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杜mama詫異地看了一眼趙氏,然后接過藥方就去了。 傅卿和看著二夫人不敢與趙氏對視,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心情就有些復(fù)雜,傅卿妍、傅卿嬌姐妹一個未婚先孕,一個性格驕縱,二夫人這個做母親的難辭其咎。 想著傅卿妍還躺在血窩里,傅卿和嘆了一口氣,就對二夫人說道:“二嬸嬸,大jiejie雖說現(xiàn)下已經(jīng)無事了,然而身邊卻離不得人,那床上的褥子還有她身上的衣裳都臟了,二嬸嬸你趕緊去幫大jiejie收拾一下。雖說現(xiàn)在不能洗澡,那身子也要用熱水擦一擦。現(xiàn)在天氣這么熱,大jiejie又是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哪能一直這么躺在污跡里面?” 二夫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跑進屋里,過了一會又急匆匆跑出來吩咐葛mama去準(zhǔn)備被褥以及熱水。 這一會的功夫,趙氏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看著傅卿和有條不紊地提醒二夫人,她看向傅卿和眼神就帶了幾分贊賞。 等二夫人主仆給傅卿妍換了干凈的被褥,又幫她擦拭了身子之后,杜mama已經(jīng)從暢心齋拿了藥回來了。 傅卿和接過藥:“辛苦mama了,你先歇著,我去煎藥。” 趙氏一把拉住她:“將披風(fēng)披上,夜里冷。” 傅卿和心頭一動,接過披風(fēng)道:“謝謝老太太。” 漪翠樓就有小廚房,所以煎藥也十分方便,等傅卿和煎好了藥,二夫人就親自端了藥進入了內(nèi)室。 傅卿和走到趙氏身邊,將玉佩遞給趙氏:“老太太,您今天下午跟我說的就是這個玉佩吧,我找到了,現(xiàn)在交給您,您拿去給大jiejie吧。” 趙氏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然而片刻就恢復(fù)平靜:“好,三丫頭,你怎么就拿出來了,我還以為……” “老太太,這玉佩于我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是對于大jiejie來說,卻是救命的藥。”傅卿和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比大jiejie年紀小,婚姻的事就是再晚兩年也可,再說,不是還有您為我做主嗎?” 趙氏點點頭:“好孩子,真不枉我特意從秀水莊接你回來,這下子,你救了你大jiejie的命!夜深了,你回去吧。” 傅卿和走出了門,趙氏看著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她輕聲對杜mama說道:“看來這三丫頭的確是個心地良善的,你說,這一次,我會不會看錯?” 杜mama卻不敢輕易回答,只扶著趙氏道:“老太太閱人無數(shù),這看人的眼光自是旁人不能比的。” 趙氏將玉佩交給杜mama:“好好收著,夜深了,我們也回去。” 趙氏沒有想到傅卿和會這么痛快地交出玉佩,其實傅卿和自己也沒有想到,若不是今天晚上這件事情,傅卿和恐怕還要好好考慮一段時間。 現(xiàn)在,既然她知道榮昌伯世子與傅卿妍有了私情,她是萬萬不愿意再淌這一趟渾水了。 身為侯門小姐,傅卿妍與男子私通,固然是她不對,那榮昌伯世子在明知道自己有婚約的情況下還與別的女子發(fā)生關(guān)系,足以證明這人不是可以托付終身之人,他只顧自己一時風(fēng)流快活,卻不想想這事后要承擔(dān)什么要的后果。 所以,去煎藥的時候,她便下定了決心要將玉佩交出去,與自己想象的一樣,自己這樣做,果然令趙氏對自己高看了幾分。 趙氏越看重自己,她就越不會隨便找個人把自己嫁了。 通過今天的事情,自己已經(jīng)給趙氏留了一個好印象了,可是這些遠遠不夠。 她真正的能耐還沒有拿出來,等她施展了醫(yī)術(shù),令趙氏不僅刮目相看,更覺得自己對她有用,那時候她才能在侯府站住腳。 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沒用! 相較于二夫人,這個祖母才是侯府真正的掌舵人,只有依靠她,自己才能活得更好。 最關(guān)鍵的是,眼下各王都要選妃,看趙氏的情況,她明顯是想讓侯府里出一位王妃來鞏固侯府的勢力。 現(xiàn)在侯府的長房只有自己一個女孩子,二老爺是個庸碌無能之輩,指望不上。 三老爺與趙氏不對付,武定侯要想一直在京城站住腳,維持著仕宦貴勛的名頭,就必須要想辦法另辟蹊徑。 跟皇族聯(lián)姻,無疑是個不錯的法子。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趙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傅卿妍的丑事宣揚出去的。 因為傅卿妍的事情一旦敗露,傅家女孩子的名聲就全部被牽連,別說傅家女孩子與王子妃無望,就是其他世家恐怕也不愿意再娶傅家女。 想通了這些,傅卿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一晚,她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傅卿和給趙氏請過安之后就要出門,馬車早已經(jīng)安排得當(dāng),陪著傅卿和的是半夏。 馬車緩緩駛出國子監(jiān)大街,然后就拐上了京城的西大街,由西大街出了安定門。 外面就是京城最繁華的地帶,商鋪林立,車水馬龍,人流如織,熙熙攘攘,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生機勃勃,十分的熱鬧。 傅卿和透著馬車簾子朝外看,居然還看到了幾個金發(fā)碧眼的胡人。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就徑直在一家藥鋪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趙氏指定的商鋪,是趙氏唯一的女兒,如今的鎮(zhèn)國公夫人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因藥鋪與其他商鋪不一樣,所以門口并沒有迎客的小二,大門不像其他商鋪大開迎客,而是掛了一層薄薄的細竹門簾。 半夏遞上武定侯府的名帖,掌柜的立馬面帶笑容迎了出來:“原來武定侯府上,不知道這一位是?” 半夏道:“這是我們家三小姐,這次奉我們老太太的命前來采買藥材。” 掌柜的一聽,臉上笑容更勝,腰也彎得更低:“原來是三小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三小姐莫要見怪,不知今天要抓什么藥?” 這掌柜的好甜的一張嘴,傅卿和微微一笑:“原是我們來得唐突,沒有打招呼就來了,掌柜的不必客氣。需要的藥都寫下來了,掌柜的只需照單抓藥便是。” 掌柜的熱情地笑著說:“是,是,我這就安排人抓藥,三小姐請稍等。”他說著有吩咐小二給傅卿和主仆倒茶。 看著眼前主仆二人,掌柜的心中犯起了嘀咕,侯府小姐親自來抓藥,真是奇也怪哉! 然而,等他打開藥方子,不由怔住了。 這哪里是什么藥方子,分明就是一個進貨清單。 什么藥,要多少,寫得一清二楚。 掌柜的心中疑惑歸疑惑,卻還是將清單遞給了抓藥的藥童:“快去,按著這上面抓藥,分開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