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唐安文看著張大福的樣子,看著他陷入久遠的回憶,心里明白其實張大福是真喜歡張虹,要不然這么些年,身邊好些個漂亮溫柔的哥兒,也沒能把張虹的位子搶走,就說明張虹在張大福心中的分量了。 一路上唐安文他們遇到十多艘花樓,這些花樓中的哥兒,倚著船沿打扮暴露,媚眼如絲的掃過每一個經(jīng)過的男子,瞧的唐安文實在有些無話可說,也許對這個世界的男人來說,這些是在正常不過,但是對于唐安文來說實在有些受不了,如果能換成女人唐安文相信他可以稍微適應一些。 由此唐安文也想著難道他朝著木風拋媚眼,也會是這幅樣子,實在有些惡寒,唐安文想著以后他絕對不能在朝著木風拋媚眼了,不然他光在腦海里想想也會受不了,隔夜飯都要出來了。 小船不斷靠近上水城,唐安文他們在這里遇到了更多的樓船,這些樓船無不精致也有大氣磅礴的,據(jù)張大福介紹這些都是富貴人家中的船,他們會在天氣好的時候邀請些親朋好友來游湖。 在進入上水城前,唐安文還有幸被一個小子錯認為哥兒,對方居然喊了一聲小哥兒瞧過來。因為當時湖面上方圓幾里就他們兩艘船,唐安文循聲望去,一個做工精美的彩色繡球就砸在唐安文腦袋上,幸好這東西外面包裹著層棉花,不然就這力道不毀容也得砸出一個包。 氣的唐安文隨手就把繡球砸回去,還回了句你才小哥兒,你全家都是小哥兒。 唐安文的叫罵聲沒有使得對方生氣,對面船上還傳來了哄堂大笑,大約是笑話剛才那小子眼拙,居然把一個男子當成了哥兒。 唐安文當時瞧著對方那傻頭傻腦的樣子,知道對方也不是故意的,于是也沒有在生氣,只是指揮著船夫趕緊把船劃走,真是太糟糕了,居然被人調(diào)1戲了。 大約是一兩點鐘的時候,唐安文他們終于來到上水城,這座城市并沒有圍墻,房子略有些傾斜,大約因為以前是山的緣故,所以房子從岸邊一層層往上延伸,一直到樹木林立之后,就只能瞧見那些院子的屋檐墻角,那里大約才是上水城最中心最好的地段。 走在石頭堆疊起來的大街上,上水城這時候非常熱鬧,這里商鋪林立,花樓客棧多不勝數(shù),張大福說上水城就是一消金窟。唐安文逛了幾家店鋪,里面的東西實在太貴,一模一樣的東西,可比陸地上的商鋪貴了三層,傻子才跑來這里買。 一直到張大福叫了馬車拉著他們?nèi)チ烁h的地方,唐安文才看到了上水城真正的清幽,也卻是風景秀麗,那亭臺樓閣隱秘在山水這間,原來剛才唐安文他們過來的那些商鋪,都不過是普通的店家,這邊的小園子里才是上水城真正的頂級所在。 張大福沒有帶唐安文進去,他們就在這些名字優(yōu)雅的小園外面轉(zhuǎn)了一圈,張大福非常慎重的告訴唐安文,那里都可以去,唯獨這些園子里是不能去的,去了都會被扒層皮下來,就他這身家,連半步都不敢邁進去,進去了他可能會瞬間傾家蕩產(chǎn)。 唐安文聽得懂大致意思,就是進入這里最低的消費大約都是在千兩銀子,說不定一杯開水都要上百兩,唐安文也明白,就他現(xiàn)在的身家,還是不要進去參觀的好,若是以前說不定還能進去消費上幾杯開水,如今他手頭銀子不多,還是先把家給安頓下來,還有他的漁夫生涯,唐安文想到這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至于這上水城的熱鬧,和他唐安文真沒有多大關系,在別人眼中這里是最向往的地方,但是唐安文早已享受過繁華,他現(xiàn)在更喜歡那些清靜的小鎮(zhèn),過著那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日子,在把三個孩子養(yǎng)好,照顧好木風就喔了。 之后唐安文也不讓張大福在陪著他,他很清楚張大福因為上次沉船損失了一大筆,這時候應該讓張大福去忙他的事,而不是陪著他東游西逛的。唐安文花了半個多月,淮水湖各個角落都被他走過一遍,現(xiàn)在靠近淮水城的烏蓬鎮(zhèn)上的船夫基本上都認識了唐安文。 淮水湖邊有著十多個小鎮(zhèn),這些小鎮(zhèn)有些一半建立在水中,一半靠著陸地,有些干脆就是完全在水中的。唐安文看著湖水沖刷的痕跡,發(fā)現(xiàn)這淮水湖應該是還在擴大,有些居住在水中小鎮(zhèn)的人說水面不斷升高,原先房子還距離水面一兩米的,如今這水都快淹到房子了,就差半米,只要漲個大水,他們的房子就會被淹掉。 考察了一段時間,這些房子居然還沒有張大福說那樣,三百兩只能拿下一小間,根本住不開他們一家人。而唐安文手里的預算也就三百兩,剩下的三百來兩是用來生活的,如今他們家里沒有進項,這銀錢怎么也該省著點花。 好在唐安文已經(jīng)瞧中一戶人家,這家人大約是不會打理生意,日子越過越差,當家的又染上賭博的壞毛病,欠下不少銀兩,不得不賤買手中的房子。這事唐安文也是非常湊巧發(fā)現(xiàn)的,因為見到一群大漢對著一屋子老小大吼大叫還砸東西,其他膽小的人早就嚇的躲避開來,只有唐安文在那些大漢前腳剛走,后腳他就走進了屋子幫這一家老小善后。 當唐安文詢問后,才知道對方欠了上百兩的銀子,若是近期在不還錢,就要他們當家的命,可他們一時間也籌不出上百兩的銀子。唐安文一聽對方要賣掉這房子,雖然這房子二樓木板已經(jīng)非常陳舊,走路都嘎吱嘎吱作響,屋頂還漏光,不用說肯定也漏雨,但是只有一百多兩,立馬就心動。 就算房子破爛了一點,只要花上百來兩修繕一番,這房子就能夠煥然一新,而且這房子很大,比邊上一般的屋子都大,唐安文瞧了瞧,樓上肯定能夠隔出六間屋子,最讓唐安文滿意的就是這屋子靠在鎮(zhèn)子最外面,站在側(cè)門就能夠見到大片茫茫的碧水,風景好的很,視眼非常開闊,而且開門就能夠見到水了,那些小魚小蝦更是游到臺階上來。 當即唐安文就和這家的當家去衙門簽字畫押,以一百三十兩的銀子成交,雖然邊上幾位住戶的目光非常奇怪,但是當時唐安文覺得他撿漏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八月底木風由著唐安文跑去找房子,唐安文找什么樣的地方他就住什么樣的。這些天他天天帶著果果和豆子去游泳,豆子花了三天,就游動極好,于是他就開始帶弟弟在淺水中玩耍,木風就專門教果果學習游泳,在整整花了十多天后,果果終于掌握了怎么在水中浮起,并且揮動手臂朝前游動。 那時候的木風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終于把果果給教會了,這孩子學的實在有些慢,難怪阿文到今天也只是會游泳,卻游的并不是特別好,才一百米就不行了游不動了,木風給唐安文做了最后的總結(jié),一個是阿文體力跟不上,另外一個就是阿文游泳不夠熟練,也就是練的不夠多,只要阿文愿意多鍛煉鍛煉,木風相信唐安文能游的更遠。 八月底,唐安文一家依然住在張虹家,張虹對這一家人極為的熱情,尤其是在張大福送走了其中一個哥兒,連同那兩個孩子都讓對方帶走了,張大福以后每年支付他們孩子的撫養(yǎng)費,等到孩子出嫁的時候再給孩子一筆嫁妝,這個由張虹cao辦。 木風抱著三寶,果果和豆子都背著個背包,里面裝著他們換下的衣服,四個人朝著張虹家走去,這里距離張虹家大院兩盞茶的時間。來的時候是讓張虹家的馬車送的,回去的路木風最近都是走回去的,一個是不想讓張虹家的馬車獨獨等著他們一家子,另外一個游泳玩水后,走回去有利于孩子們出出汗水,對身體有好處。 木風帶著孩子走進張虹家,張虹早已讓仆人備好了去濕的藥茶,這茶是他們淮水附近所有人家常年都備著的,淮水天氣雖然比較溫暖,但是也濕潤,若是沒有去濕氣的湯藥茶經(jīng)常喝著,身體必定會生出各種毛病,所以這邊雖然潮濕,卻沒有幾個得風濕病的。 果果沖進院子就去找張虹的兩個兒子玩耍,三個差不多小家伙玩的很好。木風看著就要跑掉的小家伙,逮著他喝了略苦卻回味甘甜的茶水,又拽著小家伙去擦了身上的汗水,換了見干爽的衣服,才讓果果去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果果最近特別喜歡虐張虹家的兄弟,他下五子棋絕對玩不過爹爹和哥哥,但是他卻能夠完勝了這兩兄弟,當然這游戲也是果果教的,三個水平差不多的小家伙,果果玩的時間長,張虹家的兩個孩子自然玩不過果果。 木風在給三寶換下衣服后,豆子已經(jīng)臟衣服都收集起來,木風rou豆子照看著弟弟,他去把衣服清洗了,張虹家一共才三個仆人,一個趕馬車連帶著修建院子里的花草劈材,另外兩個就是做飯洗衣服之類的,實在有些忙不過來,所以木風的事基本上都是自己動手做的。 木風好像也察覺出張大福的錢好像出了問題,張大福自從那一次帶著唐安文游了一次淮水湖后,就忙的腳不沾地,木風基本上就沒有見到對方的人影,也就有時候晚上能聽到張大福回來時候發(fā)出的動靜。 唐安文興沖沖的帶著房契沖進家門,張虹看著氣喘吁吁的唐安文笑道:“阿文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高興成這個樣子。” 唐安文笑道:“我今天看中了一處房子,一百三十兩夠便宜吧,我已經(jīng)買下來了這是房契,是三間房子。” 張虹看著興沖沖的唐安文道:“這么便宜,真是水上小鎮(zhèn),你是怎么遇到的,不會是被人訛了吧,這些年不管是我還是當家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三間房子能夠這么便宜的。” 唐安文連忙解釋道:“不是訛詐了,房子是真的,我們是在衙門那里過的房契。對面張大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張虹哥你幫我和張大哥說一聲,讓他有空幫我個忙,我想翻修一下那處的房子,不然哪里也不太好住人。” 木風正掛好衣服回來,聽到唐安文的話后就問道:“阿文你找到房子了,地方怎么樣,大不大,要多少銀兩。” 唐安文立馬就興致勃勃的說起房子的事,還有周邊的環(huán)境和風景,總之是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木風皺了皺眉頭,雖然嘴上不說什么,但是想到那房子居然能夠這般便宜,里面必定是有什么貓膩,不然怎么可能會三間房子如此便宜就賣掉了。 唐安文在和木風報備后,就興致勃勃的跑去樓上畫圖紙,找工匠的事要等張大福回來,那些事在這邊張大福熟悉,唐安文卻并不太熟悉,他還是先把心中想要的水上房子畫好,倒是找來工匠就可以立馬開工,也許不用一個月他們就能夠搬進新家,到時也就不用麻煩張虹哥了。 張虹看著唐安文跑去樓上,馬上把木風拉去一邊,把他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這邊水上小鎮(zhèn)的房價都不太便宜,主要是因為那邊游人不少,船來船往的生意挺好做,所以房價就比一般小鎮(zhèn)可能貴上一些,怎么可能被唐安文瞎貓碰到死耗子,撿到這么便宜的,其實必定有貓膩。 木風點點頭,他高興張虹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唐安文受騙的準備,不管怎樣,只要房子是真的,收拾一下總能住人的。若是真不行,就當阿文花錢買了個教訓,他們另外在找房子,也不說什么便宜不便宜,最主要還是住的舒坦,如今的木風可不在愿意讓孩子和唐安文的日子將就著過,他希望給一家人過最好的日子。 張大福是晚上回來的,當他看到唐安文手上的房契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老高,還怪唐安文買房子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通知他一聲。明明上次他和唐安文說過的,只要唐安文看好了,一定要找他過過目的,不然南邊的房子和北邊的不太一樣,尤其是水上小鎮(zhèn)的房子,里面彎彎繞繞有不少門道。 結(jié)果唐安文還是沒有找他,這讓張大福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些譜了,那個小鎮(zhèn)一頭的幾棟房子已經(jīng)貶值了很多,因為水面上漲,房子距離水面相當近,到了下雨漲水的季節(jié),那邊根本沒有辦法住人,這銀子基本就是白送人了。 唐安文聽到張大福的話,相當不服氣,立馬和張大福辯解起來,說當時那房子當家正好被逼債,他正好撞見了,對方才愿意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賣給他,不然平時根本遇不上,而且過了這個村也沒有這個店。若是他當時沒有決定買,來找張大福,說不定房子都被人搶走了。 張大福不與唐安文辯解,他準備明天到了那么的房子在和唐安文講事實,不然他是沒有辦法說服這小子,張大福是領教過的,唐安文倔強起來真的是九頭年也拉不回來,何況木風什么都依著他,更是養(yǎng)成唐安文什么事都由著性子來。 也怪他最近挺忙的,因為上次那筆虧損,雖然沒有讓他元氣大傷,但是也影響到了他的生意,銀錢上有些轉(zhuǎn)不過來,好在他平日里信譽好,倒是很多人都愿意相信他,也能夠賒欠一些,等尋些人一起北上弄些貨物過來,應該能渡過目前的難關。 唐安文雖然不太相信張大福的觀點,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木風被唐安文影響的睡不著,剛才他抱著唐安文,結(jié)果很快手就被推開,木風有著一個習慣,那就是睡覺的時候喜歡抱著唐安文,結(jié)果現(xiàn)在唐安文不讓他抱著了,木風懷里空落落的一點睡意都聚集不起來。 原本木風以為抱著三寶,懷里不空了大約就能夠好睡了,結(jié)果三寶實在有些小,不如唐安文抱著習慣,木風依然睜著雙眼睡不著。 木風把三寶放回到床內(nèi)側(cè),轉(zhuǎn)身就抱住翻來覆去的唐安文道:“別在亂轉(zhuǎn)了,我們睡覺吧,別擔心,不管怎樣的房子收拾收拾總能住人,若是真不行,我們就當丟了一百多兩的銀子,在找間好的就是。若是銀子花完了,我們就去開家酒樓,就我的手藝,雖說不一定能夠賺多少,養(yǎng)活你和孩子絕對不成問題。” 唐安文聽到木風的話,腦袋被木風壓在胸口,聽著耳邊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至于把腦子里亂糟糟的事情拋向腦后,心無雜念的唐安文,腦袋靠著木風的胸口很快就睡熟過去。在聽到唐安文均勻的呼吸聲后,木風才算松了口氣,瞌睡蟲也很快來找他。阿文對他的影響真的非常大,若是阿文睡不好,木風明白他根本就別想睡個好覺,這和懷里有沒有阿文沒有多大關系。 第二天張大福放下手頭所有的事,跟著唐安文來到清水鎮(zhèn),這個小鎮(zhèn)距離烏蓬鎮(zhèn)有半個時辰,它就在烏蓬鎮(zhèn)的前頭,靠近一條進入淮江的大河,劃船約有一盞茶的時間。 唐安文也不管張大福皺著的眉頭,拉著張大福蹭蹭蹭就來到二兩,二樓能遠遠的看到蘆葦蕩,藍天碧水視眼開闊風景確實不錯。但是張大福依然不滿意這房子,不說這搖搖欲墜的樓板,就說這屋頂吧,瓦片都不知道掉了多少,陽光都漏進來了,這瓦片還能擋雨的。 到時候外邊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完全不能住人,難道要用水盆接著,張大福完全想不明白唐安文是怎么想的。你說唐安文手里也不是沒有銀子,三四百兩的銀子,好好找應該能找到兩間不錯的房子,直接拎著行李就能夠住人。結(jié)果唐安文偏偏看中這么一間破破爛爛的房子,就算收拾過后也不一定能夠居住,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去弄。 讓張大福最最不滿意的,就是水快淹到房門口了,才三寸的距離,只要下個雨水面漲一些,這屋子就沒有辦法住人。雖然現(xiàn)在看著地面并不潮濕,這也是因為現(xiàn)在是夏天的緣故,只要天氣稍微冷一些,地面就會非常潮濕,這地方只有夏天才能夠住人,唐安文完全被人坑了。原先張大福都還以為這邊的房子距離水面大約有六七寸的,這樣的地方至少還能住上幾年,但如今瞧見這水位,張大福是絕對不允許唐安文一家住這樣的地方。 唐安文剛開始完全聽不近張大福的勸說,但是當張大福說起水位,說起一到冬季這邊就會變得潮濕,根本沒有辦法住人的時候,還問唐安文是不是想得老寒腿,是不是想老了走不動路,是不是想得風濕病,張大福的幾個是不是,直接把唐安文問住了,他完全沒有朝著這方面想。 這時候唐安文不得不承認他被人給坑了,這一坑就被坑去了上百兩的銀子,唐安文頓時情緒低落,心里難過的很,主要是最近只有花出去的銀兩,沒有進項,唐安文是rou痛他白花花的銀子啊。 鎖掉房門,張大福帶著情緒低落的唐安文回家,木風問了張大福怎么回事。張大福就把了解的情況告訴木風,說那邊的房子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住人,就算翻修后,能夠住人的時間也只有夏季,說不定明年后年淮水湖水位繼續(xù)上漲,湖水就可能淹到屋子中。 木風聽了以后點點頭,他讓張大福別在唐安文面前提起這事了,他去樓上安慰唐安文,免得唐安文心情一直不好。張大福和張虹當即點頭,張大福還表示他會去幫木風留意房子,等遇到合適的,就告訴兩人,在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房子前,張大福讓木風安心的帶著孩子住他們家,張虹也是這個意思。 木風推開房門,就見到唐安文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正放著唐安文昨天下午畫出的設計圖,這是三間極為精致的小樓,木風相信若是建起來,住的絕對會非常舒坦。 木風從后面摟在唐安文的腰上,下巴擱在唐安文的肩膀上說道:“阿文別難過,誰沒有被坑過,就連張大福這人精也被人坑過不少次,咱們這次就當教了學費,花銀子買個教訓,以后咱們不管做什么,都先考慮一下,不能光想著撿便宜,這樣往往都會失掉銀子。像鎮(zhèn)上那次的院子能遇到的畢竟少,我知道你心疼銀子,別不開心了,銀子沒了咱們在賺,我不心疼。若是你不開心,氣病了,我心里才會難受,明白嗎!,若是聽明白了,就笑一個……” ☆、第92章 唐安文轉(zhuǎn)頭沖著木風露出一口大白牙,牙齒還咔咔的開合幾下道:“木風別擔心,我是誰,我可是你的夫郎,你得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會被這點小事難住,安心了。”這時候的唐安文臉上哪里還有半段沮喪的表情,分明是帶著點小得意一臉驕傲的樣子。 頓時直接把木風給逗笑了,剛才他還擔心這小子心情不好,沒有想到阿文這會兒,倒是有心情對著他搞笑了。看來阿文現(xiàn)在狀態(tài)還好,他是有些杞人憂天了,想來也對阿文向來最有辦法,怎么會被這點小事難住。 唐安文情緒低落是因為他難得好心一次,居然就被人給坑,看來這世道好人沒有這么容易做。 至于水位太高的事情,今天中午回來的時候唐安文就想到辦法了,水位太高了他把房基抬高就成,多大點事,用得著大驚小怪。想通了這個的唐安文當即就信心滿滿,他絕對可以把這房子翻修一新,適合他們居住的,把撿的小便宜變成一個正在的大大的便宜,后悔死那坑他的混蛋家主。 想到辦法的唐安文不免有些得意洋洋,想他唐安文來自二十一世紀一個現(xiàn)代人,什么樣的困難沒有遇到過。怎么可能會被區(qū)區(qū)湖水和潮濕打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他唐安文怎么把這些麻煩一一解決了掉。 木風在唐安文耳邊笑著,溫暖的口氣哈在唐安文的耳朵上,惹的唐安文心湖蕩1漾,耳朵更是紅的能夠滴出血一般,木風瞧著有趣,張嘴就輕咬了一下。 驚的唐安文差點跳了起來,唐安文轉(zhuǎn)頭瞪了木風一眼,看著干了壞事家伙,不但沒有認錯的態(tài)度。居然還敢朝著他笑,就好像魚兒偷了腥,看著就讓唐安文牙齒癢癢。轉(zhuǎn)身唐安文雙手抱住木風的脖子,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親上看著特別礙眼笑容的薄唇,品味著其中美好的滋1味。 一吻畢就變成唐安文被木風摟著腰,木風瞧著唐安文嘴唇水潤潤的特別好看,忍不住又親了一次。在明顯感覺到唐安文的推1拒后,木風才戀戀不舍是松開。他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放1縱過了,不過現(xiàn)在明顯不是時候,而且還住別人家里,木風和唐安文在張大福家中實在做不出來太出格的事。 木風對唐安文耳語道:“阿文我們早點把房子弄好,從張大哥家搬出去吧,住在這里這么久已經(jīng)給張虹大哥添了不少麻煩。” 唐安文瞧著木風眼中點點火星,只要他稍微添把柴大約就可以燎原了。于是唐安文笑著點點頭道:“等不及了,放心最多一個月,我們就能夠搬過去,這么在淮水這么久,確實給張大哥他們添加了不少麻煩,等我們安頓好后,給張大哥他們送份厚禮吧。好了木風,現(xiàn)在你去照看孩子,我要快些把設計圖畫好,確保過兩天就能夠開工。對了木風你去問問大福哥,看看哪里能夠買到條石,我明天要去瞧瞧的。” 木風看到唐安文認真下來后點點頭,接著就退出了房間,他去找張大福問問,剛才他見到阿文在紙張上畫了一些屋子,那屋子好像是用竹子做成的,看來除了條石,阿文應該還需要足夠的竹子。 正在逗兒子和三寶的張虹見到木風下來,于是就問木風怎么樣了,唐安文沒有事吧。 木風點點頭告訴張虹唐安文沒事了,于是就詢問起賣條石和竹子的事情,張虹聽后說這個他并不是特別清楚,要詢問當家的才能知道。不過這會兒有人來找當家的,當家的剛跟人出去。不過張虹說晚上幫木風詢問一下,明天若是當家的有空,就讓張大福陪著木風走一趟去看看,他們淮水歷來就有售賣條石的,只要稍微打聽一下應該就能夠明白行情。 唐安文坐在書案上,毛筆起起落落又修修改改,上好的宣紙被他揉掉一張又一張,他總對畫出的效果不是很滿意,就好像缺少一些什么一樣。 在又揉掉一張宣紙后,唐安文放下毛筆,雙手托著腮幫子,思想逐漸放空腦海里什么都不想,再也想不到房子之類的東西。唐安文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些感興趣的東西,那就是一只只黑乎乎的鸕鶿,那些鸕鶿從水底上來掙扎著爬上竹排,漁夫抓住鸕鶿,從它們的嘴里掏出一只只肥美的魚。 唐安文的思緒并沒有停留在那些魚上面,他腦海里的畫面定格在竹排上,對竹排。頓時唐安文眼前一亮,他攤開一張宣紙,抓起毛筆蘸了些墨水,快速的描畫起來,下筆幾乎沒有停頓過,這里一筆那里一筆,很快一副速寫的黑白樓房就出現(xiàn)了,有棱有角,看著相當不錯。 唐安文拿著這張宣紙左瞧瞧又看看,心里就是滿意的不得了,這才是他想要的房子,而不是這邊總是暗沉沉的房子。唐安文設計出的整個房子主體用青磚,其它地方或者用木板或者用竹子,一個是能夠減少房子自身的重量,以減輕對房基的壓力,另外一個采光會更好,每個房間都會有一個大大的窗戶,有利于房屋通風。 木風瞧著唐安文蹭蹭從樓下下來,手里拿著一副畫,看著畫面略有些奇怪,說他是個家吧,他居然還有個小碼頭,唐安文甚至在哪里畫了幾筆充當流動的水面,大約的怕人瞧不明白,幾條小魚和小蝦也在邊上。 整個房子是以側(cè)面的基礎畫上的,后邊整片的房子都和這屋子開門的方向不太一樣,唐安文指著畫面就和木風解釋起來,連邊上的張虹也被吸引了過來。 聽著唐安文說要下木樁,還要在房子前邊建立九米寬,十五米長的平臺,平臺中央建立一個小碼頭,可以方便來往的船只停靠。這屋子是兩層的,地基好像被抬高了很多,可以和邊上的房子對比看出來,二樓的房間朝北,看窗戶好像有四間臥室的樣子,外沿還有一個空間很大的走廊,瞧著著實不錯。 唐安文在等到木風的確認后,又興沖沖的拿著圖紙跑掉了,他要把細節(jié)也話出來,剛才那張圖不過是房子建好后的樣子,側(cè)面解析圖還沒有,工匠完全不知道里面的結(jié)構(gòu),完全不能動手。 張虹瞧著一陣風就跑掉的唐安文看向木風說道:“阿文建這房子,不會是準備做什么買賣的吧,木風你們都會些什么。如今這世道,北方氣氛緊張,買賣不容易做,我聽當家的提過,你們的銀子可不多,不能什么都順著阿文,該說說該罵就得罵,他看著就像個不太懂事的孩子。” 木風聽了張虹的話笑著說道:“張大哥你放心好了,阿文就是臉嫩,加上他不管說什么都略有些毛躁,看著就很孩子氣。其實阿文不管做什么,條例還是比較清晰的,他既然說了,那心中必定是有譜了的。” 張虹聽了木風的話后這才點點頭,木風說的也挺對,只不過唐安文長相俊俏了一些,白凈白凈的,又經(jīng)常逗著孩子玩耍,看著就像個大孩子,也就容易讓人放心不下。 唐安文回到樓上后,又開始冥思苦想解決防潮的事情,地基可以抬高,但是這防潮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雖然說他很喜歡這水上小鎮(zhèn)的生活,但是絕對不能建立在家人的健康之上。 牙齒咬住毛筆轉(zhuǎn)著圈,一圈又一圈,毛筆都被唐安文咬出很深一圈牙印,終于過了很久唐安文也沒有想到特別好的辦法,只能想到比較有用的方法,只不過以后可能會有些麻煩,看效果如何要經(jīng)常更換,不過這些對唐安文來說都是小問題,也算暫時把潮濕這個問題解決了。 接下來唐安文就開始在宣紙上寫起了用料,密密麻麻的,從石條青磚開始,因為是建竹屋,但是普通的竹屋還是不夠保暖防寒,唐安文準備用林佐家的竹屋一般的建造方法,那就是用一層整棵的竹子,外面在增加竹墻,這樣三層的竹墻就比較厚實,空心的竹墻應該能比較好的阻擋寒氣暑氣。 接下來唐安文和木風就忙開了,張大福帶著木風和唐安文轉(zhuǎn)了幾處石料店鋪,很快唐安文就訂了一批石料,至于青磚,張大福直接告訴唐安文,就那房子的青磚也是可以拆下來用,不需要重新買了,青磚特別結(jié)實,就算用上幾百年都是沒有問題的。 張大福又帶著兩人找了工匠,都是建房子的好手,其中幾個是建立竹屋的好手,幾個人看了唐安文的設計圖,都表示沒有問題,可以做,只要唐安文打好地基,他們就可以接手做,連價格都是相當優(yōu)惠的,唐安文很清楚,對方主要就是看著張大福的面子上,在淮水張大福的信譽人緣是真不錯。 走訪了一遍后,唐安文就帶著拆遷隊來到破破爛爛的老房子面前,當這些人知道唐安文被坑了以后,都說那當家的不厚道,非常沒有信譽,在淮水做生意的人家基本上的挺重信譽的。 瓦片被拆下來后,唐安文說他們家不要了,這些幫忙拆瓦的人,第二天就幫唐安文他們找了買家,雖然壞了不少,不過也買了七八錢銀子,唐安文拿出其中的一錢分給了這些靠勞力過活的工匠,瞬間就贏得了這些工匠的好感,活計都做的更快一些,完全不需要唐安文催促看守,沒有人偷懶耍滑。 木頭之類的拆下來,被唐安文直接送給邊上的人家做了柴火燒,一個運出去還要錢,另外一個一些小恩惠,也能讓左鄰右舍多些好感,拿人手短么,何況別看柴火,這水上運來柴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比街上買的柴火貴了一倍。 兩人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好在三寶有兩個哥哥照顧,加上有張虹的照看,三寶又比較乖,這些日子倒也過的順順暢暢,房子的翻修也沒遇到什么太大的難題。 原來的地基被加高了一米,上面鋪上了一層兩面都刷了船底漆的木板,老工匠告訴唐安文這東西防潮隔離水氣,之后唐安文又在上面架高半米,中間那一層就讓它空著,而且鋪設在上面的竹板還是可以拆卸的,唐安文還準備在這空隙中填方一些白炭,那是相當好的防潮辦法,等到這些白炭潮濕后,掀開竹板就能夠換掉。 架在水面上的竹排是最早建立完成的,底下全是烤過火的木樁支撐著,十米的小碼頭讓船只進出非常方便,一些木料竹子直接就放在這寬大的竹排上,因為料子用的都是最好的,走起來都非常結(jié)實,沒有任何一絲嘎吱嘎吱的聲響,和地面沒有什么分別。 竹屋高三米,一樓除了靠在右邊的一間屋子,沒有任何的房間和墻壁,其它都是靠著木柱支撐著。 二樓有著八間臥室,靠著湖面這邊有著四間臥室,唐安文他們的主臥在右邊,寬三米,長四米,果果和豆子的房間也是這個格局,他們兩個還是住一個屋子,另外六個全是客房,都是寬三米長三米半的屋子。屋頂也是用竹子做的,長長的兩米五左右的陽臺,是這個屋子最好的一處地方。 站的高就看得遠,站在陽臺上能夠一覽整個湖面的風景,不但能夠看到過往的小船,還有遠處的蘆葦蕩,群鳥的起起落落。唐安文還準備等有空的時候去買幾只鸕鶿,他也能做做悠閑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