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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咋看?偷偷的?”剛子問。 紀彥均邊轉動方向盤,邊從倒車鏡中觀察后方,回答:“嗯。” “為啥要偷偷的?”剛子不解。 “大后天,她要高考。” “和這有什么關系?” “她現在見我心煩,影響考試。” “靠,那咱還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干啥?差點掉了我的老命,等她考完試回來再說得了。” 紀彥均轉頭看剛子一眼,剛子立刻伸手往嘴巴上一拍:“成,我不問了。” 紀彥均目視前方,踩油門,車子平穩向前行駛,二人離開望成縣,去看聞青。 聞青此時已從班主作趙老師的家中出來,趙老師除了詢問她一些復習上面的事情外,又和她說了一些考試作息、心態等方面的事情。 聞青一一記下來。 出了趙教師的家,聞青去了文具店,買了一些文具,然后又去菜市場買了些菜,準備放進冰箱,作為這兩天的伙食。 然后再拎著向綠地花園走。 這時,天仍舊熱,熱的她臉紅撲撲的,但是她沒那么難受,進綠地花園時,她感覺有人在看她,她轉頭望去,卻沒有發現,于是拎著菜繼續走。 聞青邊走邊在想,自己現在這么有錢了,也這么火了,不應該步行或者騎自行車,這太掉份了。小汽車都買回來了,她會開是會開,但是沒有駕照,再堅持五天,五天后就能解放,就能學開車,拿駕駛了。 另外,她要招兩個保鏢保護她,她現在都這么有錢了,必須得保護自己啊,她這么想著自己就笑,忽然就想當初給“逢青”取名時,她也是這么自我迷戀的樣子。 不一會兒,走到了四單元樓,她再次向身后看看,仍舊沒有人。于是她進了單元樓,掏出鑰匙進了房門,先給姚世玲打個電話報平安,然后洗個澡,打開臺扇,坐在臺扇前看書。 這時,電話響了,是石磊打來的。 她笑了笑問:“這個時候打來什么事情?” “我、我就是給你加油,咱們好好考。” “好。”聞青笑:“別在代銷店待了,趕緊回去復習,到時候別考的比我還差,不然丟人丟姥姥家去了。” 石磊嘿嘿笑:“你放心,我一定超過你。” 聞青笑:“那咱們試試看。” “好,聞青,你要好好休息。”石磊在彼端說。 “你也是。” “嗯,那我掛電話了。” “再見。” 聞青掛上電話后,嘴角是淡淡的笑,高考,還有兩天就高考,高考過后,也就是五天后,她需要找石磊談一下,另外她的逢青也需要整合一下,這么想著高考后自己似乎自己更忙了。 索性聞青不再多想,轉眼做考前準備。 一連兩天聞青都沒有出門,一度讓站在樓下的紀彥均擔心她是不是出什么問題,直到中午,她在廚房做面條燒菜,直到晚上她的房子亮起昏黃的燈泡,他從窗戶口看到他才放心。 就這樣,紀彥均一直守了兩天,到第三天時,他看著聞青拎著格子布袋,邊走邊檢查文具和準考證之類有沒有忘記帶,然后慢慢跟著她到了南州一中。 每年南州高考,都是抓鬮占用各個高中考試,這次占用的南州一中、南州三中等數所學校。 聞青、石磊同屬文科,很自然地都分到南州一中考試。 此時,南州一中前站滿了候考的學生,但是時間沒到南州一中還沒開門,相識有同學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著題目,或態度,或者緊張感。 相對于二十一世紀家長陪讀,家長陪考,此刻南州一中前幾乎看不見幾位家長,都是學生自己過來。 “聞青,聞青!” 聞青剛一出現,石磊便連連招手。 聞青笑著走上去。 聞青因為是高二跳級高考,所以這么多人中,沒有一個是她的同學,確切地說,除了石磊她誰也不認識。 “石磊,你來好早啊。”聞青說。 石磊笑著說:“也不早,是你太會踩點了。” 石磊話剛落音,一旁的同學見聞青長得好看,便想認識認識,于是問:“石磊,這是誰啊?好洋氣啊。”聞青的每一件衣裳都是經過自己修飾,她現在是學生身份,不想特立獨行,但也不想太板板眼眼,于是她的衣裳大體上和時下學生相差無幾,但是細看之下,處處皆是小心思,而且越看越好看。 “我、我朋友,聞青。”石磊靦腆的介紹。 石磊這么一靦腆,同學們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而且這些同學中,還有兩三個是結過婚有過孩子,后來才入學參加高考的,對石磊的反應更加明白,倒是聞青的表現,很是平靜,讓幾人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淡定啊。 這時,有個家境相對比較好家里有電視機的女同學自言自語:“咦,聞青?我看著怎么這么面熟,名字也挺熟的,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呢。” 聞青聽言,心里一驚,她可不想在這里引起轟動,轉眸看向校園內說:“門開了。” 這句話無疑是所有等候考試的同學的最期待的,所有人都看向門口,南州一中的大門果然咿咿呀呀地被拉開,同學們一涌而進,剛才的那個女同學也不再糾結聞青是誰,說一聲:“門開了。”然后跟著擠進一中。 而石磊并沒有擠進去,而是走到聞青跟前問:“聞青,你是哪個考場?我幫你找。” “三零五。”聞青說。 石磊說:“我是三一六,走,我先幫你找。”說著石磊就和聞青并排,向南州一中進。 兩人有說有笑,石磊時不時問聞青筆帶了沒,準備證帶了沒等。 聞青一一笑著回答。 不遠處,紀彥均看到這一幕,心里一陣發悶,他先是站著,然后蹲在路邊,接著又站起來,向南州一中的大門走,站在門口,點燃一根煙,看著石磊說說笑笑帶著聞青去找考場。 而他紀彥均連出現在聞青面前都不敢出現,一直到石磊給聞青找到了考場,自己又急匆匆跑回考場簡易分布圖前,看自己考場的位置,然后再跑回自己的考場,紀彥均的火氣越來越大。 他火大的原因是這個毛頭小子對聞青這么好,顯得自己跟個煤渣子似的。另外一個更深刻的想法是他希望有人對聞青好,往死里好,可是,他希望那個人不是別人,是自己。 但是,不是,是眼前這個毛小子。 紀彥均心里難受,抽煙抽的分外用力,一口煙吸到嗓子眼里,忘記吞吐,一個回繞把自己給嗆住。 紀彥均立刻劇烈咳嗽起來,咳的嗓子火辣辣的,咳的眼睛通紅。 “靠!”紀彥均狠狠咒罵一聲,把半根煙扔在地上,用腳死勁地踩,踩完之后,想著這兒是聞青的學校,于是彎腰撿起來,丟進旁邊的垃圾箱,邊丟邊咳嗽不止。 他的咳聲未止,校園里的人工鈴聲便打響了,紀彥均轉頭看向校園內,每個教室里都出現了兩名監考老師,其中一名監考老師手中拿著一張紙,拿注意事項。“不得作弊,一經發現,取消本場考試資格……” 監考老師在臺上念著,同學們坐在座位上聽著,不少同學緊張的直深呼吸,而聞青則是平平靜靜地,行為及心理上已經準備的很好,就等待著分發試卷。 監考老師的各項流程走完之后,開始發試卷,考試時間剛剛到,考試開始。 與此同時,姚世玲、聞朋正在望成縣菜市場買菜。 姚世玲說:“聞朋,你大姐高考應該開始了吧?” “嗯,開始了。”聞朋挎著菜籃子說。 “也不知道她緊張不緊張,我昨天看電視,新聞上說,去年高考都有考生太過緊張,暈倒在考場了。” “媽,大姐不會的,大姐特別厲害的,大姐啥都不懂。”聞朋如今最喜歡最崇拜的人就是聞青,他有種“全天下我大姐最厲害”的自信。 姚世玲笑了笑,抬頭正想著買什么菜時,很不巧地碰到了梁文華和紀寧芝。 上午的時候,紀友生說廠子里發了點錢,讓梁文華買點白面,跟粗面摻著吃,于是梁文華就和紀寧芝過來,想著能不能買點便宜的菜,萬一晚上紀彥均還回來呢,想給他做點好吃,沒想到碰上了姚世玲和聞朋。 梁文華雖然沒有以前囂張的氣焰,但還點以前的傲氣,走過姚世玲、聞朋跟前也不理二人。 姚世玲也沒說話,拉著聞朋就走了。 梁文華走過之后,不忿地說:“以前見著我還笑一笑,現在有錢了就狗眼看人低了!” 紀寧芝低著頭說:“媽,她也沒惹咱,你說她干啥?” “咋了,我還不能說她?” 紀寧芝小聲說:“你說她干啥呢,她聞家的人還救了哥一命。” 梁文華納罕地轉向紀寧芝問:“寧芝,你咋了?” 紀寧芝低下頭:“回家吧,反正也沒錢買菜。”說著,紀寧芝提前走。 梁文華在后面喊:“寧芝,寧芝……” 紀寧芝已走出菜市場。 姚世玲、聞朋不一會兒也從菜市出來,母子兩個去逢青制衣廠看看,聞亮正在和嚴師傅討論衣裳的各種事件。 姚世玲、聞朋在一旁說著有的沒的,聽聞亮說完之后,一家三口才往大土路走。“二哥,你學壞了,你現在都不做暑假作業了,天天不是跟著隊長說鞋子,就是和嚴師傅說衣裳,你還跑去坐大姐的大貨車!”聞朋一副抓到聞亮不學習的證據的樣子。 “聞亮暑假作業早做完了。”姚世玲說。 “這么快。”聞朋吃驚,他心虛極了,他的暑假作業還沒開始做呢。 聞亮沒理他,抬頭看看天:“真熱,姐第一場考試應該結束了吧?” “差不多了。”姚世玲說。 確實是第一場考試結束,太陽爬的高高的,聞青熱的有點難受,一出考場大家都在對答案,石磊跑過來找她,問:“聞青,你考的咋樣?” 聞青熱的心里胃里都難受,肚子有點疼。 “聞青,你咋了?”石磊見聞青臉色不對忙問:“是不是考試太緊張了?” “不是,我想上廁所。”聞青笑著說,暗想好像大姨媽要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