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等將這位病爺伺候好了她終于得了時間,本來想收拾下廚房卻發現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沒柴了。 這大冬天的讓她去哪里弄柴,何春花有點想哭了。沒有辦法,她找了把看起來象柴刀的刀拿了條麻繩上了山。 這座山為藥王山,據說前朝的開國皇帝本來生了重病,在這座山中遇到了山神求得了靈藥,回去之后不但醫好了病還得了天下,自此這藥王山的山神就出了名兒不少人來這里求藥。 可惜慢慢的也被人遺望了,再加上改朝換代也就沒有人再提此事了。 ☆、第7章 第七章、打柴 山中大雪很厚,還好因為有人要撿柴或是獵戶出沒所以走出了一條小路。順著這條路走了很久,她便看到山上有很多樹枝,這些就是柴吧!一點點的將樹枝撿起然后放在繩上,好不容易才攢了一捆,可是一背起來就難住了,似乎有點重。 不但重還不老實,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晃來晃去,終于她一個沒踩穩整個人從山上的一個斜坡處滾了下去? “啊……”下意識的護住頭直叫倒霉,這要是撞到哪顆樹上撞傻了怎么辦?或許,沒準這樣子就能回去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也不知從哪里伸出一只手將她抱在懷中,就著那股沖勁兒帶著她連滾了幾下才停住。 何春花總算是清醒過來,她聽到了一陣有力的心跳聲知道自己是被人抱在懷中護住了才沒有受傷,于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當看到護自己的人……是人吧,不是誰家養的熊瞎子放出來吃人了吧? 那滿臉的針似的胡須,那獵豹的眼睛,那小山似的胸膛,好嚇人! 何春花差點給嚇哭了,不過總算還記得自己是被人救下的,于是在此人將她放在地上的時候很規矩的彎腰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道:“謝謝大俠的救命之恩。” 對方一怔,然后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俠,我說小姑娘,你一人跑山上做什么來了?”本來還為著抱人家滾來滾去怕被揍兩下,沒想到人家小姑娘挺知情識禮的。 何春花的腦子還有些木,被他這聲大笑弄得以為要出現雪崩什么的還緊張的四下看了看,小聲道:“打柴。” “你一個姑娘家打什么柴?那個就是你打的柴?”那么小一陀,炕都燒不熱吧? “是。”面對這個人壓力太大,她默默的向后蹭了兩小步隨時準備逃竄。可是對方卻過了她,道:“你跟著我的腳印兒走,我幫你把柴背回去。” “哦,啊,不對,不用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那人笑道:“我叫程虎,藥山村的,你呢?” “何春花,藥山村的。”在古代這個自我介紹不對吧,于是又加了一句道:“現在嫁到了余家,就在村邊兒上。” “嗯。”還以為是個姑娘沒想到已經嫁人了,不過她相公為什么不來撿柴讓她一個小姑娘進山,想到這里程虎就皺了皺眉。他背了自己的兩捆柴又用腳一挑將何春花的小捆扔到上面就向下走,走的那叫一個快。 這位還會雜技? 何春花默默的在后面跟著,本來害怕的情緒慢慢變成了敬仰,背著三捆柴走那么快這叫她這個快跑斷腿的在后面怎么跟? 終于地勢平坦了,那個叫程虎的才道:“你相公怎么不來?”他剛回村里不過半月對這里的人事物還不是特別熟悉。 “相公他生病,不能上山來。”自己真是命苦。 程虎這才知道了真相,等到了村邊就問道:“哪家是你的家?” 何春花指了一下,然后道:“你只放在這里就成了……”自己的那個家沒有敢靠近。 可是程虎竟然幫她將柴放到了大門前,然后將自己的兩捆中的一捆也扔下了,道:“你留著燒吧。”說完也不等她開口就邁開步子走了。 感動,好人啊! 何春花沖著她的背影拱手感動了半天這才將自己的那小捆給背進去,可是面對程虎那大捆柴她發起了呆,這個要怎么弄進去? 抗肯定是抗不動,拖的也不行,剛試了一下紋絲不動。 于是她難住了,和柴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外面挨凍。 房間里的余涵聽到外面有動靜就透著窗口向外看,透過那厚厚的窗紙可以隱約看到門前的那個小女人抱著胳膊對著一捆比她還高的柴發呆。 這是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她將那柴折開來一點點向回弄,不由得回想剛剛她莫不是為了怎么將柴弄進來而發呆?這么簡單的事情竟然想了這么久,她到底有多笨啊,或者是那一下磕傷了腦子,所以才一改常態整天笑瞇瞇的? 不一會兒見人跑回屋來,直接跳炕上哆嗦著,道:“真冷。” 余涵這才注意到她似乎受了傷,臉上與手上都有劃傷的痕跡,看來是出去打柴了,而且還摔了。 真是笨的可以! 他將頭扭到窗外,那里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見。 何春花直到了晚上才知道自己臉上受傷的事兒,看來皮膚已經凍得麻木了。還好她空間里有藥,在廚房里上了沒過兩天也就好了。 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何春花整天的任務只是照顧余涵,有事沒事的去鎮上賣點藥來維持兩人生活。 眼見著大家都在忙著過年,她也愁了起來。憑自己那點錢連塊rou都買不了怎么過年啊,于是她打起了余涵的主意。 于是笑著走到他的身邊,道:“那個,余涵,你看快過年了……”話還沒有說完桌上已經多了塊銀角兒。 不大,但是對一直看銅板的何春花來講這可是天文數字一樣的存在。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道:“余涵大爺,你就等著過好年吧!” 余涵見她高興成這樣心中無語,不過是過個好年有那么值得高興嗎?而自己是過一天少一天的人,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還能支撐到過年。 這時候那個姑娘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道:“過年這段時間我要給你好好補一補,只要營養跟上再認真吃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自己也熟悉這里的生活了,就算被休或是單獨生活也沒有什么。 “還要給你做件馬甲,不如織一件,我瞧著村兒里有人放羊,沒事向他們買點羊毛紡成線……” 羊包紡線她怎么想到的,那東西也能穿? 總之她說了很多,說的他都困倦了,于是竟俯在桌上慢慢的睡著了。 “咦,怎么說睡就睡了?”何春花拿起被,說實在的她也覺得這樣很囧,但是小說中的披風她這個家真心沒有啊,有的只有棉被還薄的嚇人。 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自己又出去忙了,雖說這個人不怎么講話可是有個人陪伴自己總比孤零零的一個人強。 不過,睡著的他還真是吸引人,安靜淡然,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病美人兒啊。若是沒有得病的時候,這個人一定很霸道,光瞧他眉角之間的厲色就知道了。但是睡著的時候倒是難得一見的柔和,她微微一笑,摸了下他的頭發道:“快點好起來吧。”摸完想著自己的爐子計劃就繼續跑進廚房里研究了。 當她走后余涵將頭抬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她竟然盼著自己好起來?那么之前田氏與她講的話又算什么?她又到底為什么希望自己好起來?他將被子向肩膀上拉了一拉,掌心也緊了緊,自己根本不需要多想,因為無論現在她如何積極可到了最后仍是會盼著自己早死的,不死只會拖累到她而已。 人類總是自私的,這其中包括自己。 ☆、第8章 第八章、鄰居 小爐子終于搭成了,是用土坯磚修成的,出煙的地方是通到原本通炕的煙道里,這樣只有燒的時候將鍋那邊的灶用木板擋一下就不會冒煙了。 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一直有熱水了,但是一定要弄些玉米芯。可是他家沒有這東西只能去外面買了,這個一定要去找里正的。 現在手中有錢了,買什么都不發愁的感覺還真好。 燒了點柴試了試感覺不錯,只要去鎮上買一支大水壺就可以了。 等弄好了一切發現天兒還早,她就收拾了一下真的去鎮上了。大水壺是存鐵的竟然要十文一只,有點小貴可是她還是買下來了。這次還買了些rou,買了點土豆。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這東西,看來果然是架空的時代不能拿中國歷史的朝代來衡量啊! 為了過年還買了面粉,她想包點凍餃子,到時候方便煮著吃。 在現代的時候她家就在東北,過年之前都會包很多很多。不過這個地方沒有酸菜只能包白菜rou的了,那應該也挺好吃的。 因為好久沒吃rou了,想到這個她就覺得躍躍欲試。不過也奇怪,本來自己是多懶的一個人,現在倒是勤快多了,看來人類真的很容易順應環境而改變啊! 買好了這些還剩下一百多個銅板,她覺得有錢人的感覺就是好。 不過東西好重,她大包小包的好不容易才走到鎮邊上,沒想到今天楊家父子也來了,他們倒是老實人,看到她買這么東西先是一怔但還是幫忙提了回去。到了村口她千恩萬謝的,本想請他們進去喝杯東西,可是想到大家都怕余涵的那病著人(著人:方言,傳染人的意思。)哪敢去呢? 不過,還真出來個不怕著的。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家門前,似乎猶豫著什么。細看這人還認識,竟然是在山上救自己的程虎。 她打水排隊的時候也曾聽那些婦人八卦過他的事,知道他是村西頭程家的三兒子,成婚當日被拉了壯丁去了戰場。后來傳言已經戰死了,他那媳婦就被程家賣給外村的一個鰥夫做了續弦,如今孩子已經三歲了。 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回來了,為此事還大鬧了一場。大家都講那程家太不的道,兒子上戰場不過一年就將兒媳婦賣了,還不是嫌養著費錢。 聽后何春花就想,真是極品的家人啊,這種事也能做的出來。那個程虎看來人不錯,結果被家人給坑了。 結果這么想才幾日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余小娘子好啊,我今日搬到你們東屋住,這是見面禮給余先生補補身子吧?” 他手上竟然提著一只野雞,雖然不大但是可算是重禮了。 “不用這么客氣……”何春花搖了搖手,然后后知后覺的道:“東屋。”抬頭,那間連個院都沒圍看來就要倒的屋子嗎? “嗯,我是剛分家出來的。”說完眼中閃過一抹悲傷,然后將野雞放在籬笆架上就要走。 “等一下,你剛分出來也沒吃的,就拿回去吧!”何春花知道一定是與家里人鬧翻出來的,這禮物她可不好意思收。 但是程虎沒接,道:“給你就拿著吧!”說完虎步生風的走了。 房間里的余涵看到了這一切,這外面一只虎一只綿羊的感覺是怎么回事?不過他們在拉扯什么,自己還沒死就想找下家嗎? 他并不喜歡這個姑娘所以也沒有傷心,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一會兒人回來了,進屋就放了東西上了炕暖和去了,邊暖和邊道:“我們家多了個鄰居,他還送來了一只雞做禮物,過會我燉給你吃。今天真的好冷啊!” 原來是新鄰居送的禮,不過為什么她從進來到現在都沒看自己一眼呢?他皺了下眉,終于看到暖和過來的小動物將眼睛對準了他,突然間被注視了他反而怔了一下,連連咳嗽起來。 “今天有沒有高燒?”因為對方不喜歡她碰觸所以只能用問的。可是對方也不喜歡說話所以只能用看的,如果蒼白的臉上有絲紅暈那就是燒了,如果沒有那便是沒燒。 不過他現在咳的急還真看不出來燒還是沒燒,她皺了下眉道:“算了,我要下去將雞燉了,過會端而程大哥些,他剛分出來一定沒有生火做飯。”人家幫了自己兩次總要投挑報李一下。 她倒是會做人,以前怎么沒見她這么好心。來到這里后明明沒有鄰居也能有人吵到門前來,好不容易消停了幾日就來了個鄰居。 不一會兒,一碗帶著幾片藥材的熱水端來,又過了一會兒房間里溫暖了,隱隱約約有香味傳來。 果然燉雞就是香啊,她用了三個土豆燉了小半鍋,然后貼了十多個玉米餅子,看那個程虎就知道是個能吃的。 等做好了先盛了一盤給余涵,還用小爐子上特意給做了一碗湯,將藥放在湯里道:“這湯一定要喝,這里我加足了材料的。” 余涵現在懷疑她在里面放的是慢性毒藥了,否則怎么在什么里放藥還要囑咐自己要喝了呢? 不過用得著如此嗎,真是浪費錢,即使不用什么慢性毒藥他也撐不了多少日子了。 看著她快快樂樂的跑出去,是去給那個新鄰居送菜了吧,倒是積極的很。他露出一絲苦笑,張口將那湯先喝了才吃飯。 本以為自己是吃不下去的,沒想到竟然吃了兩個餅子,等吃下去后他還在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吃進去的。就是在健康的時候也難得吃進那么多,何況現在還是病著的。 再說何春花端著東西到了人家的門口反而猶豫了,自己家里還有個傳染病人呢,雖說用的是自己常用的盤子還消了毒,可是人家嫌棄怎么辦?正想著門突然開了,兩人都怔住了。 程虎人高馬大,站在那里壓力很大,何春花馬上低下了頭,道:“這是我做好的雞rou想送給程大哥一份,其實這盤是平常我用的,也用開水煮過了應該不會傳染,你不用擔心。”三個餅子一盤雞rou向上一舉,如果不接自己就直接拿著走好了。 可是手上一輕,對方嘿嘿一笑道:“多謝余小娘子,正巧家里沒吃的呢!” 何春花松了口氣,笑道:“不客氣,對了,不要叫我余小娘子那么別扭了。”這是生疏與客氣的叫法,一般人都叫她余家的,有的則叫她余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