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有人來信
“你讓我來可是有何事?”談笑站在書房門口,看著正將一手放在火盆上面,另一只手拿著似乎是書信一樣正在仔細(xì)看的男人,微微將身子靠在門上,開口道。 將手里的信收好放在一側(cè),曹丕抬起頭看到的便是裹緊了身上大氅的女人,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怎的還不進(jìn)來,站門口作甚?” “我怕我進(jìn)來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秘密啊。”話雖是這么說,談笑嘿嘿一笑,幾步過去,當(dāng)仁不讓的在曹丕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曹丕看著她遠(yuǎn)遠(yuǎn)地離了火盆,嘆了一口氣道:“取了衣裳,靠過來一些。” “橫豎過會兒就回去了,待會兒又冒著風(fēng)雪,這一陣暖一陣寒的,更不好受。”談笑搖了搖頭,話語可謂是一本正經(jīng),但眼里的笑容卻顯得無比的狡黠。 曹丕被她堵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不由啞然失笑,“你這丫頭……莫不是還因為爺不讓你折那枝梅花而耿耿于懷罷?” 談笑愣了一下,撇了撇嘴道:“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嘁……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可真是……”曹丕輕哼了一聲,不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你莫要折,還不是為了讓你多看一會兒。” 談笑反駁道:“你讓人移到這么遠(yuǎn),我如何看?” 那梅花原本就在窗子外面,一抬頭便可以看到,只是到了后來偏偏被曹丕讓人移開了。 “這還不是為了讓你多保重身子,怎的就這么不知好歹?”明明知道這女人所言都是狡辯,但是曹丕卻不知道為何如今愿意看她如此。 想必是如今的日子太過于平靜了…… 對于這件事情,談笑并不想多說了,其實她也不是那么想把梅花搬進(jìn)里頭去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心里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若有另外一個人讓她這么做。 想到這兒,談笑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方才被曹丕放在一旁的書信,“對啦,你讓我來,是有何事啊?” 聽到談笑問這句話,曹丕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愣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半個月后,父王就要到鄴城了,此次南征孫權(quán)……無果。” 無果二字落在耳朵里,讓談笑的心都不禁隨之一顫,攏住大氅的手指僵住了。 會有這樣的消息傳過來,說明曹cao已經(jīng)下了回程的命令,既然是如此,那么楊修…… 想到這兒,談笑呼吸猛然一窒,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曹丕,幾乎就要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兒問出口,好在最后一瞬間恢復(fù)了理智。 然而,談笑這么明顯的舉動,曹丕哪里會沒有發(fā)現(xiàn)。 嗤笑一聲,曹丕點了點頭,眸子里多了幾分深邃,“阿照想問什么,盡管問就是。” 臉上的神色變了變,談笑看著曹丕的眼神,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平靜平淡一些,“我就是想問二公子,四公子是否在此次戰(zhàn)事中……” “沒有他的事。”不等談笑說完,曹丕便開口了,嗤笑了一聲,眼里帶了幾分漠然,“不過他身邊的楊修倒是厲害了。” 終于聽到了這二字……談笑忍不住咬緊了牙關(guān),心里開始為這個人感到可惜。 “既然四公子無何事,那便先恭喜二公子了,不過那楊修……怎么厲害了?”談笑挑了挑眉頭,將眼里的情緒盡數(shù)隱藏起來,狀若好奇的問道。 “他?”曹丕嗤笑了一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許是他此刻的心緒也多多少少有些復(fù)雜,以至于竟是沒有發(fā)覺談笑眼里的隱忍。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談笑卻是沒有聽到曹丕說接下來的下文。 拿了旁邊的銀筷子,曹丕撥了撥那燒紅的火炭,“他說了雞肋,已經(jīng)被父王下令以擾亂軍心之由給斬了。” 隨著曹丕的撥動,火炭發(fā)出“啪”的一聲,火星四射之下,讓談笑的腦海都有一瞬間的空白。 終究是……改變不了的結(jié)果嗎? “他……”談笑嘴角抿了抿,半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還是該恭喜二公子了,楊修不在了,四公子身邊便再又少了一個謀臣,他……” 讓談笑聲音戛然而止的是曹丕幽幽的一句話。 “阿照,你哭了?”看著不遠(yuǎn)處的女人的眸子,曹丕的語氣似乎帶了幾分縹緲。 談笑身子一怔,下意識的就去擦眼角,果然入手一片濕潤。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她流眼淚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曹丕嘴角微微抿緊了三分,起身道:“為何流淚?” “喜極而泣罷。”談笑呼了一口氣,抬起頭道。 腦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燙得她想要落淚,讓人是如此的情難自控,可是她除了給曹丕這個解釋,她還能夠說什么呢? 曹丕點了點頭,似乎在琢磨這句話的真實性,又似乎是再度反問:“為爺歡喜?” “是。”談笑繼續(xù)點頭。 屋里的氛圍在某個時候變得無比的奇怪,讓人有點兒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誰嘆息了一聲,曹丕從旁邊那一堆書信里撿出一封,遞到了談笑面前,“這個是給你的。” “誰的……”談笑有些不敢伸手去接,更不敢去看曹丕的眸子。 “你覺得是誰的?”曹丕嗤笑一聲,話里多多少少帶了幾分感慨,蹲下身來,抖了抖手里的那封信,“阿照,你覺得還有誰會給你信?” “司馬懿?”談笑瞇了瞇眸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她只能夠猜測是他了,除了他,她猜任何一個人,今日之事都不可能善了。 “嗯。”曹丕挑了挑眉頭,將信放在了一旁,“雖然爺不知道司馬懿為何要給你這封信,但是他既然在信里提出來了,爺便轉(zhuǎn)為他代交了。” 談笑伸手去拿那封信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指是不受控制的。 “阿照,爺是信你的,你莫要讓爺失望。”就在即將夠到那封信的時候,曹丕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談笑的手指,加重了語氣道。 談笑咬著牙點了點頭,呼了一口氣道:“我記起來了,上次我求他同我說說吳國那邊的風(fēng)光,許是他寫了信來。” “如此……甚好。”嗤笑一聲,曹丕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