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悟道

    打坐練功的人都知道，要兩眼微閉，眼觀鼻尖，卻鮮少有人知道為什么要眼觀鼻尖。這是因為眼睜太大，神光外泄；眼閉太緊，內(nèi)失松馳，容易昏沉，眼睛看著鼻尖就是恰到好處。

    老道跟我說的，就是許多這樣非常簡單，但以前我從來沒有想到的道理。

    古人認(rèn)為一切想法都是心在活動，至今人們還在用“心動”、“心想”之類的詞語；現(xiàn)代科學(xué)則認(rèn)為一切思想都是源自大腦，心臟這個器官是不能思考和儲存記憶的。但事實證明，有的人換了心臟之后，卻漸漸擁有了這顆心臟原主人的記憶片斷和一些生活習(xí)性，這又是為什么？

    老道跟我說人有兩個心，一個是天心，一個是rou心，天心就在眉心處，道門稱為玄竅，也就是以前我練功專注的地方和開辟識海的地方。古人所說的心其實指的是天心，不是指rou心，凡人投胎時，元神居于天心，識神居于rou心。天心主宰的是高級智慧，開啟則智慧賢達(dá)，關(guān)閉則昏庸糊涂；rou心主宰的是低級本能，聞驚而跳，聞怒而悶，見死亡則悲，見美色則眩。所以修煉的人要專注于天心，注重內(nèi)視，萬慮皆空，一念不擾，天心打開后，天地日月神光都可以聚于內(nèi)，練到后來光明能照亮全身，所有毛孔悉放光明……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愿意指點我，為什么看到我的時候點頭，因為我之前盲人騎瞎馬，練的就是玄竅，雖然犯了很多錯誤，還處于低級階段，卻也算是有點基礎(chǔ)了，如今得到他指點，就比沒從來沒有練過的人容易得多。

    老道繼續(xù)說：“心死則神活，心死不是枯稿之死，而是消去雜念專一不分散；心死了，元神才能顯現(xiàn)。丹道以精水、神火、意土為無上之寶，精水就是先天真一之氣，神火就是本性元神之光，意土就是中宮天心，以意土為體，以神火為用，以精水為基，三才合一，光凝法身……”

    老道沒有收我當(dāng)徒弟，所以只跟我講修煉的道理，導(dǎo)愚解惑，沒有說具體的修煉方法。我已經(jīng)有豁然而悟之感，但道也好，法也好，都需要等我靜下來再慢慢琢磨，慢慢領(lǐng)悟，他只是為我指明了一條路，路還需要我自己走。

    “道長，這個‘道’字我好像明白了，卻又完全摸不到邊，還請您說得再具體一點，比如說怎么悟，怎么練？”

    老道笑了笑，只說了兩個字：“專注。”

    “專注？”我還是有些摸不到實際。

    老道說：“道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吃飯睡覺是道，掃地挑水也是道，打坐練功也是道。當(dāng)你萬慮皆空，空明無礙時，專注于任何事物達(dá)到極至，殊途同歸都能明白道理。所以有人以文入道，有人以武入道，億萬富豪，國際明星，當(dāng)他們的事業(yè)達(dá)到顛峰之后，都有可能放下一切去悟道，這是因為他們摸到邊沿了。”

    一直沒說話的秦悠悠突然說：“我知道了，有的和尚只掃地，不練功不念經(jīng)，幾十年如一日，結(jié)果反而成了修為最高的人。”

    老道笑著點頭：“對，因為他能安于掃地，說明他已經(jīng)放開了所有名利得失，幾十年如一日，這就是專注。很簡單的道理，沿著一個方向一直走，遲早會到達(dá)目的地，這山看去那山高，不停改變方向，或是不肯往前走的人，就到不了目的地。”

    “道長，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么天不佑善人，反而讓善人多受苦難，以致于人間善良之輩心恢意冷，邪惡強橫的人為所欲為，道消魔長。”

    老道笑道：“一個人要是有了點困難，就有上天來幫他解決，以后他還會自己努力嗎？如果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依賴思想，人類還能進(jìn)發(fā)展和進(jìn)步嗎？全都變成動物園里面等著喂食的動物了，結(jié)果只有退化、死亡和滅絕。”

    我愣住了，這么簡單的道理我為什么沒有想到？為什么以前有困難時我總是埋怨老天不開眼。愚蠢，我真的是太蠢了！

    ……

    我問了很多問題，老道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說出最真實的道理。不知不覺就聊到了中午，有和尚來請我們吃飯，老道謝絕了，站起來說：“我也該走了，就此別過。”

    我很舍不得，但卻說不出挽留的話，能跟他聊這么久已經(jīng)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分，怎能再苛求？老道說走就走，我忍不住問：“道長，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

    老道沒有回頭，哈哈一笑：“天地視人如螻蟻，大道視天地如泡影，時間就像腳下的路，前進(jìn)一步三千年，后退一步三千年……”

    老道突然憑空消失了，可能已經(jīng)到了三千年前，我和秦悠悠愣在那兒。也許真正的神仙是永恒存在的，時間對他們沒有影響，因為他們已經(jīng)掌控了道理，超越了法則。

    愣了一會兒，秦悠悠轉(zhuǎn)頭問我：“你明白了嗎？”

    我搖頭：“好像都明白了，好像又都不明白。”

    “那你記住了嗎？”

    我一拍大腿：“哎呀，剛才只顧著聽他話中的意思，現(xiàn)在記不住他說過的所有話了。”

    秦悠悠笑道：“沒事，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牢牢記住了。”

    我松了一口氣：“我還不知道你記性這么好。”

    秦悠悠有些嬌嗔地白了我一眼：“我看你跟他說話時如癡似呆，就知道你只顧理解，沒有去記，所以我就幫你記了。

    我有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反應(yīng)神速吞回去了，笑道：“多謝你了。”

    秦悠悠聳了聳肩：“現(xiàn)在去哪兒？”

    在沒有修為之前，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那么還不如在這清靜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我說：“哪里都不去，我們在這里住幾天再說。”

    “好，我們先吃飯去。”秦悠悠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

    廟里只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老尼姑，以及五六個老居士，干凈整潔，素食簡單，廂房可以隨便我們住，正合我意。寺院道觀，本來就該大開方便之門，賣門票之類，那簡直就是在強jian佛祖。

    我開始獨坐廂房靜思，以全新的角度來省視自己。以前很多東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些東西只是瞎子摸像，管中窺豹；有的東西是瞎打誤撞，碰巧蒙對了。現(xiàn)在我要清晰地，系統(tǒng)地理解并運用起來。

    我原先的修為被白眉老妖破了，就像汽車輪胎被人扎了一個洞，不僅氣漏了，連輪胎也破了，再往里面充氣也沒有用。道理是這樣，實際上不是幾塊錢補輪胎那么簡單，這個“輪胎”是不可修補的，必須再起爐灶。好消息是我現(xiàn)在明白了輪胎的各種工作原理，可以用新的工藝，新的材料制造新的輪胎，而且有很多種方法自由選擇。

    這是屬于“法”的范疇，當(dāng)這條新輪胎設(shè)計并制造好之后，如何快速給它充氣，那就是對“道”領(lǐng)悟。也許我打的比方不是很貼切，主要是為了把玄之又玄的問題比較形像地說出來。

    之前我對元神的理解是不正確的，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元神，而不是玄幻小說家寫的有個光屁股的人從頭頂鉆出來了才叫元神。只不過沒有修煉的人元神是隱藏的，被自己的后天意識、rou身意識、各種欲望所淹蓋，所以正確的說法不是修出一個元神，而是修到一定程度，精、氣、神合一，“元神顯現(xiàn)”“嬰孩顯現(xiàn)”，注意古人用的是“顯現(xiàn)”這個詞，說明早就存在了。

    以前我練出來的“元神”也算是一種元神顯現(xiàn)，但是閉門造車，造是造成了，未必能高速奔馳起來，有很多只是假像，是很低層次的東西。就像很多人打坐了幾天，覺得自己看到光了，聽到聲音了，就以為自己開了天眼，有了天耳，實際上大多是幻覺，只是氣脈剛剛有一點活動受到刺激產(chǎn)生的幻覺，離真正入門還很遠(yuǎn)。

    絕大多數(shù)人練功都是練氣，這是因為氣態(tài)穩(wěn)定又容易控制，比固體和液體都更靈活，可以隨心所欲變化，達(dá)到一定濃度也能變成液體和固體。但實際上氣不如光，就我們所知，光的速度是最快的，無孔不入，無堅不摧，光的能量比氣態(tài)不知要高了多少個維度，所以采氣不如采光。老道也說過，以意土為體，以神火為用，以精水為基，神火就是元神之光，我以前練的就是元神，所以我現(xiàn)在要練的不是氣，是光！

    光怎么吸收？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是至理，假如人的里面是空的，那么里面的光最容易透過眼睛照出來，所以修煉初有成果的人兩眼神光外露，達(dá)到更高層次能夠自我控制了才不會外泄。同樣道理，外面的日月星辰之光，也最容易從眼睛這個窗戶照進(jìn)體內(nèi)，用其他xue位來采光都不可能比從眼睛更快更容易。最簡單一個道理，所有光線都是眼睛看到然后才能感知，眼睛真的就是窗戶。

    那么歸結(jié)起來，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一個中心是眉心上方的玄竅，兩個基本點就是一雙眼睛，正好成等邊三角形。

    第二十八章 光凝法身

    我開始試著意守玄竅，以意念用雙眼吸納外界的光，但事情并沒有想像中那么容易，試了許久沒有一點動靜。

    如果光能隨意采集，從古到今的修煉者就都是采光沒人采氣了，但實際上采氣才是主流，古代的道士們很多自稱“煉氣士”，內(nèi)功也被稱為“氣功”，還有“真氣”、“內(nèi)氣”等等，都證明了了采氣是主流。不過我也堅信光是可以采集的，精怪類修煉大多是采集日月精華，日月精華就是光中蘊含的能量，精怪都可以采集，為什么人不行？難道人還不如低智商的生物？

    也許人不如低級生物的地方，就是人類思想太復(fù)雜，想太多了。

    所以我開始盡可能往簡單了想，從小到大讀的教科書先丟到一邊去，以前學(xué)過的練過的功法還有相關(guān)知識也丟到一邊去。人很了不起嗎？在天地之中連螻蟻都不如，沒什么好自傲的，放下做人的架子，把自己當(dāng)成海邊的一粒沙，林中的一棵樹，河中的一滴水……

    萬想寂滅，萬慮皆空，卻有個老居士念經(jīng)的聲音在耳邊不經(jīng)意流過：“……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我突然笑了起來，“諸法空相”四個字與“萬慮皆空”其實是一樣道理的，道并非道教所專有，每一個地方都有道的存在，佛教與道教，只是從不同的角度和語言，對同樣的東西進(jìn)行理解。

    那個老居士還在念：“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寂滅道，無智亦無得……”

    我有些朦朦朧朧的東西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了，諸法都是空相，執(zhí)著于某一功某一法時，就是著相了，就是舍本逐末了，離道就越來越遠(yuǎn)了。要想真正接近道，不僅要把所有俗念放下，連對功法的追求也要放下。

    佛門的“空”并不是沒有東西，但也不是一件東西，不能用有或者無來表述它，實際上它是最本源的能量，就是道。同樣道理，我想練的功不是功，我想采的光不是光，只在若有若無之間，不要執(zhí)著吸進(jìn)去什么東西，閉門打坐更是等于自虐。

    我一躍而走，出門毫無目的亂走，我知道秦悠悠跟在我后面，但也當(dāng)她沒有存在，說實話此刻任何人在我眼中都跟一片落葉沒什么兩樣。

    四處看風(fēng)景之際，心念微微一動，根本不必任何功法，我就感覺滿世界的亮光都透進(jìn)眼里，照亮了身體里面。本來光就是可以照進(jìn)去了，只是掛了窗簾，現(xiàn)在把窗簾拉開，房間里就變亮了，就是這么簡單。

    不需要五心朝上眼觀鼻鼻觀心，不需要冥思存想經(jīng)脈xue位，也不需要睜著眼睛吸進(jìn)什么光，只要心里略有那個念頭，自然而然光亮透眼而入，照亮全身，就像冬天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一樣輕松和自然。人本來就是自然的產(chǎn)物，為什么要訂那么多規(guī)矩把自己與自然隔絕起來？此刻我沒有想到要脫衣服，否則真有可能脫個精光全世界祼奔，衣服也是多余的。

    我就這樣若有若無保持著光照體內(nèi)的狀態(tài)，主要精神都在感受著大自然的一切。一陣風(fēng)吹過，一片落葉飄下，我會愣著看半天。它順風(fēng)而去，再狂暴的風(fēng)又怎能把它折斷？石壁上一滴水落下，地面光滑的巖石上已經(jīng)被砸出了一個小凹坑，以一滴水之輕柔，為何能令堅硬的巖石洞穿？只在“恒”之一字；同樣是水，池塘讓人感覺寧靜平和，瀑布讓人驚心動魄，它的力量只因一個“勢”字。那么我同樣的力量，增加了“勢”也同樣能增加威力，突然之間我想到了本經(jīng)陰符七術(shù)中的一句話，“譬若決水于千仞之堤，轉(zhuǎn)圓石于萬仞之谷”，這不也是勢嗎？勢若強大到一定程度，根本不需要出手就能把敵人嚇?biāo)馈?/br>
    我就這樣無所是事，在廟里廟外，廟前廟后亂逛，或者靠在大樹上一睡大半天。我睡了嗎？似睡非睡，我在聽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感受野草吸收水分的味道，風(fēng)吹草動，日升月落，鳥飛魚躍，無不包含至理，這都是道。

    我沒有刻意練功，但實際上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練功，睜著眼有光透入，閉著眼也有光透入。我感覺自己里面變得亮堂起來了，玄竅里面像是亮起了一個人造小太陽，照亮了全身。空不是無，道也不是無，法也不是法，那么就可以有功，有法，有光，道為體，法用為，于無中生有。

    一念至此，我想到了老道說的，精水為基，意土為體，神火為用。三者合一于玄竅內(nèi)，漸漸形成一個圓球，金光萬道，紫氣氤氳。忽爾金球迸碎，金光蕩漾，現(xiàn)出一個由金光凝成之人，長得跟我八九不離十。

    這一次我清楚知道，這是我的元神，不是修出一個元神，而是元神以實體的方式顯現(xiàn)出來了。因為它原本就是存在的，所以不論練什么功，達(dá)到那個程度都有可能出現(xiàn)一個“人”，而我現(xiàn)在這個，應(yīng)該就是老道說的“光凝法身”。

    這就是最高成績了嗎？不，這也是幻想和妄念，不能執(zhí)著于一切法，最后都是要放下的，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吃得太快就噎著了，走得太快就扯著了蛋。你說女生沒有蛋？卵不就是蛋么！

    “恭喜主人，短短七天，已經(jīng)遠(yuǎn)超過以前了。”柳靈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能用耳朵聽到她的聲音？我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去，柳靈兒俏生生站在我眼前，與真人一模一樣，不是靈體。很快我就反應(yīng)過來了，我所領(lǐng)悟的，她也像親歷一樣；我的能力提升，她也跟著水漲船高，如今她也脫胎換骨達(dá)到一個新境界了。現(xiàn)在她可以變成實體的人，具有活人的一切能力，但只是變成的，不是真人。

    我一時興起，元神法身透頂而出，一股金光閃過，光芒收斂之后，也凝聚出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樣。

    “啊……”

    遠(yuǎn)處傳來一聲驚呼，秦悠悠抱著喵太驚訝的望著我們，比看到外星人還要震驚。在我和元神法身之間來回看了好幾次之后，她的眼光停在柳靈兒身上，表情變得陰郁和失落，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段姑娘你什么時候來的，你恢復(fù)正常了？”

    “呵呵……”柳靈兒大笑，一閃消失，再一閃在秦悠悠身邊出現(xiàn)，親熱地?fù)ё×怂骸昂妹米樱沂庆`兒不是她，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的許大哥搶走。”

    秦悠悠立即滿臉通紅：“誰怕你搶了，他又不是我的東西。不過好像我比你大，你該叫我jiejie才對。”

    柳靈兒笑道：“嚴(yán)格來說我已經(jīng)好幾百歲了，這個jiejie是當(dāng)定了。要不這樣吧，這里兩個人一模一樣，你一個我一個，就不用搶了，我讓你先挑？”

    我一頭冷汗，把我當(dāng)成糖葫蘆么？秦悠悠的臉更紅了，連脖子都紅了，但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在我與元神法身之間不停地看，進(jìn)行對比。接著放下喵太，跑到元神法身旁邊挽住了手臂：“真的可以分的話，我就要這個了。”

    柳靈兒頓時傻了眼，嚴(yán)格來說元神才是真正的我，沒有了元身，身體只是個殼。但柳靈兒也不是吃素的，跑過來挽住了我rou身的手臂：“哈哈，你輸了，這個才是真人，不信的話我們一直牽著，看哪個先消失。”

    秦悠悠有些疑惑地望向喵太，喵太也是跑到元神法身旁邊，原來她是從喵太那兒得到提示。

    柳靈兒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我的手臂：“可惜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另一個人的。”

    秦悠悠也放開了我的手，神情有些黯然，我急忙收了元神法身說：“別鬧了，在這里好幾天，我們也該去沙漠幫忙了。”

    柳靈兒悄悄跟秦悠悠不知說了什么，秦悠悠心情也好轉(zhuǎn)了，然后興奮地告訴我，她這幾天琢磨老道的話，也有很多收獲，修為突飛猛進(jìn)，可以隨意控制她的影子了，有望很快超過秦老大。

    柳靈兒說：“主人，你剛剛突破，對自己的能力還不清楚，不必急著趕去幫忙。我們往沙漠方向慢慢走，邊走邊練習(xí)，繼續(xù)提高能力，順路找些欠揍的練練手吧。”

    “好主意。”我立即同意了，確實我對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不清楚，需要更多探索和練習(xí)，要是直接遇到白眉老妖，發(fā)揮失誤再被它廢了，那才叫慘。

    喵太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休養(yǎng)進(jìn)補，已經(jīng)強壯了很多，靜極思動，身體扭了幾下，迅速變成牛犢那么大，用很明確的意識告訴我們：“上來吧。”

    我準(zhǔn)備跳上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是該讓秦悠悠坐前面呢，還是坐后面？喵太瘋跑起來比老虎還猛，躥上跳下，背上又沒有鞍，坐后面的人不緊緊抱住前面的人，不被甩下來才怪了。

    第二十九章 三明治

    換了是以前，我可能會因為無法決定坐前面還是坐后面大傷腦筋，現(xiàn)在我比以前聰明多了，很自然地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了秦悠悠：“你是坐前面呢，還是坐后面？”

    秦悠悠略有一些羞澀和扭捏：“你喜歡我坐前面呢，還是喜歡我坐后面？”

    “啊……”我愣住了，人家比我更聰明呢，決定權(quán)又落到我手里了。

    柳靈兒沒好氣道：“反正就兩個人，輪流坐就行了，或者我也坐上去？”

    這怎么行呢，雖說喵太魁梧，也不能三個都坐上去啊。三個人騎一只貓，別人看見了要說我們虐待寵物了。

    我先跨了上去，再一次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秦悠悠，秦悠悠笑了笑：“其實坐前面還是坐后面都一樣，不過我看騎摩托車的人，都是女的坐后面，我還是坐后面吧。”

    她說著已經(jīng)坐到了我后面，喵太早就因為這無聊的問題等得不耐煩了，立即向前躥出。貓背無疑比馬背更難坐穩(wěn)，況且沒有鞍，我是騎慣了，早已兩腿夾緊，身體前傾，一手抓住了它后脖子的皮毛。秦悠悠從來沒有騎過喵太，差一點被甩了下去，嚇得一聲驚叫，緊緊抱住了我，整個人貼在我背上。

    此時已經(jīng)是秋天了，但還沒過最熱的時段，我們都只穿著短袖單衣，雖說她里面還有一層女性獨有的服裝，一對山峰壓在我背上還是感覺到無限棉軟。隨著喵太的跳躍奔躥，兩人之間的沖撞擠壓更帶來的無法言喻的彈性……這真的不能怪我啊，誰叫我現(xiàn)在感官這么靈敏呢？實際上她的每一次心跳我都聽得清清楚楚，連抱在我腰間的雙臂，隔著一層衣服我都能感覺到肌膚的柔軟、彈性和溫?zé)幔拥钠つw跟男人就是不一樣。

    喵太是在往山下跑，我們都有些往前傾，秦悠悠毫無距離地靠在我背上，過了一會兒連頭也靠在我后肩上，身心放松，好像還有些陶醉，閉上了眼睛。別問我為什么知道她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假如有一只蒼蠅從我旁邊飛過打了個噴嚏我都能知道。

    我心里也充滿了溫暖和柔情，不是我變心了，忘了凝芷接受了她，而是有些事我看開了。人生如白駒過隙，剎那而過，沒有回頭的機會，我已經(jīng)辜負(fù)了一個人，怎能再辜負(fù)第二個人？我不會忘記凝芷對我的好，還會努力救她，但鑒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許多事情，既使恢復(fù)正常，我們不太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該怎么辦等治好了她再說，但在此之前，以及之后，我都不會讓秦悠悠傷心難過受到傷害，沒有人比她對我更好了，我要珍惜和愛護(hù)。

    悟道七天，不僅修煉方面換了新有天地，我的人生觀、世界觀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所有曾經(jīng)執(zhí)著的東西我都看淡了，所有以為過不去的坎，現(xiàn)在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因為這些都微不足道。一個坎只是人生中的片刻，人的一生只是歷史長河中的片刻，整個人類文明史只是時間中的片刻，在偉大的時間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渺小。既然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又何必在意別的人眼光和想法？眼前的要是不懂珍惜，難道要等失去了再來追悔？

    喵太一路狂奔，哪里能通過就往哪里走，根本不用找路，所以也很少遇到人。偶然遇到一兩個人，它也能讓別人忽視我們的存在，沒人大驚小怪柳靈兒能知道我的心態(tài)，以意念與我交流：“你不能只記著她的好，難道我對你就不好了？她還有其他朋友，有其他人關(guān)心，我就只有你一個人。”

    我笑道：“我們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么？連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這樣就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