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王嬸突然喊道。

    聞青看向村長，村長是個(gè)大高個(gè)，駝著背，正在麥秸垛跟前專心指揮著救火，聽見喊聲才看向王嬸：“王大家的，咋了？”

    “村長，找著放火的人了?！蓖鯆鸺焙鸷鸬叵虼彘L跟前湊。

    村長問：“誰？”

    王嬸抹了一把眼淚，指著聞朋，精神抖擻地說：“就是聞家小兒子，聞朋！”

    “村長，我沒有放火！”聞朋說。

    村長雖是村長，但并沒有實(shí)權(quán)，就是收公糧、干旱、水災(zāi)等整個(gè)村子里有事兒，他在起指揮、調(diào)節(jié)作用，平時(shí)的時(shí)候，他也是和村里所有人一樣苦哈哈窮兮兮的。

    如今王嬸找上村長，不過是想讓聞青家賠錢賠糧賠的名正言順一些。

    “人家小孩說沒有。”村長無奈地說。

    “他說你就信，我說你為啥不信！”王嬸當(dāng)即變臉，指著姚世玲說：“姚世玲，我告訴你，村長在這兒呢，你今天必須把這事兒給我說清楚，該賠多少，大家做個(gè)證，你就得給我賠！”

    “村長，凡事講個(gè)公平，不能平白冤枉人?！甭勄嗾f。

    “誰冤枉你了，誰冤枉你了！”王嬸喊。

    村長頭疼地看向王大。

    王大不作聲，他家損失最重，即便是一年的糧食沒燒光，剩下來的被烤熟了，也吃不到年底，他也沒辦法。

    村長又看向姚世玲，姚世玲說：“村長，我家聞朋都說了，他和大刀晌午的時(shí)候都不在村子里……”

    “我們大刀什么都不知道?！贝蟮秼屚蝗徊逶挘骸按蟮吨形缫恢焙退衷谔梦菟X。”

    姚世玲聽言一愣。

    “聽到?jīng)]有？聽到?jīng)]有？人大刀壓根兒沒和聞朋在一塊，就知道聞朋是個(gè)撒謊精！”王嬸得意地說。

    大刀媽低下頭，慌里慌張地拉著大刀的手說：“大刀他爸，咱家豬還沒喂呢，趕緊回家喂豬。走。”

    “哦好，村長，這兒沒我們什么事兒了，我們先回去了?！?/br>
    夫妻倆說著，硬把大刀往家里拽。

    聞朋低著頭。

    姚世玲不說話。

    王嬸賣慘一般，將自己辛辛苦苦耕地一年，如何割麥子，如何拉麥子，如何揚(yáng)場等等，一件件哭喊出來。條條框框直指聞朋害了她一家。

    聞亮氣的臉通紅。

    聞青任由她哭喊著，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塊錢，塞給聞亮，聞亮問：“干什么？”

    聞青小聲說：“去找二虎子?！?/br>
    聞亮一怔，抬眸看著聞青。

    聞青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聞亮瞬間明白過來，接過錢，向四周瞅了一圈，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聞亮一溜出自家后院，便往大路走，到處張望沒看到二虎子，接著他向荊條叢里跑，依然沒人。

    最后聞亮在小河邊看到了幾個(gè)半大的小孩子，和聞朋差不多年紀(jì)，穿著破舊的短袖，半截褲子，褲子都打了好幾個(gè)補(bǔ)丁，正赤著腳在河里抓蝦摸魚。

    聞亮看一眼，沒有上前，而是跑向水灣村的小代銷店。

    “張伯，我要辣椒糖、江米球、酸梅粉、唐僧rou，還有玻璃球?！甭劻链⒅f。

    張伯笑瞇瞇地說：“你撿的知了殼賣錢了？”

    “不是，是我姐給的?！?/br>
    “你姐？她會(huì)給你錢？”張伯不相信。

    “張伯，你快點(diǎn)，我急要。”聞亮催促。

    張伯這次問：“要多少？”

    “吃的一樣要五袋，玻璃球要十個(gè)?！?/br>
    “好，我這就給你拿。”

    辣椒糖一個(gè)兩分錢。

    江米球一個(gè)兩分錢。

    酸梅粉一袋三分錢。

    唐僧rou一袋三分錢。

    玻璃球一個(gè)一分錢。

    總共花了六毛錢，聞亮接過找零毛錢，裝進(jìn)上衣口袋，好在他的衣裳口袋多，褲子上四個(gè)口袋，短袖上兩個(gè)口袋，都裝的滿滿的。

    他見自己買的太多了，唐僧rou和酸梅粉這么貴，朋朋都沒吃過，他扣下來兩袋，深埋到草叢里，等會(huì)兒帶回去給聞朋吃。

    一切準(zhǔn)備就緒，他原路返回，跑到河邊，喊：“二虎子！”

    與此同時(shí)，王嬸已經(jīng)哭喊一遍了。

    聞青不讓姚世玲說話，她也只說一句：“聞朋沒有放火?！?/br>
    王嬸幾乎要指著聞青的額頭，咬牙切齒的：“就是他放的，就是他放的！你們別想抵賴，我告訴你，我?guī)装俳锏柠溩?，還有玉米種，紅薯種都沒有下地呢，你們都得給我賠！”

    “憑什么？我們不賠，聞朋沒有放火。”聞青不急不徐，不管王嬸說什么，她就是不陰不陽的這么一句。

    氣的王嬸撲上來要打聞青。

    圍觀的鄰居看不下去，一把抱住王嬸，幾個(gè)人合力，把王嬸抱開。

    王嬸嘴上開始不干凈，又是罵又是踢打。

    聞青仍舊不松口，也不急躁。

    “聞青?！币κ懒釗?dān)憂地喊一聲。

    聞青一邊摟著聞朋的肩膀，一邊拉著姚世玲的胳膊，說：“媽，不是聞朋放的火，這賬咱不認(rèn)，我還要討她燒了咱家麥秸垛呢！”

    “你個(gè)沒羞沒臊的聞青，你看看整個(gè)水灣村，哪個(gè)姑娘像你這樣，一點(diǎn)臉皮都不要，跟我一個(gè)婦女一般見識(shí)，你要不要點(diǎn)臉皮！”王嬸可勁兒的折騰。

    聞青聽著，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鄰居仍舊攔著王嬸，王嬸打不到聞青，突然“撲騰”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老天啊，村長啊，聞朋放火燒了我的家啊，我們一家五口以后吃啥啊，還有沒有天理?。　?/br>
    “二虎子她媽，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br>
    “就是啊，村長在這兒呢，肯定會(huì)給你做主。”

    “對(duì)對(duì)，別哭了。”

    “……”

    鄰居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著。

    “王大，王大，你也勸勸你女人。”鄰居中有人發(fā)聲。

    “勸勸吧，哪能這樣哭?！?/br>
    王大低頭不作聲，他也認(rèn)為是聞朋放的火，這年頭，幾百斤麥子不是說著玩兒的，這是一家子的命，聞家必須得賠！

    王大沒有阻止王嬸鬧。

    王嬸更來勁了，突然喊一聲：“姚世玲，你必須賠我麥子！”還沒有說完，聲音一卡，整個(gè)人倏地一倒地。

    “二虎子?jì)寱灹?！”有人喊一聲?/br>
    幾個(gè)鄰居一蜂窩的上前，喊著：“王嬸，王嬸?！?/br>
    聞青、姚世玲、聞朋三人愣住。

    昏倒了？

    原本鄰居們還相信聞朋沒有放火，王嬸傷心的一背過氣去，同情弱者的心令大家態(tài)度有所反轉(zhuǎn)，該不會(huì)真的是聞朋放的火吧，大家都在心里犯嘀咕，不然王嬸怎么傷心成這樣。

    村長也在這時(shí)向聞青一家走來，看向聞朋說：“聞朋，你跟村長說實(shí)話，這火是不是你放的？”

    村長這么一說，大家心里已有□□相信是聞朋放的。

    聞朋轉(zhuǎn)頭，想找大刀做證，轉(zhuǎn)頭一看，并沒有大刀了。

    “是不是玩火的時(shí)候，不注意，把麥秸垛給點(diǎn)著了？然后又跑到樹林子去玩了？”村長問。

    “村長，我真沒有放火，我回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著火了。”聞朋回答。

    “那……”

    “村長！”聞青不悅地打斷村長，說：“我弟弟連火柴都沒有，怎么放火？”

    聞青這么一說，大家都看向聞青。

    聞青說：“村長，你也知道我家窮，一針一線都是金貴的，更別說火柴了，平時(shí)多用一根火柴，我媽都心疼，用完了火柴，我媽就把火柴收到堂屋里，就怕亮亮和朋朋浪費(fèi)火柴。”聞青看向聞朋，說：“村長，你看我弟弟的衣裳連個(gè)兜都沒有，火柴裝哪兒？”

    所有人又看向聞朋。

    聞朋今天穿的是舊衣裳，又是窟窿又是洞的，姚世玲為了省布，特意把聞朋褲子上的褲兜都拆了，用褲兜布補(bǔ)在窟窿洞上，所以，聞朋身上除補(bǔ)丁外，連個(gè)褲兜都沒有。上哪兒裝火柴？

    “虎子?jì)?，虎子?jì)專　蓖蝗煌醮蟮穆曇魝鬟^來。

    一群人圍著王嬸又是喊，又是端溫水，又是掐人中，王嬸只哼唧兩聲，又昏過去，一副很嚴(yán)重的樣子。

    “要不要送醫(yī)院??？”有鄰居提醒王大。

    王大一下子火起來，摟著王嬸，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姚世玲：“姚世玲！我告訴你，虎子?jì)層袀€(gè)咋滴，我跟你們一家子沒完！”

    “王叔，你別這么說，王嬸昏倒我們可沒有碰她一手指頭?！甭勄嗬渲槄柭曊f。

    “聞青！你等著！”王大惡狠狠地說。

    “我就在這兒不走，我等著呢?！甭勄嗑透苌狭?。

    “聞青，你少說兩句。”鄰居勸說。

    “王嬸都昏倒了。”

    “就是，你弟弟放了火”

    不待鄰居說完，聞青厲聲反問：“不要一句一個(gè)我弟弟放火，你們誰看到了？誰看到了！”

    一群鄰居鴉雀無聲。

    “我告訴你們，我聞家是沒有頂事的男人，不是沒有人！我聞青在一天，你們就別想欺負(fù)到我家頭上！賠錢？行！拿出我弟弟放火的證據(jù)來！沒有的話，誰敢讓我家賠錢賠糧食？到我家一個(gè)我捅死一個(gè)，到我家兩個(gè)我捅死一對(duì)，不信咱們?cè)囋嚕　甭勄囗樖謱Ⅺ溄斩馍系溺牭赌闷饋恚赵谑稚稀?/br>
    若是旁人拿鐮刀，鄰居們會(huì)以為是嚇唬人。但是聞青不一樣，她二叔差點(diǎn)打死過人，她從小就是睚眥必報(bào)，鄰居們可是見識(shí)過這丫頭的不要命，曾經(jīng)有個(gè)小偷，半夜偷她家，被她發(fā)現(xiàn)，大半夜她拿著菜刀，硬是追小偷追了三里地，追的小偷自動(dòng)進(jìn)派出所。

    要不是她和她二叔兩個(gè)人這么強(qiáng)，就憑姚世玲這么弱又是個(gè)寡婦，聞亮聞朋小，聞家不知道被欺負(fù)成什么樣子了。

    所以他們毫不懷疑聞青敢捅死人。

    一時(shí)間，聞家院后寂靜無聲。

    村長驚愕。

    王大被聞青嚇住。

    其他人都是看著聞青。

    姚世玲眼眶紅了，她的女兒一直都是這么好的。

    聞朋則直接摸眼淚，臟兮兮的小手，緊攥著聞青的衣角。

    正在這時(shí)，幾個(gè)孩子跑回來。

    “咋了這是？”一個(gè)小瘦孩說：“二虎子，你媽躺地上了?！?/br>
    二虎子是這群孩子中最胖的，平日里最調(diào)皮搗蛋，偷著拿王嬸的錢買玻璃珠、炮仗不說，經(jīng)常跟著他家的兩只母雞，母雞一下蛋，他立刻撿了去縣城賣，一個(gè)雞蛋六分錢，夠他玩炮仗了。

    “爸，媽咋了？”二虎子問。

    王大正生氣：“聞朋把咱家麥秸垛點(diǎn)了，你媽氣昏過去了。”

    “王叔，不是聞朋點(diǎn)的，聞朋一直在撿知了殼，是二虎子點(diǎn)的！”小瘦孩說：“是二虎子把炮仗扔麥秸垛上，說燒了麥秸垛，他媽以后就不會(huì)讓他拽麥秸引火做飯了。”

    小瘦孩此話一出，猶如一顆炸彈，“轟隆”一聲炸懵所有的人之后，大家忍不住驚訝出聲。

    “居然是二虎子點(diǎn)的火?！?/br>
    “不是聞朋！”

    “他把自己家的點(diǎn)了，把聞朋家都燒了?！?/br>
    “我們的麥秸垛也沒有了?！?/br>
    “……”

    姚世玲也是驚訝。

    聞朋懵了。

    聞青轉(zhuǎn)頭，聞亮又回到了原位，說：“姐，還剩四毛錢，還給你。”

    聞青這還是第一次聽聞亮叫自己姐，上輩子他都是喊聞青，或者不喊，聞青心里頓時(shí)柔軟：“不要了，你留著花吧?！?/br>
    “我不要。”聞亮順手把四張毛票塞到聞青衣裳兜里。

    聞青只好收著，轉(zhuǎn)過頭來看時(shí)，王大滿臉震驚地看著二虎子：“真是你放的火？”

    二虎子看著一圈人，也被嚇到了，就是因?yàn)閲樦?，才說了實(shí)話：“我沒放火，我就是放了個(gè)炮在我們家的麥秸垛，我沒放火燒他們的！”

    不待王大反應(yīng)，一直昏倒的王嬸一個(gè)骨碌爬起來，把總鄰居嚇了一跳。

    “你個(gè)砍頭的！”一個(gè)狠狠的巴掌，啪的一聲甩到二虎子臉上。

    二虎子一個(gè)趔趄，兜里的火柴盒和碎炮仗都掉在了地上，這可是鐵證，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嬸一愣，又甩了一個(gè)巴掌過去，二虎子頓時(shí)捂著臉嚎啕大哭。

    王嬸咬著牙劈頭蓋臉地打：“我讓你哭，我讓你哭！”

    “王嬸，別打別打，二虎子還是個(gè)孩子?！编従觽冓s緊上前勸。

    王嬸只可勁兒的打。

    聞青、姚世玲、聞亮、聞朋就在一邊看。

    村長見此情景忍不住羞愧，剛才他冤枉了聞青一家，此刻看向王大說：“勸勸你媳婦，別打了，算一算，這幾家的麥秸垛，你們能賠點(diǎn)損失就賠點(diǎn)兒吧，大家都指望著麥秸玉米桿修房子呢?！?/br>
    王大臉臊的通紅。

    王嬸一聽賠損失，兩眼一翻白，“嘭”的一聲摔地上，這次是真昏了，額頭將將好磕在一根樹枝上，立刻鮮血直往外涌。

    “虎子?jì)?，虎子?jì)?！”王大立刻撲上去查看?/br>
    王嬸之前昏一次，大家當(dāng)真，沒想到她是裝的。這又昏一次，大家半信半疑。

    直到王大把她翻過身來，她額頭冒血，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紫，大家才相信這次她是真的昏倒了。

    眾人紛紛上前，喊魂的喊魂，掐人中的掐人中，直至把王嬸掐醒。

    王嬸躺在地上呻.吟：“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快，快把她送到村里先生那兒瞧一瞧，可別真出事了?！贝彘L說。

    王大連忙把王嬸背起來，直奔村里。

    村長怕出人命，跟著去。

    二虎子哭著追上去。

    剛才亂哄哄的院后，又重新靜下來，鄰居們滿臉愁容地望著燒壞的麥秸垛。

    “這可咋辦？王大一家會(huì)賠損失嗎？”

    “你等著賠吧，她不訛?zāi)憔秃昧?。?/br>
    “不一定吧，看這次村長態(tài)度挺強(qiáng)硬的，要是不賠，以后國家有什么優(yōu)惠政策，村長都不給他們家，他們家還敢來硬的不成？”

    “嗯，有道理，等村長處理吧。

    “……”

    鄰居們交換了一下想法之后，又過來安慰姚世玲，都是左鄰右舍，哪里不會(huì)有磕磕碰碰，姚世玲和聞青都沒有冷面相待，做到禮儀周全即可。

    很快天色暗下來，剩余的麥秸垛連最后一絲煙氣也沒有了，一群人嘆息著，而后各自散了。

    “媽，走，先回家?！甭勄嗬κ懒嵯蛟鹤永镒?。

    “可是，王嬸那邊怎么辦？”

    “等村長處理?！?/br>
    “村長會(huì)處理嗎？”姚世玲問。

    聞青：“會(huì)，媽，折騰了這么久，我們先做飯吃吧?！?/br>
    聞青此刻完全沒有心情再思考王嬸的事兒，她中午只吃了兩個(gè)小饅頭蘸豆醬，她快餓死了。

    “我也餓了?！甭勁蠼忧?。

    “這個(gè)給你吃?！甭劻翉亩道锾统鰞纱崦贩?，兩袋唐僧rou。

    聞朋兩眼放光：“二哥，你買的嗎？”

    “姐給的錢?！?/br>
    姚世玲抬眸看一眼聞亮，看來聞亮對(duì)聞青沒什么成見了，終于肯喊姐了。

    “我們一起吃！”聞朋拿過酸梅粉，就用嘴咬袋子，樣子又饞又可愛。

    一下把聞青、姚世玲逗笑，剛才一家子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

    回到家后，姚世玲點(diǎn)起一盞煤油燈在廚房，為了省油，聞亮拿著書在廚房借光看，聞朋坐在地鍋前燒水。

    聞青和姚世玲說，火是從王嬸那邊燒過來的，源頭自然是王嬸那里，聞朋平時(shí)愛捉蚱蜢，粘知了，那邊又沒有，肯定不是聞朋放火。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半個(gè)村子的孩子都在這兒了，唯獨(dú)王嬸家的二虎子不在，肯定是做了壞事溜了。

    姚世玲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還有這么細(xì)心的一面，聽著有理有據(jù)，她連連點(diǎn)頭，洗個(gè)手正準(zhǔn)備做飯時(shí)，看到聞青從袋子里掏出來大蔥，鮮rou等。

    “你咋又買rou了?！币κ懒嵊忠獓Z叨。

    聞青說是當(dāng)三天顧問的錢，姚世玲又想著今天一家都受驚了，就吃頓好的壓壓驚：“省點(diǎn)錢，回頭你還要上學(xué)呢。”

    聞青笑著：“知道了?！?/br>
    接著母女倆洗、切、垛，期間聞亮聞朋也幫忙，不一會(huì)兒就將豬rou大蔥的餃子餡兒剁好、拌好。

    姚世玲搟皮兒，聞青包餃子。

    聞亮燒開水。

    聞朋在一旁流口水。

    二十分鐘后，白白胖胖的豬rou大蔥餃子從鍋里盛出來，rou香四溢。

    一家人圍著案板坐著，一面吃餃子，一面贊嘆。

    聞朋吸溜吧唧著：“好好吃！”

    “嗯，味道不錯(cuò)。”聞青說：“媽，你多吃點(diǎn)。”

    姚世玲笑著：“晚上少吃點(diǎn)?！?/br>
    聞朋呼哧呼哧吃著，不忘問：“二哥，你覺得好吃嗎？好吃嗎？”

    聞亮：“好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聞青、姚世玲笑起來。

    正在這時(shí)，院外傳來喊聲：“姚世玲，聞青，你們?cè)诩覇?？?/br>
    聞亮一驚，立刻站起來說：“別吃了，趕緊把餃子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