打算在他旁邊跟著坐下,結果對面傳來一簇火辣辣的目光,那視線刺目又暗含可憐巴巴的深意。

    李大有赧然,腦袋轉過彎來,挪了挪屁股,挪到了和李老頭一條凳。

    李老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坐著好好吃飯,甭動來動去。”

    李大有:“……”我沒動來動去,是月秋不讓他挨著大根坐……,他瞄了一眼月秋,選擇不說話,坐哪不是坐,不讓他挨他不挨就是了。

    李月秋揭開燉了將近一天的芋頭飯,熱氣騰騰,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端到桌上,香氣撲鼻,她給每人碗里都舀了飯,大個的芋頭比較粉,勺子舀下去,頃刻能切開,粉糯得軟綿綿的。

    她最后舀了一碗給桌前悶頭不說話的人,然后十分自然的在他的那條凳上挨著坐下了。

    長條凳一般是坐兩個人,擠一擠能做三個,她一坐下,占的位置不多,那條結實的凳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好像要塌了似的發出咯吱的動靜,李月秋坐得穩如泰山,不動,就是不動,頭也沒抬,淡定的捧著碗小口小口吃香噴噴的芋頭飯。

    吃了幾口,李月秋用勺子舀了點薺菜吃,舀了之后勺子沒放回罐里,而是舀了一勺粉糯的芋頭擱在了旁邊人的碗里,絲毫沒注意到那人盡管面上啥表情都沒有,只是愣了下,但耳根悄然的guntang了起來,不過那對黑黢黢的耳朵,即使guntang了,不仔細看也看不出色兒來。

    李月秋給陳立根舀了一勺之后又狀似無意的舀了一勺給爺爺,就好像是在十分自然的給人添菜。

    李老頭拿著筷子,表情不咸不淡的說:“俺不喜歡吃芋頭,不好克化。”

    “……”李月秋昂著腦袋,盯著勺子里的芋頭,繃緊的臉,有些羞,她忘記了,爺爺是不吃芋頭的,李月秋忙重新舀了一勺,“那,那爺爺你吃野香菇子,對身體好。”

    李老頭嗯了一聲。

    桌上幾人心思各異,最沒心思的只知道大口吃飯的就是李躍進了,月秋蒸的芋頭飯香,味道好,就是芋頭恁個多,李家的幾個男丁都不喜歡吃芋頭,吃不來那個味,不過也沒那個挑嘴的條件,有得吃就不錯了,再說,這芋頭飯燉的香哩,各種蔬菜都帶著臘rou丁醇厚咸香的味,讓人胃口大開。

    陳立根吃了一碗就不肯再吃,他是最先吃好的,放了筷子就要去挑水干活,碗里的飯菜吃的一粒不剩,就把李月秋給她舀的一碗芋頭飯和后來舀的一勺芋頭吃了。

    上桌到吃完,他一筷子都沒伸,菜都沒夾,一句話也沒有說,頂多是李大有和他搭幾句話,他也只是寡言少語回幾個字。

    王貴芬道:“大根,這芋頭飯月秋親手燉的,換我燉不了這么好,你個年輕小伙,一碗咋夠,再多吃些,還有不少哩,管夠,你放開了肚子吃。”

    陳立根道:“嬸,我飽了。”說罷出門挑水去了,勤勤懇懇的像是被李家雇傭的老實長工。

    李家有兩個用來放水的缸子,陳立根進出兩趟就把缸子灌滿了,李老頭吃完飯之后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袋站在缸子旁,這要不是讓不曉得人看到,恐怕還以為這是他這是盯著長工干活呢。

    李老頭曉得拿名聲讓大根討了秋丫,大根不愿意,這換以前是他最看不起的做法,這是脅迫不地道,他也不是啥都不懂的老頭子,曉得大根為啥不愿意,秋丫要是不喜歡大根,他也不會脅迫,但那丫頭,是喜歡人的。思來想去,只能他老頭子舍下臉皮來推一把。

    碰也碰哩,甭管是摸腿還是碰哪哩,他不樂意曉得,也不想曉得,總之大根認也認哩,那就把人帶回家去。

    屋里李月秋拿著老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出來了,里面就放了一套換洗的衣裳,和洗漱的東西,別的什么都沒有放,其實別人坐家都是什么都不帶的,直接跟著去就是了。

    但李月秋不行,她一天就要洗一個澡,隔兩天就要換一身衣裳,在別人看來過得太“資本主義”了,村里誰會一天洗個澡,也不嫌費水費柴禾。

    去了陳大根家,她也不方便一天洗個澡,那樣肯定會讓人覺得她嬌氣難養還麻煩。

    王貴芬拉著她的手交代了她去之后要手腳勤快些,屋頭里的活幫忙著做一些,但也不要啥都接手做,矮人一頭。女兒家應該有的骨氣不能少了。

    董慧她打過交道,性子是冷了些,這幾年雖然外面謠言胡亂的傳,但王貴芬曉得那不是難相處愛計較的人,能一個女人把倆兒子拉扯大,骨子里有自己的傲氣和堅持,要是月秋太過小伏地,倒是會讓人看不起,憑白遭了嫌棄。

    李月秋細細的聽著,聽了一會,聽得有些稀里糊涂,抬起水潤的眸子看向門口,陳立根站在那,身板高大挺拔,半邊的身子都融入到陰影里,沒有把姑娘接去坐家的興奮勁,仿佛一個局外人,倒是看著像是只是幫忙把李月秋送到別人家去。

    黃昏時分,李月秋跟著陳立根從家里離開,李老頭把他們送到路口,也沒啥多余的話交代李月秋,只講了一句,“好好表現。”

    第52章 坐家

    寧靜的村落,夕陽已全部落下,濃稠的黑像是一抹輕紗不知不覺遮掩了周圍的一切,家里農活忙的,沒緊著回家吃飯,還在水田麥田里忙活,趁天徹底黑透之前要再把活做一些,有的是剛從家里吃完飯,趕著天氣涼,又下到了地里做活。

    比起白天熙熙攘攘干得熱火朝天,這會顯得靜謐了很多。

    水田交錯的小道上,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著,陳立根走在前面,李月秋抱著小包袱溜溜噠噠跟在后面,兩人一路無話,誰也沒開口說話,像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只是恰巧走在了一條小道上。

    晚間的這個時段的風最舒服,涼絲絲的,沁人心脾,不冷不熱,路邊野花的花香也隨著風散開,李月秋邊走邊摘了一把路邊五顏六色的小花,挑新鮮的顏色摘,幾乎抱了個滿懷。

    地里干活的一些女人看到李月秋,認識的都和她搭幾句話。李家在水灣村的名頭不錯,雖然因為李月秋長的好,總被人背地里喊成狐貍精,但該招呼還是招呼。

    最近村里的在謠傳李月秋找陳大根兜底的事,不過后面村委會的人澄清了這事,盡管傳言依舊傳的沸沸揚揚,但這會看到李月秋,只以為她不是和陳大根一道的,兩人離的距離并不近,誰曉得會是一塊的,于是和李月秋打招呼,“月秋,出門轉悠呢。”

    李月秋笑著和她們招招手,笑的說:“不轉,我去坐家。”聲音一聽就藏著一股高興勁,甜滋滋的還有點小炫耀,“我——”

    從出門就沒和她說過話的陳立根沉聲打斷她,“走了。”

    李月秋臉上的笑容一僵,陳立根口氣不耐,兇巴巴的模樣又露了出來,好像她從家里出來沒了可以依仗,他就露出真面目來,可勁肆意的欺負她。

    李月秋瞄了陳立根一眼,嘴都撅起了老高,不過還是跟個聽話的小媳婦似的,垂頭喪腦的跟著陳立根走了,豈料陳立根人高腿長,越走越快,腳步生風似的,他走一步,李月秋得走三步,到后面李月秋幾乎是小跑著才沒被他甩下。

    這樣追追趕趕,陳立根完全沒有遷就人的意思,落在旁人眼里,都笑罵陳立根這個狗崽子,“憨包貨,也不會等等噻。”小姑娘追得氣喘吁吁,木頭樁子,不會疼人的貨。

    越走周圍人煙越少,也漸漸離開了水灣村的地,天也黑了不少,陳立根卻仍然沒有回頭她看她一眼,李月秋一個人走的孤孤單單,腳步越走越慢,懷里摘的花也掉了一路,只剩下一小把,最后她站在一條小溝上,不肯動了。

    “陳立根,你拉拉我,我跳不過去。”李月秋軟聲軟語的喊人。

    這條小水溝之前還沒這么寬,輕輕一跳就跳過去,但最近來往踩的人多了,邊上的梗子被越踩越塌,不知不覺中陸陸續續把溝踩寬了很多,幾乎有之前一倍寬,她現在要是跳過去,肯定得踩到溝里。

    她包袱里帶了一套換洗的衣裳,但沒帶換洗的鞋子,腳上穿的是布鞋,要是穿的是小皮鞋,倒是用濕帕子一擦就干凈了,布鞋裹了泥,會有些浸水,靠擦是不行的,得直接洗了。

    要是一會弄臟了腳上這雙,等上陳立根家去,怕是沒有合腳的鞋子換,而且哪有姑娘坐家,第一天上門就一腳的泥巴,還找人換鞋的,那多難看啊。

    不說難看也夠麻煩的了。

    陳立根終于回頭了,轉身盯著那條只有他半條手臂寬的小水溝,眉稍稍擰起,似乎不明白,這樣的距離不是一跨腳就能過來嗎?咋的過不來了。

    他警惕的看了李月秋一眼,淡淡道:“邁開腳。”

    李月秋揣著自個的小包袱,手里捏著一小把花,站在溝邊試探著伸了伸腳,又猶猶豫豫的收了回來,反復了兩次,沒敢跳。

    陳立根漆黑的眼珠盯著她,面無表情的走了回來,就在李月秋以為他會拉著自己過去的時候,陳立根大步從溝里跨了過來,又跨了過去,然后站在小水溝對面停住,硬邦邦的說:“就這樣。”

    “……”李月秋干瞪眼,敢情這位是以為她不會走路擱這給她演示怎么邁開腳呢,她都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還用陳立根來教她走路。

    她又不是小孩子,走路都不會了不成。

    李月秋深呼吸了兩下,不和陳立根計較,向男人伸出手來,“你拉我一把。”

    但纖細的胳膊都舉酸了,對面的人都沒有任何的表示,像是壓根沒看到她伸出的手,這一下李月秋脾氣上來了,怒著指責,聲都透著委屈,“我是臟東西不成,拉我一下都不愿意?”

    這話說的聲音都透著被欺負狠了的哭腔。

    陳立根頓了下,李月秋委屈得眼尾都紅了,明明剛剛幾分鐘之前還興高采烈得像是灌了一壺蜜,“這才從我家出來,你就敢這么欺負我,你混蛋。”就差指著人罵他是負心漢了。

    上輩子的陳立根對她溫柔體貼,百依百順,這輩子卻硬得像一塊頑固的石頭,用郎心似鐵來形容都不為過,拉她一下都不肯,可見骨子里就對她嫌棄的很。上輩子她頂著那張留疤的臉,陳立根沒嫌棄她,這輩子倒是嫌棄上了,是她這輩子不夠漂亮,還是哪差了。

    陳立根深邃的眼眸泛起了一絲悔意,干巴巴的把大手在衣裳上悄悄的擦了兩下,覺得擦干凈了,沒手汗之后,才“不情不愿”伸出大手去。

    “你起開,我不用你了。”

    李月秋這會不樂意他牽了,她把手里的花兜頭全扔到陳立根的腦袋上,砸的狠狠的,五顏六色的小花砸了人一腦袋,唰唰的落在了陳立根的腳邊,還有一些掉到了水溝里的泥巴里,輕易就沾染上了污濁。

    “我不用你帶了,我自個上你家去,你愛走多快就走多快!”她就不信了,她兩只腳好好的,靠自個還走不到陳立根家去。

    李月秋扭頭不去看人,她這個爆脾氣,沒了陳立根她還要陷死在這條泥溝里不成,她找找附近有沒有什么棍子之類的,沒找到棍子,最后搬起路邊一塊石頭,火氣不小“碰”的砸到溝里,然后踩了踩那塊石頭,借著石頭,身輕如燕,兩步踏過了溝。

    過來了,她甩都不甩陳立根一眼,哼了一聲,兩條烏溜溜的小辮子蹦來跳去,徑直走在前面,那步伐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感覺。

    陳立根嘴角拉成了一線,低垂著頭看著腳邊的野花,半晌抬腳跟上去。

    最后成了李月秋走在前面,陳立根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面,兩人之間隔的遠沒有之前那么遠了。

    不過李月秋的氣勢的在要到陳家的時候,一下癟了,她站在原地,低頭踢路邊的石子,露出的一截凝脂般后頸,等著陳立根帶她進去,看著乖巧聽話,跟個聽話的小鵪鶉似的,讓人心軟。

    “你快點,都天黑了。”李月秋軟著聲催身后的陳立根趕緊過來。

    她性子來的快去的也快,一點沒了剛剛還惱人的樣子。

    雖然來過陳家好幾次,但李月秋這次是坐家來了,換了身份,不說不忐忑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這會,算是已經入夜了,周圍幾戶人家亮起了油燈,光線微弱,像是一只只螢火蟲,點綴在其中,陳家卻不見一絲光亮,黑布隆冬的,沒有一點的生氣,好像沒人在似的。

    陳立根帶著李月秋進去,黑漆漆的,路上不平,都怕崴了腳,下意識就想去抓前面陳立根的衣角。

    “哥!回來咯,等你們老半天了。”陳山水從廚房竄了出來,欣喜的迎了過來,在他身后,董慧點燃了油燈,雖然光線依舊不明,但好了很多。

    李月秋先是笑著跟董慧問好,又朝陳山水打了招呼。

    董慧的表情既說不上熱絡,也說不上冷淡,她性子就是這樣的,“先把東西放屋里,然后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