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自我的救贖
沈喬伸出手來握住了秦吟秋的手,想到上午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阿姨,上午我不應該那么跑掉的。” “哎,你這傻孩子,說的是什么話?”秦吟秋趕緊說:“是我兒子對不起你,盡干一些混帳的事情,還讓你,還讓你一個女人……” 秦吟秋說到這里,感覺沒臉說下去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心疼的握著沈喬的手,沈喬卻是一笑,很坦然地道:“阿姨別這么說,當年事情也不單單是寧遠一個人的錯,也有我的問題。” “你能有什么問題?” 秦吟秋立馬道:“就是這混小子的問題,這些年來一直是讓我cao心就算了,還這么對你,我這是生的什么兒子?” “阿姨。” 沈喬看著秦吟秋護著她的樣子,心底覺得格外的溫暖,她道:“寧遠是您的兒子,您應該最知道他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秦吟秋一聽,立馬問了起來說:“那喬喬,你是不是跟寧遠和好了?” “媽……” 何寧遠趕緊打斷了秦吟秋,他算是用了苦rou計,說出來了mama的病情喬喬才愿意過來的,生怕這樣喬喬又會離開。 “你可閉嘴吧。”秦吟秋瞪了一眼何寧遠,這一會兒哪哪看他都不順眼,她扭過頭看著沈喬說:“喬喬……” “媽,你也別說了。” 何蔓看著沈喬那為難的樣子,她輕咳了一聲,說:“你先好好休息,讓我哥照顧你一會兒,我跟喬喬姐出來聊聊。” “行。” 秦吟秋微愣了一下,看著沈喬有些抱歉地道:“對不起啊,喬喬,是阿姨不好,阿姨不該給你這么多的壓力的。” “沒事的,阿姨。”沈喬笑了笑:“我知道阿姨是喜歡我。” 何蔓則是扭過頭看著沈喬:“喬喬姐,我們出去聊聊吧?” 沈喬向來喜歡何蔓,所以點了點頭道:“也好。” 她明知道她過來阿姨會說什么,可還是過來了,因為她知道阿姨是真心喜歡她,更何況她也喜歡阿姨,她又是艾爾的奶奶,如今她生病了,她自然愿意過來。 可這不代表她跟寧遠還能回到過去。 她不敢刺激阿姨說一些會讓阿姨傷心的話,但是阿姨向來聽何蔓的話,或者跟何蔓她會好好勸勸阿姨的。 何蔓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一定會懂她的。 醫院后花園之處,何蔓和沈喬兩個人坐在長凳之上,何蔓看著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沈喬,心底沉了沉,道:“喬喬姐,你跟我哥,是不可能了嗎?” 沈喬一怔,扭過頭來看著何蔓:“分開了六年,最艱難的時間我都一個人挺過來了,如今你覺得還可能嗎?” 何蔓想到一個女人單獨帶一個孩子這么多年,也覺得沒有資格替她哥哥說什么,便嘆了一口氣,好奇地問:“那喬喬姐,你能告訴我當初你跟我哥為什么分手嗎,是不是他對不起你?” 沈喬聽到這里,倒是淡聲一笑,搖了搖頭:“談不上對不對得起,是我不好,不能排解他心底的痛苦。” 何蔓一愣,側過頭問道:“什么意思?” 沈喬想到了當初的事情,她神色怔忡,低聲道:“你還記得叔叔病發寧遠放機長的航班上的事情嗎?” 何蔓心底咯噔了一下:“記得,怎么了?” 莫不是與這件事情有關? 沈喬想到當初的事情,她自嘲的諷刺一笑道:“當年,原本我和寧遠商量,等他放了機長之后我們就結婚的。” 沈喬說到這里,垂下上眸道:“可沒有想到,叔叔會在寧遠的航班上病發,緊接著驟然離世,這個婚啊,就結不成了。” 何蔓眉頭一蹙,隱約感覺與爸爸的死有關系,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那你們又為什么會分手的?” “為什么會分手?” 沈喬怔了怔,道:“當年,我跟寧遠在一起十年,我知道你們家的感情是有多么的好,我也知道寧遠是有多疼愛你這個meimei,也知道寧遠跟叔叔的感情有多好,所以,叔叔驟然離世,盡管,我們都知道跟寧遠沒有多大的關系,大家也都安慰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所有人都告訴他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可是,蔓蔓,你不知道,他崩潰了,他整個人徹底的崩潰了,也就是說他有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何蔓臉色一變,手中的拳頭微微緊握:“這跟你們分手有什么關系?” 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知道的并不詳細,她跟哥哥關系緩和了之后也沒有再提到過這事,只知道當年哥哥看了一年的心理醫生,最后通過測試才能正式飛的。 “蔓蔓,當時你也很難受,所以你沒有見過你哥當年的樣子。”沈喬聲音如同是漂浮似的道:“叔叔去世之后,他便開始自我折磨,從不喝酒的他開始喝酒,不但是喝酒,還酗酒,而且從不抽煙的他也開始瘋狂的抽煙,他把自己關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不敢回信陽,也不敢去公司,他就那么的自我折磨。” “我當時心疼不已,我想一直陪伴著他,我拼命的對他好,可我越是對他好,他好像越是走不出來似的,他說,他不配,他不配我對他那么好,他讓我罵他,罵他對不起叔叔,可是我怎么舍得,我只能是抱著他哭,可越是這樣,他越是痛苦,最后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有時候我時常半夜醒過來就看著他呆坐在窗前發呆,我怎么勸怎么哄都不行,相反的,我發現我對他越好,他越是痛苦,如果我生氣我罵他我跟他吵架,他相反的會舒服一些似的,那種情況,就仿佛是在自虐似的。” 何蔓聽到這里,臉色一下子變得格外的難看,她從來不知道她哥哥當年竟然是如此的痛苦,而她竟然還埋怨他,還把爸爸的死推到了他的身邊? 只見沈喬那如空靈般的聲音繼續道:“我當時怕極了,我去問心理醫生,他告訴我,寧遠這種情況是對叔叔的自我贖罪自我折磨,他不希望我對他好,他希望我離開他,他希望我甚至是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