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密道入口那邊傳來嗡嗡聲,銀色合金門緩緩向上升起,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雙腳,然后是小腿、大腿、腰部……我握緊了手槍,眼睛盯住了他心臟部位。 突然之間,我感應到了那人身上散發(fā)出可怕的陰邪氣息,難道是僵尸?就在這時所有燈一齊滅了,陷入無邊黑暗。 突然來臨的黑暗令眼睛無法適應,所以感覺特別的黑。我果斷開槍了,雖然看不到人,但我還能確定那人的位置,也許打不中心臟,但一定能打中他的身體。 “呯”的一聲,子彈出膛,借著槍口一點火光閃過,我看到了黑影一閃,那人已經(jīng)不在原位。我緊接著開槍,射向他前進的方向,這一槍完全是憑著本能開火,卻已經(jīng)發(fā)揮到了極致,直正是眼與心合,心與手合,看哪里打哪里,并準確預估到了提前量。 但是這一槍竟然又射空了,子彈打在墻上迸射出火星,那人又改變了,快如鬼魅向我來撲來。這間書房雖然算大了,也不過五六米距離,一閃即至,我沒有開第三槍的機會,其至無從躲閃。 勁風撲面令人窒息,“啪”的一聲震響,卻是站在我旁邊的段凝芷出手,與那人硬碰了一掌。那人只退了兩步,凝芷卻向后撞到了墻上,那人立即又向我撲來。 凝芷與那人對掌時,段靜軒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彈射起來,凌空撲過去,打出了力量十足的一拳,打中了那人胸肩之處,將他打得跌退了三四步。倒不是說段靜軒的功力比對方高很多,而是段靜軒使出了全力,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我終于有了喘氣的機會,呼喚出柳靈兒,看到了那個人的位置,毫不猶豫立即開槍。在我扣動扳機之際,還是有十足把握打中他的,但子彈又落空了。 “呯呯呯……” 我連續(xù)開槍,每一次我都以為我打中他了,但結(jié)果都沒有打中,他的速度太快了,總是在子彈出膛的瞬間閃開,我甚至懷疑他是在子彈出膛之后還能避開——其實這是一種微妙的感應,不論以哪種方式瞄準對方時,眼光、精神和意念已經(jīng)集中在對方身上。對方是一個超級高手,能夠產(chǎn)生感應并立即閃避,動作也足夠快,所以避開了。 我曾經(jīng)很自信地以為,只要有一把好槍在我手上,我不怕任何人。這個想法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手槍沒有一點用處。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是真的沒有一點用處,我連續(xù)開槍,迫使那人連續(xù)閃避,給了我們退向門口的時間。付錦超等幾個人本來就靠近門口,我們退到門口,他們也反應過來了,向屋里胡亂開槍,那人不得不退回密道內(nèi)。 段靜軒驚訝地問:“陸不同屬下怎會有這樣的高手?” “是周隱的身體。”我回答,心里還在呯呯狂跳。周隱絕對沒有這樣的身手,而且我親手扭斷了他的脖子,他不可能再活過來,也不是僵尸,所以我只能這樣回答。 密道內(nèi)沖出了一股強勁的陰風,七郎出現(xiàn)了,全身冒著rou眼不可見的火焰狀紅光。這一次不止是他一個,還有數(shù)不清的厲鬼、惡鬼跟著他沖出來,簡直像是打開了地獄之門。 第十九章 僵局 我最頭疼的就是厲鬼七郎,因為它是殺不死的,唯一能阻止它的只有不癲和尚,可是不癲和尚沒在這兒。 我曾經(jīng)問過秦老大和不癲和尚,七郎到底是什么東西。秦老大說是一種非??膳碌膮柟恚乒碛秩缒?,民間認為是楊七郎死后怨氣化成的,到底是不是已經(jīng)無從考究,總之就是一種實際存在的可怕東西,他雖然早就聽說過卻是第一次遇到。 不癲和尚也不知道七郎的來歷,他說七郎身上有非常強烈的怨念,這是它的能量之源。使用各種攻擊手段只是把七郎身上的怨氣、煞氣打散,并不是真正消失,所以它很快就能重聚、恢復。只能以慈悲和憐憫來感化它,但不癲和尚的修為還不足以超度它,只能緩解它的怨念,暫時阻止一會兒。 還有一種可能,陸不同手上持有一件控制著七郎的東西,這件東西非常強大,蘊含的能量近乎無窮,并且可以提供給七郎。那么只有奪取這件東西,或者打擊七郎無數(shù)次,把能量耗盡了它才會消失。 眼看七郎挾著可怕的陰風煞氣沖到,我急忙收了手槍,雙手掐了一個新學會的翻天八角伏魔印,聚神運氣,全力打出。這個法訣就是傳說中的翻天印的攻擊效果,可以簡單理解為用一塊巨大的石頭轟擊敵人,簡單直接威力大,但這種板磚類的攻擊方式損耗精神力也很多,不花大力氣就沒有威力。 七郎被當頭一記重擊,身上火焰狀的紅光消散了一大半,并且停止前進了。但是緊跟在它后面的大量惡鬼、厲鬼已經(jīng)像軍隊沖鋒一樣殺到,它們雖然遠不如七郎那么強,但數(shù)量太多了,被幾十上百個厲鬼攻擊,恐怕比被七郎扎一槍更慘。 我可沒有那么多精神和力氣連續(xù)使用翻天八角伏魔印打擊它們,手忙腳亂抽出了火龍令,往前一指。柳靈兒化為一道綠光鉆入火龍令內(nèi),剎那間從令牌頂前噴出了一股氣勢磅礴的靈火,幾乎覆蓋了整個房間,把眾多鬼怪和七郎都燒著了。 可怕的厲鬼、陰風、煞氣一掃而空,只剩下失去了所有光芒的七郎,像是普通的鬼魂虛影。但是我沒有絲毫欣喜,而是大叫快退,很快七郎就會恢復的。陸不同有這么強的殺手锏之前不用,極有可能這是一個圈套,故意引誘我們進來。 我們迅速后退,有些人拿出手機或者小手電點亮,辯別方向和道路已經(jīng)不成問題。果然七郎很快又恢復,紅光烈焰騰騰,氣勢洶洶追了出來?;瘕埩畹南母?,不宜連續(xù)使用,我把火龍令往口袋里一塞,再掐翻天八角伏魔印攻擊,又打掉了它大半煞氣。 我們很快退到了大廳,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七郎竟然沒有再追出來,里面也沒有動靜。段靜軒的屬下大量聚集在大廳里,槍口全部對準里面,剛才那個高手估計也不敢往外沖了。 段靜軒很生氣,大聲吼道:“大c,是你么?站在哪一邊你可要清楚了!” 里面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傳來:“你們的家務事我本來不想插手,現(xiàn)在也不想多事,只要你把許承業(yè)交給我,我立即離開。” 段靜軒道:“現(xiàn)在他為我效力。” 大c的聲音變得更加陰冷:“他殺了我?guī)煾负蛶煹?,此仇不共戴天,把他交給我,才有談合作的可能。” 段靜軒道:“如果我為了跟你合作,讓自己的助手去死,以后還有誰敢為我效力?這個條件免談。之前是各為其主,死傷在所難免,為此我可以做出最大的讓步和補償?!?/br> 陸不同的聲音響起:“大c兄,許承業(yè)是他的乘龍快婿,怎么可能交給你呢?這個就不用說了。套用老段的話,要是你連自己師父和師弟的仇都不能報,你這個掌門人面子何在?還有誰會為你效力?” 段靜軒的臉色很難看,但聲音依舊平靜:“大c,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逝者已矣,生者當往前看,你應該清楚陸不同是扶不起的阿斗,只有跟我合作才能雙贏?!?/br> 大c冷笑一聲:“我只有這一個條件,把許承業(yè)交給我,其他沒什么好說的。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我不給你一點面子,之前就出手的話,你們可能殺到這里來么?” 段靜軒轉(zhuǎn)頭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讓我假裝妥協(xié),誘使大c露面,我們再合力擊殺。他嘴里說道:“你們躲在里面是沒有用的,幾包炸藥就能讓你們連渣都不剩,恰好我就帶了不少炸藥。既然你們不想談合作,就不要怪我做事太絕了?!?/br> “哈哈……”陸不同大笑,“你真的舍得把你的妙兒炸沒了?別人不了解你,我跟了你十幾年還能不了解你么?還有阿羅大師,你要是炸死了他,百消門的人和金三角的大毒梟都饒不了你?!?/br> 我正要開始跟段靜軒演戲,阿羅古怪又蹩腳的聲音響起了:“老段,泥沒油優(yōu)勢,陸,答應我更好,條件?!?/br> 段靜軒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我猛然醒悟,段靜軒身上的降頭是阿羅給他解了,因為他答應了阿羅更好的合作條件。而且阿羅在這里,是當段靜軒的內(nèi)應,剛才放毒的就是他,但是因為大c的介入,陸不同也答應了給他更好合作條件,所以阿羅又倒向陸不同了——這個混蛋妖僧,有奶就是娘,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更不是東西的是段靜軒,阿羅打死了秀姑,他不給秀姑報仇,居然還跟阿羅合作!我的心里面一片冰冷,我再也不會相信他任何話了。他狡詐、欺騙、冷血,為了權(quán)力和利益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用自己的女兒當武器,不在乎戀人和老朋友的生死,誰敢保證明天他不會把我賣了?是的,今天當著他眾多屬下的面,他不會讓我去送死,可是沒有外人的時候呢?為了更大利益的時候呢? 我有強烈的,立即轉(zhuǎn)身走人的沖動。但是凝芷是無罪的,我不能讓她被人cao控和利用,不能讓她置身于危險之中。而且我離開的話,大c就會跟段靜軒合作,以后我就更沒有機會從他手里搶走凝芷了。我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們怎么狗咬狗,我只保護凝芷不受傷害。 段靜軒又對我使眼色,我假裝不知道,后退了一些并靠近凝芷。別以為只有你們會玩陰謀,哥今天也玩你這老狐貍一把,看你怎么下臺! 段靜軒急得直搓手,強攻的話,必定會害死容妙妙、阿羅和大c,后果很嚴重;放棄的話,于他妙計無雙,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偉大形像有損;僵峙下去的話,萬一換日門的大量高手趕到,前后夾擊,后果更嚴重。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大c親自出馬了,實力如此強橫。 葉如山開口了:“許承業(yè),你跟換日門的恩怨,是在加入本派之前結(jié)下的,屬于私人恩怨,不能影響到本派的行動,還是你自己與大c了斷吧。” “對,對,還是你自己跟大c解決。”江相派的人紛紛附和。 我笑了笑:“原來你們都沒把我當成自己人,看著我去送死袖手旁觀???葉如山,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也受到這樣的待遇?還有付錦超,你今天可以背叛陸不同,明天也就可以背叛段靜軒。你們這樣一群無情無義,滿嘴都是謊言和欺騙,充滿了背叛和利用的人,我真的希罕么?” 江相派的人大怒,許多人甚至把槍口對準了我。段靜軒怒吼一聲:“你們干什么?輪到你們來做決定了嗎?” 眾人估計都沒有見過他這么暴怒的樣子,禁若寒蟬,不敢再吭聲。段靜軒道:“全體撤出,安放炸藥,把這棟房子炸成平地!” 江相派的人迅速往外撤,這時七郎和大量鬼兵又從里面沖殺出來,我不想再給他們當炮灰了,沒有出手。 段靜軒突然出手,揚手把一些東西擲向前方天花板,“呯呯呯”連聲爆響,液體炸散開有如滿天雨點落下,灑在七郎和眾多陰兵厲鬼身上。七郎身上的紅光立即消失,大部分陰兵厲鬼都變成了黑氣。 好個老狐貍,原來他早有對付七郎的辦法了! 人影閃動,大c快如幻影沖了出來,此時江相派的人都在往后撤,加上一些陰兵沖擊,場面很混亂,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開槍,都沒能打中他。緊接著陸不同也沖出來了,撞進人群中,一掌就拍死了一個。 段靜軒迎住了大c,兩人動作快如閃電,“呯呯”之聲響個不停,段靜軒連連后退,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段凝芷擋住了陸不同,招式談不上如何精妙,速度卻快得驚人,掌力也強得可怕,殺得陸不同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七郎身上紅光又起,一閃就到了凝芷旁邊,挺槍疾刺。凝芷連中幾槍,受的傷害雖然不明顯,卻嚴重影響了她出手,陸不同趁機反擊,打得她也連連后退。 我真的很為難,不出手凝芷就有可能受傷害,出手就是幫了段靜軒,而且我出手也未必有勝算,七郎是打不死的。 第二十章 攪局的人 葉如山、付錦超等人見段靜軒危急,紛紛沖過去幫忙。但沖過去快,飛回來更快,除了段靜軒外沒有一個人能接住大c一招。屋里光線黑暗,雙方打斗的速度又奇快無比,江相派的人雖然有槍在手,卻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段凝芷被陸不同和七郎夾擊,也是接應不暇,我只是略一猶豫,她就被逼到大廳的角落,危在旦夕。我再也忍不住了,聚神運氣,狠狠一記翻天八角伏魔印打出。一個開天眼狀態(tài)下才能看到的金色方形巨印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七郎頭上,七郎受到重擊,氣焰消減大半,并且短時間停止不動。凝芷立即反擊,身上妖邪之氣大盛,動作快如鬼魅,攻勢兇狠凌厲,殺得陸不同兒狼狽后退。 凝芷這時應該往門口撤退的,但她卻不顧一切追擊狂攻,像是暴走了。我猛然想到,她擁有中山國王后醒來后的記憶,并當成了自己的,記得我用匕首刺她,那么也一定記得陸不同向王后開槍,并殺了王后,所以恨極了陸不同。 這時里面又有幾個人沖出來,還有人往外開槍,我急忙掏槍射擊,連扣了兩下扳機卻沒射出子彈,剛才已經(jīng)把子彈都打光了。江相派的人頂不住,已經(jīng)退到了大門外,只有我和凝芷還在里面,更糟糕的是七郎又恢復了全盛狀態(tài),向凝芷撲去。 場面混亂,時間緊迫,我已經(jīng)無法定下心來使用法訣,更不要說使用咒法了,唯一能暫時重創(chuàng)七郎的只有火龍令。雖然這樣會大量損耗柳靈兒的靈力,我也不能再保留了,拿出火龍令對準了里面,柳靈兒立即發(fā)動了靈火向前噴出,籠罩大半個廳堂,七郎被燒中了。 然而凝芷沒有利用這個機會撤退,還在追殺陸不同。阿羅和陶然也出現(xiàn)了,陶然向我沖來,我匆忙擋了他一掌,身不由己地向后摔撞在墻上,五臟六腑都被震得一陣陣翻騰。大c把段靜軒打得飛出門外,回過頭向我撲來了,身在空中右掌后收,還沒有擊出,可怕的壓力和氣勢已經(jīng)如排山倒海而來。 我心里悲嘆一聲,這次真的完了。大c恨我入骨,下手絕不容情,而我還沒有從劇烈撞擊中緩過氣來,陶然又從另一邊攻到了,只要被其中一個人打中,我都是不死也要殘廢下場,更何況是兩人同時攻擊。 這一瞬間我有些恍惚了,似乎身不由己地隨著一股巨大力量移動,眼前幻影閃動,還聽到“呯”的一聲震響。等到我定下神來,我已經(jīng)站在大門外面了,圓規(guī)面帶微笑正望著我。 我又驚又喜:“大師,快救人,凝芷還在里面!” 圓規(guī)站著沒動,倒是我身邊有一個人一閃消失了,僅僅是眨一下眼睛那么短的時間,他又出現(xiàn)了,并且扯著凝芷的一只手臂,把凝芷帶出來了。凝芷還處于那種暴走狀態(tài),面孔兇厲猙獰,身上散發(fā)出強烈的妖邪之氣,用力扯了一下手沒能扯回來,右手一爪就向那人臉上抓去。 那人很隨意地一抓就抓住了凝芷的手腕,凝芷只掙了一下,就全身動不了了,露出了驚恐之色。 “咦,這是人還是妖???”那人望向圓規(guī)有些驚訝地問。 這時我才看清他的樣子,大概二十五六歲,俊雅斯文,打扮普通,給人一種很誠懇樸實的感覺,就像那種很努力讀書的大學生,完全不像是高手。但是他輕輕松松就能把我和凝芷救出來,隨隨便便就抓著凝芷讓她不能動,又怎是普通人能辦到的?我敢說即使何至真復活也未必能辦到。 同時柳靈兒已經(jīng)用意念告訴我:“這個人已經(jīng)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真正深不可測!” 圓規(guī)望向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大c、陸不同、陶然等人已經(jīng)沖出來了。七郎是靈體速度更快,帶著可怕的陰風煞氣撞到,一槍向我刺來。 我急忙閃避,那個年輕人右手放開了凝芷,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把尺許長的日本古代短刀,看似很隨意地一揮,刀芒激射兩三米長,有如匹練橫空,寒氣逼人。七郎連人帶槍被刀光掃過,立即斷成四截,然后像是爆米花一樣炸碎了,灑得滿地都是,地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些rou眼可見的碎冰塊。 所有人能看到或感應到七郎存在的人都愣住了,什么刀居然有這么可怕的威力,連靈體也能砍斷并且凍碎?然而年輕人手里已經(jīng)沒有刀了,身上也不像是藏有刀。 圓規(guī)搖頭嘆息:“我以為你已經(jīng)修成正果了,怎么殺氣還是這么重,出手就不留情?!?/br> 年輕人笑道:“第一我還沒有修成正果,第二這樣的邪魔厲鬼該殺,難道留著禍害人間?” “阿彌陀佛?!眻A規(guī)合掌念了一聲佛號,望向我說,“這個是我朋友張玄明,是來送舍利子的。玄明兄,這位就是許承業(yè),他要救……啊,難道我們來遲了?” 張玄明皺了一下眉頭:“死了這么多人,怎么搞成這樣了?” 我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時陸不同、大c、阿羅等人堵在前面,段靜軒、葉如山、付錦超等人攔住后面,所有槍口都對準了我們。我是前面這一伙人必殺對像,段凝芷是后面這一伙人必救對像,于是我們四人就變成兩伙人的焦點了。 張玄明左看看,右看看,臉色沉下來了:“一個個眼露兇光,面帶殺機,手持槍械,還練有魔功養(yǎng)有惡鬼,都是人間禍害,既然讓我遇上了……” 圓規(guī)急忙道:“先別忙,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呢。許承業(yè),這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氣了,指著段靜軒說:“他叫段靜軒,人稱宰相、江湖之狐,是最大的詐騙集團的老大。后面都是江相派的骨干,稱為狀元、榜眼、探花之類,就等于是江湖中的皇帝了,有一統(tǒng)江湖的野心?!?/br> 我再指著前面的大c:“這一個人稱大c,是換日門的掌門人,換日門是兒童綁架拐賣團伙的幕后支持者和獲益者,他們用童子、轉(zhuǎn)世靈童來練邪功、逆天改命、延長壽元之類。因為我殺了他師父和師弟,所以他們非殺我不可!” 張玄明連連點頭:“殺得好,好得好,要是我撞見了也要殺?!?/br> 大c陰沉著臉,我指向阿羅:“那個是泰國來的妖僧,會降頭術和下毒,還是販毒集團的重要人物,為了得到更多利益正在左右搖擺,要跟最強又能出得起最好條件的人合作?!?/br> 張玄明眼光變得犀利,狠狠瞪了阿羅一眼,阿羅低垂下了眼光沒有說話。 我指向陸不同:“這一個叫陸不同,本來是江相派的狀元,發(fā)動政變奪取了宰相之位,但沒能坐長久,段靜軒反攻把他逼到無路可走,現(xiàn)在拉著大c和阿羅負隅頑抗?!?/br> 張玄明道:“亂臣賊子,野心比能力大,也是該殺的。那么這個半人半妖的……人,是怎么回事?” “她叫段凝芷,我與她相識相愛的時候,并不知道她是江相派宰相的女兒。段靜軒為了殺我,一掌把她打死了,我費了許多周折,得到一顆妖丹據(jù)說可以救活她,不料遇到了陸不同謀反,段靜軒沒有拿到舍利子就給她吞下了妖丹,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張玄明點頭:“我明白了,你找舍利子就是為了救她。我可以把舍利子給你,但這個情況……只怕舍利子也沒有用?!?/br> 我的心一沉,段靜軒嘆了一口氣:“她身上已經(jīng)有一顆舍利子了。” 對了,阿羅既然再次跟他達成合作意向,就會把舍利子暫時給他,所以實際上凝芷身上早已經(jīng)有舍利子了。我一直抱著最后一點希望,以為舍利子會有用,現(xiàn)在這個希望被無情地打破了。 我心灰意冷,大腦內(nèi)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了,都無所謂了。你們愛怎么斗就怎么斗,與我何干?想殺我就來吧,死又何懼? 突然我發(fā)現(xiàn)一雙眼睛透進了我心里,那雙眼睛包含了同情、理解、關心和可以信賴,簡直像是陰天的天空透下一股陽光,讓灰暗的世界變得明亮和溫暖。 我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是張玄明在看著我。他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們走吧,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也許還有其他辦法?!?/br> “好!”我只說了一個字,連謝謝都沒有說,因為我覺得不必要說,那兩個字也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 大c冷笑一聲:“張玄明,我不管你是什么來頭,這里的事與你無關,留下許承業(yè),立即離開?!?/br>