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唐安文搖搖頭,這小子還是沒有聽進去,于是唐安文道:“景慧三叔沒有讓你去接,你可以給阿嬤出個主意,阿嬤最疼你們這幾個孫子了,哪一個出事都和捅他心肝沒有區(qū)別,所以你找阿嬤提這事。到時候去借錢的肯定不會是你,我估摸著家中怎么也該還有四五十兩,這些年家里的大筆進項,除了田稅賦稅基本沒有往外掏過,阿嬤他們又用的這么節(jié)省,你爺爺和阿嬤手里不可能沒有積蓄銀子。” 唐景慧聽到這里眼睛頓時一亮,三叔說的沒有錯,家里平時的花用,都是阿嬤阿姆他們納鞋底,爹爹他們?nèi)ユ?zhèn)上找活計賺的銀錢,而家中每年收的稻谷,每一次賣掉后都被爺爺鎖進箱子里,那些銀子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必定是不少,就算缺一些也不會缺太多才對。 拉住唐安文的手唐景慧興奮的說道:“三叔謝謝你指點我,不然就我這樣沒有分寸的亂轉(zhuǎn),肯定什么辦法也想不出。”說完也不等唐安文把干布巾遞給他,這小子又冒著雨跑走了,唐安文估計這小子心情大起大落,必定會被這長雨淋病了,不過喝過姜茶,怎么也應(yīng)該能擋一下風寒的。 他雖然可憐唐景慧的遭遇,但是對于這事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像木風說的一樣,小忙他可以隨手幫幫,若是要搭上他們一家子幸福生活的大忙,唐安文不會蠢的再去接,有事事接手后不是你想擺脫就能夠擺脫的掉的。他也只能給那個孩子想想辦法,出出主意,能不能渡過這次難關(guān)就靠這孩子的造化。 唐安文撐著傘去關(guān)了院門,這才來到樓上,木風正站在二兩屋檐下看著屋外茫茫大雨,唐安文知道唐郎應(yīng)該是在換衣服。也不知道這小子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要淋著雨跑來他們家躲避,等下問問怎么回事。 木風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頭就看到唐安文上來了,他就讓唐安文在這里等唐郎出來。木風告訴唐安文他要去地里看看,這么大的雨下去,雨水又冰涼,苗子還太稚嫩,若是在涼水中泡太久,肯定會被水泡死的。 唐安文自然當即就不同意,不過木風說他穿上蓑衣斗笠不會淋雨,而且唐郎這邊要唐安文做主,他一個哥兒和男子在一起不好,就怕等下唐郎阿爹阿姆大哥他們過來,看到了就更加的不好,這雨雖然大了一些,只要不淋著卻也沒有什么。 唐安文聽到木風的解釋點點頭,只是讓木風小心一些,也同時讓木風去給兩個孩子加一件外套,眼看著這氣溫直線下降。木風點點頭,去了樓下先進了孩子的房間,給兩個在玩五子棋的孩子各加了件外套,這才回去房間,拿出一件粗布背心加在身上,又拿出一件外衫給樓上的唐安文送過去,見到唐安文穿上后,木風才能放心的去做事,不然心里記掛著這人,木風是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木風回到樓下?lián)Q上蓑衣斗笠,拿上鋤頭朝著山腳的地里走去,由于路也近,木風很快就到地里,地里的雨水一件積的很滿,早已沒過秧苗。 木風拿著鋤頭走向溪邊唐郎的田塊,這里雖然距離溪邊大約三四米,但是在開墾田的時候,唐軒早已考慮過放水的事,早已沿著巖壁挖了一條三四十厘米的小溝渠,只不過平時又田埂擋著,木風幾鋤頭下去,田埂被挖開,田里積蓄起來的雨水嘩啦啦的朝著溪流中涌去。 田中的水位不斷下降,木風這才清洗了鋤頭,朝著自己家的田里走去,他家的秧苗比唐郎家的大一些,因為種的比唐郎家早了一些時間。因為有阿文和唐郎天天澆水,長勢還是相當喜人的。木風抬頭看看砸落的雨點,今天這場雨對地里的莊稼來說,實在是一場及時的大好的雨水。 因為若是到十月中旬,就算種了紅褐谷也很難結(jié)出糧食,如今剛好九月底,這場雨后田地就能夠濕潤,原本就撒在田里的紅褐谷就能夠發(fā)芽長苗,雖然收成可能沒有往年那么好,但是有收成肯定比沒有好,莊戶人家只要有糧食,日子就過的有底氣。 唐郎脫了衣服檫干身上的水,換上木風送來的衣服,又檫干了頭發(fā),這才打開門出來。他看到唐安文站在門口略有些不好意思,這么狼狽的樣子被居然被人看到了,不過那時候他是真的生氣,家里阿姆對著他哭哭啼啼的,他聽著就煩心,張?zhí)m給她使了個眼神,唐郎當時腦子什么都沒有想,就冒著雨再次跑了出來。 唐安文把唐郎的濕衣服堆放在門外的籃子里,這才在床沿坐下問道:“唐朗你怎么回事,居然要跑到我家躲著,冒著這么大的雨亂跑,也不怕淋雨生病了,到時候心疼cao心你的還不是你家張?zhí)m。” 唐郎聽到唐安文的話嘆口氣說道:“阿文你不懂,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才從家里冒雨沖出來,我都快煩死了。”唐郎說完抓了抓腦袋上依然沒有干的頭發(fā),看來唐郎是真的很煩惱。 唐安文看著唐郎一副煩躁的樣子后問道:“到底什么事,你說說我?guī)湍愠龀鲋饕猓f不定就能夠解決了,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唐郎嘆口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上面要征兵,家里只要有五十五歲以下,十四歲以上的兩個男子,那就要有一個去參軍,如果不想去也可以,要繳三十兩銀子。我不是從家里分出來了嗎!我家兩個小子都不夠十四歲,我就我一個符合條件的男子,所以我當然是不用去的。可是我爹和我哥哥兩個都符合條件,他們兩個中必須要去一個。我剛回家沒有多久,就聽張?zhí)m說起了這事,然后我換了衣服,張?zhí)m剛好說道我們家運氣好,幸虧從家中分了出來。家里就我一個漢子,不用征兵,我心里聽了也很高興,覺得我們這是運氣,老天爺都光顧我們夫夫。” 聽到這里唐安文插嘴道:“這不是蠻好的嗎?老天爺確實光顧你們了,若是不然,就你家里阿爹阿姆的性格,想你大哥還沒有生小子,而你已經(jīng)有兩個小子,這征兵參軍的事必定是你去。” 唐郎一聽唐安文的話,眼神中帶著崇拜的看著唐安文道:“你簡直神了,你說的對,若是沒有分家,這參軍肯定是要我去的。不過你別以為我分了家就能沒事了,就我個張?zhí)m說道開心的時候,我爹爹阿姆冒著雨趕過來了,一進來阿姆和阿爹就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要我替爹爹去參軍。他們說我還年輕,小子也有兩個了,張?zhí)m也是個賢惠懂事的,一定能夠把兩個孩子養(yǎng)好,把這個家照顧好。說大哥一家還沒有個小子,這胎生下來是不是也不知道,深怕大哥絕了子嗣,于是大哥就直接被阿爹阿姆給排除參軍之外了。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拼什么阿爹阿姆處處都為大哥一家著想,怎么就不能為我多想想呢?” 唐安文聽了唐郎的話,他對唐郎深表同情,拍拍唐郎的肩膀說道:“雖然說人心都是rou長的,但是人心也是長偏的,你阿爹阿姆喜歡你大哥,向著你大哥也是沒有辦法,我還聽說你家大哥么是你阿姆娘家的人,他會更加護著你大哥也是正常的。他們讓你替你爹去參軍,你只要咬牙不去不就成了嗎?” 唐郎點點頭神色猶豫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若真要我爹去,我爹已經(jīng)五十了,年紀這么大怎么可能上的了戰(zhàn)場,蠻族人各個身強力壯,我爹過去這不是白白送死嗎?” 唐安文嘆口氣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你擔心你爹白白送死,那你就替你爹上戰(zhàn)場,說不定到了戰(zhàn)場你神勇無敵,殺敵無數(shù)還能撿個將軍當當,就不知道張?zhí)m沒有了男人在身邊,這兩個半大小子,據(jù)說能夠吃窮老子,讓張?zhí)m一個哥兒怎么養(yǎng),還是說你大哥能夠照顧張?zhí)m,從前面這些事里就能夠說明,你大哥么若是真生了個小子,張?zhí)m在你家還能夠有地位,你大哥么能夠融的下張?zhí)m嗎?” 唐郎聽了唐安文的話,臉上又是一陣青又是一陣白,最后唐郎的臉色鐵青道:“你說的對,若是我真替我爹去了,那張?zhí)m和我家小子誰來照顧,不是自家媳婦,總是隔著一層,我大哥已經(jīng)有三個哥兒要養(yǎng),還有阿爹阿姆要養(yǎng),又如何能顧的過來張?zhí)m和我家小子。何況小子長大了要娶媳婦要房子,我大哥家三個哥兒,長大了嫁出去就能夠了事,還能拿彩。,我家小子卻都要貼出去,沒有了我,張?zhí)m該怎么辦。保不齊我那拎不清的大哥么會勸張?zhí)m改嫁都說不定,這樣他還能光明正大的搶了我家的房子和田地,而我那兩個孩子必定會過苦日子。” 唐安文拍拍唐郎的肩膀說道:“想明白就好,現(xiàn)在和你一家的可是張?zhí)m,不是你大哥也不是你阿爹阿姆。若連你都不為張?zhí)m和兩個孩子考慮,誰會為他們考慮,畢竟那兩個孩子雖然和你大哥有那么點血緣關(guān)系,但是又不是親生的隔著老大一層,和你大哥么就更沒有關(guān)系了。不過你不管你爹也說不過去,躲著更不是辦法,去找你大哥和你爹,跟他們商量一下,比如出點銀子什么的,把這事徹底解決了,免得你心里總感覺愧疚,晚上睡覺不安穩(wěn)。” 唐郎聽了唐安文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他就是心中那點愧疚才使得他如此為難,但是當他聽到唐安文的分析后,打死唐郎唐郎都不會愿意替父親去戰(zhàn)場,不是他不孝順,他也擔心父親,可是他若替父親上了戰(zhàn)場,和阿文說的一樣,殺敵當了將軍自然是好,若是倒霉戰(zhàn)死,又有誰會替他照顧張?zhí)m和孩子。對于他大哥和大哥么,唐郎現(xiàn)在早已看透了,他是不可能指望這兩個人的。 唐郎非常感激唐安文,心里的煩惱也一掃而空,他會把這事圓滿解決的,絕對不會給其他人照顧張?zhí)m的機會,這可是他求來的媳婦,寵著疼著愛著永遠都不會嫌多的。 看著唐郎眼神清亮的離開,唐安文搖搖頭,心里也在慶幸,幸好他也從唐家大院分出來了,要不然就是賺再多的銀兩都是填不滿唐家大院的。他心里暗暗下決心,以后只要照顧好木風和孩子就成,唐家大院的事還是少管為妙,若不然唐家大院也來一次像唐郎家演的一出,唐安文是真擔心自己吃不消,sao腥還是少占為妙。 唐郎剛走沒有多久,木風就提著一個木桶回來了,身上雖然沒有被雨淋濕,但是鞋子還是濕透了,唐安文連忙給木風打來熱水,讓木風先去泡泡腳,今天這雨看著也是不會停了,他們一家都不會在出去。 木風把鋤頭和木桶放下,讓唐安文拿個瓷缸出來,他鞋子已經(jīng)濕掉了,也不用唐安文在走一趟。打開養(yǎng)牲畜的院子,木風給小黑和羊添了草料,擠好羊奶,撿了雞蛋后,給雞撒了些碎豆子和紅褐谷,木風才端著羊奶雞蛋離開,今天這雨是停不了了,做完這些今天就不會在出來,看今天這架勢,冷空氣很快就會來臨,木風要給家中所有人準備冬衣。 鎖了院子的門,木風把羊奶放在廚房,洗了手后直接去房間泡腳,唐安文正帶著兩個孩子來堂屋,讓他們別亂跑,他去把羊奶煮了,前些時間因為會長痱子的原因,秋天的痱子又大又恐怖,唐安文是被嚇怕了,就不敢給唐果吃羊奶羹,現(xiàn)在天氣終于徹底涼下來了,吃著也不會有事。 打了雞蛋攪拌好,加入羊奶拌均勻放入鍋中蒸煮,大約二十分鐘就能夠好,因為天氣涼爽了,一家人都吃,自然要多做一些。 木風換下略有些潮的衣服,添了兩次熱水把腳徹底泡暖后,才檫干水穿上鞋子,出了屋子就聽到堂屋里傳來唐果哇哇叫興奮的聲音,木風走進堂屋,就看到唐安文正在給兩個孩子分羊奶羹,唐豆也有些時間沒有吃過了,在舀起一勺吃了以后眼睛都彎彎的瞇著,小唐果實在淘氣,他怕大碗里的被爹爹吃光,也顧不上燙,正大勺大勺的吃,怎么看都像三天沒有吃過飯一般。 唐安文見到木風進來,連忙讓他坐下,端了一碗羊奶羹過來給木風,讓木風趕緊趁熱吃了,涼了就有腥味。 雨依然滴滴答答的下著,唐安文站在窗前,他感覺從窗戶吹進來的風都是冰涼的,這氣溫下降的也忒快了一點,早上至少也還二十三五度以上吧,現(xiàn)在唐安文覺得的溫度絕對低于十五度,唐安文剛才又加了件衣服,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穿上木風剛做的夾襖背心了。 木風從堂屋中出來對唐安文說道:“阿文你看著孩子,現(xiàn)在天氣突然涼下來,若是被雨水淋了,肯定會著涼的。” 唐安文點頭說了句知道了,他心里正想著一件事,天氣冷的這么快,看來這建造壁爐的事情必須馬上進行,不過要等雨停了,還要去山里挖一些灰白色的黏土,這樣等壁爐做好后抹上去,必定會好看很多。 天氣有些冷,兩個孩子也沒有興趣玩五子棋,唐安文就帶他們回到房間,木風這時候正在撿一匹布,唐安文好奇的問道:“木風你不是給我們做了很多衣服嗎,怎么還要做。” 木風頭都沒有抬,一邊剪一邊說道:“現(xiàn)在給你們做棉襖,我看今年的冬季必定比往年更加的寒冷,早些給你和孩子多備幾件棉襖,還得給三寶備上幾件,他應(yīng)該會在明年二月份出生,果果到時候你就是哥哥了,你可要喜歡弟弟的哦。”木風剪好布料放下剪刀笑著對趴在床邊的唐果說道。 唐果拿起邊角料玩,央求唐豆用這個布料給他做一個小荷包,唐豆被弟弟磨的沒有辦法,那不輕不重的哥哥聲,都可以念叨他耳朵起繭子,弟弟總是很有毅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唐豆每次都拿他弟弟沒轍。 木風看著兩個孩子搖搖頭,豆子總被淘氣的果果吃的死死的,不過豆子也沒有什么事,做些小玩意既可以消磨時間,也能提高手藝,主要還是能讓唐果安靜下來,雖然唐果不會做,但是在他哥哥做的時候,唐果就會乖乖瞧著,一點不鬧特別的乖巧。 唐安文看著木風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包裹,等到木風解開包裹后,唐安文好奇的問道:“木風你什么時候買的棉花,我怎么都不知道。” 木風把棉花放在床上說道:“我賣棉花回來的時候,你帶孩子出去玩了,今年氣溫很高,棉花非常好很白很軟,我就多買了一些,連冬季要用的棉被都已經(jīng)買好了,就存放在樓上的柜子里,等回來就拿下來鋪上,晚上應(yīng)該會有些冷。” 木風說完就開始采棉花,要做棉襖,就要把棉花采的厚薄均勻,之后均勻的鋪在布料上,墊上里料,之后就能夠縫制做成棉襖,這樣雖然會浪費一些棉花,但是做出的棉襖更加的保暖。 果然和木風說的一樣,晚上氣溫更底,木風已經(jīng)給兩張床都鋪上厚厚的墊被毯子,應(yīng)該都是木風陸陸續(xù)續(xù)買回來的,唐安文對這些完全不懂,他從來不知道棉被之類的還要夏天就備好的,像現(xiàn)代,若是天氣冷了,商場超市哪里沒有,隨時都可以買到。 躺在溫暖厚實的被窩中,唐安文抱著木風很快熟睡過去,屋外依然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屋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 一覺無夢,唐安文張開眼睛天空已經(jīng)露出魚肚白,習慣性的伸出胳膊去撩放在床沿的衣褲,唐安文吸了口氣,連忙把手縮回到被子中,這天氣可真說冷就冷啊。木風迷迷糊糊間察覺到唐安文的動作后說道:“阿文昨天下雨了,今天不會有人跑來這邊打水,沒有人和我們搶水了,我們可以在睡一會兒。” 木風說完長手臂一撈,就把唐安文整個人撈進懷里,唐安文想想也是,這樣冷的天氣,誰沒事這么早起床做什么,尤其是昨天下過雨了,唐家村的水井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蓄水,應(yīng)該夠全村人喝的,他就不用大清早的天天和人比起早搶井水了。 今天天氣晴好,地面有些濕潤,唐安文穿著薄襖子,搓了搓微涼的手掌,唐安文挑起木桶去打水。今天他和木風一起都睡了一個回籠覺,那感覺真是太爽了,一覺睡到自然醒,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一覺自然醒,抽筋這活還沒有做到,不過等到那不靠譜的羅凌回來,他家的情況就能夠氣色很多。 木風看著唐安文終于出門了,這天氣還不怎么冷,阿文的手腳就開始發(fā)寒,到了冬天可怎么辦,往年阿文傻傻的,就算冷也不會抱怨,可是今年瞧阿文這架勢,必定是非常怕冷。木風想著也只能給阿文多做些衣服,等到天氣真冷的時候在屋子里撒上火盆,就讓阿文呆在家中貓冬好了,順便畫個畫本。 打好水,唐安文喝了一整碗的米粥和一個玉米窩頭,天氣有些冷,兩個小家伙就所在被窩里不起來了,也學著兩個大人睡回籠覺了,正去叫兩個孩子起床。唐安文從廚房出來,就聽到從兩個孩子的房間里傳來唐果哇哇叫喊冷不肯起來,這會兒木風大約正強制小唐果起床穿衣服。 提著背簍拿上鋤頭,唐安文去挖泥土去了,要做一個壁爐應(yīng)該不是件挺容易的事,雖然唐安文知道壁爐是怎么回事,但是畢竟頭一次干不是。 等到木風把兩個孩子都從床上弄起來,喂了好鬧著脾氣的果果吃完早飯,唐安文終于背著一背簍的泥巴回來了,他看著小唐果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叫道:“嗨,小子你怎么了,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天氣太冷了,不想出來玩啊?” 小唐果正不高興著呢,揮手就拍開他作怪老爹的手,繼續(xù)嘟著小嘴,一副他很生氣,他非常生氣別理會的樣子。木風在邊上掛著衣服,看的是哭笑不得,這小子最近脾氣漸長,居然還能因為被他強拉起床,氣這么久,等到了明年開春,這孩子可就要去學堂了,若總睡懶覺起不來可不成。 唐安文見兒子不理會他,也不在逗小唐果,他繼續(xù)背著背簍去溪邊找石頭,光黃泥可修不起壁爐。 挑挑揀揀的唐安文花了半個時辰,總算挑夠了石頭,背上沉重的足以壓彎他腰的石頭,唐安文回到家的時候感覺他好辛苦。當唐安文把背簍中的石頭放在堂屋中的時候,木風才奇怪起來。剛才木風背回一背簍黃泥,木風雖然奇怪倒也沒有問,只要唐安文喜歡木風不會太管著,但是現(xiàn)在又是石頭又是黃泥的,木風覺得還是問一下的好,免得阿文把房子給拆掉。 看著唐安文在堂屋中又是比劃,又是搬椅子的,木風終于問道:“阿文你這是準備做什么,我們家里已經(jīng)不缺東西了,也沒有哪里需要修補的。” 唐安文抽空看了一眼木風說道:“我不是要修補了,這不是天氣要冷下來了嗎,我想在屋子里修建一個壁爐,就是這樣這樣……然后能夠把木材丟進去燒的,那個絕對暖和,比火盆可暖和多了。 木風聽了唐安文的形容,據(jù)說是某個失傳部落里的東西,他也感覺不錯,但是光憑唐安文這不太過硬的手藝,木風可不認為阿文能夠折騰出來,他讓唐安文起來去打水和泥巴,開始試著按照唐安文形容的那樣壘石頭,剛才阿文壘了很久,可把木風給嚇的提心吊膽,就怕石頭塌下來砸到唐安文的腳。 當唐安文提著一桶水回來的時候,他感覺木風的手簡直擁有魔力,每一塊石頭經(jīng)過木風的手壘到石塊上,平整牢固一點也沒有搖晃要倒塌的樣子,難道這石頭也會區(qū)別對待! 唐安文看著木風很快就在堂屋窗臺下,壘起一個大約八十厘米寬,一米高的壁爐形狀,只要在弄上一根煙囪就是個像模像樣的小壁爐,冬天里燃燒起木頭,整個屋子都能夠暖和起來。 木風又把壘好的石頭全部拿掉,他開始活泥巴,讓唐安文再去背一背簍泥巴過來,唐安文自然屁顛屁顛的去了,木風搖搖頭卻并沒有繼續(xù)手里的活,唐果和豆子都很好奇,不知道爹爹和阿姆又要弄什么,唐果想要伸手去截泥巴,卻被哥哥攔住,小家伙只能繼續(xù)生悶氣和好奇,因為現(xiàn)在水很涼,唐果一點也不想弄臟手又去洗手。 木風搬回來一塊半米高半米寬的石板,把和好的泥巴抹了一層厚厚的在墻壁上,在把石板貼上去壓緊實,木風又在地上抹了一層厚厚的泥巴,把石頭一塊塊壓上去,又用泥巴抹平,足足有十多厘米厚,這才開始用剩下不多的泥巴壘壁爐壁,就在木風忙活著的時候,院子里傳來敲門聲。 木風手上沾滿了黃泥,他喊了一聲院門沒有關(guān)進來,接著就聽到唐果豆子高興的叫聲,已經(jīng)知道羅凌這小子終于回來了。 羅凌走進院子,伸手就去欺負小唐果,有段時間沒見,這小東西依然是白白胖胖粉粉嫩嫩,也不知道木羽什么時候才能給他也生一個,猶如小唐果一般的可愛小家伙,羅凌可羨慕唐安文的,如今他終于邁出了第一步,相信很快就能夠結(jié)出可愛的果實。羅凌瞧著安靜的院子看向唐豆問道:“豆子你爹爹阿姆呢,剛才還聽到你阿姆的聲音呢,怎么不見人?” 唐果拍開羅凌在他臉上作怪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姆在堂屋里,羅凌叔叔你這么久沒有來,好吃的呢,木羽叔叔答應(yīng)過好吃的,好吃的……” 唐果又開始念經(jīng)了,羅凌聽到唐果的話開始汗顏,好像木羽確實答應(yīng)給唐果帶好吃的,木羽在他回來的時候也給備好了好吃的零嘴,結(jié)果他貪嘴,一路上這么多天,路上也沒有什么好吃的東西,他就一天一點,總想著吃了這點就不吃了,結(jié)果等某一天拿出陶罐一抹,木羽給兩個孩子備著的零嘴早已被他給偷摸吃光了。 羅凌邊走邊說道:“唐果啊,你木羽叔叔帶的東西還在羅凌叔叔家里呢,東西太多了,羅凌叔叔搬不過來,這個要讓你爹爹趕馬車過去搬了。”走進屋子就看到木風正蹲在窗沿下,看著木風的樣子羅凌好奇道:“木風你蹲在這里做什么,滿手的泥巴搞的堂屋臟兮兮的。” 唐果在邊上嚷嚷著阿姆我們?nèi)チ_凌叔叔家,羅凌叔叔家有木羽叔叔給的好東西,小家伙開始念經(jīng),木風伸手就在小唐果面前晃了一下,嚇的小家伙一蹦老遠,就怕他阿姆手上的黃泥黏他臉上去,那樣他又要給阿姆壓著去洗臉了,好冷好冷的。 木風笑道:“阿文說從古籍上看到的壁爐,冬天里天氣太冷就建造這樣的爐子,往里面添加柴火整個屋子都能暖和很多,火盆畢竟太小,屋子大了一些暖和不起來。羅凌你這趟去了邊關(guān)怎么樣,藥材都賣掉了嗎?和木羽發(fā)展的怎么樣?” 這時候院子里又傳來了敲門聲和叫阿文的聲音,木風喊了一聲進來,院門沒有關(guān),他略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個個湊巧都一起來了。 ☆、第60章 羅凌見到木風的臉色有些古怪,他猜想外面的人和木風家的關(guān)系可能比較微妙,于是問道:“木風門外的那個是誰啊,看你表情有夠奇怪的。” 木風在聽到羅凌的話后,臉色恢復正常道:“我表情很奇怪嗎?不至于吧,外面來的是阿文的小哥夫郎,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唐家村了,也不知道這次來有什么事。羅凌你先坐一下,幫我看著這兩個小子,別讓他們亂弄泥巴,我先去洗把手。” 羅凌點點頭,把唐果唐豆叫道身邊,問起兩人學了多少字,唐果拉著他哥突然興奮起來,小家伙嚷嚷著他爹發(fā)明了一個有趣的游戲,要羅凌陪他們兩個玩,羅凌自然不會反對,他心里想著唐安文又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木風走到院子就見到秋東來推門進來,他笑著和秋東來打招呼,說了一句怎么有空過來,先進來坐,我先洗把手。接著木風就舀了水清洗掉手里的黃泥,在拿過掛在窗沿下的布巾檫干手后,才帶著兩人朝著堂屋走去。 唐安文背著背簍走到家門口不遠處,突然看到院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很久沒有見過的秋東來,另外一個就是唐景慧,唐安文內(nèi)心頗為驚訝,沒有想到唐景慧這小子真跑去水陽鎮(zhèn)找小哥了。 唐安文剛想叫,就看到兩人推門進去,唐安文加快腳步朝著家里小跑過去。 走進院子關(guān)上院門,唐安文就聽到唐果和唐豆的叫聲,應(yīng)該是在叫秋東來姑父,接著就聽到木風說太貴重不能收之類的話,大約是秋東來給兩個孩子見面禮,這讓唐安文想起木風曾經(jīng)有送秋東來兩個孩子見面禮的。放下背簍,唐安文匆匆忙忙洗了手就快步走向堂屋。 堂屋中秋東來說東西也不貴重,就是一般普通的玉石吊墜,也值不了幾個錢,何況兩個孩子也喜歡,不收下可不行。接著堂屋中的人就發(fā)現(xiàn)唐安文走進來,秋東來喊了一聲阿文,你小子做了什么事,弄的渾身都是泥巴。 唐安文道:“小哥夫,你怎么有空過來了。這不是快冬天了嗎,我想在屋子里弄個爐子,燒起來必定暖和,所以又是石頭又是泥巴的。木風趕緊去泡茶,都別站著趕緊都坐下坐下,果果豆子你們喜歡嗎?喜歡就接著,這是姑么和姑父的一番心意。小哥夫這事我朋友,鎮(zhèn)上的小羅大夫。” 秋東來笑著點點頭道:“剛才木風介紹過了,你好我叫秋東來,是阿文小哥的夫郎。” 羅凌點點頭笑道:“我叫羅凌,鎮(zhèn)上羅家醫(yī)館的,沒有想到阿文居然還有一個這么玉樹臨風的哥夫。” 兩人說了幾句,秋東來又轉(zhuǎn)頭對唐安文說道:“這次不是因為征兵的事嗎,你小哥讓我過來瞧瞧,你們是不是需要幫忙。” 唐安文看了一眼坐在秋東來身邊的唐景慧,原來是小哥讓秋東來過來的,他還以為是唐家人找的秋東來,也好有秋東來介入,相信唐家大院的人應(yīng)該是不會來找他的麻煩。就是不知道秋東來以后會不會后悔,不過想來唐家大院的人也不敢對秋東來太過分,畢竟秋東來可不是唐家人,惹怒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唐安文道:“小哥夫我家倒是不需要幫忙,家里雖然收入不多,不過夠維持我一家四口人的開銷,你也看到了我已經(jīng)從大院子里分出來單過,我家就我一個符合條件的,所以不用參軍,也就不用那筆三十兩的銀子。” 秋東來聽到唐安文的話后笑道:“分出來好啊,分出來單過日子就省心了。你們?nèi)慰傔^的好了,你小哥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木風端著泡好的茶水進來,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就他和唐果豆子沒有。 秋東來略有些奇怪道:“木風你怎么不喝茶。” 木風笑道:“我有孕了,阿文說喝茶不好,我就不喝了。” 秋東來聽到木風的話道:“你有身孕了,這是好事,景慧你去大院里幫姑父把帶的橘子拿來一半。”唐景慧聽了馬上應(yīng)是,腳步利落的朝著大院跑去,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希望寄在小姑父那里,不管怎樣他不能和陳瑩繼續(xù)留在那個家中。 秋東來又和唐安文說道:“你小哥懷孩子那會兒,就好那一口,我都覺得牙齒要酸倒了,他才覺得剛好。” 唐安文聽到有橘子后連忙問道:“哥夫你那里來的橘子,鎮(zhèn)上到現(xiàn)在都沒有橘子,我就想買些水果給木風吃的,可是上次蝗蟲災(zāi)的時候,什么水果樹都被毀掉,每次去都碰不到水果。” 秋東來聽到唐安文的話后道:“你這小子跑去鎮(zhèn)上自然買不到了,大戶人家直接去城里采購,莊戶人家不可能舍得買太貴的果子,鎮(zhèn)上自然沒有人賣。這橘子啊,也是剛從南方過來的,你若是想要買水果,以后都去水陽鎮(zhèn),那邊的水果是最多最足的什么都有,尤其是昨天下雨,江水又高漲,大船又可以航行了。” 唐安文點點頭高興道:“一夜驚喜夢中人,我說鎮(zhèn)上怎么都沒有果子呢?感情是沒有人愿意賣。” 唐果唐豆早已待不住,拉著羅凌要往外跑,羅凌對唐安文木風說了一聲,就被兩個小家伙拉到了門外,去和兩個小家伙據(jù)說是很好玩的五子棋。 羅凌走后,唐安文和秋東來兩人又談起了唐家大院的事,秋東來嘆了口氣說是借了七十兩,唐德全說會慢慢還給他,秋東來卻沒有告訴唐安文,他是從來不指望唐家大院的人能夠還,這家人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前唐家其他事他不想管,也懶得管,但是這次征兵的事,畢竟攸關(guān)性命,云兒又天天擔心,若是花個七十兩能讓云兒安心,對他來說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