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小姐,這可怎么辦?”半夏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群情況,她覺得眼前的人兇神惡煞一般太可怕了,而且他們說出來的污言穢語也太難聽了。 傅卿和沒有說話,她的臉色很難看。 她看了一眼服藥之后情況好了很多的傅瑾儀,就想起自己的小侄子,她一言不發地為傅瑾儀擦頭上的汗水。 一邊擦一邊冷冷道:“李護衛,你出去給我打二太太兩個巴掌,一巴掌是為著這幾年來,她苛待信三哥兄弟兩個,另一巴掌是為著她剛才的污言穢語。” 李護衛聽了道:“是。” 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傅卿和是真的很憤怒,嫡親的嬸嬸為了霸占房屋,不惜逼得兄弟兩個到了要餓死的田地。 傅瑾信不過十五,三年前父母過世的時候才十二,弟弟才兩歲,他一個人又要與叔嬸周旋還要帶弟弟一定吃了很多苦頭。 族人不分青紅皂白,不僅不看顧著這對兄弟,反而還跟著二太太一起來鬧事,怪不得他們會漸漸沒落,全是族人自己不思進取不知道互幫互助,只一味的貪便宜鉆營才會如此。 之前她不知道,那就算了,可是今天她既然知道了,她就不能不管。 外面傳來兩聲“噼啪”清脆的巴掌聲,接著便是二太太那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傅卿和這才走了出去。 “我是棉花胡同傅家嫡支的長女傅卿和,想來你們一定聽過我的名字。” 這話一出,原本激忿的人群刷地一下安靜了下來,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傅卿和。 二太太嗷嗚一聲反應了過來:“你就是三小姐,你就是為我們傅家增光的神醫三小姐,是我錯了,我剛才胡言亂語胡說八道,我被豬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說著她撲過來就要拉傅卿和的手,卻被李護衛一胳膊擋開了。 傅卿和點點頭道:“看來,你們果然是知道我的,既然如此,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七房的二太太滿口噴糞,臭氣熏天,她這是病,要被人狠狠地抽兩下才會好,我剛才讓李護衛打她,實際是在給她治病呢。” 眾人聽了傅卿和的話,臉上神色各異。 有的一臉佩服,有的一臉驚詫,還有的一臉懷疑,雖然如此,他們卻都異口同聲道:“是啊,二太太最近嘴巴的確很臭。” 傅卿和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有轉過頭來問二太太:“你覺得如何了,嘴還跟從前一樣臭嗎?” “不臭了,不臭了。”二太太驚恐地連連擺手:“多謝三小姐,多謝三小姐為我治病。” “嗯,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散了吧,瑾儀他病著,需要靜養。” “好、好、好,我這就走,這就走。”二太太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比上一次被李護衛拿刀趕的時候跑的還快。 其他的人也一哄而散。 傅瑾信回過頭來,心里很不是滋味,按說他應該高興,可是他心里卻生出一股nongnong的悲哀,傅家族人居然欺軟怕硬到如此田地,傅氏一族恐怕再無崛起之時了。 不光光他們這些偏房,就連嫡支武定侯那一門如今也沒落了,先是老武定侯亡故,接著嫡子大老爺亡故,庶出的二老爺襲了爵位沒幾年又失去爵位,四老爺打了勝仗卻癱瘓在床,四老爺的嫡子傅珍失去了父親的幫扶,如今也不怎么樣。 他們傅家,跟著太|祖打天下,建功立業立下灼灼功勛的傅家,就這樣沒落了嗎? 傅瑾信沉默了很久。 傅卿和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在擔心,就道:“信三哥,你放心,我等會讓李護衛去跟族長說一聲,以后你二嬸嬸必定不敢再如此明目張膽地來sao擾你們了。” 對于傅卿和,傅瑾信滿心滿意都是感激,她救了弟弟,還幫自己解決了困境,傅瑾信心里就覺得自己不知道如何報答才好。 自己身無長物,許下報答的話也顯得太沒有誠意了,他深深地給傅卿和鞠了個躬:“三小姐,多謝你今日援手。” 有朝一日我有能力了,一定全力報答。 “先不忙謝。”傅卿和道:“剛才聽你說過繼的事情,我這里有個建議,既然要過繼,何不過繼到我們家,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老太太目下正準備為我父親過繼一個嗣子來繼承香火,這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聽聞了吧?” 傅瑾信的身子不由一震,望向傅卿和的眼神就充滿了質疑與驚詫。 傅卿和就笑了:“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這是挾恩以報,與你平日讀的圣賢書施恩不求報不一樣,你我都是凡人,豈能事事跟圣人一般?我想你甚至認為我是故意來幫你們兄弟,就為了過繼你弟弟,其實你又想錯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兄弟的情況,如果不是你當街攔馬,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世上有你們兄弟這兩個人,至于你弟弟生病,你打算過繼,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所以,你不必懷疑我對你們有什么企圖,這是其一。其二,雖然我家失去爵位,但只要老太太說要過繼,自然有人把孩子送上門,實在沒有必要非要過繼你們。” 傅卿和的一番話說的傅瑾信兩耳發燙,臉頰緋紅:“三小姐,您說的是,是我想左了。” 傅瑾信心里羞愧的緊,三小姐年紀比自己還要小,說話做事卻比自己光明磊落多了,她不僅幫弟弟治病、出錢給弟弟買藥,還幫助自己擺脫了二嬸嬸的糾纏,自己卻以小人之心去揣度她,實在是太過于不知好歹了。 周圍的人都是對自己兄弟不好的,偶爾有人對自己好,自己不僅不感恩戴德,反而還惡意揣測,這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傅卿和見他滿臉通紅,十分慚愧,就笑了笑:“我施援手在前,提過繼在后,你認為我是處心積慮挾恩以報也是人之常情。” “不、不、不。”傅瑾信滿臉羞愧的搖頭:“三小姐,你不必再為我開脫了,的確是我心存污垢,不夠磊落,對于一般人來講,或許可以用人之常情敷衍過去,可是我們兄弟二人身無長物,一無所有,實在沒有什么值得你算計的,是我心思齷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將這一番的話說出來,傅瑾信覺得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既然自己做錯了,就要勇敢地承認,不能因為對方大度自己就不當做一回事。 傅卿和聽了他這一番話不由微微側目,沒有想到,傅瑾信年紀小小,雖然有些迂腐,但卻是個知錯能改有擔當之人。 “那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既然要過繼,過繼給誰不是? 傅瑾信覺得傅家嫡支雖然落敗了,但是從三小姐傅卿和的做派上就能知道,嫡支不是沒有重新家業的可能,弟弟能過繼到這樣的人家,不僅衣食無憂,還可以讀書習文,比現在跟著他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要好太多了。 況且三小姐為人做事如此光明磊落,弟弟跟著她,自己也放心。 他當即鄭重地對傅卿和說道:“三小姐,我同意瑾儀過繼到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