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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窗外的蜥蜴先生在線閱讀 - 第64節

第64節

    像夢中到過的那座森林。幽冥詭譎的世界里,似乎有無數的眼睛從昏暗中看出來,看著自己。

    身體是虛浮著的,腳踩不穩地面。

    但雙手經過千錘百煉,哪怕此刻腦中空蕩蕩的一片,只要手中握著琴,就能夠自然而然擺出標準的姿勢。

    左右持琴,右手揚起弓弦,樂曲聲就出來了。

    運弓,撥弦,滑音,指法……節拍沒有錯吧?沒錯。音準對了嗎?對了。

    凌冬呢,凌冬他真的走了嗎?

    不可以這樣啊,半夏。小蓮在聽著呢——他在聽我的琴聲。

    這個時候,如果是其他人,也許不能理解凌冬最后對自己說得那句話。

    【最后的時刻,我想聽你的琴聲。】

    【這樣我就不會害怕,心里還會感到很幸福。】

    但是半夏卻在一瞬之間全都懂了。

    或許在理智還沒能接受的時候,但心卻已經理解了凌冬的意思。

    因為如果這一刻換做自己,她也會希望在這最后的時刻,能聽到凌冬的鋼琴聲。

    生離死別,千言萬語又怎能如何。

    述不盡,說不完。

    只有兩人共同愛著的音樂,能在這一刻剖開胸膛,捧出血脈之中那顆搏動著的心臟。彼此的心,在琴聲中連在一起,萬千言語便不必再說了。

    能在心愛之人的琴聲中離去,是他最后的渴望。

    能以一曲送他,是屬于自己的幸福。……舞臺之下,教授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初時平平,如今聽著,好像又……漸入佳境了。

    郁安國的難看的臉色,終于緩和了。

    “哼,這才像點樣子。”老教授繃緊的肩膀放松下來,吁了口氣,心中抱怨道,“剛剛拉得都是些什么啊。亂七八糟的家伙,我怎么會教了一個這樣的學生,每一次都讓人提心吊膽才甘愿。”

    期末考試的演奏會,要求表演演奏時長超過五十分鐘的曲目。一般學生們都會選擇兩到三首曲子上臺演奏。

    半夏演奏的第一首曲目,是莫扎特的e小調奏鳴曲。

    相比起帕格尼尼,拉赫瑪尼諾夫等作曲家那些艱難刁鉆的技法而言。莫扎特的曲子相對簡單上許多。

    也正因為如此,半夏的導師郁安國給她安排了莫扎特的奏鳴曲,以便她能夠順利通過期末考試。

    然而事實上,莫扎特的曲子完整拉完不難,真在達到演奏的要求卻不容易。

    越是端莊簡潔的樂章,越需要一種情緒上的克制嚴謹。在克制嚴謹的同時卻又需要表達出內心真正的情感,這才是真正的難上加難。

    因此對于真正的演奏家而言,莫扎特的曲子反而是最難演奏的。它的難不是難在炫酷晦澀的技法上。而是難在如何在這樣相對簡潔的樂曲中,表達出那份克制中的抒情。

    要克制,半夏這樣想著。

    克制住自己心底那種快要炸裂的情緒。

    手腕放松,精神集中。讓弓和琴弦之間摩擦出最完美的音符。

    聽見了嗎?小蓮。

    這是送給你的歌。

    演奏中的半夏,恍惚看見那些五彩斑斕的螢螢光點飛來,在舞臺上方浮游聚散,逐漸匯聚成形。

    她不敢真正抬頭去看。

    那片光影中依稀出現小蓮小小的黑色身影。

    小蓮的眼睛亮晶晶的,高高興興地沖著她擺了擺尾巴。

    黑色的小蜥蜴不見了。

    凌冬出現在那片浮光中,身似初雪,眸如點墨。他似乎有一點不好意思,微微側身,笑著看她拉琴。

    半夏也就笑了,閉上眼,把自己的身與心都化為點點音符。

    舞臺下趙芷蘭教授抬頭,看著燈光下的獨奏者,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她的琴聲帶動得一陣陣酸澀。

    這個孩子的人生到底是經歷過了什么,為什么能拉出這樣的曲調?

    作為音樂學院的小提琴教授,多年沉浸在古典音樂圈里,大大小小演奏會聽過無數場。

    趙芷蘭知道,音樂界里,或許有不少天才兒童,但只有那些品過世事無常,見過生死離別,擁有豐富的人生閱歷和真正人生體悟的演奏者,才能表達出這樣感人肺腑的音樂。

    莫扎特的e小調奏鳴曲,是莫扎特在失去生命中至親之人后譜寫的樂曲。是這位音樂家寄托哀思,祭奠亡者的一曲樂章。

    舞臺上年紀輕輕的演奏者穩穩地站在燈光中。

    她演奏的情緒明明是肅穆而平靜的,甚至沒有采用那些花俏而容易打動人的肢體語言。

    不言不語,極盡克制,悲傷卻依舊如潮水滿溢。

    那藏不住的悲哀,如同潔白的海浪,漫過她纖細的雙腳,漫過舞臺,劈頭蓋臉覆蓋向觀眾席而來。

    送別歌,安魂曲。

    一曲道盡無限傷。

    曲聲停歇,臺下聽眾多有聞聲落淚者。

    這樣無聲的眼淚,是比萬千雷動的掌聲還更高的贊美。

    半夏看著空無一物的舞臺,沉默地站立了一會,彎腰鞠躬,轉身向后臺走去。

    考試的五十分鐘演奏還沒有結束,中場休息之后,還將有第二首,第三首曲目。

    休息期間,評委席熱烈議論了起來。

    “不愧是全國大賽的冠軍。好久沒有在學生的演奏會聽到這樣令人心神震撼的演奏了。”

    “還是老郁厲害,名師出高徒。”

    “今天的好幾個孩子都很不錯,這一位尤其令人驚艷。從前咱們榕音只有鋼琴系出風頭。如今看來,我們小提琴系大放光彩的時期指日可待了。哈哈。”

    教授們熱鬧的議論聲,仿佛沒能傳到寂靜的后臺。

    后臺的休息室里,半夏站在那張空蕩蕩的桌子前。

    她離開的時候,小蓮站在這張桌子上,對她說,【去吧,我一直在這里看著你。】

    當她回來的時候,光可鑒人的桌面上,已經沒有了那個可愛的小小身影。

    只有一只形態完整的,極其細小的薄膜狀手套,留在了漆黑色的桌面上。

    那是小蓮最初從手臂上褪下來的一層皮膚。

    小小的休息室里除了半夏,再找不到第二個人,沒有小蓮,也沒有凌冬。

    屋子里好像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一絲色彩。這里的空氣是凝滯而難以呼吸的,整個世界在此地枯敗。

    半夏不知道自己在那小小一截癱軟而透明的白色手套面前站了多久。

    時間仿佛過了無限久,又仿佛只過去短短的幾分鐘。

    直到有人進來拍她的肩膀,“快一點,下一場演奏該開始了。”

    她才愣了愣,沉默地走上前,小心地把小蓮褪下的那一截微型的“手套”,裝進譜夾的活頁袋里。譜夾拿在手中,轉身上了舞臺。

    舞臺之下,教授和同學們看她上來了,給她報以掌聲,興奮地期待著她的演奏。

    “我很期待她的第二場演奏。她第二首演奏的曲目是什么?”

    “讓我看看,這一首是考試指定的奏鳴曲。下一首,應該是她全國大賽時表演過的協奏曲吧?”

    “這孩子怎么一個人上臺。協奏曲和奏鳴曲應該請一位伴奏才好聽。”

    “聽說是抽不出時間合練,給老郁打了申請。畢竟人家剛剛比賽回來沒多久,還有其它科目的考試呢。”

    “誒,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難得這樣完美的小提琴聲,卻沒能聽到相應的合奏。”

    舞臺上的半夏,在掌聲中回到燈光下,平靜地舉起了自己小提琴。

    留在觀眾席上旁聽的尚小月推了推身邊的喬欣,“我怎么覺得半夏的狀態有一點不太對?她的臉色看起也太白了。她是不是生病了?”

    “應……應該是燈光的原因吧?唔。”喬欣還在捂著紙巾在擦鼻涕,淚眼朦朧,“臉色是不怎么好。不過不管怎么樣,她上一首都發揮得太超常了,害得我哭地都停不下來。我平時怎么沒發現這個女人這么厲害。”

    尚小月微微皺起秀氣的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舞臺上半夏看上去蒼白的可怕。像是點燃了自己的生命,去演奏那一首驚心動魄的安魂曲。

    但她的眸光卻又那樣的明亮,舉弓的手臂穩如磐石,令人分辨不出她的真正狀態,是過于亢奮還是十分不好。

    喬欣伸脖子看尚小月手上的演奏單,“半夏下一首演奏什么?”

    “表格上填的,是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應該她全國大賽演奏過的曲目。”

    半夏的琴聲出來的時候,尚小月和喬欣都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向對方。

    這不是貝多芬的協奏曲啊?

    評委席上的教授們也交互看了看彼此手中的報名表。

    “不是貝多芬嗎?”

    “她怎么沒有演奏報名表上的曲目?”

    “太亂來了吧?這是——維瓦爾第的《四季》?”

    維瓦爾第知名的小提琴協奏曲《四季》分為《春》《夏》《秋》《冬》四部作品。

    悠悠琴聲響徹大廳。

    第一曲春之樂章,從舞臺上那位演奏者的小提琴中流淌而出。

    烏云籠罩天空,雷聲隆隆。云散雨止,春來大地。簌簌作響的枝葉下,牧羊人安眠打盹,腳邊沉睡著她心愛的寵物。1

    小蓮,你還記不記得,你我初逢的那個雨夜,我正在拉這一首春之歌。

    第二首盛夏之曲。

    夏日炎炎,困倦的病體輾轉難眠,雷電交加的狂風擋住了旅人回家路。1

    是凌冬入我夢境,用清透冰潔之心解我之困苦。陪我伴我,走過那段炙熱苦悶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