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怪你了
隨著談笑說完這句話,整個落月宮如同死水一樣寂靜,秦至一手握拳,嘴唇喏動,似乎在顫抖,又似乎想要說什么卻是在極力的忍住。 “我不信。”似乎過了很久,但其實又只是一個呼吸,秦至搖頭,從嘴里逼出三個字。 “信不信隨你,但是這一次,秦至……讓我自己做一次自己的主,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次的主,只這一次,你可否聽我一次?”談笑嗤笑一聲別過頭去,眼淚從眼眶里流了出來,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快不行了。 而且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東西似乎要浮上水面? “陛下,快些決定,娘娘這兒耽擱不得。”產婆在一旁聽得可謂是心驚膽戰,但是她不會忘記自己現在第一要做什么。 “秦至!救我的孩子!你讓他活下來我就不恨你了,你若是再殺了他,我恨你生生世世!除非你將我手腳綁住,否則我一定會求死!”談笑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說完這句話,談笑便……暈了過去。 “笑兒!”秦至聲音都變得顫抖了。 “陛下!還請盡快做決定!”產婆的眉心突突突的直跳,她能夠預告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還不繼續,就真的是一尸兩命了。 “救孩子,聽她的,救孩子。”秦至死死地盯著床榻上那閉著眸子的女人,每說一個字,便如同被刀子割一刀,說道最后,自己都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覺了。 她說恨他,她說不想活。 她說…… 全部都是她說,可她是否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后悔傷害她,有多么的愛她,有多么的想要和她走完余生。 笑兒……你不能夠這么殘忍。 一滴淚從秦至的眼眶里落下來,打在談笑的手背上,產婆那里已經開始動作了…… 她等不及了,哪怕是秦至在這里。 不用保大人,便不需要考慮出血的問題,不考慮出血的問題,便能夠將宮口再打開一些…… 撕心裂肺的痛,將談笑又弄醒了過來,察覺到什么后,她又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哪怕是一聲都不肯吭出來。 秦至沒有走,他哪里愿意走。 兩個人劉這么死死地瞪著,秦至的神情嚴肅,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仿若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感覺了,唯獨眼里只有這張越來越慘白的臉。 談笑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秦至的眸子閃了閃,突然將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湊近談笑的嘴邊。 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還是什么,談笑眼睛都不眨的,松開自己的唇,便猛地一口對著那只手臂咬了過去…… 秦至的眉頭抖了抖。 “有了有了,看到孩子的頭發了……”產婆那邊忙活得出了一頭汗,終于摸正了孩子的位置,而此刻那胎發也出現在了視線里。 談笑的眸子閃了閃。 一刻鐘后,當孩子的啼哭在屋里響起時,談笑身子一抽,終于松開了唇。 整張臉,已經被汗水浸濕,慘白如同素紙,唇邊卻是鮮血,讓她看起來有些異常的詭異…… “恭喜陛下……娘娘,是個皇子。”產婆將孩子抱出來便放到了秦至和談笑的面前,她都沒有想到……談笑還能夠撐到現在。 “秦……記住,叫他……福臨。”談笑偏過頭去,看了一眼,雖然雙眼模糊,但是她看到了。 這個孩子……真丑,全身都是血。 眸子閉上的那一刻,談笑的嘴角帶了一絲笑容,卻再也聽不到床邊男人一聲無聲的嗚咽。 屋里的人在談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但是誰也不敢哭出聲來。 誰都知道,若是哭出聲來就代表了什么。 此刻,屋里無比的寂靜,直到有一道聲音不知好歹的打破——嬰兒的啼哭。 秦至的眸子閃了閃,身子微微一顫,轉頭看了一眼那被產婆包在襁褓里的孩子。 瞇了瞇眼睛,秦至聲音不疾不徐,但是卻是萬分的冷硬,“都出去。” 屋里的人開始慢慢的退了出去,就在產婆抱著孩子一只腳踏出房門時,秦至的聲音又在身后響了起來。 “出去好好照顧他,他會是朕的太子,名叫……福臨。”秦至看著床上的女子,嘴唇喏動,聲音冷冽。 “奴婢明白。”屋子里的人身子皆是一頓,繼而恭敬的應下,而青云早已經紅了眼眶,眸子里都蒙上了一層水霧。 人走了,屋里便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在床上躺著悄無聲息,一個坐在床邊,身體僵直。 “笑兒,你可真狠心,居然跟朕說這些話。”將女子的已經濕掉的頭發從額頭上一點一點的撥開,秦至的語氣似乎帶了幾分埋怨,如同孩子一般。 臉上的頭發貼著,讓談笑整個人都如同在水里撈出來一般,而男人便一邊說話,一邊將那些發絲一縷一縷的弄開。 “我知道你其實就是想要朕救孩子,朕知道,朕也知道你一直在怪朕,可是我”我真的愿意同一輩子來補償你的,笑兒……你為何要走呢。”發絲整理好,便是汗水。 一點一點的擦拭去,卻是露出的是蒼白的臉頰。 秦至似乎被嚇了一跳,眸子閃了閃轉到那沾染了鮮血的嘴唇上。 “笑兒,朕就當作你睡著了,在朕這一輩子里你睡著了,朕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的,我們的福臨。”男人的手指繞過談笑的嘴唇,將那紅色的血一點一點的涂滿整張唇。 “可是你都沒有給他起字不是嗎?福臨福臨……福臨的字叫什么呢?叫安吧好不好?不要和我們這般如此波折了,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好不好?我覺得你肯定也是這么想的,我們就這么定了,你不說話朕就當做你答應我咯……” “該離開了,時間不多了。”虛擬的空間里,白天鵝的晃動著翅膀在一動不動呆愣地看著下面的人道。 “她是……真的死了嗎?”許久之后,談笑才恍惚的開口,朝著身邊的白天鵝問道。 “真的死了,她就是你這一次任務的身體與使命。”白天鵝平靜道。 “可是他們呢?”談笑呼了一口氣,猛然轉過身去,指著下面的那些人。 可是讓她恐懼的卻是……下面居然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