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壞心眼的唐安文看著三寶的樣子,還故意夾著油條在三寶的眼前逗逗,逗的三寶都不啃張嘴吃勺子里的粥,而是長大嘴巴一副要爹爹投喂的樣子,見到爹爹把他想要的油條從眼前移開,幾次后三寶已經明白他被爹爹逗著玩,終于小嘴巴一扁,眼睛里水汽泛起,頓時一副要被逗哭了的樣子。 木風見這個樣子,連忙呵斥唐安文別逗三寶了,唐安文見他玩脫了,三寶好像要哭的時候,連忙一臉正經的去吃飯。 木風哄了哄三寶,小家伙這才被逗開心,再次吃起他最愛的八寶粥。木風喂飽三寶,唐安文這時候也已經吃飽,伸手就接過兒子,抱著三寶準備去船頭走走。 果果眼見他爹爹要帶著弟弟出去,立馬嚷嚷起來,要爹爹在等等他,他很快就能夠吃完。說完就三兩口喝掉碗里的八寶粥,一手抓起才咬了一口的rou包子,就跳下凳子跟在他爹爹屁股后面。 因為阿姆和爹爹都說過,在穿上他們不能亂跑,尤其是離開船艙,他們得跟著大人才能出去,不然什么時候掉下水嗎,就死定了,果果是非常怕死的,所以小家伙特別惜命,每次出去都要跟在大人屁股后面。 木風見果果跟著唐安文出去,轉頭對大兒子說道:“豆子你也去和爹爹他們一起透透風,現在是早晨太陽不大,等會兒太陽烈了就不適合去船頭了。” 豆子搖搖頭道:“我不去,我要和阿姆把衣服洗了,收拾房間。”說完唐豆開始把用過的碗碟放進木托盤內,之后又拿起抹布擰了水開始擦桌子。 木風也沒有去阻止大兒子,他一口一口咬著油條,果然沒有阿文喂的好吃。三兩口吃掉桌子剩下的食物。木風端著木盤送回到廚房,這才開始了一天中需要做的活,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把木盆搭在腰間,里面裝了他們一家昨天換下的臟衣服。 木風打來干凈的江水清洗了衣服,豆子安安靜靜的蹲在木風身邊,幫忙去洗他和弟弟幾人的小衣服。換了三四次江水洗凈皂莢的泡沫,木風擰干了衣服,這才提著一桶水和木盆回房間。 木桶放在房間角落,木風站在窗戶前,豆子把一件件衣服遞給阿姆,木風再擰了一次衣服的水分,這才把衣服掛在窗戶的繩索上。一件件衣服,隨著江風獵獵作響,船的速度加快了,水流應該也更湍急了。 木風打聽過,今天傍晚樓船要在一處小碼頭停靠,換取一些生活物質。這船的價格是高了一點,但是相對的東西還是比較齊全的,只要有銀子,什么都可以給你買到,就是價格而比外面貴了無數倍而已。木風想到昨晚做的各種夢,準備等下和唐安文商量一下,他們提前下船,這里距離北方已經很遠了,就是真有個什么,想要找到他們也是挺不容易。 唐安文這時候也帶著兩個孩子溜完了彎,而且現在船頭的風有些大,太陽也更烈了,唐安文怕曬了兩個孩子,若是中暑什么的,就麻煩了。 回到屋內,就看到木風正轉身,唐安文把懷里的三寶放在床上,任由他滾來滾去的找哥哥玩耍,拉著木風面對面坐了下來道:“木風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覺你有心事,我們如今一切順利,大約只要四五天就可以到達淮水城了,我聽張大福說哪地方很好,風景如畫,氣候宜人……” 說道這里唐安文頓時停住嘴,因為張大福接下來說的是,哪里的哥兒溫柔似水容貌秀麗,還提議唐安文可以弄一兩個擺在家中,看著也舒坦當時眼神還有意無意的瞧了瞧木風。當時就被唐安文打哈哈過去了,他可不愿意讓木風想多了。 木風抬頭笑道:“怎么不說了,”張大福說的時候木風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不過這時候的木風自然了解了唐安文,知道唐安文不是那樣的人,倒也沒有擔心唐安文會做出什么事來。 唐安文傻笑著摸了摸下巴道:“木風你不會是擔心我那啥吧,你安心了,我唐安文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了,那些個所謂的漂亮秀麗什么的,那我還不如照銅鏡來的快些。不是我自夸,有幾個哥兒能有我一樣的容貌,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高高大大,嗯。” 木風聽到唐安文說出這么直白的話后,心情很好,就連嘴角都往上翹,低聲笑道:“我擔心的自然不是這個,你的心思我多少是了解的。我是擔心我們的安全,這船現在看著安全,但是萬一出什么事,我們就會有大麻煩,我們兩雙手怎么護得住三個孩子。我昨晚做了很多個亂七八糟的夢,我擔心會出事,所以我想著不如我們上岸好了,這船下午就要停靠碼頭,我們從陸路趕過去淮水,也就十多天的樣子,并不遠。” 唐安文聽到木風的話后道:“木風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張大福說了那些,你白天想多了,自然晚上會做些稀奇古怪的夢,這船都走了十多天了,也沒有什么問題,別太擔心。若是你真的擔心,那等船到碼頭后,我們就下船雇馬車走陸路好了。” 唐安文也是想了木風說的話,雖然這船是真的挺安全的,這十多天來也沒有發生什么事,而且張大福說這船已經在這條江水上行駛了五六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什么意外。 不過唐安文還是想起木風說的萬一,若是萬一出了點什么事,他們家三個孩子兩個大人,真的很難用兩雙手救三個孩子上岸,還是走陸路算了。張大福也提過,南方富庶路上還是比較安穩的,可不像北方有不少攔路山匪,這邊就是水匪比較猖獗,攔路的匪徒卻是并不多。 除非運氣差到低,一般南邊的匪徒也不太傷人命,他們基本上也不會去攔過路人,打劫的也多是商隊。而且南方的匪徒和北方的不一樣,他們秉承有財大家一起發,也不會把商隊全部貨搶完殺人,多數是上繳幾成貨款就能夠活命。 當時唐安文聽著就咂舌了,這些家伙居然還知道可持續性發展,畢竟只要還有賺頭,那些商人就還會走這條路,不然經過這條路的商人都被殺了,以后那個商隊還從這里過。然而北方不一樣,道路比較少,有些地方群山峻嶺圍繞,就那么一條路非走不可。但是南方不一樣,道路水路四通八達,作為商人可以選著的路實在太多,看來這南方的匪徒業也競爭激烈,南北的地勢也造就了,南北匪徒的不同劫道方式。 木風聽到唐安文同意點點頭,心里還是挺高興,阿文沒有嫌走陸路麻煩,同時心里也松了口氣,他昨天晚上做夢心驚rou跳的,雖然并不記得夢中具體的情景,但是木風還是記得夢中特別的恐懼,是的夢中發生了他非常恐懼的事情。所以木風覺得繼續坐船非常不吉利,就猶如夢中是告訴他有什么事要發生一般。 唐安文坐在床上,把三寶放在盤坐著的膝蓋上,禁止小家伙朝外挪動,在他的對面坐著豆子和果果,兩個小家伙正皺著小眉頭,挖空心思想要打敗爹爹。三寶對著這事是相當好奇,很是想去摸一摸棋子,抓一顆來玩,每次三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從他爹爹身上鉆出來,結果每次都被他爹爹無情的塞回到膝蓋上,小家伙嘴巴都已經嘟的老高,看著就是非常生氣的樣子。 這圍棋是唐安文從船上租借的,相比其他東西倒是也不貴,一共花了一兩銀子,到下船的時候還回去即可。唐安文也是極其無聊,有這么一副圍棋在,他們一家五口就有事情做了,比如木風沒事干的時候,也會幫著兩個孩子戰斗,三寶一直鍥而不舍的想要一顆棋子,可惜棋子太小,唐安文怕小家伙抓了吞到肚子里去,所以堅決不讓三寶有機會碰觸。 木風今天并沒有和兒子一同戰斗,他把從家里帶出來的東西都整理好,洗干凈的衣服在掛了一個時辰后,猛烈的陽光加上獵獵作響的大風,衣服很快就干了,木風收起來全部疊進孩子們的背包中。家里帶出來的面餅猶如石頭般硬實,木風也沒有丟棄,這東西在沒辦法買到糧食的時候是絕對可以應急填飽肚子的。 中午吃過一頓簡單的午飯,三寶吃了大半碗的雞蛋羹,也吃了一些軟軟的米飯。吃過飯后全家人都開始休息,雖然船艙中因為有江風的吹拂并不會顯得太悶熱,卻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睡夢中一陣搖動,讓唐安文驚醒了過來,他在張開眼睛前就問了一句木風是不是到了。木風這時候也剛被驚醒,立馬跳起來朝著窗外看去,卻是一片茫茫江水,除了山還是山,哪里有碼頭。木風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尤其現在根本沒有到船該靠碼頭的時間,他因為今天要下船,所以特別問過船上的伙計,伙計說要到傍晚才能到,若是速度稍微慢一些,還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夠登上碼頭。 就在木風想著的時間,船身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唐安文臉色大變道:“木風趕緊出去看看,不會是出事了吧,千萬別是要沉船了,我可還不想死的。” 木風聽到唐安文的話,頓時一躍而起沖出房間,差點就撞到剛從別處回來的張大福。木風一手就拉住驚慌的張大福問道:“張大福外面怎么回事,是不是船要靠岸了。” 張大福原本想要甩開木風的手,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高大的哥兒力氣這么大,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簡直就像鐵鉗一般。于是急忙張嘴道:“什么靠岸啊,這船撞到巖石,馬上就要沉了,如果還不想辦法,那就只能等死了。你們幾個北方的旱鴨子,趕緊找些木頭什么的抱著,不然只能沉到江底喂魚了。” 木風怎么都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他也不和張大福糾纏,立馬退回到房間,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唐安文。原本還有些沒回過魂來的唐安文頓時完全清醒了,畢竟這會兒性命攸關,那點瞌睡蟲早就被要沉船這么大的消息嚇的退散干凈了。 木風喃喃自語的說著怎么辦,怎么辦,這時候的他腦子都已經蒙了,這種時刻他該怎么選著,不管是阿文還是孩子可都是木風的命根子。豆子和果果都相續驚醒,三寶這時候倒是睡的極為香甜,一點也沒有被外面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干擾到睡眠。 船又是一陣搖晃,唐安文感覺到了樓船開始傾斜,他伸手就接住從床上往下滾的小兒子,這時候的唐安文知道這船肯定要沉了。這里不是現代,船員根本指望不上,也不會去顧及乘客的死亡,更不會有什么救援隊。船身又是一陣搖晃,唐安文身子往后滑動,一把抓住了床沿,這床好像是被定死在樓船上,就是船身搖晃,床也好好的紋絲不動。 唐安文盯著被他抓住的床,突然朝著木風吼道:“木風床,把床拆下來,我們把孩子放在木板床上,到時候就能夠帶著他們游到岸邊,別指望那些伙計了,他們根本不會管我們。” 木風聽到唐安文的話,連忙讓豆子和果果抓住腳邊的木床,船這時候傾斜的挺厲害,木風把腳卡在后邊的床腿上,伸手就去扯動前面那張木床,但是木床被定死在地板上,想要抬起來有些難,木風腳蹬馬步,抓住床沿大吼一聲,手臂上青筋跳動,汗水瞬間布滿額頭。 木風發力再次大吼一聲,頓時木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跺腳,木風再次發力,連額頭上的青筋都開始跳動。唐安文讓豆子抱著三寶,他走到木風身邊,兩人同時大吼一聲木床應聲被兩人抬離地板,木風和唐安文相視一笑。 木風拉住唐安文道:“江水有些急,我先下水,你在把床丟下來,然后我用繩子把床固定在身上,免得它飄走。你在用繩子把孩子放下來,用繩子綁在孩子的腋下,我會在下面接住孩子。” 唐安文點點頭,讓木風先做一下熱身,之后兩人又商量了一下。 木風看著湍急的江水,他深吸口氣爬上窗沿,縱身跳下湍急的江水。唐安文看著木風跳下水濺起大量水花,接著沉入水中,一直到木風浮出水面,唐安文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唐安文把木床搬到窗戶前,先把床頭抬起掛在窗沿上,好在這床不是很寬,窗戶卻極其寬,足夠木板床通過。唐安文朝著木風喊了一聲,聽到木風的回應后,把木床朝著窗戶推過去,到最后唐安文抬起床腳徹底把木床推了出去。 木床入水發出巨大的聲響,船身又是一陣搖晃,唐安文趴在窗口看著水流中極力穩住身體的木風,好在剛才最湍急的地方已經過去,這會兒船被水流帶出不少路,這邊的水流稍微平穩了一些。 唐安文看著木風把綁在腰間的繩子套在床腳上,唐安文問木風好了沒有,木風抬頭應了一聲好了,讓他先把背包丟下來,他先套在床腳上,唐安文伸手就把三個綁在一起滾在床內側的背包抓起,提著就朝著木風丟了過去。 落的位子極好,濺起些水花浮出水面,正好在木風面前,木風伸手就抓住背包,很快背包就被栓在床頭木柱上。 剛才和木風商量過,兩人都決定讓豆子先下,唐豆的腋下被栓了一根繩子,唐安文安慰鼓勵唐豆幾句,就把唐豆沿著船壁放下去,這時候船已經非常傾斜了,若不是靠著床,唐安文他們都站不住。 唐豆非常害怕,但是他知道他是兩個弟弟的哥哥,他下去后,還要幫阿姆抱住弟弟,不然弟弟就可能會被大水沖走,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弟弟了,唐豆就什么都不怕了。 木風接住被放下的兒子,入水后就把套在唐豆身上的身子從腋下拉開。唐豆察覺到安全保障消失,立馬就伸手抱住他阿姆,木風伸手就拍拍兒子的小腦袋,安慰鼓勵了幾句,這才拿起一根繩子栓在兒子腰間,這跟繩子就和背包是一樣拴在床頭木柱上,木風告訴唐豆若是從床板上滑下來,就要牢牢抓住木板,這樣就不會沉下去。 在唐豆點頭后,木風把他拉上床板,讓唐豆趴著,等下抱住弟弟就好,唐豆聽的很明白,立馬點頭答應。 接著唐安文就把大眼睛骨碌碌亂轉的三寶放下,小家伙倒是一點不怕,在半空中手腳亂揮咯咯大笑。木風把這小家伙接住的時候,接觸到水,完全不知道危險的小家伙手腳更是亂蹬,濺起大量水花就哈哈大笑。 木風拿這小家伙沒有辦法,用繩子綁在小家伙背后的肚兜繩子上,這樣孩子就算落入水中也不至于被沖走,同樣把繩子扎在床頭木柱上,讓趴在床邊上的豆子抓住想要亂滾玩水的弟弟,木風這才喊了一聲唐安文。 唐安文已經看到木風把三寶安頓好,這時候他已經把果果系好,接著也不顧淚汪汪害怕的兒子,同樣安慰果果底下有阿姆接著,不會有危險,就把無助的果果給放了下去,有驚無險的接住果果,木風一邊解開果果身上的繩子,一邊讓唐安文趕緊跳下來。 這船傾斜的越發厲害,若是唐安文還不下來,船傾斜到第一定程度就會整個下沉,到時候必定會帶動漩渦,那時候人根本沒有機會在游出來,都被帶到江底去了。 唐安文看著雖然還是比較平穩的水流,但是每次看到木風用力劃水,他就知道水流依然很急。想到兩個孩子都不怕,三寶更是不知道什么叫怕,唐安文眼睛一閉,從窗戶上落下,濺起大量水花,木風根本無法及時抓住唐安文。 落水后的唐安文因為比較重,頓時朝著水底深處沉去,他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江中游過,心底的驚慌可想而知,眼前一片漆黑,唐安文掙扎著想要浮起來,卻隨著水流快速被沖走,嗆了兩口水的唐安文根本無法回應木風,雙手費力的滑動著,希望能夠朝著木風所在的方向游過去。 木風見唐安文一直沒有浮起來,頓時急起來,立馬在水面上大聲喊叫著阿文。就在唐安文跳下的同時,在唐安文隔壁,張大福已經收拾好細軟,也撲通一聲跳入江中,浮出水面的時候就看到木風驚慌失措的叫喊著唐安文,雙手更是著急的解著腰間的繩子。 張大福朝著木風喊了一聲:“你看著孩子,我下去找他,想必他不會被沖的太遠。”張大福對兩人還算有些好感,尤其木風和唐安文兩人比較自爽,說話也不需要拐彎抹角,張大福就喜歡和這樣的人結交。 幾次深扎朝著下游游去,張大福很快就看到唐安文正在水中費力掙扎著朝前游,張大福三兩下來到唐安文身邊,拉起唐安文一只手就朝著木風游去,張大福幫唐安文一家其實也不單單就是對兩人的感覺良好,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木風體力應該非常好,凡是力氣特別大的人,體力就肯定比一般人好很多。 這里水流雖然看著并不是特別湍急,但是江邊兩岸全身懸崖峭壁,就算有個淺談能夠上岸,但是也沒有辦法爬上那些峭壁,張大福已經看明白了,這次的危險絕對超過他上次遇到的危險,說不定就會因為耗費完體力死亡,木風現在帶著一家子,還有張木床,絕對愿意和他合作共度這次的難關,尤其是木風現在想要他幫忙,不會隨便拋棄他。 木風心里確實也是這樣想的,他伸手就抓住被張大福帶回來的唐安文,連忙在唐安文腰間栓在了跟繩子,背包中帶出的繩子已經全部用完了。當初木風不明白唐安文要帶這繩子做什么,唐安文只是告訴以備遇到狀況的時候急用,這回倒是真用到了。 唐安文跟在木風的身后,木風和張大福兩人一邊一個拉著被翻過來的床腳,這樣床板不容易翻過來,果果和豆子都趴在木板上,把小弟弟夾在中間,他們兩人雙手抓著木柱,豆子還時不時去拉一下弟弟的手,免得弟弟滾到后面去了,豆子可是牢牢的記住要看住兩個弟弟的,若是弟弟被沖走,他就再也見不到弟弟了。 唐安文體力不是特別好,尤其是在這湍急的江水中,木風時不時就要回頭提點唐安文幾句,唐安文手就拉著木板床邊上,這時候水流都是朝著下游游去,他們只要順著水流的力量往前走就行,不要太用力游動,不然到時候累了,就會游不動,除非方向不對,木風和張大福就不會用力去游泳,可以省不少的力氣,也能保存體力。 大船已經被他們拋在遠處,這時候船已經傾斜了大半,完全是半豎起,想要從船里跳出來都難,一些人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從船上跳了下來,很快就淹沒在滔滔江水中,也有聰明的,抓著根木頭或者門板。手中有著借力的浮木,就能夠在江水中休息調整體力,更有機會從水中逃脫,就算飄上一天也不至于脫離淹死。 茫茫江面上,唐安文他們已經不知道飄出去多遠,他們已經在途中歇息幾次了,好在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峭壁在減少,只不過他們現在還不能靠岸,因為這里依然是群山環繞,若是上了江面,他們不知道就憑他們的狀態能不能走出這茫茫大山,畢竟山中野獸眾多非常不安全。 而且張大福還信誓旦旦的說,他知道這邊的情況,只要在安全的飄上一兩個時辰,必定能夠到達平坦些的地方,到時候在上岸,對他們來說絕對比現在上岸安全劃算很多,至少不用走那么多的山里。 唐安文和木風對這里不了解,看著兩邊都是山,沒有任何一戶人家,帶著三個孩子想要走出植被茂密的群山,實在太難,隨便一只毒蟲毒蛇就能夠要了他們的命,這樣的險唐安文不敢冒,現在江面河水并不湍急,緩緩帶動著他們朝著下游去,還算比較安全,木風和唐安文決定先聽張大福的。 ☆、第89章 又飄了一段時間,幾個人都有些累,圍在木板邊上休息,豆子和果果都能夠坐起來休息一會兒,揉揉發麻的手臂,三寶被木風從床板上抱下來,小家伙一點也不見疲憊,小手小腳已經被水泡的皺巴巴,但是卻依然高興的在水中亂踢亂竄,踢的水花四濺就哈哈大笑。 在剛開始的時候兩個孩子喝了不少江水,唐安文就告訴兩人不要用鼻子呼吸,就怕他們嗆肺。讓他們用嘴呼吸,若是水進入嘴里不要咽下去,要吐掉,因為水經常會沖上床板,也是那種一起一伏的樣子,只要掌握好節奏,還是可以正常呼吸的。 果果咕嚕咕嚕喝了不少水,好在兩個孩子都很聰明,一段時間后就掌握了技巧,之后就沒有喝太多的江水。至于三寶,小家伙好像天生就能適應水中的情況,唐安文就沒有發現他被水嗆到過。至于三寶喝下多少江水,這個唐安文真的沒有辦法計算了,看小家伙圓鼓鼓的肚子就知道,肯定沒少喝。 唐安文扶著床板抬頭看著略有些西斜的太陽,大聲向張大福問道:“張大福還有多少時間才能夠靠岸,在過兩個時辰天就可能黑了,到時候我們還在江水飄著實在不安全,若是不行,我們先找個地方上岸,到時候在想辦法。明天飄也比晚上飄安全多了。” 這個時候差不多是三四點的樣子,他們應該在江面上飄了兩個時辰左右,時間看著并不是特別長,還不到一個下午,但是感覺每分種每秒種都被拉的特別長,簡直如度日如年一般,像他們已經飄了一世紀那么久。 張大福扶著床板緩緩調整呼吸,木風看著猶如沒事人一般,還有力氣去逗那個最小的孩子玩。他如今是不行了,年紀大了體力再也不如七年前,若這次沒有搭上木風他們,他也比較危險了。不淹死在江中,就算他游上岸,也不一定能從這兩岸的山上走出來,山中有豺狼虎豹,隨便碰上哪一種他都只有死路一條。 張大福說道:“不遠了,最多一個時辰,我們就能夠達到一處淺灘,到時候就上岸。雖然也是荒灘,不過距離人煙應該只有兩三天的路程,我說的是用腳走。對了木風我們要往對岸靠,淺灘在對面的江邊,若是我們被江水沖過頭了,就會有麻煩,淺灘過后的江水會比較急。”他們在這邊飄的原因,就是靠這邊的江水更加平穩一些,對岸有些礁石之類的,水流就不是這么平穩。 木風聽了張大福的話后點點頭,他思考了一會兒后道:“我們距離淺灘還遠,等到淺灘差不多的地方,你提醒我一聲,我拉著木床游過去,到時候你幫我看好孩子就成,我體力還行。” 木風心里是有些顧慮的,對面的江水并沒有現在這邊的平穩,他不敢現在就靠過去,若是一個浪頭把木床拍翻過去,絕對會讓他們手忙腳亂,木風不敢隨隨便便冒這個險。 雖然他現在身體略有些疲憊,但是木風很清楚,這樣的漂流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體力。若只是爆發一次,他還是有自信在張大福的幫助下,在江面游一個來回,只不過到那時候他的體力就差不多會耗盡。所以木風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拉著木板游到對岸去,那樣他就沒有多余的精力體力來照顧孩子和阿文。 張大福聽到木風的話點點頭,對他來說在這邊飄和在那邊飄其實問題都不大,只要這木板床還在他不沉下去。不過現在游過去顯然是對木風不利,這木風也算為唐安文和那三個孩子鞠躬盡瘁了,什么事情都得先考慮這幾個,對張大福來說就是麻煩的拖油瓶。 不過張大福這時候也是非常佩服木風的,沒有想到這個來自北方的哥兒,居然有這樣的水性,要知道北方人基本上十個里有十一個是旱鴨子,會游泳的真的很少見,更何況是個哥兒,這更加的難得。 也羨慕木風對唐安文的那種感情,那是完完全全的毫無保留的付出,甚至都不需要回報,在江中一路漂流下來,張大福非常羨慕木風和唐安文兩人這種互相扶持的感情,也許他曾經也有,可是不知何事就消失在時間的流逝中。 休息了大約十來分鐘,木板又開始被水流沖著朝下游劃去,這個速度中木風就要花不少的心思照顧孩子和唐安文,他深怕唐安文會一時沒有抓住床板被沖走,也擔心孩子從床板上滾下來,孩子都不會游泳,若是被沖下來必定驚慌失措,這對現在這種情況會非常不利。這次的情況也讓木風下定決心,要教家中幾個孩子學游泳,若是豆子和果果都會游泳,木風這個時候絕對能夠輕松很多。 大約又飄了半個時辰,張大福突然喊了一聲,木風頓時停住朝前游的動作,木板朝下去的速度也同時緩了下來。 木風轉頭問道:“張大福有什么事。”他剛才沒有聽清楚張大福的聲音。 張大福喘口氣說道:“差不多了木風,對岸就是淺灘了,這里的水流速度會急很多,你真的能夠游過去,我這時候體力已經不多了,若是一次不成功,我們今晚可能要在江面上渡過了,會很危險,下面那一段的水流更加湍急,靠近岸邊還有不少暗礁。” 木風看了看對面,大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他感受著水中帶來的推力,水流確實比剛才更急一些了。這時候的他也有些疲憊,體力已經耗費不少,木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刻鐘,然后我拉著木板過去,阿文你只要拉著木板,不管怎樣都不可以松手。張大福你一定要幫我看好他們,只要看好他們我一定能夠帶著你們游過去,若是少了一個,張大福咱們都不用上岸了。” 木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絕對的狠厲,看向張大福的眼神,都讓張大福覺得若是唐安文和任何一個孩子沒有安全過去,他絕對會被木風摁死在這江中,這時候的張大福毫不懷疑,木風絕對有這個能力。 接著木風又吩咐了兩個孩子,讓豆子和果果一定要抓牢了,還要把弟弟夾在中間,這次可不能讓他隨便亂滾了。豆子和果果也從他阿姆的話中,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感覺死活就這么一朝了。 唐安文游到木風放身邊,伸手抱在木風的腰上,告訴木風不用擔心他,他絕對會照顧好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窩囊的淹死在這條江中,他要死也要回到他們在荒村的家中,他同時也會看好三個孩子,他們一家都會活下去,誰也不會出事。唐安文這家伙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拉著三寶問了一句,三寶睜著圓溜溜的聲音不太明白,在被他爹爹拍了一下腦袋后,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道高興個什么勁。 唐安文看到三寶笑了,于是對木風說道:“你看,三寶都認為我們不會有事,所以別太擔心,我們會平安的到達對岸。” 木風被唐安文逗笑了,情緒也沒有這么緊繃,在休息的差不多后,木風把系在腰間的繩子解下來,又扎在床頭的橫木上。木風打了個活扣,把繩子斜掛在肩膀上,深吸幾口氣,木風轉頭對張大福說了一句出發。 木風并沒有直著朝對岸游去,而且斜著逐漸向對岸游動,一點一點靠過去,這樣能夠省很多的力氣。張大福這時候力氣不多,不過他并沒有使用所有的力氣,他要把力氣留到進入江中關鍵處時推木風一把。這時候他只是扶著木板朝前游動,因為有木風的帶動朝前游,他不需要多少力氣,同時也順便看著木風家的三個孩子,免得到時候木風真把他摁死是這江中。 木風沖開水流,不斷的朝著對斜對岸游去,當逐漸靠近江心的時候,水流帶來的阻力更大了,主要是會把木板床往回推。這時候的張大福終于開始發力,過了這一關,他們就能夠安全的順利的到達對岸。 唐安文看著三個孩子,手機械一般的朝著前方揮動,他想幫木風,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差就差在體力上,尤其這個時候唐安文已經差不多耗盡體力了,連看著眼前的。 這次是真的很順利,在木風和張大福的努力下,木板不斷朝著對岸靠近,水流雖然急了一些,但是卻總也沒有把他們往江心推去,而是把他們朝著岸邊推去,這時候的木風心頭終于松了口氣,他終于帶著孩子和阿文安全的過來了。 回頭木風就看到唐安文神情不對,那雙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迷茫,接著在木風的注視下,唐安文的手松開了木板,眼看著就要沉下去。木風身體朝著水下扎了下去,伸手就把被江水沖下來的唐安文接住。 抱著唐安文,木風伸手就在唐安文的的人中狠掐幾下,唐安文哇的吐出一口水,神智開始逐漸恢復過來。張大福已經發現了唐安文的情況,立馬對木風說道:“木風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著,在加把勁,這么遠的距離我們都過來了。唐安文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你就給我撐著,咱們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就差這么幾十米距離而已,其實大約還剩六七十米,確實距離岸邊很近了。 唐安文朝著張大福就罵了幾句,居然敢懷疑他不是男人,等到岸上他非得揍張大福一頓,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說了就要付出代價。 木風看著唐安文一副氣憤的樣子,精神頭確實好了很多,讓唐安文回到原來的木板床邊上,繼續帶著木板床朝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