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也多虧了唐且體內的那股力量,他現在對一些能量波動是很敏感的,比如文祁現在就很不穩定,他給唐且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一起吃吧?”溫越轉身去拿碗筷。 “好啊,少主的手藝我還從來沒有嘗過呢。” 這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唐且的預感告訴自己還是先撤比較好,看起來文祁似乎是有很多話想對溫越說,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文祁手上的拿著的花,一進來后,他隨手就將花扔到了隔壁的空椅子上,這花就是他之前剛從地獄活動手冊上看到的曼珠沙華。 唐且將視線從花朵向上移,正好迎上了文祁的目光,不只是錯覺還是事實,唐且從他的眼里看見了轉瞬即逝的戾氣。 “輔導員,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多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兒我還要上晚自習。” 溫越從廚房出來,看到唐且站在門口,“那你注意身體。”他走了過來,拿出了剛剛文祁交給自己的轉世紫水晶,“這個就是轉世紫水晶,上次我沒有告訴你,這個平常佩戴也能起到緩解的作用,在沒找其他原料之前你就先帶著吧。” “謝謝。” 唐且接過轉世紫水晶后,低聲地湊到溫越的耳邊,提醒他:“您的那位朋友感覺有些異常,能量似乎在暴走。” 溫越聽后點點頭,“我知道了。”畢竟唐且不了解驅魔師,感受到的只是本質,說不定我文祁只是在運氣而已。 “那我就先告辭了,非常感謝。” “不客氣。” 溫越送走了唐且,回到餐廳將碗筷遞給文祁,“下面怎么辦?回去述職嗎?” 文祁笑瞇瞇的接過碗筷,并不回答溫越的問題,而是問:“少主把紫水晶交給了那位學生嗎?” “嗯,他最近出了些狀況。”溫越便將唐且的情況說了一下。 溫越擔心的是以唐且的身體素質勉強熬過寶珠月的暴動,但是接下來的幾十年,這么鬧下去身體遲早是要廢掉的,人類的身體素質不能跟其他種族比,底子實在是太差了。 但是他在道具以外的知識,掌握的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也想尋求一下文祁的意見,說不定還能有其他方法解決。 “這樣啊……”文祁想了一會兒,回答:“除了初靈試劑外,還可以采用物理原理,直接將能量抽出體外的。” “這個我也提過,好像是要借著其他生物來進行吧?” “生物的話的確可以,不過驅魔師的話也是可以的……”文祁微微一笑,“去年文湄長老在研究其他生物的過程中,發現了一種可以模擬他們汲取能量的技巧,也就是說可以借用這種方式來抽取體內不良的能量。” 溫越補充了一句,“也可以抽取原本修煉的能量?” “是的,族長大人覺得這種方法的雙面性太強,很可能會引起族中的不良之風,所以這種方法并沒有被推行,反而是被束之高閣。” “那你會嗎?”溫越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年文湄長老就是文祁的老師之一。 “很幸運的是,族長大人允許我學習這種心法。”族長的允許,也是對文祁的一種重視也是一種信任。 “那你可以嗎?”如果能這么解決實在就是太好了。 沒想到文祁卻是定定的望著溫越:“雖說我可以,但是需要八九才能完成,這樣沒問題嗎,少主?” “這啊……”溫越皺起了眉,“唐且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吧,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少主。”沉默許久后,文祁叫住他,聲音壓抑到嘶啞。 “嗯?你怎么了?”溫越被文祁的嗓音嚇了一跳,他看著文祁,發現有些不對。 “少主你考慮過我嗎?” “你?文祁你怎么了?”文祁的臉色忽然變得赤紅,額頭暴起青筋,眼睛里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猙獰極了,溫越一驚,“到底出什么事了?” 文祁并沒有回答溫越,他發出一絲怒吼,一揮手便將桌子上的碗碟全部揮落,碗碟乒乒乓乓的砸了個粉碎。 溫越第一時間伸出手去拉文祁,文祁拿手去擋,但是被溫越給制住,他迅速的給文祁把脈,這脈象十分的混亂。 唐且并沒有說錯,文祁體內的力量真的是在暴走,它們肆無忌憚的到處游蕩,損害的不止文祁的身體,還擾亂了他的理智。 “文祁,文祁你聽得見嗎?冷靜一點!”現在的文祁明顯被亂了心智,溫越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文祁能聽進去幾句,“不要被心火控制了,靜心運氣!” 現在的文祁和先前那個清秀的少年完全沒有任何共同之處,文祁已經近乎喪失全部理智,他猛然起身,雙拳一擂,那張完好無損的餐桌便被分為兩半,溫越連忙以最快的速度沖回房間拿工具。 好在他這些年奇思妙想的試驗也多,他記得自己曾經發明過控制力量的調節器,方然這個調節器的本意是當防御武器研究的。 調節器被做成了繩子的形狀,只要將它連通,道具內部約束力量的功能便會開始。 “啊……啊啊……” 文祁仰著頭怒吼一聲,巨大的音波震得吊燈一晃一晃的。 “文祁你冷靜點!” 雖然溫越太久沒有鍛煉身手,要是真打實斗起來,他肯定不是文祁的對手,但好在現在文祁完全喪失理智,所有動作全都依靠本能而不是技巧,所以溫越沒費多大功夫就用調節器將文祁綁了起來。 調節器迅速開始工作,竭力的約束著文祁體內的能量波動,并且壓制著文祁的動作。 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調節器的生效,文祁的臉色也漸漸地恢復了正常,眼中的血絲也漸漸退去,但是眼瞳卻染上了望不見底的墨黑色,漆黑的眼瞳與眼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文祁?”見對方漸漸平靜下來,溫越試探性的叫著文祁的名字。“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平靜下來的文祁望著溫越半天卻不說話,溫越見這情況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他連忙去給文祁把脈,一碰到他的手腕,驚人的發現文祁的手冰涼的就像冰塊一樣。 這到底是怎么搞的!溫越仔細的把脈,現在文祁的脈象看起來很正常啊,為什么體溫會這么冷? 文祁也突然開口,聲音也恢復到了平常的溫潤,“少主,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溫越懷疑的看著他,“你的手很涼。” “大概是晉級的問題吧。”文祁看著溫越的目光很溫柔,柔軟的就像天邊的云朵,“少主,我已經是紫袍了。” 他的運氣很不好,一進地獄沒多久就被發現了身份,接著就是漫無邊際的追殺,他在地獄逃亡了五天,也多虧了這次近乎于在懸崖上的逃亡,他體內的力量突然有了質的爆發,突破了瓶頸,正式的成為了一名紫袍,從他現在的年齡來說,應該是驅魔師上第二位最年輕的的紫袍了。 “紫袍?!”溫越一愣,他只顧著診斷病情,卻忽略了文祁體內雄厚的力量,怪不得他的力量會暴走了,有些剛升級的驅魔師都是要經歷這一遭的,只有克制住了暴增的力量,并且能夠自由運轉他們,這樣才能被稱為真正的晉級。 “那真是恭喜你了。”溫越發自真心為文祁感到高興,紫袍這個高度已經是許多驅魔師一輩子達不到的頂峰,但是他相信對于文祁來說,未來的路還很遠,說不定文祁能夠在有生之年成為黑袍,稱為驅魔師界新的驕傲。 作為一個三級資質,獲得了現在的成就,這一點絕對和文祁自身的努力是緊密不可分的。 “謝謝少主。”文祁勾勾嘴角,臉上的笑意卻不是很濃,他的笑容就像是在木偶的臉上畫了一個半弧,墨黑的眼瞳更像是兩個空洞,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是你……”溫越察覺到不對,為什么文祁會是這個反應? “我怎么了?”文祁雙手一掙,輕輕松松的掙斷了捆在自己身上的調節器,調節器斷成一截截的掉落在溫越的腳邊。 文祁忽然抱住了毫無防備的溫越,他聽見文祁在自己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好想你,少主。” 他的聲音溫柔甜膩的就像是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第62章 彩虹蛋糕02 “你……你怎么了?” 文祁的鼻息噴在他的脖間,暖暖癢癢的,這讓他極為不適應,文祁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和他接觸過。 這個反應實在是太異常了。 “少主……”溫越幾乎從嗓子眼里發出一聲舒坦,雙臂又緊了緊,感受到手臂間的溫暖。溫越的氣息讓他是如此的眷顧,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接觸溫越。 真好,這感覺似乎讓他上了癮,一旦試過,再也不愿意放手。 少主……少主……文祁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真希望時間就永遠的停在這一刻。 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隨著心做出這樣的行為?不過這樣真好,不用在顧及那些,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就好。 今天的他真奇怪,但是他并不討厭今天的行為。 心里的事情憋久了,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文祁你怎么了?”溫越掙扎了好幾下,文祁抱得他緊緊的,怎么掙都掙不開,他在掙脫之余,也意識到文祁的確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了。 “少主……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文祁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用低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沉吟。 “……” “少主你為什么不回答我……” 溫越回答:“你先放開我。” 文祁放開溫越,眼睛水潤潤的盯著他,就像只正搖著尾巴等著主人夸獎的小狗。“好不好?” “你先把手伸過來。”溫越盯著文祁看了半天,文祁的臉色隱隱有些泛白,襯得他眼睛更加的恐怖了。 文祁乖乖松開他,把手伸了過去,溫越立刻伸手把脈。 “怎么了?少主?”文祁歪了歪頭,“我有什么不對的嗎?”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我現在很好啊,什么感覺都沒有。” 溫越湊過去伸手看了一下他眼睛四周,果然,發現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下眼瞼出現了一條暗黑色的線,這是中毒的征兆。 “你中毒了?”溫越正準備后退,文祁卻順勢摟住了他的腰,手往前一送,將溫越拉到了他懷中。“是嗎?我會死嗎?” “不會的,中毒程度還很淺,現在治療還來得及。” “是嗎。”文祁輕笑一聲,然后將頭埋在溫越的脖間,“少主啊,其實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已經中毒了。” “什么?” “這個毒啊……只有一種解藥呢,可是我卻一直拿不到。少主,你會救我嗎?” 溫越想當時的文祁沒道理會被下毒。“什么解藥?” “是你啊……”文祁深吸一口氣,真想就這么一直呆下去。 “我?”溫越詫異,他想看看文祁的表情,但是身體被他錮的緊緊的。 “少主,你覺得我為什么要這么努力呢?” “明明我可以這么一直呆下去的,明明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的,而是少主你為什么要離開呢?為什么不讓我跟著你走呢……” “文祁……”溫越第一次覺得叫出他的名字是如此的艱難,他從來沒有想到文祁竟然是這樣的心思,“我的想法是不正確的,身為驅魔師我已經背棄了家族、背棄了血統,我不能引導別人,你明白嗎?” “我明白……不明白的是你,少主。”文祁直起身子,與溫越保持視線平行,他的目光認真的仿佛在看著一件稀世珍寶,他輕輕地捧著溫越的臉頰,小心翼翼的,生怕傷到了他。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我在這個文家最在乎的不是地位,不是待遇,更不是心法道具,是你,少主,如果沒有你,那文家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文祁輕輕地湊上前,想要親吻溫越的嘴唇,卻被溫越別開臉躲過去了。 文祁怔住了,他低聲地詢問:“為什么要拒絕我。”難過的聲音像極了一只受了傷害的小獸。 “為什么要拒絕我……” “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