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做完這些唐安文終于可以回屋子里喘口氣,走進堂屋,木風(fēng)和孩子都在,豆子和果果還在摘他們的豆莢,籃子里已經(jīng)裝了很多黑色灰色半青半黃的豆莢唐安文從茶幾上倒了一杯水,咕嚕嚕的灌下去,感覺整個人終于活了過來,剛才一直在趕,一直在趕,整個人神經(jīng)緊繃,加上心理的一些因素壓的唐安文神經(jīng)緊張。 除了這幾天要吃的蔬菜,木風(fēng)把包菜切成四瓣,準備腌制成酸包菜,蘿卜切成蘿卜條腌制起來,只有青菜木風(fēng)準備清洗后經(jīng)過蒸煮,然后拿到樓上晾曬在房間內(nèi)。家里有剛挖的土豆,雖然還沒有長大多少,但是能夠頂一段時間。 等到蟲災(zāi)過去在種上青菜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何況家里春天的時候木風(fēng)有空就做筍干,現(xiàn)在家里還有不少,弄點rou筍干寬粉就是一道不錯的菜。雖然家里有六個人,阿文又從鎮(zhèn)上買了這么多的干貨,足夠撐上小半年了。 唐安文想幫木風(fēng)切蘿卜,卻被木風(fēng)嫌棄笨手笨腳,其實木風(fēng)是怕唐安文沒怎么切菜,若是切到手了就不好。別以為他動作快,切的均勻,那都是練出來的,木風(fēng)眼看著阿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沒有事情做,真有那么點礙手礙腳的。 木風(fēng)邊切蘿卜邊說道:“阿文吃蝗蟲長大的牛羊長得特別肥壯,要不你去院子里抓蝗蟲,就拿麻袋裝吧,等你抓了蝗蟲,我拿炭火烤一些,曬干磨碎了就能夠喂雞和養(yǎng),小黑也可以吃能長得更結(jié)實。 唐安文聽到木風(fēng)的話點點頭,兩個耳尖的小家伙也聽到了,很想跟著爹爹出去,但是看到院子里密密麻麻的蝗蟲,他們還是不敢出屋子,只能乖乖繼續(xù)摘他們的豆子。 唐軒和林佐存放好糧食,唐軒去鎮(zhèn)上還螺馬,林佐關(guān)上家里所有的窗戶,這才朝著唐安文家中走來,他們最近都一起住在唐安文家中。院子里人多,幾個人性格也破為合得來,唐軒也喜歡住這邊,所以最近他們都住木風(fēng)家中,已經(jīng)不在是偶爾的留宿了。 林佐看著唐安文在手上套了只襪子,一把把的抓蝗蟲進麻袋,他問唐安文抓這個東西做什么,拍死了掃出院子就成。 唐安文告訴林佐木風(fēng)的話,而且說拍死了肯定臭,于是林佐也套了唐軒另外一只襪子,這小子告訴林軒這襪子是木風(fēng)更給他做的,還沒有穿過,兩個人兩個麻袋一起抓蝗蟲。 天色終于逐漸暗了下來,天空中的蝗蟲已經(jīng)變得稀少,要過一陣子才能見到一波蝗蟲飛過。唐安文被木風(fēng)叫去打水,今天洗了不少的菜水用的快。 唐安文像平時一樣挑著水桶來到小水塘,傻愣愣的看著被蝗蟲填滿的小水坑,他啊的一聲大叫,心疼難過的不行,他的小水塘被蝗蟲給埋掉了,就算現(xiàn)在清理出來,這水塘中的水也不是一時間就能夠喝的,都是尸體,無數(shù)只蝗蟲的尸體。 唐安文只能挑著水桶回去,他讓唐軒幫忙去唐家村的水井打水,自己拿著木盆叫上林佐,兩人一起去處理小水塘,不然等明天蝗蟲尸體腐爛,那他們還要不要這水塘了。 一盆盆蝗蟲尸體和水被舀出來,唐安文看著被倒在遠處的蝗蟲尸體突然對林軒說道:“林軒你說我們把那些蝗蟲的尸體埋到那邊的土里,明年那片地肯定會肥沃起來對不對,”唐安文指著離小水塘不遠,早上還長滿青草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光禿禿的地面說道。 林佐看了看小水塘,又目測了一下唐安文指著的那塊地道:“地肥沃不肥沃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你把蝗蟲的尸體埋到那邊,等下那邊的水溢到這邊來,這水還能不能喝就不清楚了,說不定人喝了還能長肥。” 唐安文聽到林佐的話愣了一下,之后尷尬的笑起來道:“也對,水塘如果和田離的太近,那施肥料的時候那污水不就溢到水塘中來了,這水就不能喝了,看來就算要在山邊圍田,也要離水塘遠一些才行。” 林佐看著唐安文說道:“阿文你家現(xiàn)在又不缺錢,買糧來吃也完全沒有問題,何況還有我們兩個呢,你怎么就那么想要圍田,照理來說你是個讀書人,又不是莊稼人,這思想可真夠怪的,就比如我吧,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唐軒種田。” 唐安文聽到林佐的話后道:“也不是這樣,不是我們這邊的田地種稻米好吃么,鎮(zhèn)上買的稻谷雖然說是我們這里出的,但是我們能吃的出來,口感完全不一樣,而且在家里種要弄點事情做做,我們兩家加起來四個人,在圍上兩畝地干起來也快,活也不是很多。” 林軒聽了唐安文的話后點點頭,若是真到了兵荒馬亂,糧食可不太好買,如果自己有兩畝地,種了稻谷也勉強能夠過上一年了。于是林軒說道:“這點水就淹死了這么多的蝗蟲,我們明天收集更多的蝗蟲尸體,到時候就在離小水塘五十米外的那邊圍上兩畝地吧,有百來斤蝗蟲尸體來年必定肥沃,不管我們種是不種,還是種別的東西,我們兩間也不缺那點田稅。” 唐安文聽到林佐的話特別告訴,他一個人想要圍地挖田真挺難的,原本相等木風(fēng)生了孩子以后在說,可是現(xiàn)在林佐點頭了,唐軒也會幫忙,有三個人,加上地上的草被蝗蟲啃個干凈就剩些草根,挖起來肯定容易,這簡直老天都幫忙了,若這樣他唐安文還開墾不出兩畝地,那他就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 晚上飯菜還是比較豐盛的,木風(fēng)也是考慮到今天大家都忙活了一天,幾乎沒有停歇過,又聽了唐安文的計劃,他也覺得可行。于是今天木風(fēng)就多做了些,有rou有魚有菜,明天就要大干一場了,會耗體力先補一下。 吃過晚飯,林佐和唐軒收拾碗筷,木風(fēng)抓了兩只蝗蟲裝進唐軒用竹絲做的小竹籠,送給兩個孩子玩耍。這才架起木柴在院子燒起來,兩個裝了很多蝗蟲的麻袋被架在半空中烤著,準備曬幾次太陽蝗蟲變干燥后就能夠磨碎了喂羊。 唐安文問木風(fēng)這東西能不能吃,他上輩子就在飯店里吃過蝗蟲,木風(fēng)告訴他,這種草原蝗蟲不能吃,吃了會壞肚子,倒是在他們部落里有一種能吃的,但是這邊沒有了,唐安文聽了略有些失望,不過想到小水塘中密密麻麻的蝗蟲尸體,唐安文頓時什么胃口都沒有了。 第二天唐安文一早就起來了,木風(fēng)被唐安文的響動驚醒,唐安文打開房門看著撲面而來的蟲子,他怕的一聲把門給關(guān)了回去,誰能告訴他,昨天蟲災(zāi)不是過去了,為什么今天又來了,而且看著完全不比昨天的少。 木風(fēng)衣服穿到一半,見到唐安文怕的一聲又把門給關(guān)回去,問道:“阿文怎么了?” 唐安文轉(zhuǎn)身道:“木風(fēng)又來了,今天和昨天一樣,天空還是密密麻麻的。” 木風(fēng)聽了唐安文的話說道:“草原飛蝗每三五十年就要成一次災(zāi),只不過這次的間隔略有些短了,我知道前一次飛蝗災(zāi)難是二十六年前,蝗災(zāi)后世道艱難,草原蠻族闖入渭南邊疆,蠻族們所為的秋收,就是沖過邊疆掠奪我們渭南的糧食財富。皇帝下令征兵,我爹就是那時去了邊關(guān),在一次戰(zhàn)斗中,我阿姆救了爹爹的命,后來爹爹就喜歡上阿姆,于是就留在木哈一族了,可惜后來阿姆還是出事了……” 唐安文看到木風(fēng)情緒有些低落。于是走到木風(fēng)身邊,抱住木風(fēng)安慰道:“別難過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象你有我還有寶寶,我們生活的很好,相信你阿姆在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唐安文對這些知道的極少,因為傻子極少關(guān)注這些,若不是特別深刻的記憶,唐安文根本就翻不出傻子腦袋里裝的這些。 兩人起來,木風(fēng)去做飯,唐安文想著他的計劃,這蝗蟲災(zāi)再久也不可能災(zāi)到明年吧,唐安文帶著斗笠沙帽,身上全副武裝拿著從林佐家中拿來的鏟子,開始朝著準備開墾的地走去,啪啪啪拍下幾鏟子,地上在啃食草根的蝗蟲頓時死了一片。 唐安文看著死了一地的蝗蟲,對這效果相當滿意,等他拍上一地的蝗蟲尸體,明年這個時候這片地必須肥沃的很,說不定都可以不用另外施肥了。 天空中一批又一批蝗蟲飛過,唐安文在這片地上拍死了無數(shù)只蝗蟲,突然遠處傳來木風(fēng)的叫喊聲,唐安文這才拿著鏟子回去,應(yīng)該是木風(fēng)叫吃飯了,看來還是要找唐軒他們幫忙,等下多拍死一些,唐安文準備明年不用施肥。 唐軒昨天被蝗蟲撞怕了,死活不肯跟著唐安文出來,倒是林佐帶上木風(fēng)新做的一個斗笠沙帽,和唐安文一起拍蝗蟲,拍死一只少一只,也少禍害些莊稼。其實誰都知道,昨天消失的蝗蟲已經(jīng)飛的更遠了,而今天出現(xiàn)的應(yīng)該是從草原新趕過來的一批,唐安文想著這些蝗蟲真有一副吃絕渭南朝的架勢,今年這蝗蟲災(zāi)也不知道會蔓延到哪里。 看著滿地的蝗蟲,唐安文想著若是養(yǎng)上成千上萬的雞鴨,那再多蝗蟲也可以被吃絕了,也許他該去草原推廣養(yǎng)雞鴨,不但可以下蛋還能夠解決蝗蟲災(zāi)。 蟲災(zāi)整整持續(xù)了五天,這天天氣很好萬里晴空,天空中再也沒有黑壓壓的一批批蝗蟲,只不過隨著蝗蟲的離去,地面也變得光潔一片,唐安文家門前連片草根都沒有。木風(fēng)讓林佐牽小黑出去透透氣,它被關(guān)了整整五天,早已煩躁不安,甚至氣的把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溜進來的蝗蟲,當草嚼吧嚼吧給吞了。 蟲災(zāi)過去唐安文去唐家村挑水,經(jīng)過唐郎家就進去做了一會兒。唐郎告訴唐安文他們家就損失了一些蔬菜,稻穗收回了大半,原先阿爹阿姆分給他們的田地就少。一畝田的稻谷,他們就單單收割了稻穗,至于稻桿就隨便讓蝗蟲給啃了。 蔬菜雖然損失不少,不過他家土豆蘿卜不少,在蝗蟲啃食了不少的葉片后,唐郎和張?zhí)m兩人直接拿著鋤頭就把土豆和蘿卜給埋土下面了,現(xiàn)在蟲災(zāi)過去了,兩人準備把被壓住的蘿卜英子和土豆葉都重新翻出來,能活的繼續(xù)種著,死了的就撥出來吃掉。 唐安文拿著水桶走進村子,前些天蟲災(zāi)家家戶戶窗門緊閉,現(xiàn)在蟲災(zāi)過去了,唐安文能感覺出整個村子的氣氛都很緊張,原先總能看到串門子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看到,男人拿著鋤頭開始種紅褐谷,這東西往年也都是在稻谷收割后種植的,今年大部分家里稻谷都沒來的急收割。 有些反應(yīng)快家里人多的,就能多搶收回些稻谷,有些反應(yīng)慢的損失嚴重差不多顆粒無收,這一季稻谷是大部分家庭一年的大頭收入,這下沒有了,對大部分家庭來說可是致命一擊。 唐安文打水回來,半路上遇到唐安寶,唐安寶問唐安文還好吧,地里有沒有損失。 唐安文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跟著唐安寶的二哥么陳芳哼了一聲道:“他家能有什么損失,稻谷早就在蟲災(zāi)之前收割了。我還聽說木風(fēng)早早的就通知唐郎他們蟲災(zāi),也不想想他們和誰才是親人,都不知道通知我們,害的我們損失這么大。” 唐安文聽到這話就很不高興道:“木風(fēng)懷著身孕,唐郎家離我的地也近,他只不過隨口叫了一聲。當時村子里也有很多人知道蝗蟲災(zāi),怎么你們就不知道,一屋子里的人都死了嗎?還是沒有人通知你們。村里也有很多人沒有損失多少,可見你們平時和鄰里關(guān)系有多差,這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你們自己。何況木風(fēng)有那個義務(wù)一定要跑去通知你們嗎?你們是會感激他,還是會給他好處,而哥么說話前用腦子想一想。” 說完這個,唐安文甚至都不愿意理會他二哥唐安寶,直接挑著兩桶水朝著村尾走去。 唐安寶狠狠的瞪了自家媳婦一眼,說了句不會講話就閉嘴。這才追上唐安文說,讓唐安文別生氣,你嫂子不會說話別往心里去什么的。還跟唐安文解釋,那天他和大哥去鎮(zhèn)上做活計了,他們當時根本來不及趕回來,而家中一家老小都沒有發(fā)現(xiàn),等到后來村里炸開鍋后,阿爹阿姆他們?nèi)ナ崭畹臅r候,已經(jīng)被蝗蟲啃食了大半,這次他們家損失了很多,遠沒有往年那個收成。 唐安文停下腳步對唐安寶說道:“二哥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你若是有空還是回家好好管管自己的媳婦,對我說錯話到也沒有什么,畢竟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能那他怎么樣,若是外人看不撕爛他的臭嘴,那個人的媳婦輪的到他胡亂說的。” 唐安寶聽到唐安文的話后略顯尷尬的說道:“阿文你也知道你二哥么,他就是那么個人心直口快,你別往心里去就是了。阿文自從分家后,你和家里就生分了,我們畢竟是親兄弟親手足,這些年雖然說我們確實對不起木風(fēng),但是家里有困難你也知道。若是有空沒事你就帶孩子和木風(fēng)多往家里走走。爹爹和阿姆在你們走后,雖然不說什么,但是他們經(jīng)常看著你們的房間唉聲嘆氣,阿爹阿姆年紀也大了,你也該多盡盡孝,免得將來后悔。” 唐安文只是點點頭,也不去反駁唐安寶什么,也許真的是傻子醒來說不定就愿意盡盡孝道,但是他并不是純粹的傻子唐安文,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唐安文,他看到了木風(fēng)怎么被那些人欺負,就算現(xiàn)在唐安文想起依然咽不下這口氣。 看著唐安文沉默著走遠,唐安寶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爹爹阿姆想弟弟回家,但是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弟弟的鐵了心要和木風(fēng)好好過日子,怎么可能還愿意攪和進大院里。何況當初弟弟分家的時候,阿爹阿姆做的有些過分,分的東西這般少,簡直是凈身出戶的,弟弟心里有怨氣,木風(fēng)心中又何嘗不是有怨氣。若這些不化解掉,弟弟和他們一家永遠都會非常生分,根本親近不起來。 加上家里的幾個孩子,以前總是欺負唐豆嚇唬唐果,那兩個孩子壓根就不愿意過來大院玩耍,哄都哄不過來。唐安寶想起爹爹和大哥的話,覺得想讓弟弟一家搬回來基本就是不可能。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弟弟現(xiàn)在手里有好活計,銀子是大把大把的賺,爹爹和哥哥就動心了,唐安寶真的很不愿意當這個說客,何況現(xiàn)在他感覺和阿文的兄弟情義早已淡薄的很,根本經(jīng)不起任何的風(fēng)雨,不然很可能連最后那點二哥的情分都沒有了。 自從蟲災(zāi)過去后,不但村子里氣氛緊張起來,就連鎮(zhèn)上的物價也是飛漲,不管是糧食還是rou類,樣樣都在漲。 期間宋翊從城里回來一次,告訴唐安文一個消息,說他新交的一個朋友是在府衙做事的,據(jù)那位府衙的說,今年雖然蟲災(zāi)嚴重,但是田稅依然要交,而且還可能在冬季時要征收糧食,具體怎么回事他不清楚,就是讓唐安文多備些糧食不會錯。 同時宋翊告訴唐安文,他們這邊只不過受了蟲災(zāi),接下來就能夠種紅褐谷。而邊疆那邊不但受了蟲災(zāi),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個月沒有下過雨了,可能會旱災(zāi),說不定接下來就可能會有些流民出現(xiàn),讓他們自己多加小心。 唐安文把這件事告訴家里幾個人,頓時家里的氣氛也空前緊張起來,雖然最近幾年年成不是很好,但是卻并沒有什么重大災(zāi)害,洪澇災(zāi)害都沒有。但是今年不同,不但發(fā)了大水,還出現(xiàn)了蝗蟲災(zāi)難,而且邊疆還出現(xiàn)旱災(zāi),非常的不吉利,于是在古代沒有生活多久的唐安文無比緊張起來。 唐軒倒是不當一會事,完全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告訴唐安文,若真出了什么事,出現(xiàn)難以收拾的災(zāi)荒,那就讓唐安文一家跟著他們進山,十萬大山里,養(yǎng)活幾個人完全沒有問題,雖然現(xiàn)在山里的樹木被蝗蟲啃的光禿禿,不過生命力頑強的大樹很快就能夠重新煥發(fā)生機。 ☆、第53章 這天天氣比較涼爽,太陽也不猛烈,唐安文一家都去開墾新田,距離上次拍死大量蝗蟲已經(jīng)過去小半個月,地里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怪味兒。 早在五六天前唐安文就已經(jīng)在小水塘打水,他實在不太想和唐家大院那邊的人撞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他去挑水,總能夠撞倒二哥,而二哥就會不停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他。 山腳下木風(fēng)唐安文和林佐唐軒,幾個人拿鋤頭的拿鋤頭,拿鏟子的拿鏟子,在劃出二十多米長,四米寬左右的長方形土塊。每個人都選了一處,開始挖田埂,等田埂弄好后,就要往里面翻土,畢竟是荒廢了多年的土地,地早已不松軟,而是板結(jié)硬實需要一點點挖開敲碎,在施上肥料才能夠種出好的莊稼。 唐果唐豆帶著小木桶,拿著他們的小筷子蹲在挖開的土地中開始尋找蚯蚓,家里的小母雞都已經(jīng)開始下蛋,前些天母雞吃了蝗蟲,下的蛋都比以往大了很多。 四個人弄相當快,才不到半天時間,一條長長的田埂就被挖了出來。唐安文和林佐開始往里面灌水,等到里面的地變得濕潤,就可以開挖,這樣相對更加容易一些。 唐安文站在水塘邊,打來水大家洗手后,唐安文說道:“我們這水塘這樣子還是不成啊,就像這次蝗蟲災(zāi),死在里面的蝗蟲實在太多了,水根本沒法子喝。上次下大雨這里的水就被污染了,一樣無法飲用,看來還是得挖一口水井,到時不管下雨還是蟲災(zāi),只要蓋上蓋子就不會碰到這種問題了。” 木風(fēng)聽了唐安文的話點點頭,前些日子讓阿文去唐家村挑水,路途變遠了阿文肩膀都被壓紅了,這讓木風(fēng)有些心疼。他想自己挑,但是卻被阿文攔著,如果偷偷去挑若是被阿文知道了,阿文就會和他鬧脾氣,整天不肯理會他,這是木風(fēng)無法忍受的。 但是讓木風(fēng)眼睜睜的看著唐安文去那么遠挑水,木風(fēng)心里又是極為舍不得的,如果能在這里開個小水井,這里離家里很近,幾百米就到,路近了挑水也就不吃力,何況阿文經(jīng)常寧愿多走一趟,也不愿意打滿一桶水。若是去唐家村挑水,阿文不愿意再多走一次,每次都要挑滿滿兩桶水回來。兩桶滿滿的水有多重木風(fēng)很清楚,就阿文偏瘦弱的身子,肯定會很吃力。 圍在水邊的幾個人聽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唐軒說那就在水塘邊上挖一個,只要兩米深圍起來就成,唐軒不太贊同唐軒的意見,他告訴唐安文若是真要挖水井,那就離水塘稍微遠一些。這里離唐安文家里也近,以后洗菜還是洗衣服都完全可以在這里完成,不用跑到更遠的小溪那邊。 而且小水塘可以擴大一些,到時在挖一個水渠通向剛挖的地,甚至他們還能在小水塘中養(yǎng)些魚什么的,若是能夠把水引到唐安文家門前,那洗用起來更加的方便,不過這樣水井就必須離水塘稍微遠一些,而且不能太過靠近山腳,這樣下雨的時候雨水就無法滲到水井中。 唐安文聽取了幾人的意見,準備去鎮(zhèn)上找專門挖水井的工匠來挖,這樣省力很多,而且這種東西應(yīng)該也是工匠比他們有經(jīng)驗。 提著鋤頭水桶回家,木風(fēng)去做飯,唐果唐豆拿著蚯蚓喂雞去了,唐安文正拿著瓷缸擠羊奶,小羊羔并沒有被關(guān)起來,正跟著兩個孩子后面咩咩叫,討要吃的,平時兩個孩子經(jīng)常喂草給小羊羔吃,不過最近這幾天草都被蝗蟲啃干凈,要等下一批青草長出來沒有這么快。 就在唐安文招呼兩個孩子回到主屋,院門關(guān)上還沒有多久,就傳來了嘭嘭嘭的踢門聲,那架勢絕對不是一般的野蠻。唐安文和林佐對視了一眼后低聲道:“林佐你帶果果他們進屋,可能是有什么事。” 唐安文打開院門,只見幾個身穿差服的衙役正站在外面,唐軒今天負者燒火,他聽到響動也從廚房里出來,看看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 唐安文連忙問道:“幾位官爺這是有什么事。” 記事官馬上掏出一本田冊唰唰唰翻到某一頁道:“我們是來收田稅和糧稅的,唐安文是吧。你們家一共八分田,田稅五貫一畝,你們家沒有一畝只有八分,所以只要四貫銀錢的田稅,加上每畝地一百斤糧食的糧稅,你們家八十斤的糧稅現(xiàn)在一起征收了,你們是給銀子還是給糧食。好好的怎么就搬到這么個地方,找起來不但不方便,連搬糧食都麻煩,我們的馬車還在唐家村。” 唐安文能聽到出記事官在抱怨,誰讓這里才他們一家,馬車還隔著小溪拉不過來。唐安文忙笑道:“幾位官爺先進來坐一下,我這就去拿銀錢,木風(fēng)給幾位差爺?shù)雇氩杷!?/br> 木風(fēng)很快就給三人倒了三晚茶水,唐安文很快拿出八百文錢出來,在交給記事官后,又拿出五十文錢笑道:“幾位官爺小小心意買壺酒喝,我有個事想詢問一些。” 記事官見唐安文很是上道,他掂了掂手里的銀錢笑道:“有什么事盡管說吧,能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 唐安文道:“是這樣的,我想開在山邊開兩畝田,這田契之類的要怎么弄。” 記事官聽到唐安文的話笑道:“你要弄田契啊,還是在等個把月吧,現(xiàn)在你若是去申報田契那立馬就要付田稅和糧稅,等過上一兩個月后申報,那今年的田稅就過去了,可以省些銀子。” 看著幾個人滿意的離開,唐安文心里挺高興,田契這件事他是知道的,若是沒有田契,就算他們開了田,若是其他人搶先在他前面申報了田契,那他就白干一回了。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就去了鎮(zhèn)上,在鎮(zhèn)上找來挖井的工匠,這是四個人的工匠隊。唐安文詢問了價錢,對方告訴唐安文三米的一百文,五米的兩百文,若是要用石頭圍井的三米多加一百文,五米多加兩百文,水井上要石板圍著的就得在鎮(zhèn)上買,不然他們做起來不容易,石頭由他們自己搬,也不用唐安文管飯。 唐安文最后想了想,他直接帶著工匠去選了井沿,四塊一米的石板,等弄好了,井口大約就是一米左右。 在花了六百文,四天后唐安文就見到了他的新水井,水井離小水塘大約二十多米,離山邊更遠一些,工匠告訴唐安文水井離山邊遠一些,這樣就不需要擔(dān)心下雨的時候有污水滲到水井里,他們還告訴唐安文可以在山腳邊開個小水渠,這樣下雨時山下下來的水就能夠直接通過水渠流走,若是在遇到今年一般的蟲災(zāi),只要拿面板蓋住井口即可。 唐安文看著新水井相當高興,這距離離他家更進一些,打水也方便,水井中溢出的水冰涼清甜干凈,可比他們胡亂弄的小水塘干凈多了,這大夏天的,一桶冷水下去,真是說不出的舒爽,只不過唐安文這樣的消暑辦法被木風(fēng)給阻止了,夏天這種時候毛孔大開,一桶涼水下去,得吸收多少的濕氣對人的身體非常的不好,尤其阿文的身體還不是這么健壯。 轉(zhuǎn)眼就是八月底,唐家村整個村子都挺壓抑,今年大部分人的收成都受到不同的損失,家中都等著這筆銀子用,結(jié)果出了蝗災(zāi)這檔子事,這事誰都沒有預(yù)料的到的。而且圣上居然也不給他們減免一些賦稅,當差爺收了田糧稅沒有多久又來收地稅的時候,不少人家已經(jīng)開始愁眉苦臉了。 地稅沒有田稅那么高,往年通常都是在小麥收割的時候收,可是現(xiàn)在卻提前了大半年,他們連麥子都還沒有下地,紅褐谷也剛下田而已。 唐安文看著敲開他家門的唐安寶,叫了一聲二哥,讓對方進院子,問唐安寶有什么事。 以前不抽旱煙的唐安寶,如今也學(xué)著他爹抽氣了旱煙,在吐出一口氣后,唐安寶說道:“阿文景慧說了媳婦,還有十多天就過門,到時候別忘記了帶木風(fēng)和孩子過來喝杯酒水。” 唐安文點點頭說了一聲知道了,他到時候回去的,接著唐安寶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田稅地稅的事,他們家田地不少,這一筆稅花了家里不少錢,而今年的糧食又沒有收回多少,總之今年虧的很厲害。 唐安文并不接話,他都分出來了不對唐家大院發(fā)表意見。 見唐安文不說話,唐安文又說起了如果木風(fēng)還在家里就好,家里的活計木風(fēng)都能干的很好,這樣他們也不用擔(dān)心田地的事,可以安心去鎮(zhèn)上找活計,搞得現(xiàn)在他們都不敢隨隨便便去鎮(zhèn)上接活計。 唐安文終于說道:“二哥除了你和大哥外,景陽景慧景升都十五六歲了,那個不可以干地里的活,最多那幾天不去當學(xué)徒好了,至于什么都要你們做,大哥么二哥么都不是人手嗎?讓他們?nèi)ジ删褪橇恕D撅L(fēng)能干,那都是逼出來的,他那些年身體虧損的厲害,我現(xiàn)在都小心翼翼的養(yǎng)著他,怎么可能在讓他去干農(nóng)活,何況現(xiàn)在他懷了孩子。我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一個個都有了小子繼承家業(yè),我還沒有呢!” 唐安寶聽到唐安文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他以前怎么都沒有想到,若是男人外出做工,家中的哥兒自然要管好田地,他和大哥怎么就沒有想到,還有那幾個孩子,年紀也都不小了,若是現(xiàn)在還不去學(xué)怎么種田,等以后他們都老了,誰去養(yǎng)活他們,給他們種田。 唐安寶匆匆的和唐安文道別,讓唐安文別忘記了喝喜酒,這才快步離開,他該是好好的教教那幾個孩子怎么管理田地,以后家里的田地都交給家里的兩個哥么和孩子管理,這樣他和大哥才能安心去鎮(zhèn)上做工。 木風(fēng)從屋子里出來問二哥來有什么事,唐安文對木風(fēng)說,你把唐家大院中的那些人養(yǎng)的太好了,如今唐景陽幾個都十五六歲了,居然還撐不起來種田,更別說幾個被木風(fēng)慣出來的哥么,都已經(jīng)不知道去怎么管理田地了。 唐安文突然說道:“木風(fēng)二哥的景慧成婚,我們過去喝喜酒,是不是要送東西啊?” 木風(fēng)思考了一會兒后說道:“如今我們家也不缺這點銀子,這樣好了,我們?nèi)ユ?zhèn)上詢問一下你四弟,還有宋云惜,他們送多少我們也送多少,畢竟是你侄子,做叔叔的也不能太小氣了。” 唐安文聽了木風(fēng)的話點點頭,最近發(fā)生不少的事,唐安文也很長時間沒有去過鎮(zhèn)上了,更是有段時間沒有去看四弟和宋云惜了,也不知道宋云惜生了沒有。 第二天唐安文拉出馬車,木風(fēng)提著一籃子雞蛋帶著兩個孩子上了馬車,馬車搖搖晃晃以并不快的速度朝著鎮(zhèn)上駛?cè)ァ?/br> 唐果和唐豆還是頭一次坐馬車,嘰嘰喳喳的好不興奮,他們有著無數(shù)個疑問來為難木風(fēng)。因為以前天氣挺熱,木風(fēng)又都一直留在家中,唐安文怕兩個孩子中暑就沒有帶他們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