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 《小仙姑她很邪門》 作者:汽水泡沫 文案: [花癡財迷小仙姑x處心積慮商會會長]小甜餅! 常安是個以驅(qū)鬼為生的小道姑,一身的天才邪術(shù)卻并不影響她的財迷。 一次例行驅(qū)鬼,讓她遇見傳說中佛擋殺佛的陸會長,只不過對方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奇怪? 討好她也沒有用,答應好的薪酬一份都不能少! 陸崇瞇眼:她竟然把他給忘了? 常安威風凜凜斬妖除魔,某會長卻處心積慮誘她掉入陷阱。 陸崇:可否替在下包扎一下? 常安:我這藥包治百病,千金難求。 陸崇:錢不是問題,整個商會都歸我管。 常安:……?! 后來才知道,原來都是從前欠下的債! 戀愛后的第n天 偷喝酒的常安小臉酡紅:“你不要生氣嘛,雖然果酒是被我喝光了,但是——” 小姑娘點了點自己的紅唇,氣若游絲道:“我可以給你嘗嘗這里的哦.....” 陸崇惡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就看準我最吃你這套,是不是?” *真甜餅,不嚇人 *無原型,純虛構(gòu) 內(nèi)容標簽: 時代奇緣 情有獨鐘 甜文 爽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常安 ┃ 配角:陸崇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財迷小道姑遇見精明會長 立意: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 第1章 這天傍晚,原本安靜地像一潭死水的寧縣駛來一輛黑色老爺車,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穿著一身青黑色道袍,手捧一只鎏金雕花小香爐,抬起一只秀氣的小腳踏進車里。 身后一個白面小生緊隨而來,玩世不恭地扔過來一個繡著奇特花紋的斜挎包。常安避開眾人的目光,朝他呲著一口細白的牙齒,然后看似大方得體地擺擺手示意他回去。 長生知道她愛假正經(jīng),對她這副做派習以為常,嗤笑一聲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縣里的村民多是對此好奇而充滿敬意,畢竟常安雖然外表是個嬌小的女子,卻真有兩下子,否則也不能在落后且混亂的寧縣里安安穩(wěn)穩(wěn)生活了一年多。 寧縣從清代初年開始便是個落后散州,一直被唐、褚兩個世家大族控制著,后來新政-府將其劃為直隸州,直接歸省中央管轄。只是原本的落后習性仍未改變,兩大家的勢力依然殘存著,人們也仍然按照舊名稱其為“寧縣”而非“寧州”。 阿齊為常安打開車門,他臉上一開始是驚艷,而后便流露出一絲懷疑,他顯然不明白,堂堂陸公館為什么要找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來。 她的樣貌的確屬于上等,既有女人的艷,又有女孩的稚,十五六歲這個年紀應有的美麗在她身上很好地綻放出來。但美則美矣,這又不是給會長納妾,林逸怎么會同意讓這樣一個小姑娘來驅(qū)鬼? 雖然心存疑慮,他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寧縣魚龍混雜,它的亂象導致兩個極端,除了被剝削的無能之人,就是位居高位的大人物。 三天前,常安去藥鋪抓藥,聽說江北總商會的會長要搬來景州的新宅邸,而前來打掃的傭人們頻頻發(fā)生血光之災,有的更是說自己撞了靈神。無奈之下,陸公館只好在石錦街街頭張貼了通告,花重金懸賞高人,驅(qū)鬼鎮(zhèn)宅。 常安陷在軟塌塌的座椅上,歪頭從玻璃中看自己,原本端詳著自己嬌艷的臉蛋心情正好,忽然間瞥見了挽起的道髻,看著逐漸落下山頭的太陽,小丫頭頗為老成地嘆了口氣 都一年多了,才長了不到兩寸! 她從那間地下密室中逃出來已經(jīng)一年有余,這一年中她適應了民國時期的生活,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她的體溫變得很低,頭發(fā)指甲都生長得極其緩慢。 剛開始,她懷疑自己變成了一具行尸走rou,就像小時候玩得屢試不爽的勾魂游戲。將墓地旁游蕩的孤魂封入死人體內(nèi),死人就受她的控制了,直到把那些前來送葬的人嚇得真正流出淚來,她才哈哈大笑地收手。 她最厭惡虛假的嘴臉。 這些稀奇古怪的法術(shù)是一個瘋女人教她的,包括讀書識字也是。 常安原本是個棄嬰,因為剛出生便生了一頭黃發(fā)與一口尖牙,被視為異類,從小飽受欺凌,五六歲時被一個守墓的女人收留,村里人都喊她“瘋女人”。 瘋女人去逝的前一天,似乎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將床下一木箱子的書一本本拿出來,交給常安:“我死后,你便生活在這里,若是想往別處去,那也記得離人遠些。你在他們眼中是異類,那些人比鬼還要可怕。” 常安不答也不應,就定定地看著她,看她花白的頭發(fā)和混濁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在世間唯一的一點溫暖要熄滅了。 后來她自己在墓地里度過一段無法無天的時光,無人管束,她把箱子里記載著禁術(shù)的書當消遣,她可以肆意拿著死人和鬼魂練習著玩兒。 常安記不太清是嘉慶幾年,村子里的族長找了一個牛鼻子老道來收拾她。他們從墓地里把她抓走,帶到三清觀去做“思想改造”了。 之后的事情她記不太清了,醒來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遺失了某些關(guān)于三清觀的記憶,只是偶爾在經(jīng)歷相似的事情時,她的腦海中才會蹦出幾個散碎的畫面。 但她不是很在意這段記憶,甚至連自己被關(guān)在密室中的原因也不很好奇。她自認為自己是個天才,會邪術(shù),亦懂正道,會招鬼,也會驅(qū)鬼。 只是似乎一些東西已經(jīng)滲透入骨子里,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她是很少做傷天害己的壞事的。她也曾想過,覺得這可能跟那段失去的記憶有關(guān)。 常安安靜地端坐著,腦子中思慮著雜七雜八的事情,小手不動聲色地這里戳戳,那里摸摸,表面卻是一副閉目養(yǎng)神、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她想著,這小汽車坐起來怪舒服的,等有錢了她也要為自己買一輛。 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眼前是一棟中西結(jié)合的花園洋房,總共三層。中式飛檐,朱紅色琉璃瓦,大型落地鋼窗,外圍還有護院的鐵欄桿。 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山了,但借著僅剩的光亮,常安仰起頭,看見大門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陸公館。 與此同時,一陣陰冷的風忽的一下吹起她臉側(cè)的一縷秀發(fā)。她的頭發(fā)微微發(fā)黃,像是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孩,但勝在又亮又順,此刻正茂密地被一只木簪固定在她的頭頂上,襯得她的笑臉愈發(fā)明艷。 常安翹起薄唇,露出一個邪氣的笑。 一百年了,好久沒見過這么重的陰氣了,竟然讓她感到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空氣中突兀的笑聲將阿齊嚇得一哆嗦。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令常安知道,這棟房子大概就跟自己生活過的那片墓地一樣,游蕩著不少孤魂野鬼。 這棟房子的方位極佳,這里的魂魄定然是人為的,而不是一開始便如此的。怨氣越重陰氣便越重,而一般的慘死顯然并不致于產(chǎn)生這么重的陰氣…… 正當常安猜測這處鬼宅產(chǎn)生的原因時,后面的阿齊忽然還算淡定地戳了戳她,常安不悅地回頭看他。 “鬼…”阿齊壓低了聲音,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前面的那棟樓。他膽子一向不小,只是對于某些鬼神之說的畏懼是從骨子里發(fā)出來的。 常安順著阿齊的手看過去,只見二樓的窗戶邊上白衣飄飄,正是一個倒掛著的靈神,他掠過常安,朝旁邊的阿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兩只稱不上是眼睛的血窟窿往下滴著粘稠的液體。 那靈神顯然是把常安當成了自己的同類,沒把她當回事。常安本就天生陰氣旺盛,再加上沉睡百年身體還未腐爛,如今那股子鬼邪之氣被地下的陰氣滋養(yǎng)得更盛。 常安一個高抬腿踢向阿齊的后背,阿齊晃了一下神一不留意被踢了一個踉蹌,正要破口大罵,只見常安拔下頭上的桃木簪子,用力朝著靈神的方向揮過去。 一頭茂密的長發(fā)頓時散開,肆意張揚在空氣中,常安表情嚴肅,朝他大喝一聲:“清醒點!” 阿齊就算再傻現(xiàn)在也明白了,那是靈神給他使出的障眼法,怪不得他現(xiàn)在身體有些僵硬發(fā)麻。 那木簪子沒傷到那靈神,像是有生命般自動飛回常安手中。 常安攏了攏頭發(fā),伸出一只小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幼∧侵荒爵ⅲ址ㄊ炀毜乇P起之前的發(fā)髻,重新將桃木簪子固定在頭發(fā)上。 阿齊這次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一旁向常安道謝,內(nèi)心懺悔之前自己的不敬。 常安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她目光冷厲地盯著窗戶,白色的窗簾在這個黃昏顯得更加詭異,隨著天色逐漸黑下去,她明顯感到魂魄的流動更加強烈。 常安可以感覺到,剛剛的冤魂顯然不是自愿來到這里的,更像是被困住了。本來就死于非命,死后還要受到束縛,這下怨氣就更重了。 阿齊見常安不搭理他,以為小仙姑生氣了,訕訕地閉了嘴。夜晚天氣變涼了,他打了個哆嗦,搓了搓手。他不知道這是鬼魂作祟,只以為是天冷了。 常安忽然邁開步子朝陸公館走去,阿齊看看著這個剛剛到他肩頭高的小姑娘,她那毫不猶豫的樣子竟讓阿齊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絲敬佩。 常安摸著外層護門上的鐵鎖,開口道:“打開。” “……啊好!” 阿齊剛才走神不說,現(xiàn)在里里外外把口袋摸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鑰匙,見常安臉色不悅,心虛道:“應該是忘在老宅了…要不我回去拿?” “好啊。”常安目測了一下院墻的高度,是自己無能為力的,接著又笑道:“順便把你們家主人請來吧,我有些事情想與他商談。” 阿齊覺得為難,向常安解釋道:“仙姑,我們會長每年仲夏都要去三清觀小住,按照慣例還有兩三天才能回來,有事你可以問我們林管家,林家好幾代都在陸家當管事的。” “那就把管家?guī)戆 !背0猜冻鲆粋€天然無害的笑。 阿齊本來覺得常安美麗,后來看多了竟然產(chǎn)生一絲恐懼。不知是不是這里氣氛過于詭異的緣故,那白皙的臉,嫣紅的唇,原本姣好的面孔在這個黑夜里變得鬼氣森森。 他一邊點頭一邊連聲說好,逃似的朝車子飛奔過去。 常安瞇起眼,目視著阿齊漸行漸遠的高大背影,心里打起小算盤。 讓主人家來這里是為了嚇唬他們,只有知道事態(tài)有多嚴重他們才能給出一個好價格,她自然要有多嚴重就說得多嚴重。 她前幾天看上尚香坊的胭脂了,還有金世家的洋裝、周記的糕點、四季齋的酥皮烤鴨…… 常安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想著想著兀自笑出聲來,那串甜甜的笑聲在這安靜地夜里顯得不合時宜。常安從挎包里拿出自己的小香爐,插上一柱香,食指于中指并在一起,在上好的檀香頂端輕輕一蹭,像變戲法似的將它點燃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原本淡色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隨后又再次變成原來的顏色。 常安在地下石室中沉睡了百年之久,她忘記了沉睡的原因,只知道醒來后自己依舊是十六歲的美好年華,身體除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之外并無其他,她認為自己還可以續(xù)接著沉睡前的年紀繼續(xù)成長。 但她也知道,自己總歸不是個人了,因為她不吃不喝也可以活著,偶爾需要燃上一炷香來續(xù)命。這種情況是她前所未聞未見過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變成了個什么怪物,但無論如何還是要繼續(xù)活下去的,而且她要讓自己在這個花花世界中舒舒服服地活下去。 常安坐在石階上無聊地等待著,好在阿齊在她失去耐心之前把林逸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