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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聞青掙扎。 紀彥均不動。 “放開。”聞青劇烈掙扎,紀彥均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兩個手腕,將聞青緊緊制在懷中。 聞青怎么掙都掙脫不掉,逼的聞青破口大罵:“紀彥均!你他媽的流氓起來就是豬狗不如!” 紀彥均:“嗯。” “放開我!”聞青喊。 “我抱抱你。” “你滾!” “青青……” “你抱疼我了。”聞青說。 紀彥均微微松手,問:“這樣呢?” 聞青知道自己掙脫不掉,安靜下來,喘息一會兒說:“紀彥均,你走吧,去夏城,好好開始,你會再成功。” “你呢?”紀彥均問。 “我有逢青,我有我媽和我弟,我以后還有……” “沒有我了嗎?”紀彥均問。 聞青頓了頓,抬起頭,在黑暗的樓道里,看不到光,看不到方向,就是一團漆黑:“沒有,這輩子都沒有。” 紀彥均身子一僵。 聞青趁勢掙脫,往上站了兩個臺階,與紀彥均基本一樣高。 她平視著紀彥均。 紀彥均轉頭,黑亮的眼睛盯著聞青:“我們可以去夏城,或者就在這兒,不用管我家。” “晚了。”聞青說:“紀彥均,我已經不想要這些了。” “那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我想要你離我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見到,包括你的家人。” 聞言,紀彥均的身子微可見地晃了晃,低眉半晌,然后抬頭問:“你現在就這么討厭見到我、我們?” “嗯。” 紀彥均下意識地去掏褲兜找煙,發現最后一根也在剛才抽光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樓梯口,開腔:“青青,這個……我做不到。” “非要死纏爛打嗎?”聞青又問:“有意思嗎?” 紀彥均一愣。 聞青目光堅定地望著紀彥均,而后掏出鑰匙,轉身將門打開,“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背靠在門板上站了一會兒。 她不想知道紀彥均還在不在,她什么都不想想,她走到衛生間洗臉時,眼淚卻忽然止不住地向下落,上輩子的畫面鋪天蓋地地襲來。 “青青,別鬧,好好睡覺。” “青青,能不能聽點話。” “青青,我后天上午就回去,你別在四叉路口等。” “青青,我們去夏城住吧。” “……” 叮鈴鈴的電話聲打斷聞青的思緒,她洗把臉,拽過毛巾擦著臉去接電話。 “聞青啊。”是姚世玲的聲音。 “媽。”聞青喊。 姚世玲聽聲音不對勁兒,問:“咋了?鼻子不透氣,晚上睡覺受涼了?” “唔……沒有,剛洗過澡,毛巾捂著,所以……聲音有點不對。” “為啥用毛巾捂著?”姚世玲問。 “聽說可以讓臉變白。” “胡說八道,趕緊拿下臉,憋捂壞了。”姚世玲在電話彼端說。 聞青應了一句,問:“媽,這么晚打電話話什么事?” “剛剛打你不在,所以現在打,我是想告訴你,這次聞朋數學考試考滿分!”姚世玲開心地說。 聞青認真聽著,其實姚世玲確實沒有其他事情,她就嘮家長似的,告訴聞青,聞朋這次數學考了滿分,她很開心。 聞青聽著,剛才心頭的難過,轉眼間被姚世玲掃除,并且心頭溫暖異常。 聞青嘴角不由得帶笑,然后和姚世玲聊著,最后說:“媽,讓朋朋記者,回頭我給他一個獎勵。” “獎什么勵,賺點錢多不容易,考得好是他應該的,可別慣壞了,那是害他。” “好好好,聽mama的話。”聞青笑著應。 掛上電話后,聞青心情已經恢復正常,她側首向門口看了一眼,繼而開始看書,睡前琢磨金靈“大發異彩”的服裝。 當時皮特提的時候,她第一想到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某女星的女王氣場和服飾,但是時代不同,太過前衛的東西,認同度低。 所以,她又另外想法子。 想著想著又去見了周公,第二天一早,她急匆匆地去上早自習,剛拉開門,就想到了昨晚的紀彥均,步子不由得停住,站在門口張望一陣,并沒有見到人影兒,倒是她記得昨晚門口一堆的煙頭沒了。 這么早肯定不是清掃阿姨掃的。 她看了一眼干干凈凈地地面,順手將房門拉上,而后去上早自習。 早自習雖不是在朗朗的讀書聲中渡過,但也是在嗡嗡的讀書聲中里過去。 早自習之后,聞青剛吃過早飯,就被班主任趙老師叫到辦公室里。 “聞青,高三年級高考已經倒計時了,你書看的咋樣了?”趙老師問。 聞青想了想,這個年代高考時間是七月七號開始,比二零零三年之后早晚一個月。 但不管早還是晚,都是要考,不過,聞青個人認為,相對于二十一世紀的學生,這個年代學習普通沒那么累,至少聞青沒覺得累。 “看完了。”聞青說。 “那就好。”趙老師笑瞇瞇的:“你最近兩三個月,能上晚自習就盡量上晚自習,雖然你是高二高考,但是如果能考上,為啥不愿意少讀一年,少付點學費呢?” “嗯,趙老師,我知道了。” “好。” “去上課吧。”趙老師說。 “嗯。” 聞青走后,另外一個老師湊到趙老師跟前問:“這個就是聞青,要參加這屆高考的學生?” 趙老師點頭。 “她咋樣啊?” 趙老師笑的神秘:“我看好她。”趙老師沒說,她給聞青幾次高考模擬試卷,聞青的每次成績都在穩步上升,令她欣喜的速度上升。 “那也不一定好吧。”那老師說:“如果高二參加高考就能考好,那大伙還上高三干啥?浪費錢嘛。” “總之,我看好她。”趙老師笑著說。 那老師不再說話,心想未必吧。 這時,上課鈴聲響。 整個南州一中校園內除了各個班級之間,老師的講課聲空曠交錯外,校園內安安靜靜的。 與此同時,開往夏城的火車車廂內也是安安靜靜的。 紀彥均坐在靠窗座位上,側首看向窗外,窗外是綠油油的田地。 “想聞青了?”剛子問。 紀彥均沒作聲。 剛子說:“想就想唄,現在三餐都不濟了,別的就更不能想了。” 紀彥均仍舊不說話。 剛子又說:“在南州咱們雖然有點底兒,但這次大武出這事兒,對咱名譽損傷挺大,幸好之前咱們在夏城積攢的有點底子,所以混起來不難,對吧。” 紀彥均沒回應。 “我覺著吧,咱兄弟倆起來的肯定快,是不是?咱不能餓著肚子背酸詩給聞青聽吧。”剛子又說。 剛子見紀彥均沒反應,正準備歇菜閉眼睡覺時,聽到紀彥均說:“還有三個多月就高考了。” “然后呢?” “聞青這次也參加。”紀彥均說。 “你咋知道的?” “我問她班主任的。” “所以……” 紀彥均看向剛子說:“在她高考前混起來,趕回來。” “能行嗎?” “行!”紀彥均堅定地說。 剛子卻半信半疑。 但是紀彥均不再說話,剛子也不再說,不一會兒剛子犯困躺下呼嚕呼嚕地睡著。 紀彥均仍舊坐在窗前,看著窗外,腦子里全是聞青。 “沒有,這輩子都沒有。” “沒有,這輩子都沒有。”紀彥均開始腦海里重復著這句話,令他痛苦難忍,直至他的腦海中自動蹦出曾經聞青說過一些話。 “我嫁你呀。” “我一輩子跟著你。” “……”他頭疼緩解,漸漸入睡,睡夢中卻是各種各樣的夢境,他不自知地喊一聲:“青青……” 此時聞青已經放學,她在上課時走了個神,就把金靈的服裝想了個大概,回到綠地花園,這個時候vcd、磁帶還沒有流行起來,至少南州市還沒有賣。 她只好守著十寸黑白電視機,準時準點地看金靈的電視劇,有電影上影也會自己一個人去看。 終于她畫出三套十分接地氣的衣裳,通過傳真傳給皮特,皮特表示收到之后,便將另外兩千塊錢匯給她,之后便沒了消息。 聞青正好將所有心思都投在學習上面,隨著一天天過去,天氣由冷轉暖,由暖轉熱。 逢青制衣廠的銷量越來越好,聞青的學習也越來越緊張。 班主任對她寄予了厚望,逢青又是月月日日供不應求,聞青每天忙的有時候連飯的都吃不上,直到高考前一個星期,高三年級已經不再上課,準確地說不再正式上課,每天照例到班級,但每個老師都會說:“大家自由學習吧。” 然后每天都有高三學生翻學校墻出去玩。 每天都有高三學生不來上早自習,晚自習,等等。 而此時,班主任趙老師也特許聞青放假回家,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聞青要參加今年的高考! 一時間同學們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