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走吧回家
盯著那雙帶著渴求的眸子,曹丕盯了許久,許久之后便笑了,“子建,如今不是你和我爭了,而是你爭不過我,明白嗎?” “你……”曹植臉色一變。 “二哥知道你在想什么,都是父親的孩子,二哥怎么會猜不透你的心思?”曹丕淡淡一笑,伸手拂開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可是子建啊……你這樣做太自私,你可有問過她是否愿意?哪怕我待她不好,她是否敢跟了你?” “只要二哥愿意放手,她自然是愿意的!”曹植咬了咬牙,拔高了音量,只是那語氣卻是莫名的底氣不足。 若有所思的看了曹植一眼,曹丕輕輕嘆了一口氣,將左手拿著的薄毯重新丟在了他的身上,“還想著呢?那也得等你從這個里面出來再說,還有這個心思,不如讓楊德祖給你好好想想,如何讓你安然無恙的出來!” 說完,曹丕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地牢,任憑身后那道熟悉的聲音怎么呼喚都沒有再停下一步。 鐵鎖落鎖的聲音。 “五官中郎將……”地牢守衛看著出了地牢之后卻還沒有即刻走的人,有些忐忑的喚了一句。 今夜這地牢里可是不安生了,大王最疼愛的四公子進來了就不必說,誰知道二公子屆時可是會做出點什么他們擔待不起的事情啊…… “好生照顧四公子,莫要讓他傷著餓著凍著,不想掉腦袋你們自己該知曉輕重。”曹丕瞇了瞇眸子,微微側頭吩咐道。 “哎,是……小的明白,明白!”那獄卒頭頭聽到這般吩咐,頓時安了心,畢竟要好好的待四公子,他們還是很好做的。 曹丕吩咐完,便起身融入了黑夜里。 獄卒頭頭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外面,突然打了一個寒顫,這是下雨了? 想起那人沒帶傘具,獄卒頭頭皺了皺眉頭,抄起放置在角落里不知道是何人的傘跑了出去,可是茫茫黑夜,那方才剛剛出去的身影早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入了秋的夜里便會有涼風,若是沒有雨,這樣的夜里走走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有道是,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只是今夜…… 嗤笑一聲,曹丕抹了一把打在臉上的雨水,搖了搖頭,哪里看得到半個銀月彎鉤,有的只是壓城欲摧的黑云。 輕輕嘆了一口氣,曹丕頓下了步子,身后是去宮中的路,左手邊是回府的路,莫不是天太黑,以至于讓他覺得兩條路都是無非的陌生? 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曹丕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踏上了左手邊的那條路。 只是不等他走過幾步,步子便頓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兩個人,曹丕有一瞬間的錯愕與愣怔。 但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了。 “你們怎的來了?”曹丕如是問道。 “下雨了,給你送傘。”談笑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雨傘,笑了笑道。 “若是爺今夜回不來呢。”曹丕嗤笑一聲,依舊沒動的站在原處,目光里帶了幾分深邃,幾分試探。 “回得來的。”談笑眸子閃了閃,語氣堅定,聲音在這雨夜仍舊是無比的清脆明晰。 她自然是知道他能夠回來的。 “呵……”曹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過來。” 如此便夠了,不必多問,不必多說。 “嗯?”這一下輪到談笑發愣了。 曹丕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雙眸微瞇,“不是要給爺送傘嗎?還不過來?” “哦。”談笑點了點頭,便走上了前去。 一手接過談笑手里的傘,撐開,一手攬過談笑,曹丕將另一把傘拋向不遠處的曹勤。 一手接住傘,曹勤點了點頭,便垂眸立在了一旁。 看著那攬過自己肩頭的手,又看著那被曹丕扔出去的傘,談笑嘴角抽了抽,有些郁悶道,“這,二公子……” “怎的?爺給你打傘你還不樂意了?”曹丕低低一笑,攬著談笑的手又加大了兩分力度,大步往前走去,“走了,回家。” 跟上曹丕的步子,談笑呼了一口氣,眸子里閃過一抹郁悶之色。 如果不是那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不定她會跟樂意讓曹丕給她撐個傘,畢竟這可是魏武帝啊…… 然而現在談笑只覺得一身不自在,那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是如此的灼熱,手心里傳來的溫度甚至透過了她的衣裳…… 眼里閃過一抹無奈,談笑知道自己掙脫不了,她還真是傻了才會和曹勤提出過來接他…… 早知道會是這樣,就讓曹勤一個人來了。 然而,談笑不知道的卻是,她今夜的這個舉動,會讓自己身邊這個男人心里產生多大的感觸。 擁著身邊的女人,曹丕能夠察覺到她肩膀上甚至骨骼的構造,是如此的纖細,甚至自己一捏就會碎了去。 可是這個女人方才不會知道吧……當她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沖擊。 黑漆漆的夜里,雨水傾斜中,那么一道羸弱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拿著傘,語氣堅定的對自己說,他會回去。 那種感覺,就如同是在寒冬中將他拉向一個火爐旁邊,再給他倒上一杯熱茶…… 讓他知曉了,在這個時候,還真的有人是真真切切的惦記著他的,不是因為什么他是五官中郎將,也不是因為他是魏王的二公子…… 心里的某一處冰冷在融化,曹丕心里隱隱多了一種渴求,如果這個女人是愛慕著自己的,是否又不一樣…… 曹丕三人朝著府里而去,沒有人知道此刻在府里菡萏院的女子,正呆呆地站在院子里,臉上帶了無邊的悲傷。 身后的歡語看著那道身影,忍不住抹了抹眼淚,想要說什么卻最終咬緊了牙關,沒有說出幾個字來。 許久許久,女子轉過身來,呼了一口氣,“睿兒睡著了嗎?” “小公子……已經睡下了。”歡語咬著牙點了點頭。 原來不止是四公子在痛苦,眼前之人同樣的在痛苦,可是一個是無可奈何,一個是身不由己。 “歡語……”女子突然又開了口,似乎魔怔一般道,“你說,他會沒事的吧?” “奴婢……”歡語呼吸一窒,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